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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冠蓋雲集 文 / 草木蔥

    聞言,舒眉抬眸朝他手上望去。

    那似乎是一種用動物骨頭製成的橢圓形器物,總共有六孔。外面刻著古樸的龍和雲的圖紋。看上面的色澤和光滑程度,年份似乎還不短。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上回葛曜曾偷偷塞給兒子那袋子珍珠。

    舒眉當即沉下面孔,對小傢伙問道:「你這孩子,怎地隨便收人家的禮物?母親上回好像跟你說過,不能隨便收長輩的東西。」

    小葡萄一聽急了,連忙擺手否認,解釋道:「不是葡萄要來的,是葛伯伯獎賞給兒子的。」

    聽到他的這話,舒眉眉毛微挑,怔怔地望向對面小童。

    小葡萄自己許是也覺得說服力不夠,忙拉了番蓮過來給他證明:「兒子並沒說謊,真是得的獎品,母親若是不信,可以問問番姨,她可以給兒子作證。」

    舒眉將目光投向對方的女子。

    番蓮望著她點了點頭。

    「你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他拿這麼貴重的東西獎你?」不說舒眉不願相信,就是說給其何人聽,只怕也沒人相信。

    聽到母親問起,小葡萄垂下腦袋,一副頗為不好意思的表情。

    舒眉心裡咯登下下,不由將目光轉向旁邊的人。

    期期艾艾半天,番蓮最後才忍住笑意,解釋道:「起先,大少爺要學騎馬,葛將軍要好說歹說,要他回來徵求姑奶奶的同意。大少爺回到大殿門口等了許久,也沒見您出來。最後,他實在耐不住了,又跑回起先遇到葛將軍的羅漢堂。沒想到,葛將軍身著麻衣孝帶,跪在那兒下拜。怕大少爺打擾人家的正事。奴婢就他帶去爬佛塔。待我們轉下來時,遇到葛將軍帶人回到他們下榻的客院。大少爺覺得無聊,就跟了過去。後來,他跟葛將軍玩起了猜謎的遊戲,結果,把人家手邊的東西贏了回來。」

    小葡萄腦瓜子轉得快,舒眉是知道的,可要讓她相信,兒子會贏了一個成年人,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的。除非是對方放水!

    「若不是人家讓著。你怎麼可能贏?還好意思舔著臉皮要長輩的東西,明日趕緊給葛伯伯還回去。」舒眉沉聲交待道。

    小傢伙自然不肯依:「不是兒子強要的,為什麼不能留著。而且。葛伯伯說,以後要教兒子吹塤。還回去可怎麼學啊!」

    「他要教你學這玩意?」舒眉有些意外,「你怎地想要學吹它的?」

    小葡萄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舅公曾經教過兒子,這類樂器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能吹成曲調十分不易。尤其是在西北邊關戰場上。很多士兵思鄉之情起時,經常吹起這個。在舅公那兒,兒子也見過好幾次,他老人家十分遺憾自己不會吹。兒子就想著找來練練,看能否學會了,到時。給舅公表演……」

    舅父大人?

    舒眉一愣,隨即她便想起,施靖的青春歲月。都是在西北邊關度過的。懷念那裡的風土人情,也是人之常情。

    沒想到,這孩子心思倒挺細膩的,將長輩的不經意的情緒,還記在了心裡。

    不忍拂他一顆赤子之心。舒眉不由俯下身子,給打起了商量。

    「你瞧。這塤身上磨得如此光滑,就知道你葛伯伯平日十分寶貝它。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你想學並非不可以。母親另外幫你找一件,到時,你拿著自己的,跑去跟葛將軍學,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見自己的戰利品又要還回去,小葡萄有些捨不得。

    但他一想,既然要拜葛伯伯為師,母親這話確實有些道理,於是,他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兒子知道了,下午就把它還回去!」

    見兒子越發懂事了,舒眉欣慰之餘,拍了拍他的肩頭:「這才是守禮知進退的好孩子。咱們趕緊去用餐吧!」

    接著,一行就往寺院的素心齋走去。

    席間,想起葛曜被兒子贏了的事情,舒眉打趣兒子:「……你該不是耍賴的吧!到底猜的什麼謎語,竟讓你蒙對了……」

    小葡萄見她還是不肯相信,於是湊到舒眉耳邊,得意洋洋地說道:「就是您出給兒子猜的那些腦筋急轉彎……」

    「啊?!」舒眉聽後不由啞然失笑,不由嗔道,「你這小傢伙,也不知跟誰學得這般古靈精怪,竟然想出這招來出奇制勝。那些謎語不說你葛伯伯了,就算你外公來了,也未必猜得出……」

