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笑意顏顏的雲苓,李承澤先前的怒氣不知為何卻是淡了許多,此時他竟是只餘下了幾分苦笑,只聽李承澤開口說道:「雲苓,苓妹,你可否告訴我知曉,你究竟是何身份。」
「我便是雲苓呢,怎麼,哥哥你有什麼問題嘛。」雲苓道,此時她依然在笑,但其笑意間卻是多有幾分勉強之意。
「靈茱告訴過我,她臉上之傷是你一手造成的,於是我便想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為何你會使用如此惡毒的術法,這與你的名字相比起來,當真是一個極大的諷刺啊。」李承澤道,說話同時,他便抬首看了看天,此時夜已極深,此地極為安靜,不聞蟲鳴鳥叫之聲,卻是給人一種古怪的冷意。
「哥哥也覺我的名字對我而言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嘛。」雲苓道,此時她的笑意已然完全斂去,只聽她以略帶憂傷的語氣輕輕說道,「所以,我便已將自己的名字改為了魔姝,哥哥,你認為魔姝這個名字好聽嘛。」說完之後,她便又是淡淡一笑,只是此時她的笑意之中卻是多了幾分自嘲之意。
「苓妹,你可否告訴我,靈茱之傷,究竟如何才能救治。」李承澤道,此時李承澤與對方說話的語氣,彷彿便是哥哥與自家妹妹小聲商量一般。
「不可能解決了,她的傷已經深入了靈魂,不用去數個輪迴去抹平,是不可能好的。」靈茱道,此時她的語調空靈,彷彿便是自言自語一般。
「你!」聽到此話,李承澤心中自是極為驚訝,之後他便又緩緩了語調,這才又輕聲說道,「那麼,你究竟又是何種身份,為何還會這些東西。」
「你審問完了嘛,若是問完了我便要離去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遠比知道來得要好。」雲苓道,說完她便就要轉身離去,不再去理會身後的李承澤。
「等等,在此事還未說完之前,你不能離去。」李承澤道,也不知為何,此時的李承澤竟是對她感覺到極為失望,為雲苓的真正身份失望。此時他便將自己的承影雙劍取了出來,雖說李承澤明知自己並非雲苓的對手。
「李承澤,莫要以為我讓著你,你便真的可以得寸進尺,基於某些原因,我將你當成我逝去已久的兄長來對待,所以才會一再忍讓於你,可是,你卻是莫要忘記了,你就是你,一個大南山中常見的蝶妖,我們不可能有任何真正的聯繫。」雲苓道,此時她便轉過身來望向李承澤指向自己的雙劍,她的嘴角也是露出了幾分冷冷的笑意。
只是在她的笑意之中,卻還是多有幾分無奈與失望之意。此時的她依然是空著雙手,似乎並無與李承澤動手的意思。
「魔姝,要不要姐姐幫你,幫你將他除去。」一個女童聲音道,她的聲音極輕極淡,其中不含一絲情緒,彷彿此時乃是自言自語一般。
李承澤向聲音來處望向,只見不遠處有一位黑衣女童向這邊走了過來,這女童年似**來歲,她黑衣華美,容貌秀麗,只是她的臉色慘白,臉上不帶有一絲絲的表情,這讓她幾乎如同瓷器娃娃一般,給人一種並不真切的錯覺,讓見到她的人自心底便已升起了絲絲滲人的冷意。
「這是小妹的事情,小妹自會處理妥當,自是不需要姐姐你插手的。」雲苓道,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姐姐」,此時的雲苓卻是幾乎沒有什麼好語氣的。
「莫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莫要耽誤了我們的大事。」那女童道,說完之後,她便又緩緩向遠處走去,走不遠多,她便化為絲絲霧氣,最後消失不見。
自始至終,這女童臉色都是一樣的淡然,不帶有哪怕是一點點的表情,卻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雲苓,你究竟是何身份,那個奇怪的女孩又是何人。」李承澤道,雲苓還好些,方纔那個女孩卻是給李承澤一種十分奇怪的寒冷之意,卻是讓李承澤頗為忌憚
「你走吧,這些事情,你還是莫在再行過問了呢。」靈茱道,說完她便轉身向前走去。但她還未走出多遠,便感覺二人身後又有人來此,但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便又繼續向前走去。
來人,還不值得她將其放在眼中。
「這次,我卻是不會讓你再行離去了呢。」一個女聲道,李承澤回首望去,卻見來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靈茱。靈茱見雲苓根本不理會自己,她便執劍向雲苓擊去。
見到靈茱如此,李承澤心中自是一陣訝然,要知修真界雖然看似平靜了數百年之久,但暗地裡卻還是爭鬥不休,卻依然是弱肉強食,所以對每一個修真者來說,審時度勢本就是一種基本的生存技能。
但今天的靈茱明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她對上雲苓,似乎根本就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勝算。
李承澤本是想讓靈茱先行冷靜一些的,但此時他的心底卻是又被對方那種一無反顧的氣勢所震撼,是以一時間並未出手。
「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耐心,那麼,我便讓你的生命就此終結。」雲苓道,方才與李承澤的一翻對話,本已讓她極為不高興,她不大願意對李承澤出手,所以一直都是刻意壓制,但對於靈茱,她卻是沒有這樣的顧及了。
