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狗,最近怎麼了?幫裡人說你和老大鬧矛盾?怎麼回事?」九龍城地下賭場中,白馬雙玉跟喪狗坐在一起,玩著大老二。
「沒什麼!」喪狗翻了翻白眼,自顧自打牌,似乎並不想提起這些事情。
白滿玉心中冷笑,確信喪狗真的和蕭釋杉開始不和。他也不急著挑撥,笑了笑,繼續打牌。
白堂玉心中明白白滿玉今天找喪狗來打牌是為了什麼,他心中其實很是煎熬。喪狗這個人性格豪放,跟他和他哥哥都曾是至交好友。但眼下,白滿玉卻為了自己,不斷的將喪狗推入深淵。
這幾日,白滿玉更是不和自己見面,也不告訴自己最近在做些什麼。整天一副神秘的樣子,猜不透他到底又準備幹什麼。
三人又打了半個小時,這時喪狗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伸了個懶腰,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實在困死了!自從沒了靈靈,感覺生活就失去了動力。」說著,他起身便要離開。
白滿玉此次將喪狗叫來,目的還未達成,立刻起身笑道:「這麼急著走?我還想問問你飛飛餞行,你去不去呢?」
「我只是和老大鬧彆扭,又不和飛飛,自然非去不可。」喪狗道。
「我知道你和飛飛的感情,不過老大這次將酒席擺在了赤柱。你前幾天又在赤柱鬧事,就不怕赤柱的人趕你走?」白滿玉半開玩笑道,一上銳眼時刻注意著喪狗的表情變化。
喪狗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火氣。他大聲道:「我現在還是血瑪莉的堂主,除了老大,誰也別想動我。」
「你看你,我只和你開個玩笑,何必這麼認真呢!」白滿玉笑著道。
「其實,你和飛飛感情這麼好,你也可以單獨體他擺上一桌啊。我想,以飛飛和你的感情,一定會來的!」白滿玉試探性的說道。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喪狗心中冷笑,但臉上卻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他好奇道:「這話怎麼說?」
白滿玉見喪狗上鉤,立刻道:「你現在雖然和老大不和,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你也只是鬧個情緒。等過上些時間,也便沒事了。但老大手下的那些人卻並不瞭解這點,他只會說你混蛋,罵你不懂規矩,更有甚者還說……」說到這,白滿玉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喪狗。
「說什麼?」喪狗怒道。
白滿玉假裝猶豫了一下,為難道:「說你欲篡謀自己當老大。」
「放屁!老子即使再渾,也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喪狗生氣的一拍桌子,一張臉已變得通紅。他繼續叫罵道:「md,要是讓老子知道哪個混蛋在嚼舌頭,老子非殺了他不可!」
「你先別生氣。這也只是有人在挑唆而已。不過,雖然老大也知道這是假話,但心裡總歸還是不能舒服。所以,我到是希望由你來擺這個酒席。這樣一來,你一是可給陳飛飛餞行,畢竟你們也是好兄弟。二嘛,你也可以趁機向老大道個歉,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兄弟可沒有隔夜的仇,你們兩個總這樣下去,我們這些兄弟夾在中間也不好受啊!」
白滿玉歎息道,神色之中頗為惋惜。
「我又沒錯,憑什麼讓我道歉!」喪狗搖搖頭,嘴硬道。
白滿玉熟知喪狗的性格,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笑道:「知道你沒錯,但老大就是老大。我們這些做小弟的,無論怎麼樣都要給老大一個面子。」
「哼,老大要是給我面子的話,那天就不會叫林浩把我丟出赤柱酒吧了!害得老子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喪狗不滿道。說話時,牙齒不由的被咬緊,一副耿耿於懷的樣子。
