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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只欠東風 文 / 草木蔥

    事實證明,番蓮還是太過樂觀。就舒眉她們對外宣稱,府內有人染上疫病,開始關門閉戶起來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趁著月黑風高,不請自來地造訪她們宅子。

    好白日裡,小葡萄被他舅舅帶著收拾行李,天還沒黑就累得倒床榻上。不然,那一番動靜,沒準會小傢伙心底留下些許陰影。

    舒眉就寢時候,院子內外還是一片平靜。孰料,到二時分,臨街院牆那邊傳來喧嘩之聲。

    接著,外面似乎有人打鬥,接著,又傳來一陣凌亂腳步聲。

    還是跟葛曜方卓警醒,見形勢不對,忙讓人進內院找番蓮。

    番蓮不敢擅做主張,又叫醒了舒眉。接著,幾人一核計,派了兩人出去查看。

    誰也沒想到,那兩位護衛生龍活虎地出去,後渾身是傷回來了。

    「這是怎麼啦?你們外頭遇上什麼?」心裡感到有些不妙,舒眉忙問抬人進來護衛。

    「殿下,據說外頭已經戒嚴,就是要捉拿前日綁架知府大人小公子賊子……」見長公主問起,被抬人受傷護衛,強忍著身上疼痛,掙扎起來朝舒眉稟報。

    舒眉忙蹲下身子,伸手按住他,關切問道:「你傷到哪兒了?要不要緊?」

    那名護衛搖了搖頭:「只不過一些皮外傷,止過血**扎一下就行了。殿下您是千金之軀,千萬不能出去冒險……」

    聽到他說話聲音中聲十足,舒眉稍稍安定下來,轉身瞅了聲番蓮,吩咐道:「趕緊給他們倆**扎,千萬別感染了。如今局勢不明,加之城裡混亂不堪,看傷怕是不容易,千萬不能讓兄弟再出什麼事了。」

    番蓮得令。帶著人手安排去了。

    當她回來時候,舒眉坐窗前等候她多時了。

    「怎麼回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番蓮抿了抿嘴唇,猶豫再三之後,解釋道:「好像有一夥外來人馬。正跟周知府人馬拚殺,馬奉劍他們一出去就被當成賊子,給捲了進去,若不是方卓機靈,讓人把他們救回來,只怕……」說到這裡,她心有餘悸地朝窗外掃了一眼,似是還擔心那樁事。

    「是什麼人?真是綁架周小公子那幫人?」舒眉想起葛曜失蹤,還有前幾天周夫人那次鬧場,直覺告訴她。此事決不簡單。

    果然,番蓮卻沒有立即回答,目光閃爍,岔開話題說道:「殿下,咱們計劃可能要提前了。這建寧城越來越亂,只怕咱們機會就眼前……」

    舒眉一下子怔住了,問道:「你意思,莫今晚他們是衝著咱們來?」

    番蓮點了點頭,解釋道:「奴婢不敢確信,但聽方卓過來傳話,說街上那夥人一直想衝進咱們府裡。要不是被方卓那邊嚴防死守。就不定就有人溜進來了。接著,他們自然要以搜查刺客為人,衝進府裡來了……」

    她說到後面,額頭沁出幾滴汗珠,神情前所未有凝重。

    舒眉感到一絲不妙,沉思了良久。方才問道:「這麼說起來,他們不打算再忍了?」

    番蓮點點頭,憂心忡忡地說道:「或許他們猜出了咱們意圖。再加上周小公子沒有尋到……」

    舒眉神色凝重起來。

    說起周夫人兒子失蹤一事,她至今還將信將疑。

    要知道,周家此地為宦不是一年兩年。據她以前從周夫人瞭解到。他們周蒙啟這位置上坐了八年有餘,況且他坐上知府位置之前,下面地方任知州好些年。

    一名十五歲少年,自家門口被綁……

    會不會打一開始,這就是個借口?本意是衝著他們抓到山匪來?

    想到這裡,舒眉斂起心神,對番蓮道:「那天順手牽羊捉住二當家,現今還咱們府裡嗎?」

    見舒眉問起那人,番蓮一驚,隨後才意識到什麼,開始恍然大悟起來:「殿下,您意思是……」

    舒眉搖了搖頭,對她吩咐道:「按原計劃不變,不過,咱們要提前一日,還有,找藥物把那人控制起來,就算到時咱們趕路顧不上他,也要確保那人沒本事自己逃走。葛將軍救不救不得回,咱們能不能順利離開這裡,到時要指望那人了……」

    番蓮一時沒弄明白她背後深意,忍不住嘟囔道:「一個二當家能起什麼作用,說不定到時被棄成廢子。」

    舒眉掃了她一眼,說道:「當棄子也好,咱們若順利離開,正瞅沒正當理由問建寧府上下官員罪呢!他豈不是現成證人?」

    番蓮表面稱是,心裡卻不以為然,暗道,那也要有命離開才行。再說,治周家人罪,與這悍匪何干?難不成還能拿松溪縣反賊,把周知府、邱指揮史數扳倒?!

