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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陝北紅軍(2) 文 / 九劍豪

    轉過山腳,來到路邊一處三間並排的土坯房小酒店前,店頭懸掛的綠色旗旛滿佈油漬,上面的文字早已看不清楚,顯是很有些年份。小店外牆面有一大塊牆皮剝落了,露出裡面深色泥草痕跡。房頂煙囪處正向外散著青黑色的煙霧,房門口飄蕩出羊肉美食誘人的香味。小店門前擺放著三張長形木飯桌,黑褐色的桌面油光珵亮,上面隨意地擱著裝有筷子的竹筒、一小碗油潑辣椒和一小碟子盛著大蒜的粗瓷盤。

    兩個頭戴氈帽、身穿破舊青布長衫,繫條布腰帶、肩背捎馬子的中年男子正在一處桌前吃飯。眾人拉過木凳在另兩張桌前分別坐下了。毛先生、周先生、郝教授、外國人斯先生和白淨皮膚、戴圓眼鏡的男青年翻譯一起坐了,劍鳴、賊猴與其他四位則擠在另一張桌子上。

    看這邊來了客人,小店老闆跑前跑後的一陣張羅。不一會就給端上來了兩大盤花白烙饃和一大摞碗來,剛好是每人一份。

    周先生笑著介紹道:「這家小店雖從外面看上去有些簡陋,可這店老闆以前在西安城裡學過手藝,味道很地道的!這裡的羊肉味道鮮美,不膻不燥,很是調補。」

    毛先生拿過來一個烙饃,邊用手掰碎了,邊笑著對斯先生和郝教授說道:「這個要這樣撕開來的,再用熱湯煮了,才夠入味。這是吃老西安羊肉泡饃的訣竅。」

    男翻譯給快速地解說著,斯先生搖頭欣喜地學著。

    旁邊桌上的那兩位男子吃罷了飯,付過賬離開。兩名年輕警衛機敏地端著飯碗搬了過去。

    毛先生一邊掰饃一邊對大家說道:「這西安牛羊肉泡饃的出名啊,可有一個有趣的傳說。相傳,宋太祖趙匡胤還未發跡之時,生活貧困,流落長安,就是而今的西安城街頭。一天,身上只剩下了兩塊干饃,這饃太乾硬難以下嚥。恰好呢,路邊有家羊肉鋪正在煮羊肉,他便過去懇求給一碗羊肉湯,以便把饃泡軟了再吃。店主人見他可憐,讓他把饃掰碎,澆了一勺滾燙的羊肉湯給泡泡。這趙匡胤接過泡好的饃,大口吃了起來,竟吃得他渾身發熱,饑寒全消。十多年後,趙匡胤當上了北宋的開國皇帝,史稱宋太祖。一次,他出巡長安,路經當年那家羊肉鋪,聞到羊肉湯的香氣,不禁想起以前吃羊肉湯泡饃的情景,便停車命店主再做一碗。店主這一下子就慌了手腳,店內不賣饃,用什麼泡呢?忙叫妻子給烙幾張餅。待餅烙好,店主一看是未發酵的死麵餅,又不太熟,害怕皇帝吃了生病,便只好把饃掰碎,澆上羊肉湯又煮了煮,放上幾大片羊肉,精心配好調料,然後端給皇上。趙匡胤吃後大加讚賞,隨即命賜銀百兩。這事不脛而走,傳遍了長安。於是來店吃羊肉湯泡饃的人越來越多,形成了長安城獨特的風味美食。北宋家蘇東坡曾有『隴饌有熊臘,秦烹惟羊羹』的讚美詩句。」

    眾人聽的是津津有味。郝教授也是滿懷興致地掰饃說道:「古有宋太祖趙匡胤泡饃吃羊肉,今有**毛先生領眾來掰饃啊!」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歡笑。毛先生接著說道:「這掰饃更要耐得住寂寞,等用羊湯泡好了這掰碎的饃饃,才可以放開肚皮享用這羊羹美食了。」

    說話間,店老闆收走了掰好饃的大粗瓷碗,一會兒就流水介地給每人端上來一大碗滿滿登登的羊肉泡饃來。

    這碗羊肉泡饃,熱氣騰騰的奶白濃湯上滾動著碎小白饃,晶瑩透亮的粉絲裡夾雜著黑的木耳、黃的花菜,還有那新鮮嫩綠的香菜、蔥花,喜盈盈地撒在幾大片熟羊肉片上,香氣四溢,煞是誘人。

