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走了。」靈茱道,當二人進入洞中之後,這才發現洞中空空如許,哪裡會有什麼人影的存在。
「看來,我還是錯了!也許,你的想法才是正確的。」李承澤道,些時他便輕輕搖頭,然後又接著說道,「看來,方纔那陣奇怪的睏倦,極有可能便是與雲苓的不辭而別有關了。」
「正如你所說,以那雲苓的行事風格來看,我們迫她反而會起到相反的結果,倒不如現在這樣,她此時不辭而別,至少說明她應當不想再與我為敵了,否則她既有能力讓我們無故睡去,想殺我自然也是易如反掌才是。」靈茱道,雲苓寧可受致命之傷也要殺滅那玄冥宮之人,自此一點,便可看出她的行事風格了。
他二人不知道的是,雲苓之所以如此,其實還有其它原因含在其中的。
「謝謝。」李承澤道,他雖然不知靈茱此言是真心之話還是安慰之語,但自靈茱先前對雲苓的態度來看,他感覺靈茱此話應是安慰之語,所以才會向靈茱說出感謝之話的。
「應當說謝謝的是我才是,否則也許我連人家一句承諾也不會得到呢。」靈茱搖頭輕輕一笑,之後才又想到那雲苓似乎本就沒有取自己二人性命的意思,於是她便又苦笑一聲道,「算了,我們還是走。以後更要努力修行才好,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見到她時,還是不能與之為敵。」
李承澤見到對方輕笑卻是微微一愣,原來此時的李承澤突然感覺對方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能讓自己的心情都是為之一動,似乎對方臉上那時常流血、據說不會癒合的傷口都已不復存在一般。
不過,李承澤很快便又想到自己是為大南山蝶妖,而對方卻是鎮守楚山的九華劍派弟子,二者現在雖說不是死敵,但也決非普通友人,此時二人可以如此相談似乎已是極限,自己又何必多作他想。
李承澤雖然認為自己本來就是人類,但他更是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是為鳳蝶蝶妖,自己與對方已是陌路。正如常言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怎麼了。」靈茱道,原來她見李承澤望向自己一陣發呆,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臉上之傷,於是她便抬手撫向自己的左臉,此時自己已將臉上之血清理乾淨,絲帕也已換成了新的,除了沒換衣裙,衣裙上尚有一些殘存血跡之外,自己應當再無不妥才是。那對方為何還會望向自己一陣發呆。莫非還有其它原因不成。
「我們走,我還想再去白蠻村寨看看的。」李承澤道,說完他便先行向外而去。
靈茱望向李承澤離去的方向,心中突然多有幾分失望,只是自己的希望究竟是什麼,她一時卻又說不出來,於是他便暗自一歎,然後向外而去。
且說當二人走到洞口,正yu離開這石洞之時,卻見遠處有道人影閃過,李承澤對身後的靈茱伸伸手,示意她不要繼續前行,這才蹲下身來向外望去。只見在洞口不遠處,有一位身著華麗黑衣的女童向前緩緩走過,這女童手抱一面銅鏡,她不是與雲苓一起的那個梵音是誰。
而在梵音身後不遠處,還有另外一位男子四處張望,他似乎是在尋找著一些什麼,對於這男子的身份,李承澤自是極為熟悉,他正是將李承澤困了數年之久的鷹翼。
此時靈茱自然也發現了他二人,只見她張口本想與李承澤說些什麼,但想到遠處二人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自己不說話都已極易被對方發現,又何況是說話,於是她便小心的將自己藏了起來,以讓自己不要被對方輕易發現。
「既然找不到,那我們便在四周設下一些禁制,音姑娘意下如何。」走在梵音身後的鷹翼說道。
「好此也好,妹妹受傷,我們總要先行找到她才好的。」梵音道,此時她的語氣依然極淡,自她外表來看,卻是已經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了。
此時,那鷹翼便取出許多木偶插於四周,正當他想要在木偶上纏上絲線之時,卻聽那梵音又開口說道:「還是算了,不要沒有找到妹妹,卻將九華劍派那幾人引來了,若是將你們與天音觀合作的事情傳了出去,那便是不好了。」
「我們與天音觀合作?!」那鷹翼先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便已想到了一些什麼,只見他眼角微微一轉,然後又改口說道,「天音觀只是助我們找些凡人而已,不曾想卻被九華劍派所發現,這天音觀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錯。」梵音道,說完她便又向前走去,不再理會此處之事。其實她所指的不錯,乃是指對方隨機應變的能力,而非是指對方所說內容。