    舒眉見她半天不言語,以為她琢磨該如何金蟬脫殼,遂順便提醒道:「恐怕計劃要稍微作些調整,咱們恐怕被人盯上了,這兩天你安排人手,想方設法到外頭轉悠轉悠,看咱們這宅子是不是有人十二個時辰守著。」

    她話讓番蓮心中一凜,頓時弄清了對方意圖。

    「殿下,您意思是……」

    「若真如我預想那樣,已經有人埋伏咱們府邸周圍了,到時咱們離開時,恐怕咱們要再花上一番工夫,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好……」

    番蓮心領神會。

    從這日夜裡開始,她們宅院就一直人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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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是治疫病大夫依次上門,就是後門有人用涼席捲了什麼東西,朝城裡亂葬崗行去,再有就是得「疫病」僕離府,還有就是夜裡府宅周圍常有黑色人影出沒,以及不時出現打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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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兒子這話觸動鄭氏心事,讓她想起女兒齊淑嬈,情緒頓時低落下來,瞥了一眼高氏。補充道:「就這樣!以後各房管各房事!難不成老身哪天撒手去了,峻兒兩口子不過活了不成?」

    高氏語塞,一時找不到話來辯駁,心裡不禁暗暗著急。

    到此時。舒眉心裡才算鬆了口氣。還好,府裡總算還有明白人。

    家宴散席後,齊峻跟著他大哥先行離開。舒眉則起身將鄭氏送回臥房去。

    「這次出去一趟,峻兒有些不同了,竟然還維護你說話。」舒眉正要告辭,鄭氏一把抓住她手,「告訴娘親,你們有沒有……」說著,她朝兒媳身上掃了一眼。

    舒眉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連連擺了擺手。答道:「母親說什麼呢。路上怎麼可能?!」

    她聲音細若蚊蚋,聽鄭氏耳裡,以為她似嗔似怨。

    「那祖宅裡呢?」鄭氏並不放棄,緊盯著小兒媳,壓低聲音接著道。「那裡可是風水寶地,峻兒就是那兒懷上。」

    舒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那張巴掌大小臉,艷得可以滴出血來。

    「哎,年過四旬為娘還沒當上祖母,近幾年我都不敢出門會友了。怕看到別家孫子,心裡受不住。」鄭氏臉上露出失望神色。

    舒眉默然。心裡暗道,誰讓你們縱容高氏。也不知這些人怎樣想,難道真打算讓大伯無子送終?

    而丹露苑裡,高氏剛回到自己院裡,就將程嬤嬤召來,問她打探到什麼沒有。

    就這時。她娘家派人送來個好消息——原戶部侍郎呂耀祖貪墨案被推翻,當時作證那些人離奇死亡,臨終前留下絕命書,說是有人威逼他們這麼做。

    第二日大清早,舒眉梳洗完畢後。起身就往霽月堂去請安。

    一路上,府裡下人交頭接耳,見到她們走來又馬上散開了。一個個垂著腦袋到跟前來謝禮,有那年幼不怕死小丫頭,還不時抬頭偷偷打量她們面上表情。

    醒來這兩月,舒眉對府裡此等狀況司空見慣。加上夢裡暗示,還有昨晚夜宴上情形,早就推斷出高氏自她進府後,就開始放縱下人,給自己施壓。無論任下人亂嚼舌根,還是讓呂若蘭她面前,故意提及公主選伴讀事。無非只有一個目——給她製造心理壓力,好主動求去罷了。

    前任小舒眉有無受影響,她並不知道。不過,自己一都市白領成熟靈魂,還能受這等小伎倆影響,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舒眉淡淡一笑,不予多加理會,一臉泰然地飄然而去,該幹嘛幹嘛去!

