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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雪將芙蓉鎮裝點成一個銀白的世界。
因著年關將至,所謂瑞雪兆豐年!不論是大人小孩都為這適時的一場雪而歡歡雀躍。
「來年的收成肯定不會差!」馬大腳一邊帶著婆子們掃院裡的雪,一邊絮絮叨叨的道:「這樣,明年的谷價也就不會漲,東家的生意肯定比今年還要好。」
便有婆子笑了道:「馬嫂子,這東家賺錢又不是你賺錢,你傻樂呵個什麼勁!」
「就是,我說馬嫂子,這東家賺成金山銀山,跟你也沒一個銅子的關係啊!你這真是瞎吃蘿蔔-淡操心啊不是!」
一起掃雪的婆子便齊齊發出哄笑聲。
馬大腳將手裡的掃把往地上一支,直了腰身看著那些哄笑的婆子,沒好氣的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個榆木疙瘩不開竅的。」
「我問你們,東家待你們如何?」
婆子們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有那麼一兩個心直口快的道:「我這活了幾十年,東家還真就沒有姑娘這麼好說話講道理的東家。」
「可姑娘再講道理再明事理,她也不會分我們銀子啊!」有婆子撇了嘴,淡淡的道。
馬大腳便忿忿的對著說話的婆子「啐」了一口,沒好氣的道:「你可真敢想,你是東家什麼人?你是她娘啊,還是她嬸的,她要分銀子給你?」
婆子被馬大腳啐得臉色一紅,吱吱唔唔的站在那。
馬大腳指了人群裡頗有些認同適才那婆子話的人,嘖嘖出聲道:「你們啊,你們啊,可真應了人心不足蛇吞像這句話。想想,從前你們吃不飽穿不暖,輕則挨罵重則挨打的日子。現如今,姑娘給你們吃飽了穿暖了,做得好了,還額外賞了銅板銀子不說。你們卻還想著姑娘賺的多,對你們不公平!嘖嘖,這人心可真是比海水還深啊!」
那幾個婆子被馬大腳說得臉上一紅一白的。
「好了,都幹活吧!」馬大腳拿了掃把手腳利索的掃著雪,一邊說道:「你們怎麼樣我不管,總之做人呢,要有良心,別覺得別人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這自古以來啊只有奴才為主子賣命的,可沒說過主子要替奴才賣命的!」
婆子們不再出聲,使著大力清掃著地面上的雪。
不多時,便有婆子輕聲道:「也不知道三公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前兒出去買菜,聽街市上的人說,那施家在安肅可是地頭蛇,輕易招惹不得。」
「地頭蛇?可別忘了,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大公子可是京都的三品官,皇上親封的伯爺!」有婆子不屑的撇了嘴角道:「那施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哎,我說你難道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婆子譏誚的撇了撇嘴,淡淡的道:「大公子再有本事,它在京都,縣官不現管!再說了,大公子對姑娘和三公子,可沒什麼感情……」
「說得也是啊,不然東家怎麼會收到信後,就急急的趕了去。難不成,那施家不僅扣了三公子,還要扣了大姑爺不成?」
「哎,你們有完沒完!」馬大腳將掃把打得「啪啪」響,對身後的婆子道:「好了,好了,都把嘴巴給我閉嚴實點,不該操心的別瞎操心。這裡不用你們了,你們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婆子們一哄而散。
馬大腳歎了口氣,抬頭朝遠遠的站在廊簷下小臉蒼白的四妹道:「四姑娘,這大冷天的,你怎麼不多睡會兒,起這麼早!」
四妹吸了口氣,提腳上前,自從三天前,紫蘇被邱燕竹一封信給喊去了安肅後,這幾天夜裡,她都是幾乎睜著眼睛到天亮。
她一早就來了,將人的話聽在耳裡,待得馬大腳將婆子哄散了,她才走了出來。既然,所有人都在為這個家努力,她沒道理消沉。
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對馬大腳道:「馬婆婆,我想搭個雪人,你幫我好不好?」
「搭雪人?」馬大腳看著眼下好大一圈青黑,明顯就是沒睡好的四妹,心下忍不住就歎了口氣,發生這樣大的事,京都裡的老太太也不回來,大公子也不使個人回來,這人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啊?當下,二話不說,點頭道:「好,我替四姑娘搭個又高又大的雪人,等三公子和大姑奶奶,大姑爺回來了,保準看了樂開懷。」
