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她沒有多此一舉,對文家主僕做那番動作,引起大伯及相公的警覺。那以此時長房增添子嗣的新情況,倒可以解她的尷尬處境了。
只差一丁點兒!
秦芷茹暗自懊惱,悔不當初。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地步,她若能反敗為勝,除非相公失憶,或者徹底厭棄了那女人。
想到齊峻傷癒那會兒,他因舒眉離京之事,失魂落魄的樣子,秦芷茹暗咬銀牙。
到底那女人給他施了什麼魔法?!竟然不顧身上有傷,大過年的跑去守山,連孝道都不盡了。
鄭氏見秦芷茹半天都不回應,以為她在埋怨齊家厚此薄彼,遂開解她道:「這次沒讓聰兒同去,屹兒許是安排聰兒下次跟聆兒一道去。畢竟,以後這寧國府,要他們哥兒繼承的。」
鄭氏突出其來一番話,讓秦芷茹有些摸不著頭腦。
「兒媳不懂,這裡哪有聰兒什麼事?」
鄭氏覷了對方一眼,替她解惑道:「你以為,憑那女人的性子,她真會讓念祖回齊府?這次認祖歸宗,不過是前段日子,有人乘機挑撥齊文兩府的關係,讓聖上騎虎難下。那女人做出讓步,不過緩和緩和兩府的關係,長久不了的。」
鄭氏的話,讓秦芷茹眉頭微蹙:「母親的意思,是指前段時間,京中傳出的,葛將軍對她有意,想……」
鄭氏鼻翼輕嗤一聲,不屑地說道:「可不是怎麼地?之前她說什麼也不肯回來,大伙只道她骨頭硬。不回這個家了,沒曾想竟是在外邊有人了,憑白讓咱們齊府背了黑鍋……」
見婆母似是真信了外面的傳言,秦芷茹有些愕然。她思量片刻,試探道:「難不成那件是真的?可是,文家世代書香,能容下再嫁之女?」
鄭氏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那又如何?所有責任都讓咱們寧國府替人背了,即便現今陛下替她另指夫婿,別人也不能說三道四。畢竟,理虧的一邊不是他們……」
聽出婆母語氣裡有憤忿之意,秦芷茹愕然。
原先,她以為鄭氏巴不得舒眉另嫁他人。從此跟寧國府沒半點關係。沒想到這次。鄭氏的態度讓人有些看不懂。
好似並不希望文家那女人再嫁似的。難不成,婆母改變主意了……
秦芷茹正在胡思亂想,鄭氏又發話了:「先前裝出一副貞節烈女的架勢。原來是別有所圈。現在瞧著峻兒沒什麼利用價值,就又去攀高枝去了……」
攀高枝?!
聽到這句話,秦芷茹不禁啞然失笑。
天底下任何女子高嫁,都可以說成攀高枝,唯獨那女人輪不上。
如今坐在龍椅上,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姨甥,她哪裡還需要攀什麼高枝?
想到這裡,秦芷茹笑道:「母親您想多了,姐姐不回來,怕是擔心娘家老父無人照顧。畢竟。文府至今沒個當家主母,文公子年紀又小。」
對於秦芷茹的勸解,鄭氏頗不以為然:「若她真的不打算另嫁,怎麼可能在這節骨眼,鬆口讓念祖入齊氏族譜?」
鄭氏的話讓秦芷茹陷入沉思。
是啊,如果舒眉真打算下半輩子一人獨過,目前這番舉動著實讓人納悶。
她怎麼可能願意讓唯一的兒子入齊家的?
之前,在寧國府長房無後的前提下,她尚且不肯讓念祖入齊家宗譜。如今形勢改變,她竟然反其道行之,這番動作著實讓人費解。
見兒媳似乎被自己說服,鄭氏心中暗喜,於是,她慫恿秦芷茹:「不如,趁著峻兒還在滄州,你趕緊跟過去,到時把廟見和上宗譜一塊完成了,省得你們心頭還懸著一樁事。」
鄭氏的提議,讓秦芷茹一時沒回不過神來。
「母親,您的意思是……」
「傻孩子,為娘這樣做,還不是為你們好。祖宅那裡的風水,很有些講究,不僅庇佑子孫,還能旺子益母。」接著,鄭氏就將當初舒眉跟齊峻不和,去了祖宅一趟後,兩人回來後就如膠似漆,以及她是在滄州祖宅那裡懷上長子的事,都原原本本跟秦芷茹交了底。
「在老宅你們若能再懷上一胎,到了地底下為娘也有面目見你公公了。」說完這句話,鄭氏長長歎息了一聲,似是將胸中壓下的郁氣,一口氣全倒了出來。
直到此時,秦芷茹算是明白,婆母所圖的到底是什麼了。
原來,她惦記的還是子嗣的事。
不過,以她對鄭氏的瞭解,剛才那番話只怕也言不由衷。
跟鄭氏這麼些年婆媳,她太瞭解對方的心思了。
鄭氏明著是念叨孫子,不過真正意圖,還是衝著舒眉去的。
如果齊峻一直不放手收心,只怕文氏終有一日還是會回來。
畢竟,他們倆育有寧國府的嫡長孫,而且還入了齊氏宗譜。
思忖良久,秦芷茹把頭重新抬起來時,目光游離不定。
「母親您雖是好意,恕芷兒不能從命。相公去滄州前,都沒有跟妾身說一聲。想來,他不想讓我跟過去吧!」
一聽兒媳這話,鄭氏心知有戲。
「胡說!此番峻兒回滄州,不過是臨時起意。並非事先跟峻兒商量好的。聽說,是屹兒派人把孩子接來的,峻兒啟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回府一趟,連為娘都不清楚。」
逮到這種好機會,鄭氏哪裡是肯放棄的?!