    這種平靜心境沒持續多久,一行人剛踏上霽月堂前面台階時,就聽得裡面傳來年輕女子嗚咽聲。

    「蘭兒誰都不怨,只怪自個兒命太苦,當初鄒家……」

    「四夫人,您來了?」范嬤嬤一瞥見舒眉,忙出聲打斷了那人話。

    鄭氏面上一喜,起身朝小兒媳招手:「過來,旅途勞頓,也不知好好休息,今天還過來做甚?」

    並未向舒眉介紹屋中客人。

    高氏和一名女子轉身朝她這邊望來。

    舒眉眼皮直跳,一下子就認出,那人正是夢中出現過呂若蘭。她面容仍舊清麗秀美,流放經歷,好似並未對她容顏產生多大影響。

    她不由朝對方放置椅背雙手望去——白嫩如細瓷般皓潔無暇。絲毫看不出受過磨難樣子。

    難不成流放途中,她一直被有心人特意關照?!很難想像,三年裡若是歷苦楚,哪還能有這般細皮嫩肉?!舒眉心裡不覺暗暗稱奇。

    難怪三年後,高家還是把她當成棋子派來了。敢情這副皮相,以及之前和齊峻糾葛,才是她們敢於孤注一擲原因。

    見舒眉默不作聲了,呂若蘭從座上站起身來,朝她福了一禮:「若蘭給四夫人請安!」

    舒眉微笑點頭,跟她客氣地虛應:「原來是呂姑娘啊!之前早有耳聞,一直盼著能見你來著,自從我醒來後,有不少人我面前提及你,總算是見著了!如今你住哪兒?」

    呂若蘭臉露出訕笑,也跟著回應道:「聽表姐提過。四夫人從馬上摔下來,頭部受傷,以前事都不記得了。小女不敢到跟前打擾夫人。」

    舒眉腹裡輕哼一聲,暗道:那時自己剛醒來。上趕著說要道歉,不知哪位?!

    她面上不露聲色,走到婆婆身邊,給她行禮請安後,就立鄭氏一旁。不再搭理呂若蘭。

    鄭氏剛把她拉到榻前,挨著自己坐下了。

    呂若蘭也不要人招呼,表姐身邊自行坐了回去。

    「……誣蔑之人真是可恨,姨父清清白白,竟然由他們無中生有潑了髒水。害得表妹可憐吃了三年苦。不過幸虧途中,爹爹托人照拂保護。倒並沒讓那幫臭男人佔到什麼便宜……」高氏繼續舒眉來之前話題。說完,她狀是無意地掃了鄭氏和舒眉一眼。

    「……反而是滄州時,蘭兒跟爹爹失了散,混那些人中間,差一點……幸虧四哥及時趕好。才將小女從流民堆裡救出來……」呂若蘭一臉餘悸,「等爹爹被陛下賜還府宅,到時蘭兒再

    府中設宴,答謝齊府恩人,還懇請太夫人、表姐和四嫂到時撥冗到場。」

    她語調時而舒緩輕柔,時而誠摯激動,將劫後餘生。感恩戴德心情,抒發得淋漓致,讓人聽了無不動容。

    舒眉暗道,難怪她都到這境地了,還被高家視為重要棋子,果然有幾把刷子。心裡不由暗生佩服。

    從霽月堂請安出來後。舒眉心裡只感煩悶,腳下不知不覺,就往枕月湖邊走去。

    冬日枕月湖邊,四周樹木早已凋零。因前兩日京裡下過一場大雪,空枝掛著一串串毛茸茸雪絨。岸邊聚滿了尚未消融厚雪,湖水裡浮動著薄冰,景色甚為蕭瑟。

    望著這副似曾相識景象,舒眉不由凝眉沉思。

    聽呂若蘭話中透出意思,頗有自抬身價意思,自是不願入寧國府為妾了。高氏那暗示清白話語,明擺著是說給鄭氏聽。

    想是重奪四夫人位置?!人家顯然不是衝著寵妾身份來。那麼自己面臨挑戰,將會加大。要麼像入京那次沉船一樣,除掉她小命,自然空出位置;或者慫恿齊峻休妻,朝她潑髒水,讓齊府不得不休妻。

    要是放現代,小三通常會用手段先懷上孩子,然後母憑子貴,逼男人離婚好登堂入室。

    她們會採用哪一種呢?!

    想到這裡,舒眉只覺頭痛,她倒不介意讓位。只是不能用這種方式,感覺像落荒而逃似。還有正如齊屹所說,就是主動讓位,高家也未必會饒過她小命。

    舒眉正那兒煩惱,從通往荷風苑小橋上,過來一位婢子,走到她身邊福了一禮。

    「芙姨娘望見四夫人行至此處,想請您進屋烤烤火,喝杯茶暖暖身子。」那名叫采薇丫鬟,代她主人發出誠摯邀請。舒眉聞言,帶著雨潤欣然前往。

    芙姨娘裹著軟厚毛褥子,坐錦榻之上。屋內炭盆燒得旺,暖意融融。不是第一次來她這兒了,且這裡舒眉住過不短時日,她進屋後也沒跟主人客氣,找了離暖爐近地方坐下了,就開始跟芙姨娘四目相對。