「嗯,我幫你。」四妹笑了上前,去團地上的雪。
「這裡的雪髒了,換一處吧。」馬大腳指著一處原先堆放陶罐的角落說道:「那裡的雪乾淨,我們去弄那的雪。」
一主一僕,兩人朝那處圍牆下潔白的雪地走去。
安肅縣內。
紫蘇正由著青青侍候著換上一身石青色提花錦緞鑲毛滾邊的長衣,青青拿了一件大紅色寬邊的腥腥氅替她披了起來,看了看紫髮髻間那只赤金打造鑲紅寶石的鳳頭釵,輕聲道:「要不要在將枝東珠簪也插上?」
紫蘇對著鏡子照了照,搖頭道:「就這樣吧,太過了也不好。」
青青點了點頭,轉身打起簾子,對候在外室的邱燕竹道:「奶奶好了,爺看看這樣行不行。」
邱燕竹放了手裡的茶盞,抬頭看了正款自內走出的紫蘇,上下打量一番,滿眼讚歎的道:「果真是人要衣裝馬要鞍,這麼一打扮,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官夫人呢!」
紫蘇挑了挑嘴角,剜了邱燕竹一眼,輕聲道:「別貧嘴了,施家的人到了沒?」
「已經在外面候著了,你這要是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我沒什麼事了,」紫蘇上前接過青青手裡的玄色大氅,替邱燕竹披了起來,一邊繫著頜下的帶子,一邊輕聲道:「三弟,他真的很好?」
邱燕竹不瞞的撩了紫蘇一眼,輕聲道:「從見面到現在,你都問了不下百遍了,我親眼看過的,還能騙了你不成?」
紫蘇訕訕的笑了笑,輕聲道:「誰說你騙我了,我不就是不放心麼!」
「放心啊,施濟昌可不是什麼沒腦子的武夫。」
紫蘇點了點頭,想了想,道:「眼瞅著就要過年了,早點將這邊事了了,我們也好安安心心過個年。你說,施濟昌既然知道了三弟是被人陷害,為什麼還要我來一趟?」
邱燕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等下就知道了。」
「嗯!」紫蘇點頭,使了個眼色給青青,青青便開了門走出去,不多時,門外響起青青的聲音,「奶奶,馬車在樓下等著了。」
紫蘇與邱燕竹相視一眼,邱燕竹開門走了出去,紫蘇緊隨其後。
客棧外,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安靜的立在一角,車伕正抬了頭朝裡張望,眼見邱燕竹攜了一個美貌小婦人朝這邊走來,立馬跳下馬車,慇勤的迎了上去,賠了笑臉道:「邱大爺,您請。」
邱燕竹對車伕微微的頜了頜首,待得到了馬車邊,側著身子讓了讓,對紫蘇道:「我扶你。」說著,伸手將紫蘇扶上了馬車。稍後,他也跟著上了馬車。
施家座落在安肅縣城內的中心地帶,是一處三進的院子,白牆黛瓦,甚是氣派。
遠遠的,紫蘇便看到施家大門外,站了一排人,為首的是一長相方下的漢子,漢子身側的婦人圓臉細眉,穿一身大紅的棉綾襖子,髮髻間插著幾枝釵環,正踮了腳不停的朝她們的來路張望,待看到馬車後,臉上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輕聲的與身側的漢子說著什麼,稍傾,兩人齊齊迎了上來。
「那是施家二爺,施旺和他夫人。」邱燕竹輕聲對紫蘇解釋道。
紫蘇揚了揚眉,施家這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既然,施家已經查明,是因為施家收養的義子,施順收了陳家的銀子的,而意圖陷害三弟,照理就該放了三弟才是,施濟昌卻讓邱燕竹將自己給喊了來,難道說,施家還當真要仗勢欺人一回不成?
「邱公子。」施旺上前幾天,熱情迎了邱燕竹紫蘇,將身邊自己的夫人對邱燕竹道:「這是賤內。」
「見過邱公子,見過邱家奶奶!」施二奶奶上前向邱燕竹和紫蘇見禮。
紫蘇連忙跟著回了一禮。
這邊廂,施旺已經攜了邱燕竹的手往裡走,一邊走,一邊道:「家父已經等候多時,走,我們快些進去吧。」
「施大哥請!」邱燕竹緊隨其後。
紫蘇則由施二有奶奶招呼著去了後院。
施家的女人,差不多都聚全了。
施家老太太早年亡故,現在當家的施大奶奶,施二奶奶從旁輔助。餘下的便是施三奶奶和施濟昌收養的兩個義子,只今出卻只出現一位,五奶奶,夫家姓鄭,施大奶奶和施二奶奶,施三奶奶都喚阿娟。那麼便可以推斷,缺席的四奶奶必是牽扯進了三弟的事裡面。
紫蘇詳裝不知,只與幾位奶奶討論著這天氣,又從天氣講到吃,再從吃講到穿,一輪話下來,既不提三弟之事,也不提那缺席的四奶奶之事。一襲話說盡,到是賓主相談甚歡!
「聽聞邱家奶奶很是能幹,那夢裡香便是出自奶奶之手。」施二奶奶看了紫蘇,輕聲笑道:「我家小姑啊,也是個手巧的,做得一手好米酒,奶奶可償償?」
這是不是說要提到點子上了?
