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娃娃臉男人有沒有被女人坑趙卓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被對方坑慘了。
按照娃娃臉男人的指點,趙卓用鑰匙打開了左邊廊道倒數第四個房間的門。打開門之後,一股詭異的臭味立刻撲面而來,映入三人眼簾的首先是一個兩米左右的玄關,玄關旁邊是衛生間,走過玄關便是客廳,客廳裡有著一套雖然嶄新但確實很髒的沙發,地板之上鋪著墨綠色的柔軟地毯,一直延伸到另一邊的臥室裡,而在臥室的旁邊,則是一個小小的廚房……
這就是四十平米公寓房間的格局,令趙卓無比熟悉的地方。他童年時期最美好的三年,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度過的。
這就是四十平米公寓房間的格局,令齊牙牙呆愕且措手不及一時半會難以適應和習慣的地方。她一輩子都沒有敢奢望過,做夢都不敢去夢見的地方。
這就是四十平米公寓房間的格局,令沈嬋熟悉無比思緒萬千不欲回顧的地方。她猶記得自己人生的開始也是在這樣一個格局的房間裡……
然而這樣一個令三人都無比感慨的地方,這時候帶給三個人的,卻只有被人戲耍之後的尷尬和惱怒。
一路走來,從玄關到洗手間到客廳再到臥室廚房,不論是地板上,馬桶上,洗浴池上還是客廳茶几上沙發上地毯上,又或者是臥室的床上牆壁旁還是廚房裡,隨處可見的全都是各種花花綠綠的如碎布片一樣的女士內衣褲,有幾處特別明顯的地方,甚至還能清除的看到某種汁液徹底乾涸蒸發之後留在原地的灰白色痕跡……整個房間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讓人聞了打心眼地便覺得噁心的詭異臭味……
這種味道對於生活在泥沼區的趙卓來說很熟悉,對於齊牙牙來說也很熟悉,沈嬋雖然不熟悉,但以她的見識和知識面,也同樣猜得到。
這個房間裡,就在昨天或者更早之前,起碼有超過十個以上的女人和男人進行過人類最原始的**宣洩!而且更讓人無比惱火的是……這些人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後,竟然都不收拾!直接將這個場面留給了趙卓這三個後來接手這個房間的人!
三人漲紅著臉,有些羞惱有些憤怒地環顧著房間四周,心中恨極了剛才那個一臉孩子氣笑容的老臭男人,同時卻又或有意或無意地躲避著身旁其他兩人的目光。
「男人真噁心!」許久之後,齊牙牙忍不住捏著鼻子輕聲抱怨道。
「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當然不會做出什麼高智商的舉動來。」沈嬋用腳踢開腳下的一件女式丁字褲,撇了撇嘴諷刺道。
無緣無故躺槍無數的趙卓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聳了聳肩:「我去找那傢伙算賬,房間的衛生就交給二位了。」說罷,也不等兩人回答,便一溜煙跑出了房間。
少了趙卓這個非同性的存在,房間裡兩個女人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齊牙牙首先咳嗽一聲,故作鎮定地挑起一件花式奇怪的內衣紅著臉道:「這個……那個……應該是內褲吧。」
沈嬋看了一眼女孩手中那兩片小小的由一根絲帶連起來的黑色布片,想了想後搖頭指正道:「那是胸罩。」
齊牙牙吃了一驚,愕然捂著小嘴道:「這麼小……能遮住嗎?」
「遮住兩點就可以了。」沈嬋面無表情的回答,同時麻利地從一旁取過拖把,一股腦的將那些東西全都拖到一起。
「那這個也是胸罩吧,但為什麼會是透明的?」齊牙牙從善如流,又撿起另一個掛在沙發角上的黑色蕾絲透明布頭問道。她從小生活在泥沼區,在參加膠囊賭局之前何曾見過人類這種偉大的發明和創新,只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對此頗感興趣……
沈嬋瞥了一眼齊牙牙手中的黑色蕾絲內褲,歎了口氣道:「那個是內褲……」
「但是中間是透明的啊,內褲的話……不就什麼都看到啦。」女孩認真的打量著手中的內褲,很是小心地辯解求證道。
「要的就是看到啊,看不到又什麼情趣。」沈嬋這時候只覺自己身處萬惡的淫穢之庫,恨不得一把火燒掉這裡才好,對於齊牙牙的求知很是火大,一把奪過那件情趣小褲褲丟到地上催促道:「別問東問西的了,趕快幫忙收拾。看都這些東西我就渾身不舒服……要是讓趙卓學會了,我看你以後怎麼辦。」
聽了這話,齊牙牙臉蛋一紅,一邊低著頭收拾著那些垃圾,一邊羞澀難耐地道:「我才不怕呢……他打不過我。」
「打不過你?只有強姦犯才會想著用武力來征服女人……趙卓可不是那種沒用的男人。」沈嬋搖搖頭輕蔑道。
「那也沒關係啊……反正,反正,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齊牙牙飛快地收拾著,轉過身去洗手間的時候,用蚊蚋般的聲音說出了「反正」後面的話。
正在打掃的沈嬋動作一凝,隨即恢復如常:「說的也是……只要你是他的房客,這事情就是遲早會發生的。」
「你不也是嗎?」洗手間裡,齊牙牙偷偷將一件看起來大概是內褲的透明布料藏進衣服裡,紅著臉輕聲取笑那邊的沈嬋。
「我?我才不會在這種地方呆一輩子呢……我只是暫時寄居在這裡。遲早有一天,我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泥沼區這樣的底層區,根本不適合我。」沈嬋飛快地收拾著房間,用拖把一遍一遍地擦著地板上的某個曾有灰白色痕跡的地方,恨不得將那塊地板挖出來丟掉。
「沈嬋姐姐,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嗎?」再次將一件白色的應該是胸罩一樣的東**進衣服裡,齊牙牙有些做賊心虛的大聲問道。
聽了這話,沈嬋的動作微微停了一停,然後她彷彿在說服自己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很美。比泥沼區美多了……至少,看上去很美。」
「看上去很美?」女孩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句,然後點了點頭認真道:「那想必是極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