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跟風騰的距離雖然很近,但她始終保持著警惕,這色羊要是敢有一點越軌的行為,自己一定咬死他,不,是咬死自己,跟他同歸於盡。
風騰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扶桑如此靠在他懷裡,讓他有種非常異樣的感覺。
「咚咚咚~」心跳有些紊亂。
「什麼聲音?」扶桑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風騰。
風騰臉色一僵,稍稍推開扶桑,鬱結,
「沒什麼,你怎麼跑來了!」
扶桑如夢初醒,一把又重新抱住風騰,
「嗚嗚嗚~小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不該不信任你,還讓你在這裡受苦!嗚嗚~對不起,對不起,以後都不會了~」扶桑突如其來的情感轉變,險些讓風騰措手不及,好不容易聽清楚她「依依嗚嗚」地說些什麼,這女人竟然開始嚎啕大哭了。
風騰滿頭黑線,扶桑是不是哭錯了,該哭的應該是他吧~
不自然地隔著被子輕拍著扶桑的後背,他要說些什麼呢?
「好了,別哭了!」
沒效果,哭聲依舊。
「別哭了~」嗓音更柔軟。
依舊沒效果。
「夠了,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風騰的耐性是有限的,而且比常人的有限的多!
被吼聲嚇了一跳,扶桑打著「哭嗝」,紅腫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風騰。
望著扶桑這般模樣,風騰竟然有些罪惡感,彆扭地替扶桑擦去臉上的淚痕,再度放軟了音調,
「哭什麼,我都沒哭!」
「嗚嗚嗚~你欺負我!你竟然凶我!我哭得這麼傷心,你竟然凶我!」看著風騰那張傲氣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扶桑按按眼角,準備再來一場。
「女人,真的夠了!」意識到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風騰板起一張臉來,正色道。
「好嘛~」扶桑吸吸鼻子,嗔了一句,
「你能不能給我變套衣服出來?」
「我覺得這床被子挺適合你的!」
「去死!」
經過一番激烈的鬥嘴後,扶桑終於穿上了衣服,清塵脫俗的白衣的確很適合她。
「那天在花府,我本來就想問你這件事的,後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爹死了,我太傷心了,被沖昏了腦袋,拋到腦後了!」扶桑在牢房內走來走去,明顯的不安。
風騰瞥了她兩眼,輕歎了口氣,
「什麼事?」
扶桑的到來以及剛才的一番道歉,早就讓風騰把之前的慪氣給撇得一乾二淨了。風騰有時候覺得自己可真沒用,只要這女人一哭,流那麼幾滴眼淚,他竟然就會心軟地原諒她犯下的錯。
「所謂的狼人,是不是有一雙綠色的眼睛?」扶桑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後,認真地問道。
風騰呆了下,默默地點了點頭。
扶桑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你早就知道是他了對嗎?」
風騰再次頷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扶桑悲痛地搖了搖頭,
「若是早些知道,事情可能不會發展到這地步!」
「我空口無憑,說是他,你會信麼?他跟你可是青梅竹馬!」風騰話裡帶著些酸溜溜的味道,
「而且,你會痛苦!」
扶桑怔怔地望著風騰,原來自始至終,風騰都是在為自己考慮嗎?怕知道那咬人的妖怪是她就那麼喜歡的霄哥哥而感到痛苦嗎?
心猛地抽痛了下,扶桑感覺眼眶一熱,有種東西就要衝出來了,但使勁眨眼,硬是給忍住了。
「小羊,那你就甘願自己被所有人誤會嗎?」
「還好,反正我本就是只妖怪,比起以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冤枉,這次根本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風騰毫不在意地說道。
被人扣上屎盆子,龍王豈能真的毫不介意?笑話!只不過風騰是真的不願意再看到扶桑哭,再看到她難過罷了。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相信你,如果……」扶桑垂著頭喃喃道歉。
「沒有如果!」風騰打斷扶桑的話,
「這件事本就該是我負責任!」
沒錯,當初若非風騰心慈手軟,以為能鎮得住陸霄體內的陰暗因子,今天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追求起來,他的確有責任。
「小羊,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含冤受屈的,我會還你一個清白的!」扶桑雙手搭上風騰的肩膀,似乎這樣可以傳遞她的信念給風騰。
風騰的脊背有些發硬,黑眸有些波動,上萬年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在乎過他的感受,他們要麼阿諛奉承,要麼害怕他跳得三尺之遠。
唯獨這個女人,用那麼堅強的話對他承諾,她相信自己,在乎自己。
雖然這些話在風騰聽起來有些可笑,但的確深深觸及了風騰心底最堅硬的部分。
「咳咳~」風騰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要怎麼證明,跑去質問陸霄,還是洗乾淨脖子讓他咬,然後撐著最後一口氣告訴村民,他才是妖怪!」
扶桑語塞,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到好方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殺了他!以絕後患!」之前遲遲不肯動手,是因為扶桑的不信任。風騰不屑與陸霄動手,只想陸霄自己在扶桑面前露出馬腳,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他大可以殺了這狼人,以洩心頭之恨。
「不~」扶桑驚喘一聲,
「霄哥哥其實也是受害者,他也是受害者,我知道他根本不想變成這樣的!」
扶桑望著風騰臉上漸漸浮現的怒氣,不停地解釋。
「女人,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跟我這樣,任你使喚,跟著你吃素。」風騰沉聲說道。
扶桑心裡一直都放不下陸霄,這讓風騰非常憤怒。
「你可以,我相信霄哥哥也可以的!他只是被咬了才會變成這樣,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是不是?」扶桑辯解著,甚至向風騰懇求著,陸霄曾經那麼善良淳樸,他一定可以變回到以前那樣的。
「來不及了!他已經不受自己理智控制,只要惹怒了他,他就會變得狂躁,繼而化身狼人,只有通過吸食人血,才能壓下他不斷滋長的陰暗因子!」風騰殘酷地打斷扶桑的最後一絲希冀。
死,是陸霄唯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