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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三夜 Fear(2) 文 / yoke

    激烈的戰場上。

    另一邊,一開始治療完成的肥胖的大漢,走在人群裡,沒有急著吞噬人類,而是四處張望,然後思考了一會兒,大大的咧開嘴笑著、露出一排排銳利的尖牙:「——啊,對了~」提起手中的長棍,棍端還沾染著鮮血,那血液——是剛才路卡斯受傷時流的,大漢輕舔棍端,然後伸出舌頭——「找~到~了。」……

    路卡斯和薇薇安朱利安三人還在混戰中,差不多費盡全力又大敗一個,他們都氣喘吁吁的暫作休整,但是路卡斯卻顧不上這些,他想趕快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去找克萊爾,因為他有一種直覺、『大姐大的話一定會去挑戰大將的。』因為想要破除那奇怪的防禦盾,一定只有大姐大有可能。

    就算不能阻止、自己也一定要盡一份力。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人群的尖叫聲,「……難道……!」不出所料,扒開人群衝過來的就是剛才那個嗜血的bloody,像個野獸一樣衝過來看起來是要報剛才的仇。朱利安嚇一跳:「喂喂!不會吧!我們都在這麼戰場中央的地方都能找到?!」

    路卡斯也有些許不解。

    薇薇安倒沒想那麼多:「總之必須解決他!這傢伙太危害人間了!話說有啥策略不啦?」另外兩個齊唰唰搖頭,「喂!那還怎麼打啊!~!」

    沒等那邊三個人糾結好,大漢瘋一般的跑來然後二話不說掄起巨棍朝路卡斯砸去,路卡斯一個高躍躲過,迅速後退,看他那速度已經又吃了不少人了……「必須打敗他!!」路卡斯喊道,朱利安靈機一動湊近路卡斯說:「不然我和薇薇安來當誘餌!路卡斯你趁機做些什麼……!」隨之給薇薇安也打了個手勢,沒等路卡斯應聲,朱利安邊拔出短刀在空中晃悠著朝著那看起來很憤怒的胖子叫囂道:「吶吶~我說那邊的肥豬!~剛才那一刀可是我捅的哦!~」吐了吐舌頭,要說為什麼朱利安突然那麼勇敢、因為他唯一有自信的就是身手了、誘餌綽綽有餘。

    薇薇安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唔……!」大漢很明顯的動搖了,他的智商和身體成反比,就那樣沒多想的朝朱利安衝去,巨棍揮下朱利安很敏捷的避開,巨棍砸起濃煙滾滾,一個動作完成的一瞬就是人體的僵直期——朱利安大喊:「薇薇安!」薇薇安立刻會意,沒有放過機會朝著模糊在煙塵中的大漢瞄準、瞄準的是他的眼睛——「砰!!」就那樣開了一槍,子彈很精準的擊中身體的最柔軟部分眼珠、大漢嗷嗚一聲疼得一隻手摀住左眼,血液啪嗒啪嗒流淌,乘著這個空隙路卡斯早就繞到大漢身後,悄無聲息的一下躍起灌輸巨大的力量——砍下去——

    但是、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噹啷!!」

    「!」「……!」「什麼……?!」

    出乎三人預料的是,那樣隱蔽的一擊竟然被大漢發現,然後在路卡斯躍起的一瞬迅速轉身,橫過巨棍穩穩地接住了路卡斯的一擊,嘴角還掛著笑、伸出那肥大的舌頭——路卡斯的刀被彈開連著人一起落地往後退好幾步,「怎麼會……!」剛才自己明明用的是大姐大教的方法,最無聲的一擊……!如此竟然被發現了?!「不……一定不僅僅如此。」路卡斯確信道。

    「朱利安!薇薇安你們先退下!」喊著,路卡斯決定一個人試試看,「你一個人行嗎?!」「笨蛋啊你!」不顧那邊兩個的勸阻路卡斯開始一個人和大漢周旋。

    路卡斯的、那是迅猛和速度並重的攻擊,長時間克萊爾的教導讓路卡斯的身形速度提升不少,加上他本身就極其具有優勢的力量攻擊——殺傷力很強,但是——如路卡斯所設想的一樣,男人對他的每一擊都像瞭如指掌一般全部都抵禦住了,明明已經缺失了一邊的眼睛視界變得很狹窄……!但無論自己是佯攻還是正面、後面攻擊,無論自己在哪裡、就像被一雙眼睛盯著一般無法隱藏身形。

    「……!!」躲過大漢的一擊,路卡斯冷靜的看著他,大漢還是伸著舌頭惡笑道:「吶~你跑不掉的……因為你的味道被我記住了……!」

    『味道……?』路卡斯有些不解,靈魂力量的流動軌跡嗎?開始那種東西離得近的話不可能確認具體些細的方位啊……那麼到底是什麼……?身上有些地方被劃傷,手腕處也開始流血,都不算是重傷但這樣耗下去很麻煩……血液順著袖口流下沾濕了路卡斯的腰包。