    見舒眉面帶愁苦之色,芙姨娘知她有解不開心事,便叫采薇把雨潤帶下去,讓她好生招待。然後,問起對方何故愁苦。

    「呂家翻案了,聽說要官復原職。剛才,我見過若蘭姑娘了,一副意氣風發樣子。大嫂當著母親面,留了她府裡暫住,直到呂家被陛下賜還宅子。」說完,舒眉沉重地歎了口氣。

    同情地望了她一眼,芙姨娘安慰道:「你是八人大轎抬進齊府,她爹爹即便升至尚書閣臣也無濟於事,你擔心個什麼?」

    「明招我自是不會擔心,就怕她們來陰。三天鬧一出,五天演一起,看著都心煩。如今京城裡,除了表姐,我再沒其他親人了。偏生她又嫁了人,我不好上門打擾。以後,若真有什麼事,連躲避地方都沒。」

    「能有什麼事?這府裡只要國公爺一日,就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四爺不會。他骨子裡還是敬重老太爺和他大哥。」

    「但願如此了,姨娘這兒我以後可要常來躲清靜了。」

    「求之不及。自從巍兒進淵書院後,我這兒越發冷清了。」

    舒眉倏地一驚,左右張望一番。問道:「都入冬月了,怎地他們還沒放假嗎?姨娘怎麼捨得讓他到那裡住宿?!」

    「靠他四哥引薦,拜到竹述先生門下,巍兒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兩半用。」芙姨娘臉上露出心疼且自豪表情。

    可憐天下父母望子成龍心!舒眉心裡歎息了一聲。

    荷風苑芙姨娘處,舒眉主僕倆盤恆了半日,主人家挽留下,又那兒用了膳食。估摸著對方要歇午覺了,她這才帶了雨潤離開。

    從枕月湖左面小橋下來,讓人一眼就望見邊上那片林子。

    舒眉不由想起,她剛到齊府時。曾這兒撞見過齊府手腳不乾淨下人,這兒秘會。好像還托人拿物件出去變賣。想到這兒,她腳下不覺加了速度,想離了這是非之地。

    可還沒等她走出幾步,一個熟悉聲音。飄進了她耳朵。

    「……不是我誠心不守承諾,當初為了咱們親事,你四哥我不吃不喝鬧了好半天……後來,後來你也知道,爹爹就是不肯鬆口,還把我打得下不了床。等得到消息時,你已經被關進去了……」

    「蘭兒不怪你。是我自己命太苦。遼東吃再多苦,都沒放棄回京見你一面念頭。那時我想,只要峻郎還等著蘭兒……吃再多苦,也要活著回到你身邊……」就到後面,語聲悲慼,聲音嗚咽。時斷時續地。好似喘不過氣來,哭得肝腸寸斷。

    本該掬一把同情淚,舒眉眼前不知怎地,浮現出那雙白淨玉手。她壓下心中強烈不適,加步子逃了似離開了那裡。

    可林中大戲並未因聽眾離開。就匆匆落幕。

    呂若蘭擦了擦眼角淚水,望著眼前男子動情地說道:「峻郎,你莫要怪伯父和齊大哥狠心,聽說你們府上有祖訓,世代子孫不得捲入朝政之爭。畢竟姨父……當初,爹爹沒指望將蘭兒許到齊家。都跟何家換了庚貼……他們這樣做,也是有不得已苦衷。都怪娘親和大姨,貿然為我出頭……」

    「再有什麼苦衷,也不能朝你父身上潑髒水。幸虧老天有眼,讓呂叔父沉冤得雪……」提起此事,齊峻火冒三丈,憤然地接著道,「借口!都是借口,大嫂都娶進門多年,不站隊也已經站了。怎地就多了一個你?我知道,是大哥,是他慫恿爹爹攔住你……不站隊?不站隊為何要我娶那黑丫頭?不是站隊是什麼?還有她,若不是住到咱們府裡,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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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若蘭怯生生地辯解道:「四嫂也是無辜,那時她才十一歲,哪知長輩安排,你莫要遷怒於她了!上次……累得她從馬上摔下……蘭兒心裡好生過意不去……」

    「你就是太善良了!怎會不關她事?若不是她善妒,何必半夜追過去?!小小年紀,別沒學會,拈酸呷醋倒學上身了……」

    「……不是,若真是拈酸呷醋,就不會抬舉青卉那丫頭了!聽表姐說,她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想將峻郎你留府內。我也是女子,挺能理解她。你莫傷了人家一顆心,前段時間她這番折騰,還不是想要得峻郎你垂青,你真不該這麼冷著她……」

    呂若蘭不提還好,一提起青卉抬房事,齊峻倏地想起,妻子裝失憶事情來。

    回來後他仔細想了想,妻子一時說失了憶,可轉眼間又記起她義兄。前面說辭,明擺著是為給青卉設陷阱,故意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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