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北部,聖清第三部隊戰場。
局勢非常緊張。
伊甸的王的護衛、numbers中的一人no。4尤利亞,古血之七族……繼承最古老七族之血的bloody。
擁有使用該隱劍之碎片的資格,持有其中的一個碎片、名為——。
如其名一般,可以防禦的不僅僅是攻擊,甚至是一切。包括光線包括無形的空氣與聲音,就如此時,外邊是炸彈轟鳴槍聲四起,但是在那無形的屏障之下是那樣的安靜。
很悠然的幫其他bloody完成治癒工作,尤利亞的手裡還是捻著那一朵藍色的花,她哼哼著隨意一問:「啊,對了……」她抬起漂亮的玫紅色眼眸,「——你們、有看見漂亮的女性沒?」
一旁轉動著自己已經治癒好的手掌,肥胖的男人咧著嘴傻兮兮的舉手道:「看見了~我看見了~」
「哦?誒~那是怎樣的人?」
「——唔恩……」胖子吮吮自己的手指想了想,「……唔,吃掉了。」
「啊~都說了,不要那麼隨便在路上撿東西吃啦~。」面對大將的斥責胖子只是繼續呵呵傻笑,但是尤利亞自己內心也很明白『是那孩子的話……絕對不可能被眼前這種貨色殺死。』
——「我看見了。」
剛才那個有著改變自身身體結構力量少年瞇著眼睛悠然的說,「和我打的一個很強的女人,不過這次我準備把她殺掉。」
「哼~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不過尤利亞卻很淡然,因為她更知道……想要打破現在這樣的僵局、那孩子…………
『一定會出現。』
那僅僅只是時間問題——
眼看著眼前的敵人正在不斷恢復,這邊卻無可奈何,所有人都開始焦躁起來,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對於該隱劍之碎片的知識只有少數人明白,因為很少會有人去翻古書那樣所謂沒有任何依據的東西。
這裡、除了克萊爾特意調查了多年清楚外大概沒有人知道那種神奇的刀到底是什麼。
但……路卡斯也隱約有些頭緒。
「糟了…………」克萊爾知道大事不妙,這樣下去只會變成沒有結果的消耗戰,就算等得敵人體力不足那時這邊也早已死傷過半了吧……那何談的聖清?
必須有所作為……自己可以做到的到底是什麼…………不自覺的手摸向無數次重新掛在脖子上的那把小刀,熟悉的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剛才那個numbers說她的那把是防禦一切的……』自己的、則是斬斷一切?同為該隱劍之碎片?克萊爾暗暗覺得很矛盾,一個防禦一個則是斬斷,那那兩樣對峙起來又會如何?
『不…………』
一旦對峙起來自己這邊一定不行,一定難以抗衡,要說為什麼……『因為這個……不是我的東西。』這把戴德、從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絕對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力量,而自己之所以可以使用那一定和自己謎一般的純血身份有關罷。
正當克萊爾還在陷入思考時,敵人那邊有了動靜。
全部治癒完成,不少人從屏障中走出來,摩拳擦掌躍躍欲動,這邊則是士氣大減很多人都不安起來。他們不知道自己這邊要如何對付那個奇異的大將與那更為讓人不明不白的來歷不明的武器。
沒有猶豫,克萊爾知道現在能做的就是和敵人對抗,必須先打敗眼下的敵人……至於那個numbers——她遙望向那個少女,少女只是微笑著看著眼前將要重演的殺戮,克萊爾明白、想要打破這個僵局,有可能的只能是自己。
——「哈哈!人類喲!好好品嚐這疼痛吧!」不知道是bloody那方的誰喊了這樣一句話,bloody們都亢奮起來,一種對血液的渴求激發他們殺戮的**,一種恨意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揮刀。
隨著連綿的吼叫聲雙發再次陷入激戰。
因為bloody那方在剛才的一戰中人數有減,這次聖清則是更多的人對付一個敵人,看似有優勢、實際上士氣方面已大不如前。
克萊爾在混亂的人群裡尋找著對手。就在那時身後傳來有點印象的聲音、那聲音沒有被人的吼聲和兵器打鬥聲掩埋——「喲。」轉身一看,是最開始對戰的那個少年,那個使用四刀流攻擊速度很快身手敏捷的少年,黝黑的膚色灰白色的短髮墨綠的夾克,但是雙眼已然是血紅色,因為克萊爾在最前線所以很容易就能被發現,少年一直線的朝著克萊爾衝去的,「……剛才那一下,我準備還給你。」
克萊爾冷冷的回:「是嗎。」
沒有多說,因為克萊爾知道和這個少年的一戰不可避免,已經決意為了自己珍視的、即使這雙手再次沾滿鮮血也無所畏懼……所以此時此刻,那個女性的心無比堅定。