「喪狗,我們都是兄弟,何必要鬧成這樣。這樣吧,擺酒席的事就讓我來幫你打理,但貼子由你去發。這樣總行了吧?」白滿玉也唬起了臉,嚴肅道。
喪狗看了眼白滿玉,滿臉猶豫。白滿玉知道喪狗心裡已動搖,便立刻趁熱打鐵,接著道:「你是為飛飛餞行,沒什麼好猶豫的。到時,你只要向老大敬杯酒,又不要你負荊請罪,沒什麼丟人的。我想,以老大的智慧,肯定會明白的。」
「可是,老子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喪狗鬱悶道,但口氣上卻已是默認了白滿玉的安排。
「好了,好了!就這樣定了,明日晚上八點,九龍城大擺筵席。你回去給我立刻發貼子,老大那邊我會替你說的。」白滿玉道。
「這事可是你出的主意,不關我的事。我到時只負責喝酒,別的事我一概不管!」喪狗嘟囔了一句,臉上卻隱隱有了笑容。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白滿玉笑道,送走了喪狗。
「哥,為什麼?」喪狗走後,白堂玉問道。
「什麼為什麼?」白滿玉故作不解的看著白堂玉。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把酒席擺在九龍,你是不是又想對老大下手?」白堂玉警惕的問道。
「這些事你最好別管!這是一次機會,我只是想做最後一次賭博!」白滿玉沉聲道,眼中儘是警告的意味。
「大哥!」白堂玉重重的叫了他一聲,接著道:「上次偷襲赤柱的事既然已經失敗,而我們又僥倖沒被發現。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我們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現在,鬼王已經逃走,他再也不可能控制我們兩個。為什麼你就不肯放手呢?」
「放手?」白滿玉冷笑道,「自我們幫鬼王離開香港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不,我們有,只是你不肯而已。」白堂玉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哥哥是如此陌生。他站起身,道:「起初你陷害喪狗,意圖殺害老大,或許是為了自保。但現在,難道你沒發覺自己已經變了。你已經被你手中的權利和金錢蒙蔽了雙眼,你是為了自己而殺害老大。什麼所謂的沒有回頭的餘地,這都是謊言。你現在只想再怎麼做上赤柱的老大,你根本就是將兄弟義氣都丟在了腦後,你不再是原來的白滿玉,你只是一隻被**所驅使的野獸!」白堂玉憤怒的指責著自己的哥哥,白皙的臉上寫滿了心痛和不忍。
一直以來,在他心中,他的哥哥便是一個重情義,將兄弟放在第一位的男人。過去,兩人在白馬,雖然一直被烏鴉壓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白馬雙玉是如何對待自己兄弟的。這也讓白馬雖在實力上不及烏鴉,卻仍穩穩和烏鴉佔據著白馬半壁江山。
可是,現在的白滿玉眼中有的只是權利。什麼兄弟義氣,在他現在看來,全都一文不值。
或許是被白堂玉說到了痛處,白滿玉顯得有些心虛。他避開白堂玉的眼神,搖搖頭,像是想將剛才那些話甩出腦袋。可是,他忽然又臉色一變,變的異常猙獰。他嘿嘿冷笑,眼中儘是冰冷的殺意。
他笑道:「那又如何?看看蕭釋杉,他是如何有一步步爬上如今這個位置的。古往今來,想要成就大事,哪個不是踩著敵人的頭顱和朋友的鮮血上去的?你說我變了,那便是變了。但我要告訴你,人不可以一輩子為了別人而活。我們替蕭釋杉打下江山,到頭來卻只得到一個小小的賭場管理員的身份。憑什麼喪狗和林浩可以做堂主,而我們只是一個賭場的負責人?難道我們流的血比他們流得少?」
「大哥,無論你在如何狡辯,我都不會讓你繼續傷害老大。如果你這次又想對老大下手,那我現在就去告訴老大。把我們以前所做的都說出來,讓老大來發落。」白堂玉徹底的對白滿玉失望了。這樣的大哥不是他想要的,與其讓這樣的大哥繼續存在,時刻威脅著蕭釋杉的生命。到不如自己親手殺了他。