紫蘇從善如流到,「自是要一飽口福的。」
施二奶奶便對身邊侍候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急急退下,不多時,紫蘇便看到一年約十四、五六的小姑娘,穿了一襲淺金桃紅二色撒花褙子,身上披了件杏紅鑲邊石榴紅對襟羽緞斗篷,粉臉桃腮,特別是那對圓溜溜透著機靈勁似黑葡萄似的兩隻大眼睛,讓人一看,就是個聰明伶俐的。
「靜媛見過各位嫂嫂。」施靜媛上前屈膝行禮。
施二奶奶便起身上前扶了施靜媛,柔聲道:「靜媛家裡來了客人,正是那日對你出手援助的陶家公子的姐姐,你快快來謝謝人家。」
「靜媛見過夫人。」施靜媛低眉垂眼上前給紫蘇行禮。
兩人年紀相差並不無多少,紫蘇瞧著施家這作派,隱隱的便有了一種猜想,但卻又否定了那想法,要知道三弟可是比施靜媛還小了一歲啊!
「施小姐快請起。」紫蘇上前,新自攙了施靜媛起身,牽了施靜媛的手,嘖嘖讚道:「可真是天生麗質,再沒有比小姐長得好看的姑娘了。」
話落,抬手自髮髻間將取了一支赤金如意簪下來,順手插進了施靜媛的發間,笑道:「沒準備什麼東西,還望施小姐不要嫌棄。」
施靜媛粉嫩的臉上便生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悄然的將目光看向一側的施二奶奶,眼見施二奶奶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便屈膝謝了紫蘇,轉身對身後的丫鬟道:「把我才做的酒釀圓子,盛上來,讓嫂嫂和陶家姐姐償償。」
陶家姐姐?!
紫蘇心裡的笑意越發的濃了。
很快便有丫鬟將甜白瓷碗盛著的酒釀圓子呈了上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在空氣中飄散,碗內,淡黃的蛋花夾於白嬾的圓子和酒花間,很是爽心悅目。
「陶姐姐償償,嫂嫂們說姐姐很是手巧,若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姐姐指點一二。」施靜媛紅了臉道。
紫蘇笑吟吟的端了瓷盞,拿了勺子償了償,稍傾點頭道:「不錯,甜而不膩,酒香清醇,我可做不出這麼好的一道甜品,怕是還要施小姐指點一二呢!」
施靜媛聽了紫蘇的話,臉上的神色便怔了怔。似是不明白紫蘇的意思,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低垂了頭道:「是靜媛不才,班門弄斧,讓陶姐姐見笑了。」
「哪裡,我說的是真的。」紫蘇笑了道:「我呢,做菜也會點,釀酒也還行,可就是這甜品一直不拿手。」話鋒一轉,看了施靜媛道:「這往後娶到施小姐的人可是有口福了!」
似是突然間柳暗花明,施靜媛才黯然的臉上,便瞬間有了一抹淡淡的亮彩,卻又被她很好的控制住。
施二奶奶便笑了上前,打岔道:「好了,你們啊都別謙虛了,真真沒用的是我們這幾個,只會吃,什麼也不會做。」
「是啊,我們還真是捨不得靜媛呢,這三五不時的甜湯喝得我們嘴都刁了,那些廚子做出來的都吃不下!」
施家的幾位奶奶上前,你一言我一語將話題岔了開去。
不多時,施靜媛便起身退了下去。
施大奶奶使了個眼色給施二奶奶,施二奶奶便對紫蘇道:「我後院有幾株梅樹,前兩天才開,邱家奶奶可要去看一看。」
這是要清場,說正事了?!