    眾人瞧得是食指大動,這邊毛先生看了也連聲叫好,趕忙催促著取箸享用了。

    羊肉泡饃料重香醇、湯鮮味濃,饃筋爽滑、餘味無穹,就聽得桌子上「呼嚕嚕」「滋溜溜」一陣聲響,吃的是酣暢淋漓,真乃大快朵頤爾。吃罷再看,眾人皆滿頭大汗,衣領早已解開了透氣,都暢懷大笑起來。

    周先生掏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滴,笑著說:「這羊肉泡饃很是暖胃啊!」氣色好了很多。

    「人是鐵飯是鋼。這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下肚,人也舒坦了!」毛先生說著從衣兜裡摸出了一截煙卷,翹過了腿,在鞋底劃著火柴點燃了,非常愜意地享受著,寬大的額頭上泛起紅潤的光亮。

    看毛先生此時興致很好,郝教授站起欠身拱手一禮,道:「毛先生,敝人近為幾個問題所困擾,正想要請教先生,不知妥當否?」

    毛先生先是一愣,遂也展顏笑道:「哦!很好啊!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我們**人也是要多聽取社會賢達和諸位學者們的聲音意見的。莫要客氣,坐下說。我們這也只是茶餘飯後的閒談嘛!」

    郝教授也微笑著落座,稍定了些,開口說道:「現今中國時局艱險。倭寇侵華鯨吞蠶食,地方割據爭鬥不息。縱觀歷史之情景,內憂必至外患。建立一個最高政權來統一行使國家政令,是抵抗外患的必要前提和最佳手段。貴黨一貫倡導以天下為己任,何不發揚『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的精神,放下黨派之私見、利益之區隔,而以民族大義為重呢?」

    毛先生思付片刻,抬頭說道:「郝教授所言極是。我們也注意到這次國民黨的二中全會宣言中曾重申說『禦侮之先決條件,乃在集中一切救國力量於中央指揮之下,齊一其步調,鞏固其陣線,故禦侮救國之有需於統一與紀律,實為無可動搖之鐵則,而軍政軍令之統一,尤為完成近代國家組織之最低限度』。這點,我們**是完全承認的。為了發動全國人民的最大抵抗力量,為了取得抗戰的徹底勝利,集中與統一全國的救國力量,也是絕對必要的。」

    毛先生吸了一口煙卷,接著說道:「我們目前的中心口號依然是『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但自從我黨及蘇維埃政府與紅軍發表抗日救國宣言的一年多以來,國民黨及國民政府不僅遲遲不肯採納,依舊秉持其『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進行了連年不絕的內戰,舉行了無數次對於蘇維埃紅軍的圍攻,不遺餘力地鎮壓了全國人民的愛國運動與民主運動。直至最近還是放棄東北與華北不顧,忘記日本帝國主義是中國的最大敵人,而把一切力量反對蘇維埃與紅軍,從事國民黨自己營壘之間的內爭,用一切力量攔阻紅軍的抗日去路,搗亂紅軍的抗日後方,漠視全國人民的抗日要求,剝奪全國人民的自由權利。愛國有罪,冤獄遍於國中;賣國有賞,漢奸彈冠相慶。日寇乘虛直入,得寸進尺;淪亡慘禍,迫在目前;全國彷徨,不可終日。這種罔顧民族大義、國家危亡之倒行逆施行為,完全是由於其錯誤政策所招來的,誠為親者痛而仇者快。亂自內生,敗由己取。故我黨一再大聲疾呼:立即停止內戰,組織全國的抗日統一戰線,發動神聖的民族自衛戰爭,抵抗日本帝國主義的進攻,保衛及恢復中國的領土主權,拯救全國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們是真正主張『和平統一』的,我們的主張同全國人民的要求是完全一致的。『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是破壞和平統一的。」

    郝教授點點頭,又問道:「現我國疲民貧,軍力孱弱,而日人國勢強盛、兵甲銳利。戰,則損兵折將而易致家國亡故;和,雖有喪土辱國之虞,卻可稍是隱退以求自強,更外交於豪強以謀制衡,則為史上窮國圖存復興之道。不知毛先生有何見教?」

    毛先生坦然一笑,說道:「看來郝教授所持是為國內大多中間知識分子、學者之觀點、意識啊!貌似中肯,實則大謬矣。」

    「哦?請毛先生指點。」郝教授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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