聽到白堂玉的話,白滿玉眼中殺機更威。他狠聲道:「你是非幫他不可了?」
「這不是幫,而是救你。」白堂玉冷然道。
「救我?」白滿玉桀桀怪笑起來,道:「你知道怎麼救我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還是安靜的給我待在這裡,哪都別想去!」說著,白滿玉已轉身朝門口走去。
白堂玉心中有一驚,知道白滿玉要囚禁自己。他剛想跟著衝出去,但卻立刻被白滿玉兩個貼身跟隨攔住。
「別傷了他。在後天之前,不准讓他出來!」白滿玉回頭吩咐了一句,無情的離開了房間。
「大哥!你會後悔的!」白堂玉大聲的呼喊著,希望這一句話能讓白滿玉回頭。可惜,他只聽到了一聲關門聲,再無其他聲音。
第二日上午,由白滿玉製作的請貼經喪狗之手,發到了蕭釋杉等血瑪莉的主幹手中。這讓盲爺等人大感意外。
「十三,不是說好由你來擺這酒席,並在赤柱進行的嗎?」盲爺不解的問。但心中卻已對喪狗這樣的做法產生了憤怒。對方如此行為,擺明了是在和蕭釋杉對著幹。這樣的事情,很容易被外人利用,諷刺蕭釋杉的無能,誇大喪狗想要奪位的謠言。
蕭釋杉知道盲爺心中在想些什麼,但卻並不點破,道:「算了,誰擺還不是一樣。既然他有心,那便到九龍吧!」
「少爺,我覺得不妥!」常伯卻反對道。他接著道:「入伙我們去九龍,那就是示弱。你身為血瑪莉的老大,覺不可以這樣做。這樣會讓下面的兄弟寒心,更是會讓外人笑話。這酒席,只能在赤柱!」
「不錯,我贊同常伯的說法!」盲爺道,「喪狗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和你對著幹。你這次如果任由他胡來,恐怕日後他還會這樣。這對血瑪莉不利!」
聽到兩人的意見,蕭釋杉臉上露出了難色。只是,此刻他心中想著另一個事情,便是自己在血瑪莉中到底擁有著怎麼樣的統治力。或許,他可以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那大家的意見是立刻廢了喪狗這個堂主的位置?」蕭釋杉冷不丁的說道,令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頓時,整個氣氛都陷入了安靜。
「這並無不可!」首先說話的是常伯。他和喪狗本就沒有交情,說話也就沒有太多的顧慮。他接著道「在洪門之中,但凡以下犯上者都應初以杖刑。雖然我們是血瑪莉,但這規矩大體卻是不變的。少爺,你一幫之主,本就擁有生殺大權,根本不需要多問。」
常伯的話說的異常的斬釘截鐵,神態肅穆,令人望而生畏。
這時,盲爺也站起身,道:「雖然我不信奉常伯這一套,但如果十三你真要動手,那執行命令的事便交由我來做。」
蕭釋杉臉色平靜的看著眾人,心中卻是對這兩位人物感到滿意。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林浩、古易、黑寡婦等人。只見眾人皆是臉帶猶豫,這些人畢竟只擅長領兵,都是血氣方剛之人,做事往往憑著一股熱血,一時之間,只能彼此相望。
「喪狗如若真的犯上,便由我出手殺了他!」林浩身為銅鑼灣老大,又是蕭釋杉最得意的左右手,只能第一個表態道。有了林浩的帶頭,其他人也陸續表態。
蕭釋杉滿意的看著眾人,忽然露出一個微笑,道:「大家沒必要搞得這麼嚴肅,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晚上,我們就到九龍城去喝上一杯吧!」
他的話令眾人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心中暗暗舒了口大氣。
「對了,十三。這次去九龍,我們帶多少人過去?」盲爺問道。
「不用了,那是自己地盤。如果還帶人過去的話,那豈不是讓人笑話。而且,我想一定有人不願意看到我們帶人過去,我們只帶些幫裡的主幹就行了。」蕭釋杉笑道。
眾人聽著他的話,都以為蕭釋杉所的不願意看到帶人過去的人是喪狗,卻不知蕭釋杉是另指他人。
一切,終於在蕭釋杉的策劃下,開始進入了正戲。而此時的鬼王也同樣在為蕭釋杉落入自己圈套而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