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雲苓抬首望天淡淡而笑,她以右手按著自己的傷口,鮮血流出,只是這鮮血卻是給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血液的顏色略顯古怪,血液的味道也有幾分怪異。這氣味中的差別雖然極小,但李承澤是為蝶妖,他的嗅覺極為靈敏,自是可以較為輕易的嗅出。
只是為何如此,李承澤一時卻也想不明白。
聽到雲苓並未否認,靈茱便繼續以長劍向雲苓刺去。此時的李承澤並未多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靈茱之劍格開。
「她都已經承認那些事情是她所做了,你為何還要再來幫她。」靈茱道,她轉頭望向李承澤,見李承澤的臉色多有幾分古怪之意,她便又對李承澤說道,「你與她究竟是何關係,為何到現在還要如此幫她。」
李承澤並未答話,此時李承澤雖然也對雲苓所做之事甚為惱怒,但也不知為何,當他見到雲苓現下這個模樣時,他竟是生出幾分似曾相識的錯覺,以至於實在不忍心對她動手。
正在此時,雲苓望向李承澤二人淡淡一笑,其笑意古怪,卻是讓李承澤二人微微一愣。此時她便將手中人偶向上揮出,人偶上閃過古怪的光華,但她的臉色卻是顯得更加蒼白,此時她似乎是在強自支撐一般。
但此時雲苓的淡笑,卻是又讓李承澤微微一愣,以至於靈茱後來對雲苓的攻擊,李承澤卻是並未予以制止。
且說靈茱長劍向雲苓刺去,然而在距離雲苓還有寸餘之時,長劍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阻,再也無法刺下。此時只聽雲苓開口說道:「你以為,你自己拿了上品仙劍,便可以與我為敵嘛?當真可笑,數年前,我可以傷的了你,數年後,你依然不會是我的對手。」
在修真一界,無論是人類修士還是異類修士,他們幾乎都將所用法器分為寶器、靈器、仙器、神器四階,每階又分上中下三品,共計四階十二品,但在寶器之下,還有凡器,有時也會將其當作一階一品,而在神器之上,還有著上古神器的傳說,但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在修真界,下品神器就已是極為罕見,況且還要高於下品神器數品的上古神器。
話一說完,只聽雲苓冷笑一聲,她的人偶上便又散出幾道紅霧,紅霧很快便已飄至靈茱面前,此時靈茱正在盡全力向眼前女子發起攻擊,她並未答話,一時間也未理會這瀰漫而來的紅霧。
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然而只是這僅僅一瞬,便足以讓這極為脆弱的平衡就此打破,紅霧入鼻,卻是讓靈茱微微失神,她手中仙劍在這一擊之下便已脫手而飛,直接插入了身後的樹木當中。
然而雲苓的人偶卻是並未就此停止,在雲苓法力的加持之下,這人偶以緩慢的速度向靈茱眼前而去,而更讓人奇怪的是,此時靈茱竟是一臉呆滯的望著對方的人偶,竟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與此同時,又見雲苓以另一隻手取出一隻撥浪鼓,她以撥浪鼓在靈茱面前輕輕一搖,那靈茱便口吐鮮血向倒飛而去。
雲苓臂膀鮮血流出,但這似乎並未對她的行動造成哪怕是一點點的影響。
此時靈茱只覺自己胸口如同被巨石擊中一般疼痛,直讓她的呼吸都有幾分困難。她知道對方方才明顯是影響了自己的心智,這才能在自己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擊中自己。此時靈茱心中警覺,只見她便屏住呼吸,然後右手一個法訣,被擊飛的仙劍便已飛回了自己手中。
此事說來似慢,但修真者的爭鬥通常在頃刻之間便已完成,以至驚訝於雲苓手段的李承澤一時都未反應過來。此時雲苓又要動手,而靈茱似乎並不是她的對手,李承澤便又執劍去擋。
其實李承澤雖然對靈茱多有好感,但她畢竟是楚山九華劍派弟子,而李承澤自己則是一介妖修,所以在這個層面上,李承澤心中還是有種想要與之保持距離的感覺。
至於雲苓,李承澤心中的想法卻是更加古怪,雲苓身份不明,所使用術法也是稀奇古怪,更在三年前騙過自己,按理說李承澤對她應當極具戒心才是,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雲苓給李承澤一種未長大孩子一般的感覺,這讓李承澤許多時候下意識的不將對方當成自己的敵人。
雖說此時李承澤對雲苓也是抱有極大戒心。
且說當雲苓見李承澤又來與自己為難,她心中卻是無由來的升起了幾分怒意,她更覺李承澤如此行為對自己而言乃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於是她便將右手人偶娃娃向那九華劍派的女弟子靈茱揮去。
只見一道黑紅色光芒向靈茱飛去,這光芒如煙似霧,靈茱根本無法躲閃或是招架,光芒入體,她的神識又是為之一滯。之後,雲苓便不再理會靈茱,轉而以左手執撥浪鼓向李承澤揮來。見此,李承澤便將雙劍一同向那撥浪鼓迎去。
