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雲苓道,她將靈茱的手臂咬破,在吮吸了許多血液之後,這才鬆開了對方的手,然後抬手將自己嘴角的血跡就此拭去,此時,她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不復方纔那般的蒼白駭人。
「哼,邪門外道。」靈茱冷哼一聲,然後將手抽回,這才以道力將血止住。其實在對方咬破手臂吮吸靈茱血液時,她便已經想要將自己手臂抽回,只是不知為何,自己的身體方才似乎並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是以靈茱才會任對方吸取自己許多的血液。
她與李承澤都不知道的是,其實雲苓還是在暗中對靈茱施加了些許心理暗示,否則吸血之事又怎會如此輕易的別過。當然,這也是雲苓所能做到的極限,畢竟此時她所受之傷著實不輕。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過多耗費自己的靈力。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李承澤道,他將靈茱的手臂拉起,然後幫其包紮起來,此事靈茱並未拒絕,之後,李承澤才又對雲苓說道,「我們如此助你,你是否可以將治療靈茱臉上之傷的方法說了出來。」
微微恢復了幾分血色的雲苓望向李承澤二人,過了一小會兒之後,她才又對二人小聲說道:「雖說此傷無法醫治,但我回去之後,可以代為查查門中典籍,許久之前,我似乎見到過一個奇怪的醫治之法,只是此法古怪,是以我一時並未記住。」
「今次,我且先信了你所說之話,但願你也莫要忘記,他日,若是發現你今日欺騙於我,我定是不會再次放過於你的。」靈茱道,聽到對方此話,她心中自是極失望,因為對方臉色誠懇不似做偽,是以靈茱也便信了對方。
當然,靈茱之所以會相信對方,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她在九華劍派不受待見,所以許多時間都是在獨自看守禁地,與人接觸的機會反而不多,所以心思還是相對的過於單純。
至於李承澤,其實他也有這個原因含在其中。
「對了雲苓,你所修力量雖然強大,但畢竟不含生機,長此以往,對你身體的傷害卻是太大,是以,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行修習為好,天下修真之法千千萬萬,想必總是可以尋到適合你的修真之法。」李承澤道,雲苓修為雖高,但許多時候她的行事都讓李承澤感覺到幾分孩子氣,是以在不知不覺之間,李承澤總是將其當成了一個小妹妹。
正如現在。
李承澤對雲苓的態度,靈茱總有幾分看之不慣,她本想說些什麼,但再一想到自己已經做到了如此程度,再說些什麼不但不起任何作用,反而會顯得自己過於小氣,於是她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那便是沒有了回頭的可能。」雲苓道,此時她的聲音幾近自言自語,但很快她便又想到自己有許多事情都不能讓李承澤知曉,所以她便又抬首對李承澤道,「好的,哥哥此話,雲苓一定時刻銘記於心,他日若是尋到了替代之法,雲苓一定放棄現有修為,哪怕是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類,雲苓也是在所不惜。」
然而話雖如此,但雲苓心中卻並不是真正這樣去想的,畢竟正如她開始時所說那般,有許多事情,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那便是沒有了回頭之路,就算她想要變回一個普通人類,這其實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好,今日之約,你一定要記得。」李承澤道,此時他第一個想到的替代之法其實便是幽冥靈力的修煉之法《南冥異雲錄》,但此法不得姑姑南宮履霜的首肯,李承澤自是不能再傳他人,再者《南冥異雲錄》需要以妖元力作為平衡,但是是為人類的雲苓明顯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恭喜你啊,又收了一個修為高深的小妹。」靈茱道,此時她語調古怪,雖然並不是諷刺之語,但其中畢竟包含了一些異樣的感覺。只是當她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這些遭遇在很大程度上都與自己所受之傷有關,她的心中便又冷靜了下來。
靈茱所受之傷,可都是被這稱為雲苓的少女一手造成的。
「他本來就是我的兄長,我們三年前便是已經相認了,是,哥哥。」雲苓道,說完之後,她便又對李承澤甜甜一笑,此時,她對靈茱的敵意似乎在無意間已是淡了許多。
但笑過之後,雲苓卻又是一陣迷茫,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意了,久到連她自己都記不甚清楚了,似乎自家變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樣這樣心情了。