    聽到母親嗔怪他,小葡萄有些得意,自誇道:「兒子好多字識不全,若是猜字謎,我不是很吃虧?正好,母親出的這些謎語,既有趣,又考人。沒想到兒子一出手,就贏了回來。」

    望著滿臉臭屁的小傢伙,舒眉震驚之餘,驚覺自己似乎一些看低了他。

    不知不覺間,這小傢伙已經學會靈活運用戰術了。

    想到這裡,舒眉甚感欣慰,心裡暗道:「不枉自己這些年,對兒子智力、情商方面的培養。

    照這種速度下去,過不了幾年,這小傢伙就能顧好自己了。

    舒眉不由陷入沉思。

    自從得知齊屹還活著的消息,她心裡就有個不好的預感:小葡萄這孩子,以後恐怕不會整日膩在自己身邊了。

    齊屹的能耐,舒眉是知道的。且不說,他憑一已之力,將大楚朝堂翻了個兒。就以就他對高氏多年的隱忍,自己就不該小覷了他。

    先前,番蓮告訴她的,在她們上山之後,幽嵐山的山腳下,齊家暗衛已經到位了。從這點上來看,她母子從來沒有離開過齊屹的掌控範圍。

    只要想到兒子有天可能回到齊府,她就沒法子完全放下心來。

    是以,自打啟程回京,舒眉加緊了對小葡萄各方面能力的訓練。

    不說他催化成小神童,起碼讓他能有個好的心智,面對突如其來的環境,能以最快的速度適應下來。

    「爹爹上回說。他出京辦點事,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突然,小傢伙的喃喃自語,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怎麼?你找他有事?」舒眉抬起頭,盯著兒子的眼睛問道。

    小葡萄點了點頭,一臉鄭重地說道:「兒子只想弄清一樁事兒……」

    「問他什麼事?」舒眉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聽表姨跟姨姥姥提起,在我很小的時候,爹爹曾到南邊看望過我……可是,最後咱們怎麼沒跟他在一起?人家紹哥哥,跟他爹爹也曾分開過。後來,還是被他爹派人接到了遼東……」

    小葡萄的話,讓屋裡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大家不禁面面相覷。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舒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小傢伙在此刻突然問起,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思忖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舒眉再開口時,已經恢復了平靜。

    「你想跟他生活在一起嗎?」問完這句話。她只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小傢伙回答一句願意,讓好不容易解脫出來的她,又要被迫做出選擇。

    舒眉緊繃的表情,讓小葡萄有些許不安,他隨後扭過頭去。打量了番蓮等幾位丫鬟。

    「為什麼不能生活在一起?紹哥哥他跟他爹爹也一直住在一起呀!」雖然意識到母親的問話,有些不同尋常,可他還是把困惑自己許久的疑惑當場給問了出來。

    為什麼?!

    這可恐怕最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與其問為什麼一家人不能在一起。倒不如去問問齊峻,當初他是怎樣想的。難不成以為,她真的不在人世了。所以,沒任何顧忌地就娶了另外一位。待到重逢時,還沒等她開口發問。他倒先開口聲明,秦芷茹只能留在齊府。她兒子只能姓「齊」。

    知道自己迴避不了,舒眉也不打算再繼續替齊峻遮避。

    「等你爹爹回來後,你還是親口問問他吧!最好,你再跟他打聽一下,他準備把你記在誰的名下。」說完,舒眉長長吁了口氣,彷彿要把沉積胸中多時的郁氣,一下全吐出來。

    在母親那兒沒得到答案,小葡萄沒有再就這問題糾纏,而是埋頭用起餐來。

    一旁的番蓮見狀,也在暗中長長吐了一口氣。

    她的下意識的動作,不出意外地落入了舒眉的眸子。

    接下來的幾天,白天,舒眉帶著兒子跟寺裡的法師談經論禪,晚上,就回到後山的院子裡,跟小傢伙講一些處世的佛家小故事。

    日子像河水一般,緩緩地流過。舒眉所不知道的是,在她遠離塵囂的這些日子裡,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來,自打文氏父子姐弟,陪著四皇子離開溫州府後,南楚朝堂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初,四皇子初到杭州府,遭人劫殺的事也被人抖了出來。宮裡小皇帝項昶遲遲不見好轉,隔三差五地稱病不朝。最後,南楚的朝權,幾乎全落在了薛家人的手裡。

    就在這時,昔日的四皇子項忻回到燕京,並把傳國玉璽以及先帝爺的罪已詔書公佈了出來,南楚的軍臣更加人心惶惶。

    項忻登基後不久,就頒布了一些政令,對高家篡位期間,受脅迫被動稱臣的官宦們,給了最優厚的安置。接著,又發佈了詔令,明年開恩科,向天下廣召賢才。

    是以,這個年節還沒過去,打算在新朝一展抱負的各路人馬,紛紛朝燕京蜂擁而來。以至於冬至節那天,新皇前往地壇祭天的路上,好幾次險些被圍觀的百姓,擠得場面失了控。

    就在這種情況下,南邊突然傳來一則消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南楚的小皇帝項昶,在祖母嚴氏的帶領下,宣佈退位,並表示願意臣服燕京的新帝。原本,他們要在林唐幾位南楚大將的護送下,回到燕京的,誰也沒料到,就在他們啟程的前天晚上,發生一樁大事,讓他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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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眉這話一問出口,齊峻不由想起臨行前,在聽風閣樓上,大哥跟他提的條件之一——蘭妹妹進門的前提,就是他跟這丫頭先得生出子嗣。一個月多前,大哥勸說他跟這丫頭圓房時,所說的話語猶言在耳。