    路卡斯覺得還需要再試一試,這一次他想再從背後攻擊,衝過去做了次佯攻,趁著敵人後避之際迅速繞到背後然後砍——那樣的速度,讓本就有些鬆散的腰包的帶子完全閃開,隨著一擊下去腰包也倏地從腰間滑落就那樣順著風朝一邊飛去——也就是這時。

    大漢轉身想要阻擋路卡斯的一擊,路卡斯也做好躲開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的那個大漢卻朝著相反的方向轉過身,巨棍差點擊中還在空中往下墜落的腰包——……

    「!」路卡斯安然落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景象,看看自己再看看那已經染紅的腰包,剛才敵人並沒有明確區分出路卡斯的方位而是混亂的差點攻擊了腰包,就是說一瞬無法區分出路卡斯和腰包?……看著這一幕其他二人也明白了什麼……『是血……!』三個人都意識到了,要說那個大漢可以搜集到的只有現在唯一一個受傷不輕的路卡斯的血液……是血液的味道。

    那伸出的舌頭品嚐血液然後就像接收信號的平台一樣第一時間獲取路卡斯的方位,所以可以每次都抵擋住路卡斯的攻擊,簡直就和吐信子的蛇一般——「原來如此。」路卡斯突然有了信心,但是具體要怎樣對付那礙事的舌頭……「對了……!」多虧了大姐大以前有些胡來的舉動啟發了他,他避開大漢的攻擊在地上翻滾幾圈成功撿回自己的腰包然後利索的綁在腰上。

    「路卡斯……!怎麼辦?」朱利安和薇薇安問,路卡斯點點頭:「……你們聽我說…………。」

    看著那邊三個人開起了戰略會議,漢子咯咯笑起來:「啊啊~不要玩了~快來讓我吃啦……!」然後一個箭步衝上去,三個人點點頭,商量好了對策。

    先是朱利安,和剛才一樣一個人面對敵人,然後敏捷的躲避開,再是薇薇安從一邊射出子彈,這次沒有射中眼睛射的是頭部,但是能量消耗不少的大漢還是感覺到了疼痛不滿的吼起來,抓住這個時機、路卡斯從腰包裡掏出什麼然後一個縱身高跳——

    雙腳踩到大漢的肩,然後俯身就那樣硬生生的雙手舉著什麼、朝著大漢張著的嘴巴、朝著那肥碩的舌頭大力的塞入了什麼——「……吃吧!!——!」就那樣雙腳一蹬借力跳開。

    被塞到嘴裡的東西刺激到了咽喉大漢下意識闔上下顎,那嚼骨如泥的牙齒輕而易舉的咬碎了嘴裡的東西、就在他以為對方無聊的故技重施的時候,他感覺不對勁——「嗷……嗷唔……!」嘴裡有什麼味道在擴散開,那種味道非常的刺激非常的可怕,一直延伸到咽喉,他痛苦的摀住嘴巴和脖子。

    一旁朱利安壞笑道:「怎麼樣?金毛特質調料?那玩意鐵定比『辣』還刺激個幾分哦!」味覺被刺激的大漢已經無法辨別路卡斯的具體位置只是憑空揮舞著巨棍看起來很笨拙。

    朱利安看準時機然後一下子從大漢背後撲過去,死死的抱緊敵人的脖子控制他的行動,無論大漢怎麼甩動也堅持不放手。

    薇薇安也按計劃一般收回獵槍撲上去,「不是品味兒超靈敏的嗎?!嘗嘗這個是不是超級不好受的!?」她抓住大漢的另一隻手朝後背去,死死控制住,這樣敵人的正面就完全暴露出來了——!

    控制敵人行動的二人對路卡斯大喊:「……喂!最後一擊!!」

    「!!」

    最後一擊。

    啊,對了……剛才是商量著自己給敵人最後一擊來著?

    路卡斯傻傻的想著。

    手裡攥緊刀柄,不知道為什麼,這短短一秒內大腦裡浮現了很多很多。

    不知道敵人的力量是否耗盡、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大刀可不可以突破那橡皮一樣的皮膚……明明不是很尖銳的武器……雖然心裡想著的是這樣理由,但心的最深處、路卡斯也知道那是在自欺……自己若是盡全力一定可以做到罷……但是。

    『……害怕?』

    明確的、他感到害怕。

    這隻手,從未感受過砍他的身體的感覺,若是懂得那樣的感覺、自己又會怎樣?自己會不會發生改變,自己會不會意外的覺得那樣很輕鬆、亦或是恐懼的打擊的在也站不起來?自己……很恐懼,萬一殺了他人、感覺到的……並不是那麼強烈的罪惡感??

    那樣的話——自己會不會……愛上那種感覺?

