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頭皮一陣發麻,當真惱極,剛想開口大罵,那邊太子忽地一聲驚呼,讓他整個人猶入冰窖,僵住了身形。
「沈少爺!你怎麼流血了?!」
一眾驚呼,全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皇帝一個驚神,連忙關切的站了起來,「何處流血?」
後首老夫人也跟著驚了,雖然平日裡自己對其是恨得咬牙切齒,但畢竟是唯一的親孫子,哪能真不在意?這一聽說流了血,連忙也跟著關切道,「傷到哪兒了?」
彼時僵住的少爺,忽然像是受了驚一般,一把摀住自己的屁股,躲至夏涼身後,乾笑一聲,「太子眼花了……」
「沒有,本宮看得清清楚楚,好大一片血。」
後首太子以為少爺不知情,連忙沉重的說道。
不說還好,皇帝當即蹙眉看著躲躲閃閃的少爺,喝道,「過來讓朕瞧瞧!」
「真沒事兒,太子眼花了!」
少爺心頭大亂,緊握著夏涼的手臂,慌道。
「沈少爺,本宮看你傷得真是不輕,還是及早告訴父王,宣個太醫,你看你臉色都白了。」
太子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沉著臉站了起來,擔憂的勸說道。
原來如此!
喬楚涵心頭忽地一亮,他說這惡少怎麼那麼急切的要離開?原來是受傷了……
可他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傷了還躲成這樣?
黑眸一暗,給向長松使了個眼色。
「我家,少,少爺真沒事兒。」夏涼面色也跟著發了白,額頭沁出些許冷汗,張開雙臂將少爺護在身後。
皇帝心中擔憂,但聽太子口氣凝重,不由不耐了,指著一旁的侍衛,吩咐道,「給朕將他押過來!」
「別,別過來!」
少爺聲音微顫,腦子亂成一團。
滿座皆驚,何時見過少爺這樣的音色和表情?惶恐的,不安的,還有其他更複雜的,總之,感覺很嚴重的樣子……
侍衛們很快走了過來,將主僕二人圍在中間。
「胡鬧!」
皇帝心頭焦急,蹙著眉頭,以為少爺耍脾氣,當即一喝,「押過來!」
侍衛們一朝得令,連忙齊齊朝少爺探去,那邊向長松接到眼色,長臂暗動,一個侍衛吃痛身形一閃,被圍困在中間的少爺就被抓的無頭蒼蠅,一下找到了出口,想也沒想連忙一頭磚了出來。
可哪兒能那麼容易呢?
這一磚倒好,竟然好巧不巧直直往喬楚涵懷裡撞了去。
「老七,給朕捉住他!」
上頭皇帝一直盯著少爺,恰在他那一轉身時,隱隱看到了一片血污,忙不迭沖靠的最近的喬楚涵叫道。
「唔。」
喬楚涵被撞得胸腔一疼,頓時忍不住悶哼一聲。心道這惡少果然慌不擇路,竟然這般用力,連忙抬手,用雙臂將他緊緊錮住。
「放開!放開我!」
少爺似發了瘋,激動的扭身掙扎了開來。
「真的受傷了。」一個侍衛驚呼,不過卻下一刻閉了嘴,盯著少爺的「傷處」面色怪異。
「放開我家少爺!」
夏涼一聲厲喝,撥開眾侍衛就要衝過去,後首向長松連忙一把將他制住,喝道,「放肆!」
頓時整個宴席又開始鬧騰了起來。
喬楚涵心頭詫異無比,這惡少似乎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不停的抖動著身體,可能因為某種竭力而有些失聲,嗓子眼只能發出「啊啊」的嘶吼,整張臉都漲得發紫。
「冷靜點!沈如塵!」
喬楚涵忍不住一聲喝,騰出一隻手「啪」的一聲拍上了惡少的脊背,後首就聽其猛的一陣咳,長長深吸一口氣,似從胸腔裡吐出了什麼東西,一下活了過來,無力的垂下雙臂,整個人癱倒在喬楚涵懷裡,不停的喘氣。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連忙站了起來,面色發急,擔憂的看著被錮的少爺。
皇帝也跟著急了,本來看少爺不停的掙扎以為他鬧騰,不想其忽地一下似疲軟了,倒在喬楚涵懷裡動也不動,很是怪異。
「傳御醫,傳御醫!」
「不……」
夏涼白著臉剛張嘴出了一個字,後首剛回一口氣的少爺忽地截了聲,「不用了。」
喬楚涵蹙著眉頭,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忽地腰間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喝,「卑鄙小人,放開本少爺。」
卻是又中氣十足!
他心下一鬆,但緊接著便生出了惱意,竟敢捏他?這該死的齷蹉之徒!忙不迭猛地一把將其推了出去,厭惡的離了兩丈遠。
「啊……」
這推得好,少爺一個沒穩住,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十幾步,直接跌坐在玉道上,好不狼狽。
皇帝哭笑不得,心中掛念著他的「傷」,連忙沖黃大海吩咐道,「快將他扶起來。這到底是傷了哪兒,過來給朕瞧瞧。」
「不用瞧了!」
少爺一把甩開黃大海的手,仍然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皇帝惱了,「你這推三阻四的不讓瞧,到底是哪兒受了傷?」
「誰說我受傷了?」
少爺忽地滿臉通紅,氣急敗壞道。
「沒受傷?」皇帝一愣,緊接著道,「沒受傷為什麼會有血?還有,你老坐在那地上幹什麼?起來!」
「我本來就沒受傷!我不起!」
少爺梗著脖子回道,仍然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哪兒是沒見過他這邪性?皇帝當即一拍桌子,「給朕將他拉起來!」
「別拉我,哎呀……」
兩個侍衛連忙上前拖住少爺的胳膊,猛地一個用力,那原本似長在地上的屁股,「嘩」的一下就被抬了起來。
於是,下一刻,眾人終於發現了惡少的「傷處」,霎時,一陣低呼,無人不傻了眼。
潔白的新綢亮麗絲滑,只見少爺細腰下那兩瓣渾圓的屁股中,兀地,一片血紅!
怪道不肯起!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半晌,皇帝終於找到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