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培家渡過了最後一個除夕後,朧才啟程離開了京都。
新年是在冬末春初,凜冽的寒風中還帶著小雪,朧懷著雄心壯志離開了平安京,但是當他出了城門後,就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去?!
「小說裡的主角不都是為了提升去遊歷的嗎?有誰能告訴我我該往哪裡走啊?」
朧就在路邊找了一家茶寮坐下,吃著丸子琢磨起來。
平安京和近代的東京位置差不多,位於本州的中部東岸。本來在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是不會出現妖怪的,但是平安京是一個特殊地點,無論從地脈上,還是人文上,複雜混濁的怨氣注定它成為了滋生妖怪的搖籃。
此時的京都妖怪數目雖然很多,但是由於一條天皇定居在此,以及以安培晴明為首的陰陽師集團盤踞,導致了此地妖怪實力的強度不大。這時候的平安京,還不是以後那個令人談之變色的千年魔京。
所以朧認為在此地是很難在得到提升,妖怪魔物的修煉,就如天·朝的修仙一樣,十分講究環境。即使談不上說什麼追求地脈靈脈,但是人類喧鬧的聚居地肯定就不會是一個好地方。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一些惡妖,以人類心靈陰暗面為糧食的妖怪,他們就會選擇那些繁華的地方落腳。越是繁華的地區,他的背面就越骯髒,這是人類社會的必然效應,即使是古代也不能逃離這個規律。
除去遼闊的本州島外,日本的四大島之中的九州,四國,北海等地區此時還屬於邊緣地區,基本上住民就只有土著和少數躲避戰難的人群。稀少的人口注定著這些地方的原生態保存的很好,人氣稀少也是妖力保存的重要因素,就像修道之人需要天地靈氣一樣,妖怪修煉也需要妖氣,所以這些妖氣濃郁的地方歷來就是強力妖怪的誕生地。
不過,九州四國北海都是獨立的島嶼,想要過去不僅要走漫長的距離,還要渡海什麼的,麻煩死了,所以朧也不太情願去這些地方。
「嗯……這些丸子還真不錯啊,我要不要外帶一些在路上吃呢?吶,你們說我應該去哪裡好啊。」
古代的日本很貧瘠,很多人正餐都吃不好,那就更別說去吃去做去研究什麼美食了,所以只有在吃的時候朧才會想起我們中華的好。朧嘴裡咬著竹籤,向著周圍的空氣問道。如果一般人聽到的話,大概就會認為朧在發傻,不過習慣了利用滑頭鬼的能力做路人的朧,哪裡會讓他們看到自己,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怕別人的閒話。
在一般人沒有見到的空氣中,兩個小巧的身影慢慢顯現。一個是定著兩個黑眼圈,想通宵了幾十天的式神鬼助,一個是雙手環抱,極力試圖擠出胸部的傲嬌蘿莉百姬。
「zzzzzz……」
朧無語了,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是在睡覺的,難道你一天睡24個小時還不夠麼,鬼助!!