見秦芷茹態度猶豫,她忙趁熱打鐵:「說起這兩樁事吧!早就應該辦理了,拖到如今,都怪為娘疏忽了。之前,屹兒不止一次跟峻兒提過。要他帶著聰兒上族譜……」
這樁事,就算鄭氏不提,秦芷茹心裡也是有數的。
聰兒身世真相一直被相公瞞著,齊府上下包括寧國公齊屹。均以為聰兒是齊家骨血。她也曾經好幾次,聽她那位大伯,提醒相公將孩子在族譜裡上了名字。只不過,相公為了照顧舅父的情緒,一直拖著這樁事。
聰兒去不了滄州,她這當娘的,也不好主動提醒。
更何況,文家那女人回京後,齊峻更沒什麼心思辦這事了。
今日鄭氏重提此事,說不讓秦芷茹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借婆母之力。將她娘倆送到滄州。到了族裡。齊峻還能攔著不讓她完成儀式?
只要跟齊峻拜了祖宗。得到族中長老認可,將來就是發生什麼變故,她也是名正言順的齊家媳婦。文家權勢再大。只怕也沒辦法讓齊峻休妻。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若舅父得知,她被齊峻帶著完成了廟見,定會以為生米煮成了熟飯,只怕以後再也不會強求她回擷趣園了。
心裡計議已定,秦芷茹便不再猶豫。只見她上前一步,朝鄭氏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婆母安排,兒媳不敢不從。不過,相公並沒讓人跟去,媳婦若這樣貿然前往。只怕……」
聽出對方語氣裡似有所鬆動,鄭氏心裡微動,思忖一番後,她安慰秦芷茹道:「這方面芷娘不必擔心,為娘自有安排。到時,為娘親自送你過去的。」
秦芷茹等的就是這句話。鄭氏既已安排妥當,她自然樂意順水推舟。
自從那次在齊峻跟前被戳穿,她就開始度日如年。
在妙峰山休整的日子裡,她想了許多,也為自己跟兒子的將來好生籌劃了一番。
雖然舅父一直惦記讓聰兒回蘇門,可秦芷茹知道,若不是碰到特別的機遇,這種違背禮法的事,很難順利完成。
就是過繼,一般也得挑同宗同姓的,從未聽說師弟斷了嗣,要從師兄子嗣中挑一個去過繼的。雖然自己身上有蘇氏的血脈,從母系這邊算起,聰兒跟蘇家並非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鄭氏婆媳各自的盤算,自然要瞞著齊屹兄弟。
因此,安排出行時,鄭氏多留了個心眼。皆因她太瞭解大兒子的稟性了,知道齊屹若弄清弟婦此番出門的真正目的後,定會派人中途攔截。因此,這天出門時,她特意跟小兒媳一道出門。對外宣稱,婆媳倆帶著孩子到京郊的寺廟裡進香。
※※※
第二日中午,芙姨娘才知道四房的母子,被鄭氏帶出京城。
對於她們一行人的離開,芙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不是沒聽說過,鄭氏自從那次被葛將軍解救回來後,就不再隨便出門了。
這次到底怎麼啦?竟然出了京城?