紫蘇便起身道:「自是要看一看的,還請二奶奶前面帶路。」
便有三奶奶和五奶奶借口有事,退了下去,只留下大奶奶陪著紫蘇去了二奶奶的小院。
梅花確實也有幾棵,只不過稀稀落落的開得並不是很好,談不上踏雪賞梅,到是二奶奶的花廳間的幾株水仙養得甚好,白白的花,青綠的葉,為這冬日肅寒添了幾分暖意。
後院裡走了一遭,紫蘇自是被二奶奶請到了茶廳裡坐著喝茶。
「我們是粗人,」施大奶奶撩了眼低眉垂眼喝茶的紫蘇,笑了道:「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有什麼說錯的,還請邱家奶奶擔待一二。」
「大奶奶言重了,有話儘管明言。」紫蘇放了手裡茶盞,笑吟吟的對施大奶奶道。
施大奶奶看了施二奶奶一眼,左右屋子裡的下人也早打發走了,就算是丟臉,那也沒外人知道,當下,便輕聲道:「家門不幸,公公養子勾結外人,對自家小妹欲行陷害,多虧得了陶公子相助。本該大禮相送謝公了援手之恩,不相,我家相公和眾位兄弟都被奸人所蒙騙,不說相謝,反到是讓陶公子蒙了不白之冤,當真是慚愧的緊!」
「奶奶言重了,所謂不知者無罪,奶奶適才也說了,是為奸人所蒙騙,並不是存心相害我三弟。奶奶與眾位爺,委實不必內疚。」紫蘇連忙道。
「邱家奶奶和公子都是深明大義的人,我和我家爺敬佩之餘,還想結交一番,卻不知道邱奶奶可會嫌我們乃是粗鄙之人,而不屑結交?」
紫蘇連忙道:「自然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
施大奶奶便似是鬆了口氣,於是笑道:「如此,我們便也不必什麼奶奶長,奶奶短的,我且仗著多吃了幾年飯,喊你一聲妹子,你便呼我一聲老姐姐,如何?」
「當然好了。」紫蘇從善如流道:「我這一心想有相姐姐兄長的,現在可都齊全了。」
「哎,那我也湊個熱鬧。」施二奶奶笑了道:「陶家妹妹不會厚此薄彼吧?」
紫蘇連連表示,那是她的福氣,高興還來不及。
一瞬間,花廳裡笑聲盈然,好不熱鬧。
玩笑了一陣,施大奶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紫蘇道:「陶家妹妹,你看我家小姑子如何?」
「靜媛妹妹不僅長得好,手還巧,脾性又是個溫柔可人的,我打心裡喜歡的得緊。」紫蘇撿了好話說了一籮筐。只說得,施家兩位奶奶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施大奶奶便打蛇隨棍上對紫蘇道:「陶家妹妹這般歡喜,我看不如我們便結個親家如何?」話落目光灼灼的盯了紫蘇,就等著紫蘇開口。
紫蘇臉上的笑僵了僵,好一會兒沒出聲。
她不出聲,施大奶奶臉上的笑便也僵住了,屋子裡便靜了下來。
稍傾,施大奶奶訕訕一笑,輕聲道:「想來是我們高攀了……」
「老姐姐你可千萬別誤會!」紫蘇連忙道:「非是我不樂意,而是……」
見她頓住不說,施大奶奶不由急道:「陶家妹子你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若是嫌棄我家小姑出身武夫,那也沒關係的……」
「不是,不是……」紫蘇連忙擺手,為難的看了施家大奶奶道:「非是嫌棄靜媛妹子,而是我不知道我弟弟心意如何,老姐姐你也知道,這婚姻之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能兩相情願,豈不美哉?」
施大奶奶看了施二奶奶一眼,兩人飛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紫蘇話裡的意思,眼下,二人也算是明白了。
到不曾想到,紫蘇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點她們到是不擔心。於是一個眼神過後,施二奶奶便接了話說道:「陶家妹妹說的有道理,這事不急,我看你一直沒見著陶公子,應該怪想念的,不如,你先去看看陶公子,我呢這就叫廚房去弄桌好菜,晚上,我們姐妹幾個好好喝幾杯。」
這是給時間讓她去與三弟商量了?
紫蘇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三弟真跟這施靜媛有什麼,就非得娶了她不成?
自有人領了紫蘇去見三弟。
那麼多日子沒見面,乍一見面,看著眼前神清氣爽似是又長高了不少的三弟,紫蘇只覺得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
「二姐。」三弟上前迎了紫蘇進屋,對紫蘇道:「家裡都還好吧?四妹,她沒事吧?」
「挺好的,四妹也好好的。」紫蘇笑了與三弟一起坐下,又仔細的打量了三弟一番,稍傾壓了聲音道:「他們沒為難你?」
三弟搖了搖頭。
紫蘇便輕聲道:「說是被陷害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施家的四爺,想將施小姐講給他夫人家的兄弟,被施老爺拒絕了。然後,陳家又找上了四爺,許諾,只要讓施家把我給弄沒了,便給他一萬兩銀子……那些惡霸都是陳家找來的人,故意裝作被我打走了,然後我送施小姐回府時,四爺對施小姐做了些手腳,讓人誤以為是我幹下的……」
紫蘇想了想,便也明白過來。
施濟昌治家極嚴,施四爺雖然想要那一萬兩銀子,可又不敢違施濟昌家風。再加上記恨施濟昌拒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禍事引進施家,想要借助施濟昌對施靜媛的寵愛,由施濟昌動手除了三弟。這樣,銀子,他賺了,禍卻不用擔!
計是好計,卻不知道,到底是誰阻止了這計劃?
「那是誰阻止了施老爺的怒火呢?」紫蘇看了三弟。
三弟臉上一紅,輕聲道:「是施小姐,她說,她相信,我不是這樣的人。」
紫蘇看著三弟臉上的那抹紅暈,便挑了唇角淺淺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