靈茱長劍帶著劍氣向雲苓劈下,雲苓見此只是冷冷一笑,只見她取出自己的人偶娃娃迎了上去,人偶帶著奇怪顏色迎上李靈茱寶劍。
雲苓人偶顏色有青,有紅,有黑,完全不像是修真者常用的靈力。她的人偶娃娃雖然製作精美,裝飾華麗,但畢竟只像是一個貴族少女的玩偶,哪裡像是修真之人所用的武器。然而正是這樣的武器,卻是非常輕易的架住了靈茱寶劍。
二者膠著在一起,看似是勢均力敵之像,但若細看二人的表情,便是可以輕易的發現靈茱臉上見汗,此時的她明顯已是在強自支撐。
「劍是好劍,只是使用者的修為畢竟還是太次了一些。」雲苓道,她冷冷一笑,只見她左手迎劍而上,直接握住了靈茱握劍的右手。
「你?!」靈茱驚訝道,此時她必需用盡全力才能與之相持,所以只能任雲苓將自己的手握住而無法反抗,當對方握住自己的手後,靈茱只覺一股極難忍受的寒意傳來,她雖然不想撤手,但右手此時幾乎已是再無知覺,所以她手中之劍被雲苓輕易的奪下。
「現在,你可以歸復黃泉了。」雲苓道,只見她將靈茱之劍拿在手中,然後將人偶向前遞出,人偶上閃過一陣青芒,當這人偶正要擊在靈茱身上之前,卻有一柄劍擋在靈茱身前。
一柄十分漂亮的劍。
「苓妹,請你不要胡亂傷人。」李承澤道,見自己將對方的人偶架住,他便以另一支劍向雲苓刺去。
「你竟然會對我動手,枉我處處都讓著你,當真是諷刺。」雲苓道,李承澤之劍之所以能架住她的人偶,其主要原因便是雲苓刻意讓著李承澤,此時見李承澤向自己刺來,她便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靈茱劍中,然後以靈茱之劍去架李承澤之劍。
然而突變便是發生在頃刻之間,當雲苓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劍中之時,劍上竟然傳來了一股極其磅礡的力量,這力量輕易的將雲苓靈力斥開,這力量進入雲苓體內,攪的雲苓體內靈力一陣混亂,是以她此時不得不將靈茱之劍鬆開。此時雲苓感覺自己持有人偶的右臂也有幾分不濟,於是她便奮力將李承澤長劍盪開,然後就要向後退去。
然而,此時的她畢竟還是晚了一些,李承澤長劍直接自她左肩刺去,從後刺出。
一直以來,雲苓都是給李承澤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是以李承澤並不想傷到對方的,但他更是知道雲苓的修為遠高於自己,所以此時李承澤本就是全力而為,當他發現雲苓並未防禦時,李承澤這才刻意的避開了對方要害。
長劍依然刺入了雲苓的身體,將她的左肩刺了個對穿。
「好,李承澤,你很好。」雲苓道,此時她已是極為憤怒,她不顧自己之傷,然後將自己的人偶揮出,正是想要殺死眼前二人,然而當人偶揮出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已是變得更加混亂,一時之間,她根本無法出招,如此一擊,只是讓她受傷更重。
「你不將救治之法講清,今日,我便讓你命喪於此。」靈茱道,此時她便上前拿起了自己的長劍,然後以此劍指著雲苓的喉嚨。
「你真想知道?」雲苓道,見對方以劍指著自己,她便抬首望向靈茱淡淡一笑。
「只要你告訴我當年你傷我之事究竟如何解決,那我便不再追究此事,如何。」靈茱道,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臉,她左臉雖然已被絲巾遮住,但其中那道傷口卻是無法癒合的。
李承澤望著二人皺了皺眉,但他什麼都沒有多說,自靈茱不顧危險兩次向雲苓出手,李承澤便可以看出靈茱對雲苓含有怎樣的怒意。
容貌對於一個年輕女子來說極其重要,靈茱嘴上雖說多年已過,她自己並不在意,但實際上,靈茱明顯還是極為在意此事的。
「那好吧,今日我便告知於你,你臉上之傷的治療方法便是……」雲苓先是淡淡笑道,只是她將「是」字托得很長,之後她的語氣突然轉冷,只聽她最後才又說道,「那便是用去數個輪迴來慢慢抹平。」
「你?!」靈茱怒道,她咬咬牙,然後便又冷冷說道,「好,反正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現在,我便直接送你下地獄去吧。」
說完,她便將自己手中之劍向雲苓刺去。
「等等,先不要傷她。」李承澤道,見靈茱刺殺雲苓,他便將靈茱長劍架開。此時,李承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想傷害雲苓的。
「你這是做些什麼,她為惡多端,我為何不能殺她。」靈茱道,李承澤將靈茱長劍架開,讓她一時間無法再次刺下。
「為惡多端?!那你便是說說,我何時為惡多端了。」雲苓道,說話同時,她便抬首望向天空,她的臉上依然有著淡淡的笑意。
古怪的笑意。
「那血池以及那些孩童的屍體,你又當作何解釋。」靈茱道,那血池中的血液雖然不知是何種生物的,但那數千具石棺中所放的,可均是十來歲孩童的屍體。均是被術法抽乾了精血的孩童屍體。
「那個噁心的地方,你若認為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吧。」雲苓道,此時她彷彿是在與故人聊天,其語氣空靈平淡,對於這些事情,她不予承認,亦是不予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