此時,雲苓冷冷一笑,只見自己的撥浪鼓在距對方雙劍尚有數寸之時,她便將撥浪鼓輕輕一搖,鼓聲傳出,但這鼓聲似乎不同於平常的撥浪鼓鼓聲,這鼓聲空靈悠遠,彷彿乃是來自於遙遠的天際,聽到這個聲音,李承澤心頭卻是一陣迷失,他心中似乎是閃過一些什麼。
修真者之間的爭鬥,又豈能有瞬間的分神,僅僅是這一瞬間時間,雲苓撥浪鼓便是已至李承澤面前數寸之處。
見自己的法器就要將與自己已亡親人同名的妖修殺死,雲苓心中卻是一陣迷芒,自己已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體會了,雲苓心中都不甚清楚。她的心中既有難過,又有失落,於是手中撥浪鼓便是慢了幾分,但再想到李顧澤對自己的讓步非但毫不領情,甚至還數次向自己出手,她便狠心繼續擊下。
然而正在此時,一股危險之意傳來,雲苓不及多想,直接以撥浪鼓向後揮去,而她自己則是向一側避去。但在經過李承澤身邊之時,她卻幾乎是下意識的拉著李承澤向一側避去。
因為如若雲苓不帶對方離開,那被雲苓擾亂了心魂的李承澤似乎唯有死路一條了。
然而正因如此,卻讓李承澤手中之劍又將雲苓手臂劃開了兩道傷口,鮮血流出,這兩道傷口卻是極深的。
「音姐,你這又是何意,難道你想要暗算於我不成,你就不怕此事讓主上知道,你會死得很慘嘛。」雲苓對向自己出手的女童說道,同時抬手將嘴角的血跡拭去。
原來,向雲苓暗中出手的,正是與她常在一起的黑衣女童。
「魔姝決心不定,梵音本是想要幫忙的,此事後果,梵音也是不想見到的。」來人輕輕說道,此時她的臉色依舊淡然如故,彷彿此時她乃是在自言自語,而非與人談話一般。
魔姝乃是她對雲苓的稱謂,而梵音明顯應當便是指她自己了。
「你!」雲苓道,只見她離開李承澤一點,然後才又走到那自稱梵音的女童身邊,這才聽她又繼續說道,「好,那妹妹便是謝過姐姐出手相助了,不過這兩個人對我們而言就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所以,我看我們還是離開此處。」
說完,雲苓便向遠處而去。但在她剛剛走過被她稱為音姐的女童身邊時,只見她突然以自己的撥浪鼓向那女童梵音擊去,其撥浪鼓上閃現出幾道青綠色光芒,其光芒之盛,卻是讓李承澤二人一陣訝然。
許是方才雲苓果真是讓著二人的,許是雲苓根本不將九華劍派女弟子靈茱與蝶妖李承澤放在眼中,此時李承澤二人這才發現,雲苓的修為遠比方才表現出來的要高上許多,至少,此時李承澤二人根本看不出雲苓的修為究竟幾何。
此時,李承澤心中自是極為驚訝,驚訝於對方修為的高深。而靈茱則多是一種錯愕與失望。她心中雖然知道,既然對方給自己留下的傷可以讓九華劍派束手無策,那對方的修為必定極高才是,但這幾次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又給了靈茱幾分希望,靈茱希望自己可以制服對方,迫對方交出治療自己之傷的方法。然而此時,靈茱這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還是太過簡單了。
此時,李承澤與靈茱二人便站於原地望著那二人的相爭。
「音姐,你我姐妹二人好久沒有切磋了呢!」雲苓道,她口中雖然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她的心中卻是極為後悔的,她的修為本就低於對方一些,此時她更是有傷在身,自己一擊不中,那此事又是應當如何收場才好。
「可憐之人,必定有其可恨之處。」那女童梵音輕道,從她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在魔姝經過她的身邊之時,她便已對魔姝有所防備,魔姝的突襲她自是可以輕易的躲避過去。此時她便面向魔姝而站,猶如一個瓷器娃娃一般美麗淡然,其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彷彿此間之事,都是與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好了音姐,鬧也鬧夠了,我們還有其他重要之事要做,又豈能在這裡浪費時間。」雲苓道,說完之後,她先是對被自己稱為音姐的女童淡淡一笑,然後便轉身離開這裡。
梵音望向離去的魔姝並未言語,不過多久,她便將手中銅鏡對向魔姝,而她手中銅鏡也閃現出了幾道黑色光華,然而未過多久,銅鏡上的光華便已散去,她自己也隨對方向前而去。
梵音雖然想將魔姝就此殺滅,但在這大南山之中,她卻是不能輕易動手,畢竟此次任務還是需要二人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否則,自己將難以向主上交待。不能向主上交待,那自己的下場必定會極為淒慘。
靈茱與李承澤見雲苓與那女童就此離去,他二人對望一眼,誰也沒有多說什麼。但就在李承澤二人準備離去之時,場面又是起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