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外人的眼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的人,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身體更加健壯,而且有兩個古怪的死黨。但是就在高一那年,這種在外人的眼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的看法出現了轉折,就是因為這個人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而現在細想起來,這也許就是人生命運的轉折點……」方子星開首這麼說道。
接著,他懷著憂傷的心情,講起了那段在平凡的日子裡稍顯不同的故事。
他講得的確很簡單,只是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故事也似乎很老套,概括起來,無非就是一部現代的拜金女郎為了錢而拋棄男友的故事了。
具體說來,方子星是在一次代替臨時有麻煩的玉去一家處於城鄉結合處的小餐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蔡玉卿。
當初見面的時候,方子星對她印象還是很好的,除了因為她長得漂亮之外,更是因為當那個小餐館遭遇所謂的當地**搶劫時,她在方子星面前搞了一出「路見不平一聲吼」。
據方子星至今回憶,當時的蔡玉卿,面對人人避之不及,硬是要裝作沒看見的七個手持利刃的**「馬仔」,毫無半點遲疑,彷彿理所當然一樣的挺身對抗,展現出一身的巾幗紅顏的氣質。
方子星當時並沒有正式開始習武,雖有一身強大的力量,但是並沒有使用的手段,所以對於是否出手而遲疑了片刻。
而對此毫不遲疑的蔡玉卿卻義無反顧的投入戰鬥。
更令人吃驚的是,蔡玉卿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相當不錯,不但身手矯健,且力道驚人。
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問題。那幾個倒霉蛋全都不是骨折,就是吐血,連一兩句狠話也沒撂下,就落荒而逃了。
於是為了感謝她的幫助,那小餐館的小老闆請她吃飯,方子星自告奮勇的主動下廚,那一手廚藝自然是讓所有人驚得目瞪口呆,蔡玉卿也吃得樂歪了嘴。
兩人就這樣認識了,之後通過一系列的交流,相互之間的交往也越來越親密,最後方子星請她到家裡吃飯,秦曉萱親自下廚,兩人被恐怖的美味震得暈暈乎乎後相互表白彼此的愛慕之情,就是在那個浪漫的時刻,兩個年輕人接了初吻,正式確定了戀人關係。
「就在那時,我看到她如同疾風中不被吹到的勁草般戰鬥的英姿時,我只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發了。當時我對那傢伙的感覺應該就叫憧憬。」
對當時自己的感覺,方子星是這樣形容的。
「我當時就問過她為什麼可以做到那樣,她的回答是『想做就做』。所以,我之後就馬上向母親提出了正式習武的要求,並在心裡發誓要成為像她那樣可以依循本心而行的的武者,並在將來的某個時間裡,可以守護她,幫助她,成為她的依靠。」
花顏注意到了,方子星在叫那個蔡玉卿時,用的是一個表面看起來很無禮其實極為親暱的『那個傢伙』,她馬上就覺得那一個可惡的蔡玉卿即使現在依然在方子星的心裡有一種很特殊的地位。
不知怎麼的,當她發現那麼可惡的蔡玉卿現在依然在方子星的心裡有一種很特殊的地位後,她的心裡第一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似乎是酸,又似乎是苦。
總之,一下子,她的心微微顫亂起來。
而柳明媛卻在這方子星說道他母親親自下廚的一刻,透過方子星那時極其幸福的表情,她的心裡的深處忽然有了一個淡淡的影子。
這一個影子雖然模模糊糊,但隱約可見身形玲瓏浮凸,亭亭玉立,長髮飛揚,顯然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柳明媛不知道這個出現在自己心裡的女人是誰,但一股模糊而熟悉的親切感讓她心中溫暖無比。
影子漸漸消失,柳明媛有些著急,她拚命想記得那個影子的樣子,可那個淡淡的影子,卻彷彿越來越虛幻。最後在消失的一剎那,化作一個極其恐怖的魔面,張著大口,惡狠狠地噬過來,嚇得柳明媛心神一驚,化作一身細細的香汗,遍體而出。
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極晶夜正用一雙閃著亮光的明眸看著自己,不由心神更是大亂。
極晶夜早收回目光,繼續聽著方子星的講述。
不過後面的是就簡單了。
方子星經過兩年內家拳的刻苦修行,終於在那次救玉的時候突破到了暗勁。本以為可以就此拉近與美人的距離,卻不曾想家中突逢變故。
先是母親無故被宣佈死訊,隨後那個讓自己心神迷醉,像女神一樣將她捧在心中那個女人。竟然因為某紈褲子弟的金錢攻勢,就很快就淪陷了,拋棄了他,轉身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原本這樣的事情在現實中也很多,愛慕虛榮的人到處都有,不論男女。
但問題是,方子星不認為蔡玉卿是那樣的人!
兩年相處下來,細數在一起的每一分鐘,蔡玉卿流無時無刻流露出的氣質和為人處世的方式無不顯示著她的清純和傲骨,怎麼想都不會是拜金女。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她的演技真的比那奧斯卡的影后還好,可以裝扮另一種氣質長達兩年之久而不露破綻,也不該以這種方式離去。
因為雖然蔡玉卿三緘其口。沒有向他透露自己的出生,還曾經信誓旦旦地說「我不希望因為家世而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這句話來堵他的嘴。
但方子星依然可以從她的言行舉止,生活習慣上看出,她至少不會是總缺錢花的人。
被紈褲子弟的金錢攻勢擊垮?方子星一萬個想不明白,對當時的情況更是一億個不信。
然而,還是那句話:殘酷的現實面前,人主觀上的信與不信有什麼意義呢?
