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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撲朔迷離 文 / 草木蔥

    影十三不敢隱瞞,忙稟道:「小的聽說,四爺潛入韃靼大營後,臨時有什麼急事,提前讓尚兄弟離開了!」

    暗衛的話,讓齊屹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心裡卻暗道,到底是什麼急事,讓四弟連貼身的護衛都派走了?

    齊屹沉吟半晌,最後對影十三吩咐道:「你歇上一宿後,明早帶著太醫趕赴邊關,你趕去後,要親眼辨一辨那名救出來的人,務必將他身份認出來。」接著,他將齊峻身上不為外人所知的一些特徵,盡數告訴了對方,最後還告誡道:「今晚你就留在聽風閣休息吧!莫要驚動府裡其他人。」

    黑暗中那道人影抱拳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站在窗口,齊屹望著遠處黑黝黝的山影,腦海裡的思緒如巨濤在翻騰。

    高家竟有餘孽逃到了漠北,難怪自己把京城周邊地區搜了個遍,硬是找不到他們的蛛絲馬跡。

    難不成,四弟這回又著了他們的道?

    可達穆太子的死,又是怎麼回事?從已經得來的消息來看,韃靼此次退兵,跟他們太子之死有莫大關係。若不四弟下的手,難不成是對方起了內哄不成?

    齊屹望著天邊閃爍不停的星子,將西北的局勢想了又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外頭親衛敲門聲響起時,東邊的天際已經微微泛青。

    「爺,宮裡有消息傳來,說是陛下昨晚興奮得一宿未眠,今早要召集群臣開大朝會,商量把西北的兵移師到南邊的事宜。」尚墨跨進門檻後,直接奔到窗邊,對著齊屹背影直接稟報道。

    齊屹倏然一驚,從沉思中回過神,轉身朝門外喝道:「來人,趕緊備馬!」

    見他如此急忙,尚墨追在他身後道:「爺。您一宿未眠,要不要來碗參湯提提神。」

    齊屹沒有理睬他,只是交待道:「你給影十三安排兩匹快馬,務必讓他們盡快趕回邊關。」說完,他步履匆匆下了樓。

    沒過幾天,大楚邊境大同城西北角一座府第門口,兩道身影從馬背跳了下來,跟門房交涉幾句後,就被迎進了府內。

    沒過多大會兒,一位鬚髮半白的老將軍。從正屋裡頭迎出了來。

    屋內除了低低的呻吟聲和翻身的響動。就再沒有點丁聲音。過好一會兒。就聽得有人道:「這位傷者若不是意志堅韌,怕是撐不到今日,萬幸的是,施救及時。情況不算壞到極點。」

    他的話音剛落,屋裡其餘數人,皆長長吁了一口氣。

    「王大人,不知他何時能醒過來?」與醫者一同趕來的青年武士問道。

    王太醫抬眸瞅了他一眼,道:「那就要看他的命數了。有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一輩子都這樣躺著,有的幾個月就醒來了……」說到這裡,他似是想起什麼,朝那名武士問道。「你可辨識出他的身份來了?」

    青年武士搖了搖頭:「他身上多種灼傷,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國公爺言及的特徵,都派不上用場。」

    屋內其餘眾人,搖頭的搖頭。歎惜的歎惜。

    等了多日,沒想到最後等來的,還是這個結果,齊敬熹忍不住煩躁起來,衝著王太醫道:「沒別的法子了嗎?哪怕醒來片刻功夫,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也行。」

    王太醫搖了搖頭:「若是能醒過來,他的這條命老夫也就能救下了。此事為難之處在於,咱們不知他的身份,不能對症下藥地在他耳邊說話,換醒他的意識。若是知道他是誰,這事就不難辦了。」

    聽了他這句話,齊敬熹失望之餘,不禁腹誹道:這不是廢話嗎?要是知道他的身份,本帥還這般著急?

    峻兒生死未卜,此人未必知道太多,而且他的舌頭已失,不知會不會寫字。若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既便醒過來,恐怕也解不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想到這裡,齊敬熹忍不住伸過手去,去摸查這人的右手手指。

    這一摸不打緊,讓他生出幾許異樣來。

    這人的手掌滑嫩,幾個指頭間的厚厚的老繭,一觸便知不是從小拿刀劍的手掌。

    顯然,這人不像是在軍中呆了很久的人,否則,也不會有這樣一雙手。

    不是軍中之人,怎會在軍營裡被捉住呢?

