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以逸待勞
「啟稟大人，探馬來報，口外二十五里處發現一隊蒙古騎兵，數目約有千人，看旗號應該是漠南蒙古扎魯特部，正向殺胡堡行來。」
突來的一個消息，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丟進一顆石子，瞬間激起軒然大波。
「來的好快！」秦明心中暗暗道。
「娘的，終於來了，大人，卑職願做先鋒擊殺來犯之敵。」
軍士剛剛報告完畢，坐不住的林文浩，霍然起身，高聲道。
「大人，卑職也願往。」
「大人，卑職也願往。」
看到滿堂請戰將官，秦明欣慰不已。安撫，示意眾人坐下後，秦明目光看向陳玄，何雲二人，淡笑道：「二位先生，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
二人互視一眼，在對面將官中發沉的目光中，陳玄淡笑道：「大人，屬下認為，此戰當打。」
林文浩等人滿臉喜色。
「哦？說說你是怎麼看的？」
「大人，這扎魯特部已經早已歸順後金，現在為我大明邊疆禍患，如今兵犯我殺胡，大人出兵抗敵，是為國剿賊，朝廷那裡自然會為大人表功，此其一。屬下聽聞林丹汗死後，蒙古四分五裂，扎魯特此時來襲，正好與大人一個天賜良機，大人可循著這次機會出擊蒙古，到時大人兵壓蒙古，說不定還能有些意外收穫。」
陳玄侃侃而談，秦明頷首道：「先生此言，正是我心所想，不過先生認為該如何打法？」
「應據城而守。」
林文浩瞪眼道：「龜縮在城內？你們願意就呆在城內，大人卑職願領五百精騎出城迎戰，若不能戰勝，卑職願受軍法從事。」
秦明眉毛一挑，詢問的看了下陳玄，意思你剛剛不是主站嗎，怎麼又開始守城了？
陳玄會意，從容的直起身來，「回大人，敵軍因我們奪了他們的馬，氣憤之下，興兵報復，雖遠道而來，士氣卻是最鼎盛之時，此時不宜出戰。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我等據城而守，不與其野戰，耗其銳氣，彼方士氣洩盡之時，便是我大軍勝利之時。」
陳玄一通話下來，林文浩雖然不服氣，但也知道陳玄說話在理，便也不再說些什麼，悶的坐在那裡。
「好，就按軍師所說，我們以逸待勞等候扎魯特的到來，順便把火器坊新造的十幾門大炮全部放到城門口，我要試試威力。」
只從煉鐵量大增後，秦明現在每個月靠著磨具都能造的兩三門大炮，這在明廷可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冷藏了許久，今日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遵命！」
……
雅希禪有些鬱悶。
沿途行來，居然未見一人一馬，讓打著劫掠算盤的他失望異常。
更為可氣的是，自己率領部族一千多名驃悍騎士征戰，明人居然龜縮不出，這明人果然膽小。如果不是自己所部不善於攻城，此城早就被拿下了。
「城樓上的明人聽著，這是我扎魯特首領雅希禪台吉，你們搶奪我們良馬五百匹，我們台吉特來討個公道，你們最好速速歸還馬匹，否則我們台吉一聲令下，踏平殺胡堡，定讓你們城破人亡。」
一個蒙古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衝著城樓上大喊道。
此時秦明等人已經來到城樓上，遙遙看著這騎士身後，相聚兩里多的扎魯特部。
「大人，這扎魯特人已經進入大炮的射程內，要不要開始炮轟？」
秦明遠眺城樓下，「再將他們在往城前引的靠近些，到一里射程內，這樣射殺範圍會很大。」
「那卑職這就去把那些扎魯特人引到城前。」
秦明點了點頭，何洪領命後，站在城樓上。衝著扎魯特人喊道：「小小的扎魯特，沒想到部族挺小，良馬挺多，我們大人說了，念在你們部族弱小，就不打你們了，我們殺胡堡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養馬場，只要爾等願意，把扎魯特進獻給我們大人，為我們大人養馬，我們大人就會高抬貴手，放你們一馬，不然，哼哼……」
一番冷嘲熱諷，草原戰士何曾受到這樣的屈辱，在翻譯翻譯後，個個都是怒憤填膺，磨拳霍霍。
雅希禪非常生氣。
不僅為了城樓上那明將的話，更是氣自己辛苦餵養的良馬居然給別人坐了嫁衣。
越想越憤怒，氣都不打一處來。
當下催馬向前，距離城門兩百米處，翻身從背後挽弓，從背後抽出一支箭來，瞄準城樓那個說話的男子後，冷笑一聲，曲臂，拉滿，發射。
箭矢如同流星一般，疾馳掠過城樓，何洪堪堪躲過。
眼看主帥驚艷一箭驚退了何洪，後方的騎兵紛紛打馬向前，同樣的搭弓上箭，準備想堡內射來。
這雅希禪自幼便是臂力驚人，能挽強弓。他手下的騎兵中偶有臂力驚人者，也只是把箭射進堡門，其餘的都是在半空中悠然落下。
何洪本想跟他們對射，看到秦明下令開炮後，一雙細眼浮出煞氣。
「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們也嘗嘗大爺的厲害。」
城下的扎魯特騎士，還在嗷嗷攢射，城樓上卻是已經準備妥當。
「準備，放！」
「彭！彭！彭！」
幾聲巨響，而後他們身旁的落下一個個炮子，原本還囂張前衝的扎魯特騎兵都是大驚，慌忙勒馬，不過卻是勒不住，他們胯下的馬匹因為炮聲驚顫嘶鳴，甚至有馬匹受驚之下，把騎士從馬背上甩出，相互踐踏，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不過，很明顯，城樓上的人壓根就沒想要給他們喘息的時間。
炮子連雨而下。
一時間，中炮者十有四五。
雅希禪心在滴血啊，他突然後悔來索要報仇了，不就是幾百匹馬嗎，馬沒了很快就能養回了，勇士沒了，自己也有完了。這群明人太狠了，看著一個個騎兵的倒下，這都是部族的精銳戰士啊，沒有傷到敵人分毫，卻紛紛倒斃在這裡。
不，不，我不甘心，不甘心。
「全軍撤退，撤退。」
雅希禪聲嘶力竭的呼喊，騎兵開始後撤。傷亡在減少。
……
「傳令，出兵繳殺扎魯特部。」
「是！」
殺胡堡城門開了，九百精銳騎兵全數出戰，追尋這扎魯特部逃跑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扎魯特人無心戀戰，被秦明軍砍在馬下的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