方子星現在說著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一帶而過。
但那件事的每一個細節,一切的一切,早就深深地印他的心裡。而且,就在說話間,已經再次在他心底浮現。
「玉卿,你……你是在開玩笑?別嚇我……」當時他驚駭的說。
「對不起,方子星,我已經決定了。我沒有開玩笑。方子星,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蔡玉卿憐憫的望著他,輕輕的、但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一直都是好好的,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麼?」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他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楚一下子湧遍全身。
「不,不是不夠好。兩年了你對我的呵護和關懷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珍惜我,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繼續同你在一起。」那時蔡玉卿對他的痛苦無動於衷,神色冷淡。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他的眼裡湧出了淚光。
「同你在一起沒有安全感,除了那些沒用的花架子外,你會的只有廚藝,我不喜歡你給我那種在戰鬥時只會擺架子的感覺,也不喜歡那種以廚藝為自豪,像個居家少男一樣的感覺。簡單說來,我對你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蔡玉卿冷漠地說道。
「不,你說謊!既然有這種感覺為什麼不早對我說,兩年前我還兩花架子都不會擺。何況我已經過了開始學了,廚藝也是武道修煉的一部分,我也可以變得更強。」他顫聲叫道,猛地抓住了蔡玉卿的手,抓的是那樣緊,彷彿怕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但蔡玉卿卻煩躁的把手掙脫了。「變強?就憑你的花架子?還有那娘娘腔的廚藝?你不要笑死我了!你這個成天跟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較勁的軟蛋,知道什麼叫武道嗎!」
「兩年的感情,你就這麼說放就放麼?」他哽咽道。
「冷靜一點,正視現實。現在這個時代,時間累積起來的感情,是最不值錢的,值得你這樣堅守?如果你回答是,那我真要同情你的智商。」蔡玉卿神情更加冷淡。
「可是,不是只有經過時間的沉澱,感情才會真摯麼?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我真的可以做到,給我個機會,不會用太長的時間我就能學會你希望我學會的一切。不要離開我,你應該知道,對於我來說,你是多麼重要。」他的心好痛,眼前開始模糊了。
「不需要了,一切都已經晚了。」蔡玉卿清純的俏臉已經徹底變得陌生而冷酷。
「你,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別人了?」他的心在抽搐,語言變得結巴。
「原來你還不算太傻,不錯,江冬比你更有男人氣魄,至少他不是貧民窟裡走出來的,他有房有車有遊艇……」蔡玉卿譏嘲的說,每一句話都像是尖針,一下下的刺著男人痛苦的心。
他的臉漲的通紅,感到自尊被踐踏的粉碎。「原來你……你是嫌我窮……」
蔡玉卿似乎也覺得自己這麼大聲地說話有所不妥,且周圍有偶爾路過的人都正把帶鄙夷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連忙收了口,又換了種口氣,冷然道:「窮本來不可怕,多少富翁也是從窮光蛋拚搏出來的。可是,在你身上,我卻一點都看不到那種拚搏的勁頭!當初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覺得你有前途,但你現在真的令我很失望,你整天想的就是下頓飯的菜式。你讓我失望極了……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不是個男人!」
「不,那種事我辦不到不是沒有能力,只是沒有興趣!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為你成為千萬富翁!」他咬牙堅定地辯駁著。
「不要說了,一切都不可能再改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江冬的脾氣你應該也聽說過,如果你不希望有麻煩的話,最好離我遠一點。」蔡玉卿一聲冷笑,拎起連衣裙的裙擺,起身頭也不回的就轉身離開。
「玉卿!玉卿……!」他急忙追了過去,但是奔到了幾步,他的腳步驀然頓住了。
只見不遠處的豪華飯店外,停著一輛超豪華的奔馳跑車,車邊站著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一看就是錢多的花不完的富家少爺。
這富家少爺一手拿著鮮花,一手攬住了蔡玉卿的纖腰,把她摟在懷裡,趾高氣昂地衝著他嘿嘿笑。
「這位就是方先生。我是江冬,小卿卿已經決定跟我了。你就不要再糾纏她了。」
說著,掏出一張簽了名的支票,像施捨給乞丐一樣,輕蔑的拋在地上。
「這裡是十萬元,作為分手的精神損失費。」
同時,蔡玉卿也在一旁幫腔道:「收下,一無所有的野種。」
他當時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倏地湧到了頭頂,只想直接動手,把眼前這個可惡的花花公子打個稀爛。
但是,他沒有動手,甚至沒有大吵大叫。
只是微微點頭,轉身走了。
這是他最後的尊嚴,必須守住,不能被自己親手毀掉!
而就在他走出數步,帶著最後一絲僥倖,微微回頭的時候,留給他的只有一個現在已是舊傷的場面。
然而可以成為舊傷的傷口,都是傷得極深極深,怎麼也無法完全徹底癒合,在陰風冷雨的季節裡依舊會陣陣疼痛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