「啊,你自己事情問什麼還來問我?這種麻煩的事還是你自己決定不就好了,還是說就連做個決定你都做不到啊,笨蛋主人?」
百姬眼神犀利地瞥了朧一眼,就偏過頭,留給了朧一個可愛的側面還有做髮飾的幾朵小花,態度十分惡劣。朧想想就明白到這只蘿莉是生自己的氣,畢竟自己都好久沒有召喚過他們了。鬼助一直在睡覺就不說了,但是百姬可是眼巴巴地等著他召喚的,而自己卻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那個,對不起啊,百姬,我以後一定會常常……不,你以後隨時都可以呆在外面,所以你就原諒我吧,要不要來一個丸子?」
朧傻傻地摸著自己的頭髮,向著百姬賠笑,結果發現她好奇地看著旁邊的一個武士吃丸子,他立即就遞上丸子給百姬。
「哼,算你識相,嗯……啊?笨蛋,誰要吃丸子啊,啊哈哈……」
百姬聽到朧的話後,也就原諒了朧了,作為初生的式神,其實百姬還是很單純的,只是性格有點……嗯,是可愛。她回頭一看朧,就發現自己主人遞上一串丸子。她的雙手也順勢抱著一個丸子咬了下去,結果就發現朧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然後就傲嬌。不過看著百姬抱著幾乎有自己半個身高大的丸子的樣子,實在是萌翻了,朧也不計較她傲嬌的事了。
逗完百姬後,朧才想起鬼助也在外面,就回頭問了他一句:
「鬼助,你要不要也來了一個。」
「zzzzzz……」
「好吧,我發現我錯了。」
朧再次無語了,和兩個式神交流了一下,朧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只好撐著下巴苦思起來。旁邊的百姬已經把丸子吃完了,小肚子也撐得鼓鼓的,就像有了幾個月的小孩一樣,身體沉甸甸,差點就飛不起來了。最後她也懶得飛了,然後她就飛到了朧的肩膀上打起瞌睡來。
很快地,朧就想起了自己這幅身體的出處————滑頭鬼之孫,裡面的主角陸生在前往京都之前不是去過一個叫做遠野的地方修煉嗎?遠野地區為多種妖怪的發源地,由於氣候多雲霧,妖氣容易保存下來,即便是只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統的陸生,也能在此地的白天保持妖化狀態。
由此可見,那裡的確是妖怪的天堂,也是一個很好的修煉場所。即使在近代背景的滑頭鬼之孫中,那裡的妖怪都已經很不錯了,那麼在這個妖氣濃郁的時代,遠野地區又會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朧突然對這個地方產生了興趣,而且遠野地區是位於本州的東北方,和四國九州等地比起來,要近上很多了。
「就這樣,決定了,去遠野!」
想通了的朧,就站了起來,使得坐在他肩上的百姬也飛了出去。
「你是笨蛋嗎,笨蛋主人!」
朧還沒從得出答案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百姬怒氣沖沖的小臉突然就佔據了朧的整個視野。百姬叉著腰,小臉氣得紅紅的,用她嬌小的身體看來,怎麼看都是賣萌的成分比生氣還要多,當然,這是朧的想法。
「好啦,我也是一時忘記了嘛。這樣吧,我再給你買丸子當做賠禮吧。」
「哼,既然你誠心認錯了,我就原諒你吧。我告訴你啊,人家才不是因為丸子才原諒你的!」
百姬得意的雙手抱在胸前,驕傲的昂著小腦袋。
「是是是——」
問題解決了的朧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向著老闆娘再要了幾串丸子後,朧就帶著百姬和鬼助離開了茶寮,準備踏上前往遠野的道路。而就在朧離開茶寮時,迎面的路上,走來了一名穿著白色和服的金髮少女打著白底紅邊的油紙傘。少女低著頭,頭上盤著美麗的髮髻,慢慢地走著,所以朧並沒有看到她的樣子,但是從她婀娜的身體看來,朧就猜測她是一個大美人。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樣很奇怪的事,以她這樣一個美麗的金髮少女,在這個時代可是極度罕見的,但是路上的行人都彷彿沒有見到她那樣,都是匆匆走著。難道島國的男人都轉性了?碰到美人也不去看一下,還是說現在的審美觀和後世不一樣,所以沒有人搭理這個少女?
他很快就想起了天一,這個同樣是金髮的神族少女。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都已經定下來了,除了最後的一步,該做了都做了。不過,因為種種緣故,他不得不離開天一展開旅程。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她的身邊,靜靜的生活下去。現在的他,正是為了將來的日子,才會踏上征途的。
「你要等我啊,天一,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朧回望京都的方向,依然前進,妖怪和神族都擁有人類難以相信的壽命,所以現在的別離,也只是相當於漫長生命中的一個瞬間而已。
朧和金髮少女擦肩而過,在靠近的瞬間,朧朦朧地看到了少女的樣子。正如他想像中那樣驚艷,他保證即使在他以後的時光中,可能再也見不到如此美艷的人了。但是他也不是那種見到美女就走不動的人,匆匆一瞥後,就繼續自己的腳步。
不過在遠去之後,朧就突然發現少女的臉龐帶個了他一種熟悉感,難道自己以前見過她?
但朧沒有發現的是,遠在他身後的金髮少女也停了下來,奇怪地看著朧遠去的背影。
「奇怪了,怎麼他會帶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少女的手指輕點著自己的臉,深邃神秘的紫色的瞳孔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