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古老的石階一路走下,下面的空氣並不像想像中的極其濕潤或是乾燥,而是很正常普通的氣息,兩邊燃燒的火焰是淺藍色的火,散發著幽寒的溫度,撒尼爾的鞋底有節奏的拍打著地面,在空曠的空間中發出一聲有一聲的聲響,空曠而蒼白。
「嘁,到頭了嗎?」撒尼爾望著面前的石壁。
「好像,是中斷了。」撒尼爾用手指撫摸著冰涼的石縫。
「破開看看好了。」巨大的鐮刀一橫,直接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但似乎並未打破石壁,一息過後,原本看上去安然無恙的石壁轟然倒塌,激起了地上淺薄的灰塵,一時間,通道內煙霧瀰漫。
「這是」當看到石壁後的情景時,撒尼爾呆住了。
那石壁其實就是在夜海消失的雜物間的門,不過是變了個樣子罷了,而雜物間本身則擴大了無數倍,變成了一個小型廣場的模樣,而在那個廣場的正中央,則是由六根石柱圍成的一個圓形石台,在石台的正中央,一些瑩藍色的光芒正不斷地閃爍著,光芒中,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父親!」撒尼爾接近幾步後,看清了那個人影的模樣,頓時不能再保持平靜的心態。
「撒尼爾。」霍爾斯特德·海默·羅蘭在聽到撒尼爾的驚呼後,動了動眼皮,可是卻無力睜開眼睛。
他的雙臂雙腿以及脖頸全部被巨大的刻有繁密花紋的鐵鏈牢牢拴住,動彈不得,看得出,他現在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父親應該死了的啊,怎麼會,在這裡?」撒尼爾驚訝地走近。
「」霍爾斯特德沒有說話,他沒有力氣了。
「嘁。」撒尼爾一咬牙,手中未曾收起的鐮刀猛然揮動,瞬間,鐵鏈發出巨大的嗡鳴聲,隨後,那些刻紋綻放出奪目的光芒,鐵鏈應聲而斷。
「父親。」撒尼爾上去扶住了霍爾斯特德,其實他沒覺得自己能扶住很可能是靈魂體或是能量體的霍爾斯特德,但是
「是實體?」撒尼爾再次驚訝了,因為他不僅成功扶住了霍爾斯特德,沒有使自己的雙手從他看上去十分飄渺的身體中傳過去,並且感受到了霍爾斯特德隔著衣袖傳來的溫暖的體溫。
「體溫正常,也不是人造人嗎」撒尼爾自言自語道,把霍爾斯特德的手臂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帶著他離開了這裡,回到別墅中。
「呼,小丫頭還沒有醒嗎?還是回房間裡去睡吧。」撒尼爾把因為脫力而陷入昏睡中的霍爾斯特德放在沙發上,又抱起了仍然處於睡眠中的艾米麗。
「喂,你去哪裡了?」愛爾羅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這女人似乎很早就備好了咖啡豆。
「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不過沒發生什麼。」撒尼爾溫和的笑著。
「哦,然後就無緣無故多出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來。」愛爾羅看向躺在沙發上的霍爾斯特德。的確,撒尼爾和霍爾斯特德長得實在是很像,如果忽略霍爾斯特德的年齡以及他與撒尼爾不同的氣質,那麼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當然了,撒尼爾頭髮和眼睛的顏色更像寶石的顏色,而霍爾斯特德的則更像是寒冷的冰。
「是。」撒尼爾無恥的點頭微笑。
「哼,把小丫頭交給我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你處理你自己的事情去。」愛爾羅放下剛剛沏好的咖啡,戀戀不捨的抱著艾米麗上了二樓——那可是她在人類世界第一次沏咖啡的結果。
「父親,真的是嗎?」撒尼爾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大的情緒波動了,這種複雜的感受簡直要把他吞噬掉。
「撒尼爾。」就在撒尼爾緊閉雙眼調節情緒時,霍爾斯特德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
「父親。」撒尼爾猛地睜開眼睛,心臟跳個不停。
「」霍爾斯特德看了他一陣,那雙凌厲的眼睛簡直要刺破撒尼爾的身體,「你在思考我的真實性?」
「嗯」撒尼爾總覺得自己在父親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即使撒了謊,在下一刻也會被揭穿。
「沒關係的,」霍爾斯特德歎了口氣,「沒想到,你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啊,嗯。」撒尼爾有些支支吾吾的,他總覺得自己在父親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沒有什麼說話權。
「所以,也開始怕我了,還是因為我這個能力的副作用的緣故啊。」霍爾斯特德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花紋,自嘲的笑著。
「怕?這不是怕啊。」撒尼爾的氣息不像之前那樣急促了,變得綿遠悠長,語氣也變的平靜起來。
「不愧是我的兒子啊。」霍爾斯特德讚許地笑了,撒尼爾覺得面前的這個人那樣的不真實,到來的那樣的突然,令人措不及防。
「毀滅的能力,也不過是第二上古能力。」霍爾斯特德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上古能力?」撒尼爾皺著眉頭。
「我們古羅蘭家族是上古精靈的後代,每個人都擁有一種來源於上古精靈魔法的特殊能力,無攻擊性的能力被稱為自然能力,而帶有攻擊性的能力則被稱為強制能力,還有另一種分類,那就是古羅蘭家族嫡系一脈才可能擁有的上古能力,也就是那些極其強大的能力,這種能力在古羅蘭的歷史上只出現過寥寥數次,我的能力是『毀滅』卻也只是排名第二的能力罷了,你猜猜排名第一的,最恐怖的能力是什麼?」霍爾斯特德側著頭問撒尼爾。
「是『操控』。」撒尼爾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出來。
「猜得很對,所以,你被稱為毀滅之子,一是因為你是我這個有毀滅能力的人的兒子,二,你,是擁有能夠毀滅整個世界能力的人。」霍爾斯特德笑著說。
「父親,我想知道您為什麼活著,」撒尼爾忽然問道,「我一直以為您死了,而且我也在遺望之都見到了您的靈魂體。」
「我沒有死,那個只是個擁有我的記憶的能量體,實際上,古羅蘭家族的人也都沒有死,我們全部被你的母親救了。」說到這裡,霍爾斯特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