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語涵從廚房裡出來,便看見這樣和-諧的一幕,女兒向父親撒著嬌,父親chong溺的溫柔的笑。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原本想要走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她遠遠看著,臉上也不自覺的漾起幸福的笑意。
小鳶不知道她父親為什麼沉默,她這個做妻子的,卻是知道的。
十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她和景鵬在家裡等著小鳶和止祺回家一起過生日,卻不想,等來了小鳶獨自出國的消息,他們在機場怎麼求小鳶留下來都沒有用,最後只能眼看著小鳶嬌小卻倔強的背影消失在閘口。也是那一日,景鵬因為氣血攻心暈倒摔在了地上,導致癱瘓……
其實,在小鳶沒有回家的這十年裡,他們從沒有為景鵬過過生日,那一日的傷痛,誰都不願意提及。
可是現在,小鳶回來了,景鵬主動提起要過個生日,她知道,他是怕小鳶多想。
做父母的,總想著能夠讓自己的兒女幸福快樂,開心常伴,那些過去的也就過去了,便無需再提及。
……
從顧尾鳶家裡出來,剛走到小區門口,顧煙便看了自己母親一眼,不停的使著眼色。
付潔柔是個過來人,怎麼會不曉得是什麼意思,於是道,「煙兒啊,我突然想起我和你爸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不回家了。喬先生,麻煩你送我家煙兒回家可以嗎?」她說著拉著顧景鵬的手就走,也不管喬以墨到底願不願意送顧煙回家。
顧景鵬自然不曉得顧煙和付潔柔心中的小算盤,他被付潔柔拉著,一邊鬱悶道,「你又有什麼事啊?讓喬先生送煙兒回家,這孤男寡女的,你也放心!」
付潔柔只管往前走,聽聞顧景鵬的話,小聲嘀咕,「就是要孤男寡女才好呢。」
「什麼?你剛說什麼我沒聽見。」
「沒什麼,哎呀,說了有事就是有事,這麼囉嗦做什麼,讓你陪我辦點事就這麼不情願?」
「我哪有不情願?」
「你就是不情願!」
「……」
直至付潔柔和顧景鵬都走遠了,顧煙這才溫柔一笑,看向喬以墨,「以墨,我們……」
「不好意思顧小姐,我突然想起我還要回公司加班,有點重要文件要處理一下,就不能送你回家了。這樣吧,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讓我的助理來送你。」
顧煙的話還沒說完,她本想說她不急著回家,他們可以去看一場電影或者喝一杯咖啡,卻沒想到就被喬以墨的話給堵了回來。於是,到口的話也只能變成了,「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家,工作重要嘛,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她知道,像喬以墨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女人足夠乖巧懂事。
她笑得溫柔,說得乖巧,當真是懂事極了。
然而她忘了,當一個男人真正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會連同她的不懂事一併愛上。而若他不愛一個女人時,就算這個女人再懂事,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顧煙之於喬以墨,便是屬於後者。
……
「謝謝。」陶雨桐上了車,朝著來接她的錦衍道了聲謝,唇角含笑。錦衍是喬以墨的助理,她沒有想到,以墨居然會讓錦衍來接她一起用晚飯——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找過她了。
「陶小姐客氣了。」錦衍客氣的回了聲,目光注意到陶雨桐嘴角的笑意,她笑起來很美,當然,不笑也很美,其實大家都說她和喬總很配,他也這麼覺得。雖說,他在喬總身邊待了有些年頭了,他卻始終看不透那個男人,他也不懂為什麼,喬總一直不鬆口和陶小姐結婚,大家都覺得他們應該趕緊喜結連理的。不過,這些也不是他該操心的問題。
錦衍收回心思,坐進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車子在柏油路上緩緩行駛,窗外,霓虹漸上,明滅閃爍。兩旁的銀杏樹枝繁葉茂,樹下,一對情侶相擁而走,興許是女孩子太怕熱了,所以,男孩子一隻手擁著女孩兒,另一隻手則拿小扇子不停的給女孩兒扇著,其實男孩子早已經汗流浹背,女孩兒朝著他甜甜一笑,拿出濕紙巾輕輕的給他擦拭……
這一幕情景隨著車子的前行一晃而過,陶雨桐看著,卻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曾經,以墨也在大夏天為她做過同樣的事。
那次是她調皮,那年夏天一連下了大半個月的雨,好不容易放晴了一點,她想著下了這麼久的雨肯定也不會太熱,便央著以墨陪她去爬山。可誰知,他們剛爬到半山腰處,太陽便火辣辣的ding在了頭ding處。
她盡量讓自己支撐著,她本就鮮少能夠出來運動,更何況,還是跟以墨在一起,雖然,其實她見他一面也並不算難,可是更多時候,他都被工作所困,總是陪著自己沒多久便要離開,他忙起來的時候,連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顯得有些奢侈。今天他好不容易答應自己來爬山,她又怎能無功而返?
