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營管帶劉子方因為語言不通,正在那裡束手無策,突然聽到腦後傳來一聲厲喝:「劉子方,你是怎麼搞的。一大群圍在這裡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聲音劉子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這是胡燏棻的聲音,胡燏棻乃是朝中一品大員,受命在馬廠練兵,乃是馬廠鎮新軍總統領。劉子方轉過身來,拱手道:「卑職參見胡大人。回大人話,剛才士兵們*練大炮的時候,有一發啞彈,由於這些炮兵是新來的軍士,不知該如何*作,故而驚擾了大人,望大人見諒。」
這德國的兩個教官看到胡燏棻來了,他們不在理會劉子方,轉向將怒火發向了胡燏棻,這兩人,一個是炮隊的教官海因茨,一個是海因茨的助手卡爾,都是標準的德國人,他們來到胡燏棻的面前,指手劃腳,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既然沒有一個聽懂。
胡燏棻滿面笑容,他又不懂德文,說中文給兩個教官,無異於對牛彈琴。他轉身對劉子方吼道:「劉子方,翻譯呢?」
劉子方腦門上的汗都流了出來,他擦了擦額頭道:「回大人,翻譯這兩日家中有事,告假回家中去了。卑職已經派人去叫他回來了。」
胡燏棻道:「他既是告假了,其他隊的翻譯難道也告假了?」
宋雨亭聽得懂那兩個教官的話,同時,他在特種作戰部隊的時候,也處理過這種啞彈,他上前幾步,對著兩個德國教官道:「兩位閣下,這只是普通的啞彈事件,不必如此驚慌。只需兩個士兵,將炮彈取出,拆除引信即可。」
聽到有人說德語,海因茨打量了一下宋雨亭,他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看不去年紀並不大,德語卻說得非常的流利,心中有一絲的驚奇,於是問道:「現在,我需要技術性的人才,去把炮彈拆了,但我說的話,他們一個也聽不懂。你來給我做翻譯如何?」
宋雨亭拱手道:「閣下,我非常願意效勞。」
宋雨雄站在胡燏棻的旁邊,聽到宋雨亭既然能說德語,心中吃驚不小,他心中暗想:「這三弟,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口流利的德語?倒把我給瞞住了,只道他是個不學無術的人。看來,安排他當個普通的小兵,倒是為難他了。」
胡燏棻看到宋雨亭在那裡和德國教官對話,又看到他身著的軍服,乃是自己的衛隊,仔細打量了一下,又覺得面生,問宋雨雄道:「這人身著衛隊服裝,我覺著面生,他是誰?」
宋雨雄道:「回大人,這是卑職的三弟,才剛剛入伍的,大人日理萬機,倒把這事給忘記了。」
胡燏棻拍了拍腦門道:「你看看我這記性,這馬廠事務太多,一會兒洋槍,一會兒洋炮,一會兒又是西洋教官,我記起來了。他會說西洋話?」
宋雨雄只得應付道:「只會些皮毛而已。」
胡燏棻道:「會些皮毛也罷,精通也罷,現在用人之際,你叫他大膽的與洋人對話,把事情處理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宋雨雄道:「卑職先替小弟謝過大人。」他緊走幾步,來到宋雨亭的前面道:「胡大人說了,這件事情就交由你與洋大人處理,處理好了,便是大功一件。」說罷,又低下了聲音:「你小子挺能裝的,能說西洋話也不告訴哥哥一聲。」
宋雨亭心裡暗道:「這你也沒有告訴我呀。」不過,既然得到了胡大人的首肯,宋雨亭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或許能得到他的青睞。
海因茨道:「小兵,你找兩個熟練的人來,我讓卡爾帶著他們去把大炮給拆了。」
宋雨亭打量了一下校場上的那門大炮,環顧了一下周圍,對著士兵們道:「這是一枚亞彈,如果不拆除,隨時有爆炸的危險,會危及大家的生命安全,現在,需要兩名熟悉大炮兄弟,和這位卡爾閣下前去拆除,那位兄弟願意去?」
這些炮兵們,知道那啞彈隨時有爆炸的危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一個也不站出來。
少傾,只見宋雨雄來到眾兵士之前道:「各位弟兄,洋大人都不怕死,你們怕什麼?胡大人說了,誰把炮拆了,賞銀十兩,官升一級。」
宋雨亭道:「各位兄弟,其實拆彈並不可怕,那位願意和我一起。」
一個叫陳慶的士兵站了出來道:「洋大人都捨得命,我這命也捨了,我和你一塊兒。」
海因茨看到兩個人站了出來,對卡爾道:「你帶他們兩人,把那炮彈給拆出來。」
卡爾對於機械十分的熟悉,他通過宋雨亭的翻譯,找來了一些工具,同宋雨亭和陳慶一起,便來到了那門大炮的前面。
宋雨雄看著宋雨亭報了名,心中大急,他知道拆炮的危險,但當著胡燏棻的面,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是心中暗暗叫苦,暗想:「三弟呀三弟,你會說個洋話便可以了,如今又要摻合什麼拆炮,若是那炮彈一不小心炸了,你讓我如何同老父親交待呀。」
宋雨雄的擔心也不算是多餘,但是炮彈落在了炮管裡,只要處理得當,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危險,宋雨亭走上前去,一面心想,這清朝的大炮,和後現代的大炮,原理應該是相通的,所以,他並不擔心,他在特戰隊的時候,是親自拆除過大炮的。也碰到過諸如此類的啞彈事件,處理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輕車熟路。
陳慶有一些顫抖,畢竟他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而且,聽其他的士兵說,這個炮彈隨時有爆炸的危險。
胡燏棻看著宋雨亭遠去的背景,微微一笑,他看到宋雨亭說一口流利的西洋話,又看到宋雨亭一表人才,心中已有一絲喜歡,再看到他從容不迫,帶著卡爾和陳慶兩個人上前去拆除啞彈的時候,從內心裡開始看中這個有膽有識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