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剛剛在少林寺發生的事情,德相和獨孤英之後的去向,因為兩人的速實在太快,再追不上了。」
騰龍學院最高的天劍閣會議室中,一名身著職業裝,充滿幹練氣質的女性正在向趙雪恆匯報,身前的立體影像中,放映的正是德相強破少林金鐘牢,獨孤英強勢出頭又強行帶人離去的一幕。
而趙雪恆面前的橢圓形長桌上,除了身著騰龍學院正裝的人之外,還有一些中年,或者老年人,還有幾個和尚,道士,個個目光精悍。
有太陽穴鼓起,功力深厚的練家子老拳師,有神采熠熠,眼中氣象萬千的茅山術士,也有一身寶光,真元渾厚的修真大師,還有氣質獨特,面有神色的異能大師。
龍組政委張如龍,也在其中。
當然,這其中也有幾個相對年輕的青年,其餘還有一兩個氣質深沉的年輕人。
「大家都看完了剛才的影像,想來對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心裡已經有數了。關於這次事件,國家非常重視,所以請了諸位前輩到場,組成豪華的陣容,共同緝捕此越獄狂僧,必要時可將之當場擊斃。關於這次行動的總領隊,是主管龍組兼黨委政治的政委張如龍同志。」
趙雪恆的開場白說完,國安局的幾個官員鼓掌歡迎的時候,張如龍站了起來。
張如龍身為龍組政委,主持龍組各項行動已久,功勳卓著,威望無兩,加上他在修煉者中口碑相當不錯,人脈豐富,這種組織大量修煉者進行大規模行動調遣的事情,由他領隊正合適。
「真是官僚主義到這種程,雖然讓張政委領隊是不錯。但是,我們這裡高手雖然多,但沒有一個絕頂,能壓住陣腳的。從那兩人表現出的實力來看,這些人只怕根本近不了身,對方只要一個氣勁外放,他們就要被氣浪打到牆上翻白眼,不過也真夠可惜的,少林的四大首座,都是頂級的高手,這下全部被這狂僧打得死的死,傷的傷,否則今天在場,也可以壯大一點聲威。切,明明要我們騰龍學院出人出力,卻又非要強佔主導地位,想方設法地排擠我們,貪圖那點功勞。哼!實力不強要我們撐場子,又想搶佔頭功,真是噁心。要是雪恆願意讓我出手就好了,可惜……」趙雪永翹起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沒有一點武術家和教師的風,還是一副玩世不恭卻帶著瀟灑風流的樣子。
他這幅樣子和周圍那些正襟危坐的修煉者們都大不相同,幾乎有一大半人看不慣他的這個樣子,但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論修煉界的輩分,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兄長,而就論武功,他的一身陰陽醉拳功夫剛猛陰狠,快如閃電,加上年輕力壯,詭計多端,許多人對他都有些忌憚,更何況他還有很深的修煉背景。
對於這次充滿官僚主義的抓捕行動,趙雪永現在心裡很不樂觀。
別看在場的修煉者挺多,但是和德相一級的,能與之一拼的,卻是一個沒有。
據他觀察,在場的武者中,有少林,武當,太極,形意,卦三大內家,以及查拳,戳腳,鷹爪翻子,詠春,白鶴拳,四明內家,三皇炮捶,五祖長拳,極,華拳,峨眉追風短打,大聖猴拳,五行通背,劈掛,青城內裝神勇硬氣功,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金鐘罩排打氣功等等,都是各行的名家,也無一不是手底下有兩把刷子的大高手。但是趙雪永在騰龍學院多年,深深知道,這些武術名家雖然功夫練得深,但經過生死實戰拚殺出來的很少。
比如坐在前面的那個叫做陸仁的,據說從小是練十三太保橫練排打氣功,一手鷹爪翻子拳也著實了得,更兼修一種吐納銳金元氣的道家蓄勁內功。
但他現在是湖南省體委的官員,已經很多年沒有練了,肚子都有些發福了,功夫比當年退步了許多。趙雪永相信,如果真正動起手來,自己可以在三招之內就輕鬆自如不耗費一點的力氣的撬翻他。
修真者和茅山術士方面,趙雪永對其雖然不如武者熟悉,但也打過不少交道,知道真正強大的修真者和茅山術士是個什麼模樣,而眼前這些,雖然法寶法器看起來不錯,但精神上並未給趙雪永多大威壓,所以實力明顯有限。