那鷹翼冷冷一笑,他便將自己的木偶收了起來,然後也繼續向前而去。
待得感覺二人走遠之後,李承澤才又對靈茱說道:「如此拙劣的挑撥,還真當別人都是豬妖不成。」
「你是說,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可為何?」靈茱道,對方若是發現了二人,那為何卻又會如此離去,可若是沒有發現二人,那方纔所說,極有可能便是真的了。
「此事究竟如何,我們尚且不知,但對方一定還會有其他後招,我們應當做些準備才是。」李承澤道,說完他便先行轉身向後而去。
二人走出不遠,卻聽身後突然響起了說話之聲,二人突然轉身,只見站於自己二人身後的,正是方才離去的鷹翼與梵音,此時說話的正是鷹翼,只聽這鷹翼對李承澤開口說道:「原來是你,李承澤,今日,我便讓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原來,方纔他二人所說之話其實只是想讓李承澤二人放鬆警惕而已,雖然方才鷹翼二人並不知曉藏於此處的二人是李承澤二人。
話未說完,他便已將自己的木偶取了出來,正當他想要動手之時,卻聽梵音開口說道:「他是妹妹的人,也是天音觀弟子,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向他動手為好。」
「不行,是他背叛了我,若此時放過於他,那我又如何能讓其他人服從,況且,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是以,他必須得死。」鷹翼道,只是微微一愣,他便又向木偶中注入了自己的靈力。
「先去尋找妹妹。」梵音道,說完之後,她便向遠處緩步而去,此時她的雙眼依然望向自己懷中的銅鏡,自始至終,她都未向李承澤二人所在之處望來哪怕是一眼。
「今日我尚且有事在身,他日,你一定會知道背叛者所應面對的下場。」那鷹翼道,說完之後,他便跟隨那梵音一同向前而去。
「也不知這男子又是何種身份,他為何要稱你為背叛者,你與他是一起的嘛。」靈茱問道,此時對方已經走得較遠,她這才會與李承澤說話。
「這男子也是玄冥宮之人,至於所謂的背叛,其實是他自以為是的想法而已。當時他將我困住,想要讓我加入他們,我修為有限,不能與之力敵,只能表面上加入他們,而後再另尋找機會逃離」李承澤道,當時之事,他雖然認為不必讓靈茱知道,但對方問起,李承澤便也略略的說了一說。
「原來如此。」靈茱道,她想了想雲苓的離去,然後便又對李承澤說道,「你說那雲苓突然離去,會不會是因為她不想讓那梵音找到她的。」
那女童先前自稱梵音,此事李承澤二人自是知曉的。
「此事卻是難說,不過她們二人的關係應當很有問題的」李承澤道,回首望了一眼已經快要看不見的洞口,李承澤對雲苓的真正身份卻是更加好奇了,也許下次再見雲苓之時,自己應當問下此事才好,雖然李承澤幾乎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一定不會明說。況且就算對方說了,她的話也未必是可信的。
「無論如何,那雲苓都不似是正道之人,所以,你最好還是少與她打交道為好的。」靈茱道,此時她見李顧澤凝目思索,又想到李承澤與那雲苓的關係似乎較為密切,於是便會出言提醒對方。
「邪門外道啊!」李承澤輕輕一歎,其他卻是並未多說,畢竟以九華劍派的標準,李承澤自己也是屬於邪門外道的。
「正是如此。」靈茱道,但此話說完,她便也想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便又接口說道,「我可不是說你的。」
「我自是知道的,謝謝你。」李承澤道,想到自己身份之事,李承澤想要向玄一道尋仇的心思卻是更濃了,畢竟在他看來,是這玄一道讓他由為為妖的。
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嘛,此事也許只有蒼天知道。
人二便緩步向前而去,誰也沒有先行說話,又走了好一會兒,靈茱這才抬首看了看遠方,感覺自己已經離開了太久的時間,於是她便對李承澤說道,「我離開許久,為了不讓師兄師姐擔心,我卻是先要回去了,我們就此別過。」
「也好,保重。」李承澤道,見靈茱向自己點點頭,然後便已轉身離去,李承澤卻突然開口說道,「不知我們何時可以再見。」
「也許,很快的。」靈茱隨口說道,說此話時,她便回頭向李承澤點頭一笑,然後便快步向前而去。
李承澤目送對方離去,許久之後,他便轉身向那白蠻族村寨而去。
人妖殊途。
天與海的距離,是否也是如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