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間樹林蔥鬱茂盛,忽聞樹葉作響。四個白衣女子從隊陣之後踏空而來,跨於士兵的馬背上,從後扣住士兵的脖頸,將其封喉。
奚承爵與尉遲瑾都是一怔,回身望去,最後一排的四名士衛兵已摔落下馬。
「小心身後!瑾王,保護曼戈!」奚承爵一聲喝令,一躍而起,輕踏馬背飛向對陣之後。
猛地抽出腰間看似千斤重的寶劍,劍氣四射,所向披靡。
一名穆惑宮人欲想將其控制,卻不料奚承爵內功深厚,一下便破解了她的雙眼操控,一劍刺中她的心口。
雪白的衣衫一瞬間浸染鮮紅,其餘三人大驚,紛紛使出渾身解數,雙眼內散發著異常的光芒。
奚承爵魁梧的身軀微顫,思想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他奮力地搖了搖頭,發現眼前的三個女人變成了重疊的幻影。
奚曼戈見狀,心中一驚,朝著尉遲瑾喊道,「你還愣著作甚?沒看見我哥哥被人控制了嗎?」
尉遲瑾失笑著搖頭,「奚大將軍若是只有這些能耐,那便不配當這將軍。」
他對奚承爵的武功很是有自信,他武功高超,怎會就如此受控於這三個女子?
奚曼戈怨恨地望向尉遲瑾,這廝如此膽小怕事,連這個忙都不肯幫!
但不多時,奚承爵執起寶劍,在手背上拉開一道口子,用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
他吼出一個狂暴之聲,完全掙脫了三名女子的掌控。寶劍橫向甩出一個環形波陣,三人被這劍氣所震,紛紛飛離馬背掉落在地,後退了好幾步,猛地湧出一口鮮血。
奚承爵乘勝追擊,飛身下馬,將其逐個封喉。
「哥哥。」奚曼戈翻身下馬,跑上前去。
奚承爵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僅是幾名婢女就有如此強大的操控能力,不知這連宇懿會是何等強大。」
尉遲瑾冷冷地騎坐在馬背上,聽著遠處奚承爵懊惱的聲音。不論這連宇懿有多強大,今日,他一定要一報往日之仇!
重新踏上剿滅之路,奚承爵看著手背上的傷口,笑得無聲。這會是一條勝利之路,還是一條不歸路。
不多時候,穆惑宮那朱紅色的樓宇亭台出現在眼前,較尤嬈閣來說,光是對比宇座,便可知穆惑宮的實力在尤嬈閣之上。
連宇懿面露淺笑,與蒼染默坐在亭中,「染默,感覺到了嗎?稀疏的馬蹄聲。」
蒼染默頷首微笑,「看來這會是一場勝仗。」
淺溪畢恭畢敬地站在連宇懿身後,時不時地望向宮門口,「宮主,他們來了!」
「來得正好。」連宇懿說著,還不忘抿了口茶。
蒼染默無奈地搖頭,若不是他知道了連宇懿的計劃,他也不會如此淡然。
「等等,那、那……那名女將竟是……是奚曼戈!」淺溪眼尖,一眼便認出了她,她驚慌失措地說道。
連宇懿手中的茶盞不覺掉落在石桌上,眼睨向蒼染默,「染默,今日若是不慎殺了奚曼戈,可別怪我毀了你的計劃。自認為——我的計劃更是無懈可擊,奚曼戈,已沒有了她的可用之處。」
蒼染默一驚,剛想回話,便聽得奚曼戈的驚訝之聲,「兄台,你怎麼還在這?」
這個小孬孬,說是膽小,但這次倒顯得膽大,竟然死也不離開穆惑宮這個是非之地。
連宇懿回身,略顯錯愕地指了指自己,「你是指在下?」
奚曼戈不禁黑了臉,「不是你還有誰?」
連宇懿不禁大笑出聲,傲氣正茂,「奚曼戈,你真以為我是什麼教書先生?」
此話一出,不僅是奚曼戈,就連蒼染默也心中一震,他揭開他的身份,無疑就給蒼染默帶了個黑帽。他蒼染默也算入了欺瞞奚曼戈的行列裡。
「你——你是連宇懿?!」奚曼戈不禁皺起了眉,她幾次救他,卻不料全是他設下的圈套。而蒼染默——明明知道這一切,卻總是含含糊糊隱瞞,並慇勤地救她,好讓她愧疚難當。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蒼老師,你太令我失望了。
「正是在下。」連宇懿笑得輕狂,「方纔只是在下送給各位的見面禮,你們以為穆惑宮僅是這樣的能力嗎?」
奚曼戈冷嗤,目光轉而看向蒼染默,「蒼老師,我念在你救命之恩,不與你計較。現如今,我們兩不相欠。」
「曼戈——」蒼染默沉痛地伸出手,卻得不到奚曼戈一個眼神。
躲在暗處的岸芷忽見,心痛得難受。閣主為了她不惜一次次編出謊言欺騙連宮主,換來的卻是她的冷眼。
「奚曼戈,今日所見,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邪派中人,無一人可信。」尉遲瑾冷哼,這一行真是來對了。
好讓這個笨女人明白,誰是利用,誰是真心。
奚曼戈冷悌了他一眼,「王爺,你也是這一丘之貉,有何臉面說他人?」
兩人均是有目的地傷她救她,尉遲瑾為了二姐傷她,而蒼染默是為了某種目的救她。這蒼染默再無恥,也比他尉遲瑾強。
尉遲瑾聽聞,臉上一陣陰鬱,「本王不與你爭。」
奚承爵危坐在馬背上,許是聽明白了些。原來四妹雖是認識連宇懿,但他卻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而蒼染默,就是這幫兇!
「我本以為邪派之中還有正義存在,現真是看了個透徹。」奚承爵淡淡地說道,大手一揚,吼出震天氣勢,「剷除邪派!一個不留!」
奚曼戈聽聞,唇角扯出一絲傾人傲笑,「欺我騙我者,我必讓你好看!二位,不必手下留情,因為我也將竭盡全力!」
蒼染默立在亭中,全身難以動彈,早就應該預想到了,不是嗎?她是皇帝的媳婦,而自己是皇帝最想剷除的邪派中人,怎麼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吧?
奚曼戈望了望腳踝處的傷口,今日就算流血致死,她也要將這些人統統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