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奶奶望了望帥勾和靚勾,驚愕地問:「三個臭皮匠…他們一夜就會變得臃腫不堪?」
閻王望了一眼判官,哈哈笑道:「百味樓是豐都獄嘛!孔夫子說,食色xing也,五香酸辣臭皮匠,他們的本性,就是一個吃字呀!哈哈哈哈…」
判官:「大王得好好關照諸位:三個臭皮匠撐足了,還得讓他們睡挺了,這樣才事半功倍,不光讓馬臘胖得像頭豬,讓陳促和五香都變成**!」
閻王:「哈哈哈哈,進我這豐都獄,都得長出**!聽著,今晚誰也不許到他們房裡去!判官,就由你帶牛頭馬面在客房外值班,誰敢越雷池一步,馬上打發去投胎做豬狗!」
判官:「大王,要不要趁他們睡著了,搜搜他們身子,把三件寶物搜出來?」
閻王:「不可魯莽。萬一他們假裝迷糊,你那賊手伸過去…呸!你別是在打五香的主意吧?!」
判官嚇得連連搖手:「判官哪敢奪大王所愛?做夢也不敢呀!」
閻王奶奶和帥勾、靚勾面面相覷。帥勾終於打破沉默:「大王,明日我等陪三個臭皮匠飲酒作樂,不知有何禁忌?」
閻王:「嘿嘿,我倒沒什麼禁忌,飲酒作樂,吹簫彈琴,行個酒令什麼的,你們看著辦吧。一句話,讓他們多吃多喝,能逗得他們把寶物拿出來顯擺,那就替本王順手牽羊…哈哈哈哈!」
靚勾終於愁眉舒展,瞄了一眼閻王奶奶:「奶奶,行個酒令,說個笑話,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明天,就看你的啦!」
閻王奶奶笑道:「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領!想當初,玉帝、王母請大王和我赴宴,楊戩執壺,大王被灌得舌頭也大了,我攆走楊戩,跟玉帝賭酒令,反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哈哈哈哈,行酒令,成啊!」
夜色昏暗,客房外,判官帶著侍者打扮的牛頭馬面,在各處巡視。
窗子開著,房中,馬臘和陳促躺在兩張床上呼呼大睡。馬臘露在被子外的臉已變得異常肥胖,陳促蒙頭而臥,但伸在被子外的兩隻手已十分臃腫。
判官隔著窗細看了一會兒,回頭對牛頭馬面:「肥啦,那瘦子的兩條胳臂,馬上要變成大腿啦!哇,真不敢想像,五香一定變成母夜叉啦!」
三人一齊朝五香的臥房望去。判官猶豫著:「你,你,誰去看一看?」
牛頭搖搖手:「我怕…她會變成什麼樣啊!馬面去吧--」
馬面:「我去就我去,大不了見到一個母夜叉!」說著移步過去,判官忍不住也跟過去。
馬面舔破窗紙,判官馬上湊過去,腦袋和他碰了下,咕噥一聲,緊貼上去細看:哇,五香己變得又胖又醜,睡夢中,厚厚的嘴唇咂巴著,好像還在品嚐美味!他偷偷笑了起來,招手把牛頭馬面叫到另一邊悄聲:「沒看到**,但那厚嘴唇,嘿嘿,看大王怎麼迷戀她!」
第二天早晨,肥胖的馬臘醒來,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啊哈哈哈,陳促,在夢裡努力加餐啊?」見他沒有回答,「我可餓壞了,咱們叫上五香,美美地再吃上它一頓!」
陳促也醒了,在那兒嘖嘖咂著嘴。忽然,他望見自己的胳膊,叫道:「馬臘,你怎麼把腿擱到這兒來啦?」
馬臘聞聲笑道:「老陳促,我怎麼敢?你又不會替我剪趾甲!讓你撓癢癢?有那興趣,也沒那膽量!一定是你胳膊長成大腿粗了吧?」
陳促聞言跳下床,驚呼:「啊喲喂,我真發福了呀!」
馬臘也跳下床,兩人四目相對:「你,你是陳促?」
「你是馬臘?你夠胖了,怎麼還要跟我爭?」
馬臘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爭什麼?三個臭皮匠,彼此一個樣…哎,五香—定也變成肥婆了!」
陳促笑道:「對對對,原來那小樣兒不耐看,變成高頭大馬樣,背著咱們上學堂!」
馬臘:「呸,還順口溜了你!」
陳促笑道:「這是我自小的願望,走,咱們瞧瞧她去一一」
這時,門被一腳踢開,五香大搖大擺進來,哈哈笑道:「說五香,五香到,誰再敢把五香抱?憋岔他的氣,累斷他的腰,饒他不敢搖三搖!」
馬臘笑道:「啊,五香!大姑娘,真正的大姑娘!--誰還敢抱你?還敢抱著搖三搖?抱著都搖搖欲墜,邁不開腿上花轎!」
陳促笑道:「咱們行,咱們身大力不虧,讓我來試試--」
五香:「算了吧,餓得等不及看你們出醜露乖,我帶你倆品嚐美味去吧!」說著,一邊夾一個,兩臂夾著陳促和馬臘就走。