李承澤見此之後亦是淡淡一笑,只聽他對雲苓說道,「你日後定要記得今日所說之話,他日一定要尋得靈姝姐姐的救治之法。」
「什麼嘛,你不知道她比我小了多少,又怎能稱之為姐姐的,她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小妹妹罷了。」雲苓大聲道,聽其口氣,明顯是對將靈茱稱之為姐姐多有不滿。
「雲苓雖然看起來較我小些,但在實際上,她卻是大於我一些的。」靈茱道,說到這裡,她自是又想起了對方傷到自己時的樣子,自己當時只有九歲而已,而對方便是與現在一般無二,十年已過,自己已然長至了十九歲,而對方依然如當初一般看似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她似乎連一點變化都是不曾有的。
「哦對了,今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他為何要為難於你的。」李承澤道,想到今日那人的修為,他心中自是一陣驚訝,對方修為之高,早已遠非李承澤可以想像的了。
「他啊。」雲苓道,她看了看李承澤,然後便又輕輕笑道,「他乃是玄冥宮之人,他在玄冥宮身份極高,似乎乃是玄冥宮主人的副手,不過幸虧他今日有傷在身,否則,以我與梵音的修為,怕是遠遠不能與之為敵的。」
「果然是玄冥宮之人。」李承澤道,其實在對方與雲苓二人相爭之時,李承澤便已經對此人的身份做出了如此猜測,此時聽雲苓一說,才知道自己所猜果真是無誤的。
「對了,哥哥也知玄冥宮嘛。」雲苓道,說話同時,她便是一直望著李承澤的雙眼,而她自己的目光卻是略有幾分閃爍,也是不知再想些什麼。
「只是知道他們乃是當年叛亂的餘孽而已。」李承澤道,對於這玄冥宮,他所知確實不多。
「好了,這些事情就不要再談了,還是讓她好好調理才是的。」靈茱道,說話同時,她又對李承澤指了指洞外。
「嗯,是啊,雲苓你先要好好調息一下,我們為你護法。」李承澤道,說完他便向外而去。
「那便謝過二位了。」雲苓道,她望著離去的二人淡淡一笑,然後便盤坐下來開始調息,此處雖然極不適合她的修煉,但事急從權,她卻也考慮不了那麼許多了,畢竟在這大南山之中,不能保持最佳狀態,也許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正如上次之時一般。
洞外,靈茱對李承澤開口道:「她明明身受重傷,你為何還要與她講那麼許多話呢。」
「你認為,待她傷好之後,還會說出真話嘛。」李承澤歎道,他雖然感覺雲苓正如一個小妹妹一般,但他更是知道,雲苓與玄冥宮某些人合作,也不知是有何不可告人的企圖。
本來,李承澤方纔還想再問問雲苓的,但又想到對方不但不會告訴自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是以也便沒有問出。
「原來是這樣的。」靈茱道,她還真是沒有想到,方才對雲苓極好的李承澤竟然還是抱有這樣的心思。
「不然,還能怎樣。以她表現出來的性格,我們迫她,她反而不會說出,倒不如以這種方式行事,反而會得到些許效果。」李承澤道,但想到自己所得到的,其實只是對方口頭上的一口承諾而已,李承澤心下卻又是一陣苦笑。
「對了,你說她會不會就是玄冥官之人,如若不是,那她與玄冥宮摻和在一起,又是有何企圖。」靈茱道,自在血池一地見到這雲苓,再到對方將玄冥宮高層殺死,靈茱對這雲苓的動機自是極為好奇。
「她不像是玄冥宮之人,但方纔那玄冥宮之人明顯是認識她的。只是她所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一時卻也無法想清弄明的。」李承澤道,回想自己此次與雲苓的相遇,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雲苓雖然不像是玄冥宮之人,但她與玄冥宮應當是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才是。
「玄冥宮竟然行此惡毒之事,當真可惡,你們天音觀應當好好處理此事才是。」靈茱道,依當年約定,大南山由天音觀掌控,九華劍派只是鎮守楚山不讓妖修躍過楚山。所以這玄冥宮之事,卻還是需要以天音觀為主來處理的,九華劍派可以派個別弟子來查,但卻不可以派太多弟子來此的。
除非事態已至天音觀無法掌控的地步。
「嗯,也是不知雲苓對這玄冥宮是何態度,但願他們是敵非友,否則此事還真是一件棘手之事了。」李承澤道,雲苓與這玄冥宮非敵非友,李承澤又不能去問雲苓,此時他心中自是極為好奇的。
李承澤便與雲苓隨意而談,但不知何時起,一陣睏倦之意襲來,卻是讓二人感覺難以忍受,二人強撐許久,但終究未能撐住,最後還是背靠背睡了過去。
許久之後,二人幾乎同時醒來,李承澤二人對望一眼,然後一同向這山洞快步而去。
李承澤二人均是修真者,以二人的修為層次,雖然也會如普通人一般感覺到睏倦,但絕對不會出現自己不想睡去卻還會睡去的情況。
這其中,畢竟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