而她之所以選擇爬山,只有她自己知道,只因為爬山並非一件能夠很快就做完的事情,一爬便很有可能是一整天,這樣一來,以墨就必須放開所有完完整整的陪她一整天。
所以,她不能輕易就放棄,她只能咬牙堅持著,可是不一會兒,她整個額頭都冒著汗,眼前似乎都要黑暗下去。
喬以墨很快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也或者說,從一爬山開始,他就一直觀察著她,所以,他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她在逞強。
他擔憂的停下腳步,蹙眉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陶雨桐哪裡肯說實話,於是勉力搖搖頭道,「沒有,就是這太陽太大了,好熱啊。」
「雨桐,不舒服就不要逞強,知不知道?」
「怎麼會?我沒有不舒服,我們還是繼續爬吧。」
喬以墨盯著她看了半晌,甚至都讓她錯覺他發現了些什麼,讓她害怕他會立馬要求下山,好在最後他只是從包裡拿出一把扇子來,為她扇著風,「這樣會不會好受一些,我們走慢一點,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陶雨桐開心一笑,「好。」
再後來,她到底支撐不住,她那微弱的心臟彷彿要停止跳動一般,她的雙-腿似乎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喬以墨在她還未爆發前的一秒叫停了她,讓她坐在旁邊休息。他一邊擔憂的看著她,一邊不停地給她扇風,慢慢地,她緩解過來,看見喬以墨額上的汗水早已經如雨水般成線的滑落,也不知是因為太過擔心還是因為他不停扇風而致,她心中溫暖開心的同時又滿滿的都是對他的心疼。
最終,她沒有堅持下來,爬到一半,便被喬以墨制止了,他們走到一旁的公路上,那裡,有早已經在等候著的錦衍。
她在看到錦衍的那一刻絲毫沒有意外,她就知道,以墨那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麼可能不備好萬全之策。以她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堅持著將整座山爬完,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讓錦衍跟著,以便在第一時間能將她送下山。
他總是思慮周到。
她記得還有一次,她為了支持為先天性心臟病兒童籌集善款而舉辦的百人接力賽,在烈日下,勉力奔跑了百米的距離,跑到交棒處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呼吸急促,簡直快要死了。而就在那一刻,他看見了奔跑而來的喬以墨,他快速的從包裡拿出藥來餵給她吃,卻並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一接到她來參加接力賽的消息就早早趕到了接力現場,他一直在場外觀察著她,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他沒有責怪她,也沒有阻止她,只是默默的守護著她。
她還記得,他曾在冰天雪地裡為她送來羽絨服;他也曾在她出國演出忘帶藥時,連夜坐飛機給她送來藥,只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曾在暴雨夜裡放棄一單極其重要的合同來接演出完的她,只因為不放心她,其實她一直都有專車接送,又何須犧牲這麼大?可是她知道,這些,都是他對她的好……
這有關於他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的記得。
「陶小姐,我們到了,陶小姐?陶小姐?」
「啊?」錦衍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目的地,她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走神。」
「沒關係的。」
陶雨桐點了點頭,下了車,朝著喬以墨訂好的包間走去。
她到達的包間的時候,喬以墨已經等候在那裡,他今天並沒有穿得西裝革履,而是簡單的穿了一件灰色t恤和一條米色休閒褲。他其實很少這麼穿的,因為即便是週末,他不工作休息的時間也很少,所以連她都很少見到這個樣子的他。可是,這個樣子的他,她更喜歡。
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都是她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