    心裡有了很奇怪的想法,這種想法讓路卡斯恐懼不已,如果殺人很輕鬆——如果那種未知的感覺很輕鬆——那麼自己、會不會輸給內心裡被最後的一道防線所擋住的、那一份劇烈的感情,從而變得不再是自己,若自己不再是路卡斯……那麼、自己又將是什麼?

    腦海裡浮現起克萊爾的微笑,大姐大的微笑,那樣的景象讓他更甚的恐懼——

    「你在猶豫些什麼啊路卡斯!!」被大漢甩的頭痛的朱利安大吼道催促著,薇薇安也很不安只感覺手裡都發麻難以抵禦那巨大的力量:「快一點啊!不然錯過這次機會也許就沒有下次了……!會輸……!我們會死的哦!!」

    「!」會死……路卡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戰爭,是死亡的鬥爭,但是……『很害怕……』無論如何無法去殺人——……

    「路卡斯……!!」

    最終、就像辜負了大家的期待,路卡斯咬著牙撇開視線,也就在那緊急的時刻,有一道人影從人群裡竄出直直的跳起、然後舉起手中的武器,全力的刺入大漢的身體——「嗷嗷嗷……!!」一剎那血液噴濺,尖銳無比的細劍、刺入敵人的腹部然後迅速拔出,所有人這才看清、趕來挽回局面的人正是副隊長的安斯艾爾,避開那血雨,安斯艾爾冷酷的收回細劍,凜冽的墨綠長髮輕輕擺動。

    「沒事吧。」

    朱利安和薇薇安都呆然的點頭,一反應過來朱利安這才想起來自己滿手的血齜著牙往外套上蹭蹭。

    路卡斯卻完全愣在那兒,然後……靜靜的低下頭。

    安斯艾爾還要趕去別的戰事簡略的問一問後準備離開,當他和路卡斯擦肩時他暫頓腳步,沒有看向路卡斯淡淡的說:「……現在,你的心裡是看見眼前的死亡覺得殘酷,還是覺得自己的決心過於脆弱的不甘無力?」

    路卡斯沉默不語。

    「是嗎……」

    安斯艾爾默默離開,他知道,那個少年實力很強,但是有什麼關鍵性的地方非常脆弱。『那種脆弱…………』安斯艾爾默默的想,『絕不簡單。』不是害怕殺人,不是害怕他人的痛楚,不是害怕罪惡感,不是害怕內心愧疚——。

    那種複雜的恐懼、令人聽見都不禁身心一寒的恐懼,大概只有路卡斯一個人可以理解。

    默默的,路卡斯抬起頭做以微笑,笑容很無氣力:「那個……我去找大姐大。」說著整理好武器帶著一身的傷口朝人群跑去,漫無目的的跑去。

    「…………」

    朱利安和薇薇安只是無聲的看著他離開——

    遠處,看著自己一方明顯處於下風,尤利亞感覺目的可能達不到了,『雖然很麻煩~』但是必須得自己出馬呢……『雖然我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那東西有——她捻著手裡藍色的花朵幾步一蹦的走向那把深插入土地的小刀,然後拔出來,廣袤的土地微微閃動著淡淡光芒那光很快就消失了。

    手裡拿著奇異的小刀,少女朝著激戰的人群走去——看著地方大將走來不少人都蔫蔫的後退起來,只有少數殺紅了的眼的人叫喊著衝過去——但是很奇怪的,根本都無法接近——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不少人都重重的撞在空氣裡的什麼東西上面、而那個少女的攻擊方式更是奇怪——

    被人群圍著,尤利亞輕輕一笑,朝前伸出手臂,那美麗的刀尖指向最前方的蒼穹——「……擴大吧,無邊之盾。」

    一瞬,有著什麼光芒在刀刃上忽現忽閃,然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只感覺被什麼東西撞到然後一路被撞飛,以尤利亞為中心,周圍一圈人都被飛速彈開,甚至連著長在地上的雜草都被連根拔起被撞開,那樣巨大的範圍——很多人被迫撞到遠處的巖壁上,內臟受傷很嚴重,這時無形的盾才停止擴大。

    尤利亞的身邊方圓幾百米一瞬間、已無一人。

    空曠的凍土之上,落落空空的。

    而在最前方,激戰的人群面前,站在前方已經無人的土地之上的有一個女性。

    一身漆黑,簡直可以隱蔽在黑夜裡不被發現。

    黑色的薄襖黑色的塑身長褲和長靴,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眸子,黑色的巨劍背在身後。

    與之相對的是雪白的皮膚,就像黑夜裡的一抹雪一般——女性冷冷的凝視著百米外和自己對峙的那個人,這裡,只有那兩個人。

    踏入危險之地的、也只有那個女性,克萊爾。

    有些疑問有些有趣,尤利亞哼著小曲兒上下打量敢站出來直面在自己的有膽之人,然後閉上眼睛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最後誇張的張嘴『啊!——』了一聲,呵呵笑著,很滿足的樣子喃喃自語:

    ——「嗯,不出所料,果然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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