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亭三人,來到大炮的前面,宋雨亭打量了一下炮身,這是一門德國造的山炮,炮彈卡在裡面,只需將炮身拆開,炮彈自會出來。卡爾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拿起工具,很熟練的開始*作起來。宋雨亭和陳慶在卡爾的指導下,將炮身傾斜,卡爾小心翼翼的將炮彈從炮管裡面取了出來,他有些得意的將那枚炮彈舉了起來,在場的人,一陣歡聲雷動。卡爾抱起炮彈,對著宋雨亭和陳慶道上:「你二人離開,我將這枚炮彈拆除了。」
宋雨亭示意陳慶離開,拆彈的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應由一人參加,其他的人,只能遠遠的在安全距離處觀看。卡爾看到宋雨亭和陳慶兩人離去,開始小心的運用工具,把那枚炮彈的引信拆了。
一般來說,啞彈在炮管裡的危險,要比取出來的時候要大得多,卡爾把炮彈的引信拆了以後,整枚炮彈就已經沒有了危險。他將彈殼與彈頭一分離,然後得意的吹了一個口哨。在場的人一陣歡呼。
海因茨走到宋雨亭的面前,伸出了一個大姆指道:「你是一個很勇敢很棒的小伙子。」
宋雨雄跑到宋雨亭的面前,若是在平時,他肯定一個巴掌就摑過去了,指不定還罵一句,你小子,你以為你能呀,要是炮彈爆炸了,把你小子給掛了,我怎麼回去同老爹交代。但現在,他明白,這樣的話是不能夠說的,他笑著對宋雨亭道:「雨亭,不錯,你是新軍的驕傲,也是我們宋家的驕傲。」
卡爾來到胡燏棻的面前,指著宋雨亭和陳慶,將大姆指豎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串德語。胡燏棻聽不明白,忙把宋雨亭叫到跟前,對宋雨亭說道:「雨亭,你給我翻譯一下,這個洋大人說的是什麼?」
宋雨亭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胡大人,這話我就不翻譯了,他是說我與這位兄弟,兩個人都很勇敢。」
胡燏棻哈哈大笑道:「你們兩人不公拆除了炮彈,而且,還在洋大人的面前,長了咱們中國人的威風,讓洋人知道,我們中國人,也是機械方面的好手,從現在起,你們兩人,就是棚目。」
宋雨亭還沒明白過來,陳慶已經叩首道:「謝大人。」
宋雨亭進到胡燏棻的府邸,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雖然他不知道胡燏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但是幾年的軍事學院,他還是對小站這個名字記憶猶新。中國近代陸軍起源於此,袁世凱借助於小站的新軍,建立了北洋軍隊,最後打壓南方的革命黨,最終奪取了革命黨勝利的果實。而胡燏棻如今在馬廠練兵,那麼,他一定是在袁世凱之前,能在袁世凱之前的,那也一定是一個大大的人物。宋雨亭暗想:「能跟著這樣一位大人物,或許可以在這亂世之中,建立一番事業。」
在宋雨雄的帶領下,宋雨亭來到了胡府的大廳,這裡其實不應該叫胡燏棻的府邸,胡燏棻的府邸在京城,在馬廠練兵,這裡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住所。大廳擺設錯落有致,太師椅就放在中間,兩邊依次擺著幾張椅子,顯得十分的簡單,宋雨雄帶著宋雨亭到了大廳,宋雨雄拱手道:「卑職宋雨雄參見胡大人。」
看到宋雨雄拱手,宋雨亭也學著他的模樣,拱手道:「卑職宋雨亭參見胡大人。」
胡燏棻對宋雨雄道:「雨雄,你退下,我有幾句話要同雨亭說。」
宋雨雄拱手告退。整個屋子裡,就只有胡燏棻和宋雨亭兩個人,顯然,這是胡燏棻有意的安排。
「看坐。」胡燏棻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杯,微微的呷了一口茶,聲音很沉穩的道:「上茶。」
在馬廠練兵場,屬胡燏棻的職位最高,乃是當今的一品大員,為朝中重臣,如今在小站*練新軍,那也是上奉了皇上之命,下得各軍士兵擁戴,威望很高。來到這裡的軍官,那一個能得到像宋雨亭這樣的優戴,既看了座,又得上茶。
宋雨亭謝道:「小的不敢。」
胡燏棻道:「我讓你坐你便坐罷。今兒個召你進來,是想問明白一些事由。」
「大人請說,小的知無不答。」
「全場官兵,看到大炮啞彈,危機重重,在此緊要關頭,你挺身而出,配合洋教官將炮彈取出,不僅保全了大炮,化危為安,還使洋教官對我大清另眼相看,你立有此功,我當獎賞於你,不知你有何要求。」
宋雨亭在來之前,宋雨雄已經對他進行了官場上的短暫培訓,什麼話當說得,什麼話當說不得,宋雨亭已經換了個腦子,他躬身道:「這大炮化險為夷,乃是老佛爺和皇上洪福齊天,小的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胡燏棻心中暗道:「這小子人雖小,說話都是滴水不漏,不僅把老佛爺和皇上誇了一遍,」看到宋雨亭不敢坐,他又道:「叫你坐你便坐了,莫非要老夫給你搬凳子不成。」
宋雨亭連忙坐在凳子上,早有僕人端過茶來,宋雨亭道:「小人誠惶誠恐。」
胡燏棻笑道:「你也不用誠怕誠恐了,今日我叫你來,是兌現當時給你的承諾,現在,這件事做得非常的圓滿,我在訓練場上,已經升你為棚目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可以再升一級呢,任一個副排長,別一個選擇,就是隨我到京城去。」
宋雨亭腦子飛快的一轉,以他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棚目,即使再升一級,弄一個副排長當,那什麼時候才能到到將軍,但若到了京城,或許還有發展的機會。於是道:「大人,小的願意同大人到京城,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胡燏棻笑道:「小子很識時務,腦子也轉得飛快,那天我看你會說西洋話,而且得到了洋教官的首肯,還對你豎起了大姆指,你的西洋話是在那裡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