    要不是他再三確認,覺察出侄兒的骨架子比此人要魁梧一些。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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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三夫人的陪嫁莊子,位於雁棲鎮,乃依山而建,跟那座聲名遠揚的千年古寺,分屬不同的山頭。當年施老夫人想著長女嫁入的齊府,乃是百年簪纓世家,為了女兒在婆家能挺起腰桿做人,遂將家裡最大莊子,送給施氏當作陪嫁。

    雖然是在京郊,可這兒山環水繞,林木豐茂,古樹參天,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清晨,窗外的小鳥啾啾地叫個不停。寺院的鐘聲傳到莊子上,把舒眉從夢中驚醒。她早早爬了起來,梳洗打扮整齊後,就跟著表姐,帶了丫鬟婆子和護衛,出了莊子的大門。

    山路難行,一眾人相互攙扶,走出這個山頭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雖時值晚秋,沿途山道滿眼是翠柏蒼松。在萬綠叢中,紫籐的蔓枝纏繞松柏,蜿蜓屈附,微風過去,松濤陣陣,花影搖曳。

    一幅不可多得的秋景生趣圖。

    到達寺院時,迎面

    而來大雄寶殿、天王殿、禪堂,以及由東西四座配殿和誦經房組成的中院。

    從各處殿堂敬香回來,施嬤嬤和負責教引齊淑嫿的戚嬤嬤,簇擁著她們就要往回走。

    三房的丫鬟甘草,跟在主子身後,小聲嘀咕道:「聽說紅螺寺的簽最靈,小姐,既然來了一趟,咱們何不去那邊禪堂,去抽抽籤也好!」

    齊淑嫿倏地抬起頭來,望了身邊表妹一眼。收到她的目光,舒眉朱唇微張。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

    齊淑嫿抿嘴點頭微笑,跟兩位嬤嬤囑咐了幾句。找了名知客僧,問清楚了方位。一行人朝後殿的禪院行去。

    禪院內翠竹成林,已逾三百餘年,還有兩株歷經千年的銀杏樹,雌雄相伴,果實纍纍。一股蒼勁古樸的氣息,迎面撲來。

    她們進去時,興高采烈。可舒眉回來時。卻是垂頭喪氣。

    走出那座禪院時。舒眉耳邊還響著。剛才那位大師告誡她的話:「女施主以後若有何想不開的,千萬別走極端,不妨來此處多拜拜菩薩。切不可將事情憋在心裡,造成不可挽回的錯失。」

    大師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會是哪一方面呢?難道是自己的親人?

    想到這時。舒眉不禁為遠方的父親擔起心來。

    見她從寺廟出來後,就一臉怏怏不樂的表情,齊淑嫿不由問道:「怎麼了?簽上不說得挺好的,你怎麼還是這副表情?!」

    舒眉強顏歡笑,說道:「大師剛才那番話模稜兩可,我心裡不太踏實。爹爹他,不知何時才能見到。」

    齊淑嫿臉上笑容一僵,攬過表妹的臂膀,勸解她道:「不著急。就是述職也得到年底,不是還有兩三個月嗎?!」

    說完,她拉著舒眉,朝山腳底下望去。

    寺廟建在山頂,由上往下看去。四周群山環抱,樹木茂密,遮天蔽日,遠望猶如一片林海,視野所及,景致猶為壯麗。頃刻間,舒眉只覺內心一片澄明,她釋然地吁了口氣,暫時忘了剛才的不安。

    該辦的事情完成後,一行人往山門方向走去。

    剛沒走幾步,她們就看見寺院大門口,停了好幾頂轎子。少頃,從裡面出來兩位婦人。她們衣著華麗、舉止優。一望便知,不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眷。她們進寺門後,將轎夫和隨扈,打發到院牆外面守著去了。

    見有人從大殿後頭出來,那兩位貴婦停住了腳步。等看見舒眉她們,這些人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其中的那位中年婦人,四處尋找著什麼,想是在尋寺裡掌事的,被她身邊的老夫人,一把按住了手臂。看來,之前她們請寺裡的僧侶清過場子。

    還是齊淑嫿眼尖,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當下,她就帶著舒眉,上前去向長輩們行禮問安。

    「林老夫人萬福金安!林夫人萬安!」

    「呵呵,原來是齊府的三丫頭,你祖母身子骨可還健旺?!」老夫人見到是熟人,眉眼都彎了起來,讓身邊的僕婦,將眼前這小輩扶起來。

    「托您老的福,祖母最近還算康鍵。」行完禮後,齊淑嫿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老婦人旁邊的兒媳林夫人,拿驚異的目光,偷偷打量旁邊的舒眉好幾次。等她們寒暄完畢,林夫人朝齊淑嫿問道:「你身邊的這位姑娘,看起來有些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將舒眉推上前去,齊淑嫿幫她介紹道:「她是晚輩二姨家的表妹,剛從南邊來京沒多久。」

    對面婦人眸光閃爍,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林夫人試著確認道:「可是家姑娘?宮裡婕妤娘家的妹子?」