至於異能者,大概是由於力量來的太容易,他們中很少有能準確運用自己的力量的,不是心志不過關,就是技巧太粗糙,沒有其他修煉者的協助,將一種異能的優勢無限放大,而缺陷無限減小的話,他們很少能在具體行動中獨自發揮巨大作用的。
如果協助者合格,那異能者才能發揮強大的異能用於完成任務,可現在協助者明顯不合格,趙雪永也就沒了興趣。
不過在座的,也不是沒有高手。
例如坐在最後面角落裡的一個臉上皮膚白白淨淨,沒有鬍子,身穿西裝,打金利來領帶,頭髮卻挽成一個道士稽兒的中年人。
這個有點不倫不類中年道人趙雪永是知道底細的,叫程硯秋,從小練武,才十六歲的時候,就當兵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退伍之後,回家到武當山做了道士,幾十年沒有露面。
但是趙雪永知道,因為他在武當山求取一門羅漢醉酒圖的時候見過他,看見他演練了一手武當的「渾元陰陽五行手」的綿掌功夫,不用暗勁,輕飄飄的,能把軟豆腐下面的一大塊水磨石按得四分五裂。
當時趙雪永就知道,這個程硯秋練的是武當正宗的高深內家功夫。而且趙雪永還知道,這些年程硯秋並沒有放下拳法,仍舊苦修,每天早早起來,都步行幾十公里,在武當山懸崖雲海上鍛煉身手,體味渾元陰陽五行的自然意境。
現在趙雪永雖然不知道他的身手具體到達了何等的地步,但是見面一照氣質,趙雪永就知道自己不能在數十招內取下他。
不過現在這個程硯秋卻也只是坐在角落裡面,並不受重視,冷清清的沒有人搭訕。
趙雪永知道,程硯秋不是官員,也不是什麼富豪,就在武當山下自己開了一個中藥骨科診所,自己也不是武當山正規的出家道士,不拿道家協會的工資,屬於地道的野道士。
這次還是張如龍之前會戰法心月等人拜訪點圓真人吳元吉的時候,聽吳元吉提到了他,於是上了心,這次就通過湖北省體委把他請了過來。
所以,他可不像周圍的這些人,這個有錢,那個有權,或者有人,甚至三樣全有。
比如坐在最前面的一個身穿絲綢手工裁剪唐裝,古色古香,年紀和趙雪永一樣的中青年拳師,名為唐文禮,是山西心意**拳的嫡傳,有很多徒弟,都是山西媒礦老闆的兒子或者是女兒。
他本身也掛了山西體委武術會會長的頭銜,而且他家,也是媒礦大老闆。他這次來,帶著幾名得意弟子,顯然除了參與這次任務,立下一些功勞之外,還想藉著這個眾多官方修煉者聚集的機會,運用財勢打通一些關節,在官方修煉體系中安插一些手腳。
不過,趙雪永卻絲毫沒有因為這人給山西媒礦老闆的兒女教拳而看輕了這個唐文禮。
說起來,趙雪永也是見過唐文禮的,當年在趙堡忽雷太極拳宗師趙元康門下修習《陰陽兩極功》時,唐文禮曾經前來拜訪,而且與趙元康坐著搭了一下手,結果兩人都沒保住身下的椅子,可謂不分勝負。
唐文禮當時並未修煉高深的內功心法,內力只能護住內腑,純以暗勁擊敵。當時就能以暗勁打出明勁的效果,已經練成先天罡氣,可見武功之高,現在更是不知到了何種境界。
程硯秋武功雖高,但趙雪永一個照面也能看出大概程,而唐文禮的話,他覺得必須動手才能知道。
而且拋開武功不說,唐文禮本身是英國哈佛大學的雙料博士,在海外留學了很久,在文化領域和科技領域也具有重大價值。只不過回來之後,就專心武術,而且架子很大,就連京華大學曾經去請他教學,都拒絕了。
但是這次真正的主角,也是最強的高手,是一個和尚。
此刻他以與程硯秋決然不同的姿態,大馬金刀地端坐於眾人中間,儼然一副眾星捧月,唯我獨尊的架勢。
這個和尚年齡難測,只見他臉上沒有半點皺紋,皮膚就如象牙般細膩,透出黃玉一樣的潤澤,這些特徵結合成一種醇和寶光氣,而且他的臉形顯得很飽滿金面寬唇厚漸卻又沒有半點肥胖之感,就像寺院中的金剛菩薩塑像的臉轟飽滿以威嚴而又泛著寶光。
但這和尚的雙眼卻又透著一股老年人才有的滄桑之感,而且身著僧袍,身披袈裟,手持錫杖,儼然一副出家人的扮相,全然不似武者。
然而,他就是少林般若堂的首座,也就是德相唯一的弟子,那行覺口中放下仇恨,為國效力,成為新一屆政協委員的行見。一身般若堂的高深武功,實力絕不在其餘四大首座之下,可謂少林現在碩果僅存的絕頂高手。
當然,趙雪永也知道,雖然其他修真者,修道術士和異能者實力不顯,所以不知道實力如何,但就看精神氣質和微微洩露出的法寶法器的氣息,相信也是有高手的,但若要以行見為主,自然實力不會高出他來。
