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間屋子的主人是個大淫棍？害得我被人誤會。」
小心翼翼地繞過窩在沙發旁邊的劍虎獸，趙卓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然後抬頭看著大廳裡的巨大懸掛電視道。
「那我是不是還要告訴你他姓劉名血三十歲，星華區海澱鄉人，天生面癱心眼軟，腦子蠢笨總被女人騙，卻屢教不改牛郎性，夜夜無女不歡等等詳細資料啊？」沒好氣地白了趙卓一眼，男人毫不客氣地奚落道。
趙卓想想也是，對方又不是自己什麼人，吃飽了撐的才會熱心腸的說這些東西給他。於是聳聳肩，岔開話題道：「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他的信息，那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難道叫你娃娃臉嗎？」
瞥了少年一眼，娃娃臉男人有些適應不了趙卓的跳躍性思維，悶聲答道：「叫我張志好了。」
趙卓點點頭，忍不住將話題重新轉回了那個「劉血」的身上：「看起來你和他很熟啊。」
果然還是對於對方在哪方面的能力感到吃驚和好奇啊……剛剛房間裡一共幾套內衣來著？似乎是十套吧。
「因為是敵人，當然很熟悉。」
一旁的劍虎獸低沉的悶吼了一聲，頭上的耳朵很可愛地抖了抖，顯然很是認同自己主人的這句話。
趙卓很是感興趣地看了一人一獸一眼，忍不住問道：「我倒是很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可以讓你和你的卡獸都如此的惱恨對方。」
男人聞言笑著摸了摸劍虎獸的腦袋，娃娃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感慨：「我惱恨的是那個人，我的劍虎獸惱恨的則是那個人的卡獸，一山不容二虎，在同一片地方，它們兩個遲早還是要分出勝負的。所以我們兩個仇恨的目標其實是不一樣的。」
「一山不容二虎？」趙卓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烈山虎？」
「看來大笨熊告訴你的事情還不少。」毫無興致地看著電視上的比賽，娃娃臉男人瞥了一眼趙卓，答道：「沒錯。那傢伙的卡獸確實是烈山虎。和我的劍虎獸都屬於貓科卡獸。每次見面，都要打上一場才行。」
趙卓聽了更加詫異：「看起來你們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了。連自家的卡獸都彼此敵對。」聯想到對方之前關於女人的言論，他微一沉吟後乾脆問道：「那你們兩個是因為女人的緣故嗎？」
娃娃臉男人認真地瞪了趙卓一眼，糾正道：「是因為對待女人態度的不同而產生的分歧，而不是因為女人！」
趙卓聳肩：「這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後者會讓人誤以為我們兩個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的情敵，而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因為女人而扯上這種狗血的事情！老子我這輩子堅決不碰女人！」男人鼓著腮幫子，彷彿一個賭氣的孩子一樣低聲吼道。
趙卓無言看著對方的表情神態，心中越發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對方性情如此，只是眼下來說，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問出這樣敏感的問題只會讓對方更反感自己，便轉而說道：「現在看來，你們之間應該是已經分出勝負了吧。他在八十平，而你還在四十平……」
「他那個八十平根本就是撿來的！一點含金量都沒有！換做是我的話，也一樣能夠晉級！」張志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說道：「他上次比賽的對手是個老傢伙，因為年紀太老了，實力不如從前，所以被他佔了便宜輕鬆拿下了。這種事情每年都會有那麼幾次，屬於賭局更新換代的正常現象。」
「老傢伙？」葉雲皺了皺眉頭，「都到了這種層次了，還有那種年齡很大的人存在嗎？他們不應該很早就被淘汰掉嗎？」年紀越大的人，身體素質越不如年輕人，而且隨著身體的老化，自身的實力也將無法正常發揮出來，被後來居上的年輕人取而代之是必然的事情。在這一路比賽的過程之中，趙卓就很少有看到年紀大的人比賽，偶爾有見到，那些老成精的傢伙也只會選擇「平局收場」的方式混過去。所以他一直以為到了四十平米這樣的高層次地方，別說是老人了，只要一個人稍稍露出一點點頹廢勢弱的跡象，就都會被人毫不留情的刷下去的。這時驟然聽說還有老人存在，不由得大為吃驚。
懶洋洋的抬起手指著右邊廊道，張志隨口說道：「看到那邊的廊道了嗎？裡面住著的人裡，起碼有五個年紀大的不得了的老傢伙。而且……都厲害的可怕。」
趙卓不信地搖頭：「就算年輕時候再如何厲害，等到了老了的時候，也絕對不可能還有當初的狀態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不期然的想起了兩個身影：那是當年他第一次以賭徒身份參加賭局時候見到的兩個人，一個瞎子，一個瘸子……
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別人不相信自己說的事實，張志的娃娃臉上因此閃過一道惱怒的神情，重重哼了一聲道：「我雖然來這裡的時間不怎麼長，但卻還是能很肯定的告訴你。我說的那些老傢伙真的存在，而且，從十年前就已經是老傢伙了。」
正有些神遊物外的趙卓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著張志，然後將震驚的目光望向那邊的廊道，許久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劇烈顫抖的身體，看著張志認真問道：「你說的那幾個老傢伙裡……是不是有個瞎子，還有個瘸子？」
「是這樣沒錯……咦？看來你也知道啊。」張志扭頭看著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趙卓。
聽了這話，趙卓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苦澀笑容，長歎著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居然還可以活到這個時候。果然是打算苟延殘喘下去的嗎？」
「都已經是沒什麼用處的廢人了，還想著要努力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