    「正是!」齊淑嫿代舒眉答道。接著,將表妹介紹給眼前兩位長輩。

    舒眉學著表姐剛才的樣子,朝她們屈膝福了一禮,跟她們一一問了安。

    「陛下開恩,晚輩二姨父官復原職,家母看著表妹在南邊沒個兄長親姐扶持,就接到京城來了,正好跟晚輩做伴。」齊淑嫿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通。

    林家婆媳聽後,微微點頭。將舒眉上下又打量了一遍,彼此間交換了眼色。

    「伯母說最近怎麼沒見到你這丫頭了,原來是府裡來了貴客。前日裡,秀涵還念起你呢!」林夫人跟對方的晚輩說起閒話。

    「涵姐姐如今還好吧?!」齊淑嫿順著她的話題,隨口問了一句。

    「她啊,天天在屋裡喊悶,不肯做女紅,若不是老祖宗都不幫她,沒準早就偷偷遛出來玩了。」林夫人語調裡,帶著一股寵愛的意味。

    雙方扯了幾句閒話,就各自告辭了。

    在下山的路上,舒眉問起那兩位夫人的來歷。齊淑嫿壓低聲音告訴她:「林老夫人的嫡親女兒,就嫁給了霍首輔。當今太后還是她大姑子。說起來。林府跟咱們府一樣,是開國時太祖爺親封的勳貴。」

    「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竟會在這裡碰到林老夫人。」齊淑嫿喃喃自語。

    舒眉聽見了,莞爾一笑:「姐姐既然說這寺廟,是南北朝時期建造的千年古剎,香火自然旺盛。老人家誠心修佛,一點兒都不奇怪。」

    聽她說得也有理,齊淑嫿遂將此事拋開了。

    一行人沿著後山的路,往西邊的莊子上趕。誰知,走到半道上。天上突然落起雨來。多虧兩位嬤嬤經驗老道。隨身帶有雨傘。當下。就幫兩位姑娘撐在頭頂。

    沒曾想到

    ,那雨越下越急,一時竟有收不住的意思。於是,大伙四處散開。在附近匆忙找了一處可躲避的山洞。

    這雨來得急,說下就下,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戚嬤嬤十分愧疚,自責道:「早知如此,出門時,就該安排兩頂轎子,小姐們也不用那般狼狽了……」

    用繡帕抹了抹臉上的水珠,齊淑嫿說道:「咱們年輕力壯的,近處敬個香還坐轎。沒得要得罪菩薩了。」

    施嬤嬤附和道:「表小姐說的對。敬香本來講的心要虔誠。」

    接著,她們聊起了最近反常的天氣。

    一向喜歡說話的舒眉,此時站在那兒一言不發。最後,連齊淑嫿都覺奇怪了,轉過臉去。拍了拍表妹的肩膀,喚她回神。

    「噓……姐姐你聽,好像有什麼人在呻吟!就在那個方向……」舒眉說著,右手一伸,朝山道左邊的林子深處指去。

    齊淑嫿被表妹的呼聲嚇了一跳,朝著她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雨簾將山林罩成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舒眉向眾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齊府一眾僕婦丫鬟和護衛,頓時屏聲靜氣頓了下來。

    果然,林子那邊有輕輕的呻吟傳過來,伴著嘩啦啦的雨聲。若不仔細聆聽的話,還真不太容易注意到。間歇還夾雜幾聲氣息微弱呼救聲:「救命……有沒有人啊……」

    好像是一年輕男子的聲音。

    舒眉瞅了表姐一眼,意即——看吧!我沒聽錯吧?!

    齊淑嫿蹙起眉頭,招來身後的管事婆子丁媽媽。在她耳朵低聲說了幾句。丁婆子向她福了一禮,召來跟著她們一起出來的喬護衛,兩人撐著傘就往林子那頭去了。

    這時,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林子裡刮起一陣狂風。把本來就不小雨滴,朝站在山洞口上的舒眉她們身上潑灑過來。驚得齊淑嫿拉著表妹連連後退,往裡頭縮緊。

    那個山洞本來就淺,她們這樣一退縮,幾個人差不多快貼到石壁上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從雨幕往外頭看,空中像掛了無數一道道大瀑布!一陣風吹來,水滴就被吹得如煙、如霧、如塵。遠處的景物,更加看不清了。

    怕表姐等得無聊,舒眉將自己以前遊歷,講出給她解悶。

    「……有一次,跟爹爹到鼎湖山的白雲寺裡,去拜訪智常大師。在下山的時候,也是被困在了半山腰。不過,那次運氣不錯,雨沒下多久就歇了。聽當地的山裡人講,登山最怕遇上大雨,容易引起山崩!今天這雨才剛下,不太要緊的。若是連著下了好幾天,咱們可不能躲這兒了……」