「我們騰龍學院這次被借調的人之中,能與他們比肩的,有趙翔宇,還有毛艷玲,還有就是妖族的楊菲兒……,雖然實力都不差,但最多也就和唐文禮差不多,沒有能和行見比肩的,看來這次行動又要被國安局搶風頭了。雖然民不與國爭,可眼看著這些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可惜,本來方子星也被張政委點名,卻被雪恆以另有要事為由拒絕了,否則情況就會好上很多了。」趙雪永心裡想著的時候,張如龍已經在台上發話了。
張如龍的發話沒有什麼新意,就是長篇大論的官腔,什麼這兩人濫殺無辜,窮凶極惡,罪大惡極啊,國家對這次抓捕行動的重視啊,立志敲山震虎,給暗中自命不凡的修煉者一個嚴厲的警告啊,完成任務的同時,要表明政府的寬大政策,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之類的廢話。
直說了三個多小時,在場的就算個個都是修煉高手,坐功很了得,心境也頗為硬朗,但也有人顯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不過還好,這些人都沒有一個出去解手的,身體素質倒是很好。
直到最後,張如龍才說出了關鍵的幾句話:「這次代號『擒佛拿鳳』的抓捕行動,各地調集的公安武警,軍區戰士,特種部隊的精英成員一共有三千多人專門協助,因故暫時不能前來的國安局三十二名成員,再就是在座的有四十三位,就是這次行動的全部人員。行動規模之大,可謂建國以來的第一次,勢在必得,國家這次給我們的任務是抓獲兩人,盡可能的收服兩人。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任務的關鍵不只是諸位的實力,而是諸位的決心。今天話挑明了說。『大家如果在戰鬥的時候,覺得不行,干萬不要勉強』這種話,我是不會說的,因為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完成!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下面我會把我們所掌握的這兩人的資料發給大家,大家仔細的研究一下,心裡上有個準備。」
資料發下去後,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張如龍哈哈一笑:「今天午飯國安局安排在北京飯店,大家先不忙看資料,吃個便飯再說。那兩人現在行蹤不明,急也急不來,大家大可先養精蓄銳,再全力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趙老師,你說那個方子星是個什麼人?貧僧怎麼從沒有聽說過?拖延了將近半年才來學校,竟然啥也不問就收下了,騰龍學院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聽說新的學生會主席和觀龍組組長已經選出來了,卻也都是個籍籍無名的小鬼,是否有什麼內幕?還有,貧僧聽說你們學校裡面接受了一個異界的留學生,還是帝國公主叫法心月的,這次怎麼沒有來?貧僧倒想見識見識,這個自稱女武神的小公主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就在散會之後,趙雪永突然之間,被一個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正是行見。
「嘿嘿。」趙雪永乾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行見,不說少林寺手段通天,就是你自己這些年暗地裡經營的勢力,這麼點點小事情都查不到麼?」趙雪永對行見這個和尚很不感冒。
行見笑了笑,很是沉靜,說道:「趙老師,我少林雖然注重經濟,但絕不牽扯俗事,所以這些內部隱秘消息知道的少呢,而且貧僧聽說,那個女武神的,和方子星的關係好像很不一般哪,似乎你們騰龍學院的勢力又要開始擴張了?現在想必已經得了不少好處,今天機會難得,咱們就搭搭手怎麼樣?務必讓我見識一下異界的絕世武學。」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把目光匯聚在這裡,程硯秋和唐文禮更是兩眼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