「五姑奶奶沒有跟去嗎?」想起前些日子,鄭氏請一些夫人太太過府做客,暗中打探葛將軍的情形,芙姨娘並不認為,太夫人光顧著忙兒媳的事,會丟下她女兒的頭等大事不理。
跪在地上的僕婦忙答道:「沒說五姑奶奶出門了。」
芙姨娘略一沉吟,又追問道:「你們四夫人以前出門敬香,會不會邀上五姑奶奶?」
報信的僕婦想了一想,回道:「前幾個月,四夫人經常出門,倒沒見五姑奶奶跟去。不過,有時四夫人娘家妹子來做客時,她們倒是邀上五姑奶奶。」
聽了這婆子的答覆,芙姨娘陷入沉思。
自從她帶著巍兒回京後,鄭氏見她的腳腿好了,就越發不待見她。
原本還有一點面子情,如今連這點薄面都沒有了。
若不是大爺齊屹時時問起他那兄弟,自己母子在荷風苑,就是哪天出了意外,怕都沒有人知道。
起先,她還指望掌家秦芷茹得照拂一二。後來,許是秦氏覺察出她娘倆不受鄭氏待見,因而對荷風苑也開始撒手不管了。
芙姨娘原本指著鄭氏操心齊淑嬈親事的當口,搭一回順風車,把兒子的親事解決了。可是,大半年過去了,鄭氏不僅沒在府裡設宴待客,來了訪客也不叫她出去會客。
巍兒的親事就這樣無限制地擱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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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臨時回來一趟後,齊峻再也沒出現過。
寧國府倒也風平浪靜,只是下人之間暗潮洶湧。尤其竹韻苑的丫鬟僕婦更是如此。大家紛紛猜測,四夫人從馬上摔下來時。是不是把腦袋給摔壞了。
這日午歇時分,齊府西北角荷風苑的林子僻靜處,有位婆子正躲在那兒訓斥一丫鬟。
「你不要命了?!想動這個歪心思!你難道不知竹韻苑的位置,是給蘭姑娘留的,就是想有所出息,也得等那女人進門再說,你抱這位的大腿有何用處?!」那位婦人氣極敗壞,教訓的話語,像連珠炮似的,劈裡叭拉朝對面年輕女子射去。
那名丫鬟卻不以為意。解釋道:「女兒聽到四爺親口對夫人說。不會動她正室的位置。畢竟有老國公爺的遺命。蘭姑娘將來進門,也只會是姨娘的身份。女兒搶在前面,若是先懷上了。好歹也能站穩腳跟。要是有幸誕下子嗣,您老人家不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做夢去吧,你!」婆子的口水差點噴到她女兒臉上,繼續說道,「丹露苑失掉多少孩子?你曉不曉得?要是大夫人容許別的孩子出世,哪會輪到今天?當心把你小命給送了。整日到四夫人跟前湊,哪天大夫人容不下了,你還有命活在這世上?」
「所以,女兒跟大夫人先報告了,還不是想試探她的意思!」
婆子顯然沒料到這個。倏地一驚,忙又問道:「她是什麼態度?」
「大夫人笑著跟女兒說,多跟四夫人親近,爭取成為她的心腹。」那丫鬟臉上不掩得意的神色。
婆子見不得女兒這輕狂樣,繼續打擊她:「你怎地這麼糊塗,兩邊討好,小心四夫人知道了,到時殺雞儆猴,首先拿你開刀。」
「不會的!就四夫人那怕踩死螞蟻的性子?!女兒還不知道嗎?再說了,是她主動來拉攏我的。相比四夫人,我更畏懼大夫人。」
婆子警告道:「自己小心點,不要犯了主子的忌諱。老娘我費老大功夫,托人把你先安排到霽月堂當差,又找人打點讓你進了竹韻苑,可不是讓你學梅香那樣,最後連個名分都沒有。」
「知道了,在竹韻苑女兒畢竟有幾個好姐妹。再說,您跟四爺乳母塗嬤嬤認了乾姐妹,她自然會幫襯我的。」那女子最後的聲音裡,有些許不耐煩的語氣。
沒一會兒,枕月湖旁邊的樹林裡,先後就出來兩個人。
她們走後,從荷風苑院牆根邊,閃出一抹阿娜的身影,朝著荷風苑內院走去。
話說青卉跟她老娘碰完頭後,一臉雀躍回到竹韻苑。還沒走到抱廈那裡,就見跟她一同侍候四爺的紫莞,斜倚在門框上,瞅著她走了過來。
「喲,又是在哪兒獻慇勤回來的?」紫莞不陰不陽地說道。
青卉一怔,隨即上前見禮,說道:「原來是姐姐在這兒,家裡幼弟病了,老娘伸手找我討月錢。」
紫莞輕嗤一聲,明擺著不再信她。
這理由眼前之人好似用過許多回,以前認為她是個老實的。沒想到自爺那日回來後,她就總在夫人跟前湊。沒想到昨日竟聽說,夫人要把她作妾室栽培。同時傳出的還有,爺承諾正室位置不會動的消息。
之前,這賤貨到大夫人跟前討好時,可不是這樣說的。說什麼四夫人整日裡鬱鬱寡歡,若是再加把勁施壓,不說主動求去,也會允許蘭姑娘進門的。