架起黑刃巨劍,黑色的長髮在狂風中飛舞。
——「呀啊啊啊!!」少年的四把短戟像龍捲風一般接連不斷的襲來,速度之快讓克萊爾都有些承架不住,畢竟這幅軀體的極限、是人類的度。「……嘖!」盡全力看清每一擊憑實戰經驗推斷下一擊然後不斷變換著劍的角度以求同時阻擋從各個方向而來的數擊,這是非常高水準高難度的防禦方式、與此同時也是高消耗。
少年奮力一擊,隨著『鐺!』的一聲脆響短戟被彈開,少年也在空中後翻與克萊爾拉開距離,兩個人都難免的有些吃力喘息著,用手腕擦掉額頭的汗少年大笑道:「哈、果然很強呢……!區區一個人類的女人可以拿得動那麼重的劍,而且揮舞自如……!怪物嗎你!」
克萊爾的身體微微起伏,沒有搭理他,「……。」
少年也沒有生氣,只是輕輕一笑、那個笑容裡含雜著什麼頗為苦澀的東西:「……呼,我也沒資格說你呢。」隨之簡單活動了一下那看似令人畏懼的四隻胳膊。
隨之、少年再次向克萊爾衝去。
這次、沒有妄想再尋找那個女性的空隙,僅僅只是四隻手一同用力,狠狠的朝著克萊爾橫過的劍身砸去,那是雙倍的力量和受力面——本就有些力不從心的克萊爾與少年開始僵持起來,自從解放了狄克的魂之七鎖第二道後身體就有些微妙的變化……就那樣近距離,二人咬著牙一動不動拼比著氣力,但是……這樣的距離讓克萊爾有些不安——
「嘿……」
輕聲的、那個少年笑了。
就那樣輕易的、放開一隻手裡緊攥的小戟,小戟呼的在克萊爾眼前掉下去,不過、它根本沒有掉到土地之上。
霎時,令人不敢相信的、少年突然身體猛地顫抖,從腹部處突然長出一隻手,極其快速的生成骨頭靜脈肌肉、沒有皮膚的一隻手就那樣抓住從上邊掉下的小戟,朝著克萊爾此時沒有防禦的腹部刺去——「!」沒想到對手會用這樣一招,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願意那樣耗力也要勝的決心是多麼可怕、克萊爾下意識的卸下手中的力,與少年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劇那樣朝後避開——但是、這也是少年計劃的一環。
避開的一瞬沒有劍的庇護,身上也沒有堅硬的鎧甲,身體各處的弱點就那樣暴露出來。
「哈……!去死吧!」
一瞬、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手與手中銳利的武器……克萊爾又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啊……一直都是這麼懦弱呢、我。』
是啊……從誤殺死那個人開始……本想自己也就那樣死掉吧,但是真當面對死亡時卻沒辦法鼓起勇氣,一直都在為了活而活下去——以至於傷害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人,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那樣的活著、那個時候的克萊爾從沒有卸下過負罪感。
但是、現在似乎有些不同了。
其實早就不同了,早也意識到……如果死的話、那一定只是逃避罷,如果死的話,那一定……不能再看見那個白癡的笑顏,一定會破棄了和他的約定、那白癡一定會難過——就算是為了那麼簡單的理由,也不想死,也想要活下去——所以……
眼前那再熟悉不過的小刀從衣領裡飛出,懸在半空,這次沒有猶豫,這次不再猶豫。克萊爾倏地在第一時間抓住那把刀硬生生的再次扯下它,『我…………!』再次朝眼前精準的揮動——『我…………絕不能死!」
少年沒有想到克萊爾還有一把短刀,一時的疏忽讓他吃了大虧,停頓的一瞬,早已出擊的一隻手臂已經無法收回——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隻手與身體斷開在空中旋轉最後重重的砸到地上,那只皮膚黝黑的是那個bloody的,那隻手裡還攥著銀白的小戟。
沒有顧及切斷面血液在噴濺,他立刻遠離克萊爾,然後痛苦的滿頭大汗緊抓著已經沒有手掌的手腕不然血液更快的流失完,而掉在另一邊的手也漸漸崩潰隨之變成白灰隨風消逝,地上躺著血液裡的還有那把精緻的小戟。
「……咕!……!」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少年算是理解了,有些不甘心的從那緊咬的牙裡蹦出話語,「……很狡猾啊你,在那種地方還藏著武器……!不過、那種大小怎麼可能就那樣輕鬆的切斷人手……竟然完全感覺不到那刀氣息……而且這種痛感、砍斷骨骼時幾乎沒有碎裂聲、切斷的很乾脆平滑……!咳!簡直不像是刀……」他冷靜的分析起來,「……一定不僅僅是祈禱過的刀……這種感覺、簡直就像……!」他視線的一角瞥向遠處的尤利亞那兒,地上的那把短刀那兒——,之後關於刀他噤言沒有說下去。