    「你還真到過不少地方!那泡茶的功夫,你跟誰學的?不會是跟寺裡的僧人偷師的吧?!」聊起遊玩的經歷,齊淑嫿來了興趣。

    舒眉眸子一亮,讚道:「姐姐好生厲害!確實跟大師的關門弟子悟塵師兄學的。爹爹喜歡跟大師下棋,通常都會帶上我。久而久之,就跟著他練了這點末技。」

    齊淑嫿嘴角微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接著感歎道:「你這經歷也夠奇特的,跟姨父玩過不少地方吧?!」

    舒眉呵呵一笑,自我解嘲道:「苦中作樂罷了!」

    接著,兩人又聊起山水畫來。這不知不覺中,過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林子那邊總算有了動靜。

    先前出去的丁媽媽,冒著大雨沖了回來,衝著齊淑嫿眾人大聲稟道:「三小姐。不好了!四爺掉到獵人挖的陷阱裡了。老奴力氣不濟,跟喬護衛拉不上來。還得一名精壯勞力去幫個手。」

    「是四哥?!」齊淑嫿頗感意外,急聲問道,「他不是到承德去了嗎?怎會在這裡?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嗐!老奴看著四爺長大的,怎會看錯人。喬護衛也認出來了……」事情緊急,丁媽媽顧不得尊卑禮數,將他們剛才找到齊峻時的情景,辟辟啪啪地講了一氣。

    這突發狀況把大伙都嚇住了,齊淑嫿沒計較太多,扭頭對留下的耿護衛吩咐道:「去!你去幫他們的手。務必將四哥抬到這邊來……」

    跟他的姓氏一樣。耿護衛為人剛直憨厚。他環視一圈周圍的環境,擔憂地說道:「小人離開了,就沒人保護小姐您了。天磊答應過主公,外出期間不能離小主子三丈之外。」

    齊淑嫿臉色一變。急嗔道:「你這人怎麼不知變通,救人要緊!再說,現下這麼大的雨。哪有宵小挑這時候來犯案。」

    耿天磊還在猶豫不決:「若跟剛才表小姐所說的那樣,發生山崩塌方了呢?!」

    齊淑嫿受不了他磨磨嘰嘰,大聲斥道:「這不要你管,若山體塌方,咱們有腳,自然會跑……」最後,她幾乎時把耿護衛推出去的。

    聽到有人受傷被困。舒眉心裡也很著急,在旁拚命點頭附和她表姐,出聲勸道:「雨下的時間不長,不會出什麼事的,你倒是快去啊!」

    她朝丁婆子問道:「丁媽媽。四哥哥的傷勢到底重不重?」

    丁婆子渾身淋得濕透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四爺是被獵人的捕獸夾子傷到的,流了許多血。老奴跟著喬護衛找到時,他快疼得暈了過去……」

    老僕婦當即一臉愧疚,說是對不住她死去的母親。舒眉忙上前安慰她:「這事怪不得您老人家,百密終有一疏。況且還是有心算無心的……」

    施嬤嬤正要感歎幾句,青卉這時回來了。

    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老人家後,舒眉帶著她們回到了內堂。坐在靠火

    盆的錦榻上,舒眉一臉好整以暇,跟在後面的施嬤嬤,適時給她遞上一杯剛泡好的清茶。

    青卉朝她請安後,就安靜地立在一旁了。

    舒眉抬眼瞅了她有幾次,方才悠悠然地開了口:「想來你們都知道的,前塵往事雖然我都忘了。咱們主僕以前的情分卻沒斷。青卉你是府裡的老人,又是家生子。這院子的對外聯絡,自然得你多擔待些。」

    青卉眼眸裡的喜色一閃而過。

    舒眉卻裝作沒瞧見,揭開茶盅的蓋子,吹了吹上面的浮葉,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當年我嫁得匆忙,陪嫁丫鬟都是臨時湊的。現在已經過去幾年了,貼身侍候的一直不夠。爺既然經常不在家,我也沒必要再添人了。近身侍候的,當然是彼此間越熟悉越好。就在你們幾個中間挑了。今後我就依仗你們,當我的陪嫁丫鬟使喚了。」

    聽到「陪嫁丫鬟」四個字,青卉抑制不住激動,當下就表態道:「奴婢定當極心竭力,侍候好夫人和四爺。」

    回主子的話,奴婢母親是針線房的人。祖輩確實一直在齊府。」青卉恭敬地回道。

    舒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把人遣了下去。飯後在院子裡遛達一圈後,她就回屋裡午歇去了。

    起床的時候,雨潤及時前來稟報,說在她歇息的時候,那名叫「青卉」的丫頭,悄悄蹭到院牆外面,跟一個臉生的丫鬟,在一處說了好些私房話。兩人分手後,那丫鬟離開方向,好像朝著丹露苑去了。

    舒眉淡然一笑,心裡有了幾分計較,在夢裡的提示下,她從來不認為,這竹韻苑會是安樂窩。不然,半夜哪會被人誆了出去的?這裡面還有什麼是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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