想到這裡,紫莞語中帶酸地說道:「我又不是爺,不用在這扮可憐。提前恭喜你成為青姨娘了!」說話間,手裡絹子一甩,扭著腰肢就進去了。
青卉心裡發緊,愣愣地望著對方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竹韻苑的主屋這邊,施嬤嬤一臉憂色地提起外面的風聲。
「小姐,這樣一來,姑爺更不會踏進您的屋裡了,這圓房日子又要往後挪了。」她語氣裡頗為惋惜。
舒眉淡淡一笑,沒有再言語。滿府現在風言風語。讓她對這結果十分滿意,起碼表明一個態度不是?!只等事態進一步發展,那該出現的人出現。
「嬤嬤不用擔心,咱們還是先過緊著自己日子過。青卉若是能把爺的心思。從外頭收回來,未嘗不是件好事。留在府裡頭,好歹得敬我這正妻,總好過往外跑不是?!」
怔怔地望著舒眉,施嬤嬤心裡琢磨開了。
自從小姐醒來後,許多地方都不同了。雖說她聲稱忘記以前的事,可一個人的稟性不會改。姑娘定是傷透了心,想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到她不再為姑爺傷心,施嬤嬤是既慶幸,心裡又替她難過。
正要勸就幾句。沒料到小丫鬟海裳進來稟報:「霽月堂的范嬤嬤派人來稟。說是太夫人要請咱們夫人過去一趟。說是有客人到訪。」
舒眉抿嘴一笑,心裡暗忖:不知是誰來了,巴巴地把她叫去。
換了身衣裳。她就帶著雨潤,又叫上青卉,一行人就往霽月堂走去。
還沒踏上台階,范嬤嬤伸過手來扶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太夫人娘家嫂子來了,估計是想把遠房親戚,塞進來當妾的。」
此等隱秘之事,這嬤嬤也肯告訴自己,舒眉有些意外。看來守孝期間,小姑娘收攏了不少人心。
朝嬤嬤微微一笑。舒眉感激地說道:「多謝您坦言相告!」
轉身她就走進堂廳。果然,鄭氏身邊坐著與她相仿的一位中年婦人。旁邊還立著一位妙齡少女。那老婦頭髮梳得紋絲不亂,插一根翡翠玉簪。見通報說四夫人來了,她眉宇間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
舒眉一進屋,鄭氏就招呼她道:「快快過來,見過峻兒的三舅母。」
她忙上前行禮。鄭家舅母忙起身相扶,讚道:「果然是個端莊賢淑的媳婦兒,姑太太有福了。」
鄭氏客氣道:「瞧你說的,這孩子別的沒什麼,就是心眼實,人孝順。三年前親事辦得匆忙,後來又要守孝,他們小兩口沒來及到舅家走動。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以後兩家常來常往才好。」
鄭舅母連聲稱是,接著,把她身旁那名少女,介紹給舒眉:「這是我娘家的表姨甥女,姓柯,此次跟我進城,特意來見世面的。」
舒眉抬眼望去,只見那柯姑娘,圓圓的臉龐,身材豐腴壯實。她隨即想起范嬤嬤的提醒,還有之前表姐告訴過她,鄭家那邊的親戚,早就有意再結親的話。
舒眉苦笑,特意望向婆婆鄭氏,對方臉上湧現幾分尷尬的紅潮。
換作自己也會難堪吧?!兒子還沒圓房,娘家親戚就送來小妾的人選了。看來,前幾天傳出的風聲起作用了,各方人馬聞風而動,連鄭氏都來探到她的底線了。
只是這事來得蹊蹺,是齊峻丰神俊朗的魅力,還是齊府無嗣的局面招來的,至今還是一個謎。
想到這裡,舒眉少不得將那姑娘一頓稱讚。
這次放出風聲,收穫頗豐!倒要看看高氏和呂若蘭,到底能否沉得住氣了。
正想到這兒,高氏帶著一群丫鬟婆子趕到了。
「原來是三舅母來了,母親也不叫人知會媳婦!」高氏一副姍姍來遲的樣子。
眾人一番相互廝認、見禮後,就各自落了座。
「每日忙成那樣,哪裡敢勞煩你!」鄭氏嘴角擠出笑容,輕聲敷衍道。
「瞧母親說的,無論多忙,長輩還是要見的。」高氏口裡虛應著,從手腕上退下一隻赤金嵌玉鐲,遞給柯姑娘,對著鄭家舅母說道,「不知有嬌客同來,沒準備禮物。這只鐲子拿給她把玩吧!」
見到為稀罕物,小姑娘眸子發亮,回望了一眼她姨母。後者趕緊收起異色,閉上眼睛沒有理她。柯姑娘假意推辭了一番,就收了下此物。把旁邊的鄭氏,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在旁邊的舒眉看得有趣。照說陌生人見面贈禮,一般是長輩送給晚輩,再就是位尊者賜給位卑者。高氏這番作為,根本不把這丫頭當平輩看。可氣的是,這姑娘貪財,當真就收下了。這番舉動,明擺是應付打秋風的窮親戚的。怪不得將鄭氏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