「但是……」他看著克萊爾的反應,大口的喘氣看起來極其勞累的樣子,「那東西不能使用過多吧!……」說著,那斷了的手臂就如有生命一般慢慢開始收縮,收縮回後背的肩胛骨裡,但是皮膚外還是有一道鮮血淋漓的切面,隨之腹部的手臂也漸漸收回,少年的身軀稍稍恢復一點正常不是那樣瘦的可怕的樣子了。
「必須要遠離那個東西…………」他淡淡的說,努力抑制住疼痛,「……咳咳。」但是隨之很快他也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淅淅瀝瀝滴下鮮血,克萊爾也意識到什麼說:「……你是不是太過於勉強的用那個力量了。」本來生成另外的雙臂少年的動作就有些遲緩,剛才為了攻擊克萊爾還再勉強生成超越底線,以至於皮膚部分已經製造不出……這樣莽撞的使用力量只會對身為bloody的他帶來巨大負擔。
「不用多說,來吧——!」持著三隻戟,少年再次朝克萊爾衝來。
他那種眼神、克萊爾看過無數次、那是誓死的,決絕的眼神。
尊重於他的決意,回應他的期待,克萊爾站定,深吸一口氣然後相向而去。
同樣元氣大傷的二人,拚死一戰。
隨著無數次的武器的交接,最終、由於體力狀況和實力之差、戰鬥被引導向必然的最終結果——
無數次的交刃,最後抓住少年已經因為少了一隻手兒缺了一方防禦的空隙,從那裡進攻,由上而下、狠狠的、斬下去。
——「啊啊啊……!!」——
血液飛濺,溫暖的液體無情的打在克萊爾的臉上,她知道、一切結束了。
隨著幾聲脆響銀色的三把小戟掉在地上。
克萊爾喘著氣,黑色的發軟嗒嗒的貼在臉上,收回黑刃巨劍、現在它已經沒有用了。腳下踏著鮮血發出令人噁心的粘稠水聲,克萊爾站在那個倒下的少年身邊俯視著已經動彈不得的少年,一條巨大的血口橫跨右肩延伸到左肋,切裂本身的左手,「……已經夠了。」克萊爾淡淡的說。
「咳……是呢……」近乎說不出話的少年微笑道,於是收回另外一隻不堪入目的手,現在的他……就像個普通的人類一樣,安靜……平穩,並不像是將要迎接死亡的人。
「輸了呢……我……不願意承認、但……果然很強啊你。」小小的少年最後說道,「……啊啊,就算是沒有祈禱的劍……被砍到果然很痛啊……吶,解放我吧……」
「…………」
「……你看起來是沒有祈禱的、武器呢…………看見了嗎?……那邊的斷手那裡的戟……是我的戟裡邊唯一一把祈禱過的……用它可以殺死我……」他對克萊爾說,「……知道為什麼、身為bloody的我……會有祈禱的、武器嗎?……因為……那把……是準備留給我自己的……最後的自殺用的。」
這就是屬於bloody的尊嚴,bloody的榮譽,他們寧願自殺也不願屈死的意志,如很久以前羅伊所說,這是人類都值得敬佩的精神。但這個少年此時此刻卻認同克萊爾來結束自己。
回應那種心情克萊爾也默默認同了他,走到一邊撿起那血泊中的短戟,然後走回來:「……對不起,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決絕、毫無猶豫的眼神。
「是嗎…………」
在最後克萊爾舉起那把戟之時,那個少年的唇緩緩的動著,輕輕的笑著、有些諷刺的笑聲:「——最後、問你個問題好嗎…………」
「什麼?」
他說:「……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怪物?」說著那樣的話,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那略顯稚嫩的臉頰、此時此刻有一種像是要哭出來的錯覺。
那個少年的能力、可怕的肢體構造,一切的一切……克萊爾沉默了一下,然後、第一次的微笑道:「……那種事情、你自己明白……不過,我唯一可以說的是,為了信念為了王、你的所作所為很了不起……所以……我認為怪物一定是做不到的。」是啊,現在無論怎麼看,都僅僅只是一個有些傻氣的少年、僅此而已。
——「咕……唔……謝謝。」
最後呢喃道那樣的感謝之詞,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他笑道:「你最後、也一定可以得到救贖罷。」其實bloody的少年從一開始看到克萊爾手中的短刀就明白、這個女性一定也背負著什麼。
——「……恩,不過……我已經、得到救贖了哦。」
說著,那把短戟緩緩墜落。
最後克萊爾站在那白色的灰墨綠的夾克前,低著頭默默地站定了一會兒,轉身離去,她的眼前——還有不得不解決的事情。
——「no。4……」
她獨身一人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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