陳促和馬臘邊叫邊笑:「放開,姑奶奶,快放開我們!」
人高馬大的五香夾著陳促和馬臘來到酒廳,嚇得帥勾、靚勾退到一邊,閻王奶奶:「喲,臭皮匠變成女金剛了!百味樓的佳餚,果真名不虛傳!今天再接再厲,明日力大無窮,把咱們百味樓扛走算啦!」
五香把他倆往椅子上一扔:「有大嫂這句話,什麼菜餚都給我端上來!」
帥勾忍不住了:「五香!你看你…」
五香笑道:「看什麼看?吃胖的馬駒賽駱駝,--對不起,咱們倒著說了,應該是:餓瘦的駱駝比馬大。但誰願意餓呢?飽比餓好,天經地義,放之四海而皆准,哈哈哈哈!」
陳促望著自己粗粗的胳膊,跟著笑道:「五香說得對,三個臭皮匠以前餓壞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幸遇百味樓王莊主這樣的好人,今日不發,何時再發?哈哈哈哈!」
靚勾:「發發發,發你個大頭鬼!」
閻王一腳踏進:「誰不說人話啦?」見三個臭皮匠那模樣,忍不住笑道:「好!福如東海嘛,東海有多寬多大?發福發福,這點兒發福,離東海遠著哪!」
馬臘:「大王,你這玩笑開大啦!」
閻王緊張地:「你叫我什麼?」
靚勾:「他叫你大王,大王!清清楚楚,我們都聽見啦!」
帥勾:「我也聽見了,他說,大王你玩笑開大啦!」
閻王不知所措:「怎、怎麼會叫我大王?」
馬臘笑道:「莊主叫王羅閻,咱們一回生,二回熟,親熱一點,不叫你王老爺,就叫你大王!」
帥勾、靚勾和閻王奶奶都倒吸口氣。
帥勾:「那怎麼叫玩笑開大啦?」
五香:「你怎麼想不通?咱們這點發福差不多啦,真要福如東海,豈不無邊無際,沒遮沒攔,把這百味樓都要淹掉啦?」
馬臘笑道:「哈哈,是這意思!」
閻王板著的臉也笑了起來:「昨日草草不恭,今日大王我備下絲竹歌舞,和諸位一起品嚐佳餚佳釀,人生幾何,今日不醉何ri醉?開宴一一」
頓時,帷幕拉開,廳那邊絲竹聲聲,輕歌曼舞,三個臭皮匠眉開眼笑,閻王和判官趁機坐在他們中間。閻王奶奶朝帥勾、靚勾使個眼色,獨自先走出酒廳。
帥勾和靚勾隨閻王奶奶來到外面。
靚勾:「奶奶,這次真沒辦法了!馬臘連大王都叫出口,陳促和五香仍麻木不仁!想當初,他們對付玉帝和楊戩,是那麼精明!…」
帥勾:「什麼對付玉帝、楊戩,五香把你跟陳促縫在一起,誰想得出那主意?要不是我和奶奶來救你…」
閻王奶奶:「別說了,現在怎麼救他們?」
帥勾:「不是說借行酒令提醒他們嗎?」
靚勾:「只怕他們還是渾渾噩噩,針刺不疼,雷打不醒,只顧吃喝!」
閻王奶奶:「別這怕那怕,就這一招了,進去吧!」
帥勾:「我編了歌詞讓歌姬提醒他們,不知這三個大老粗明白不明白?唉!」
靚勾:「都叫他們大老粗了,你的那些細枝末節,柔情蜜意,扔進大東海,水花也不會起一朵!」
帥勾:「唉,多情反被多情誤,你不也是如此?」
閻王奶奶:「哼,瞧我的麻辣酒令吧!」
酒廳內,絲竹聲聲,三個臭皮匠停箸傾聽歌姬舒展歌喉。
「碧雲天,落花雨,黃綠青藍紫,泉如淚湧君可知?細傾訴,心如癡,追憶相逢時,問多少冬來chun去?」
靚勾靠在門上,為歌中的柔情所動,不禁對帥勾:「歌詞編得可以,但三個臭皮匠又不是文人sāo客,你對牛彈琴罷了!」
帥勾輕聲:「喂,我這是藏頭詩,你懂不懂?每句頭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對他們的警告!」
靚勾皺眉道:「什麼藏頭不藏頭?聽起來蠻傷感的嘛…」
閻王奶奶悄聲:「我聽出來啦,八句歌詞,每句頭上藏一個字,共八個字:碧落黃泉,細心追問!這就是告訴他們,從天宮來到地獄了,得細細追問!」
靚勾:「乖乖,好大膽!他們聽得出來嗎?」
絲竹聲歇,三個臭皮匠卻拍起手來!
閻王奶奶嘴一扁:「藏頭藏尾,沒門!還看我的顛三倒四!」說著大大咧咧走上去,「大王…」
閻王聽叫「大王」又一驚:「你、你叫我?幹什麼?」
閻王奶奶:「行酒令助興,我和靚勾來了。」
閻王急得一個勁地擠眉弄眼。陳促自言自語:「靚哥,這名字好熟!」
五香笑道:「靚哥帥哥嘛,現在你是靚哥,馬臘是帥哥,我呢,就叫傻大姐吧!哈哈哈哈…」
帥勾坐到她旁邊:「傻大姐,我不是帥哥,能坐這兒嗎?」
五香:「你不是帥哥,但你這兩眼好勾人,坐吧,坐吧。」
靚勾白了她一眼,坐到陳促旁邊。閻王奶奶坐到馬臘身邊:「帥哥,你倒有點人迷心竅的嘛!」
馬臘嘿嘿一笑:「什麼人迷心竅?只聽說鬼迷心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