    「你既然在爹爹臨終前,答應過他要娶文家那丫頭,就得說到做到。男子漢大丈夫,得以守諾立於世間。不然,將來你如何面對天下人?」

    「我是娶了她啊!昭容娘娘已經薨逝,在京裡她沒了靠山。今後想來過得會較為艱難。何必耽誤人家一生?!讓她回到嶺南去,反正離得遠,沒人知曉她嫁過人。再找戶好人家,也不是什麼難事。再說,親人在身邊照顧。好過在京裡孤零零的。」當時,他將回京後各處聽來的說辭,編了個現成的理由。

    「若對她好,知道疼人惜人你就是她靠山。那丫頭跟你已經拜堂,她怎能嫁與第二人?再說,不圓房哪來的子嗣。她更加無依無靠了……」

    「不成,不成!娶她本就是個錯誤,我已經負了蘭妹妹。不能再負第二個人了。」

    「答應跟人拜堂時,你本就已經負了。不跟她圓房,就是儀式沒完成。要麼當爹爹的不孝子,辜負兩個女人。要麼好好跟她過日子,把心從外面收回來。如若不然。將來子孫忤逆不服管教時,會搶白都是跟你學的。上樑不正下樑歪。『不孝』從你根子上帶來的!」

    「喂!在想什麼?問你話呢?」舒眉拿手他眼前晃了晃。

    遲早要成真正夫妻的,就這麼著吧!

    齊峻回過神來,蹙著眉頭望向她,嗡聲嗡氣說道:「天寒地凍的,爺就勉為其難,跟你睡在一張床上吧?!省得你凍病了,耽擱後面的行程。」

    喲,一個風流成性的浪蕩子,說的好像自己很吃虧似的。舒眉恨不得噴他一臉口水。

    可一想到兩年的約定,她逼著自己將在心上那把刀,插得更緊些。

    鬱悶之餘,舒眉記起白天想好的計劃,她當下繃起臉,回應道:「睡一張床上可以!不過,你得守規矩,出了這門就得忘記此事。若有人問起,你得說打的是地鋪。」

    沒料到她會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齊峻面上先是一僵,片刻後反應過來,臉上漲成茄紫色:「誰稀罕你一醜丫頭!」說著,他將頭扭到一邊,兀自生起悶氣來。

    舒眉見順利達到目的,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以鞏固戰果:「你不當我是娘子,我也懶把你當成相公。既然這樣,咱們說好,今後各走各路。只要你前一日休妻,我第二日就收拾包袱走人。」

    這話說得乾脆利落,將齊峻徹底惹毛了。只見他倏地站起身來,盯著舒眉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若不是父親的遺言,以為爺會娶你?!要不是齊府收留,你如今能上哪兒?」

    之前,他沒少見舒眉淡漠的表情,哪能不知她對自己早斷了情思。不就是一直在敷衍他嗎?當誰是傻子似的。

    轉念他又一想,為何她現在連敷衍都懶得做了?是心裡有人了?這猜測讓他很不自在。

    臨睡前,舒眉找店家又要了床被子。

    這一晚齊氏夫妻,真可謂是同床異夢。齊峻半宿沒睡著,舒眉卻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舒眉先行醒來,見對方還在酣睡,她動作輕緩地穿戴整齊。然後,伸出手來拍醒身邊之人。

    「啊啾——」齊峻睫毛微抖,打了個呵欠,順便伸了個懶腰。

    旁邊舒眉心臟好似慢跳了一拍,不過她沒讓自己沉迷,起身轉過臉去,讓他穿好衣袍。

    等人出了被窩,舒眉一躍而起,跳到齊峻的身邊,將他剛睡過的鋪蓋抱起,迫不及待地鋪到地上。末了,自己還在上面順勢打了幾個滾,做出副有人睡過的樣子。

    這幾下兔起鶻落,幾乎在瞬間完成。她這番的動作,把一旁的男人驚得目瞪口呆。

    「噗——」齊峻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動作太可愛了,他不禁搖了搖頭。可到後面反應過來,唇邊的笑容變成了苦澀的難堪。

    從門外進來的雨潤和尚武,見到兩位主子,一個坐在床緣上,另一個站在案桌邊。兩人都扳著臉。互不搭理的樣子。地上鋪著皺巴巴的被墊。

    雨潤輕手輕腳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收起鋪蓋。

    主僕倆一位剛鋪上,另一位馬上就收起來……

    齊峻本就糾結的心,彷彿給人又捶了幾下加。從武渠鎮到滄州的一路上,他都板著個臉兒。

    望著他那張冰塊臉,舒眉心裡不禁自我解嘲道:反正回去後,就得把他當成老闆了。

    老闆,老闆,不是整日板著個臉兒是什麼?!還能露出八顆牙齒,見到員工就點頭呵腰。笑臉相迎不成?!

    心理建設完成,舒眉心裡無比舒爽,打算以後就用這法子。對待那位風騷男。

    順利趕回滄州祖宅,拜會了老家一些親戚。老族長又安排兩人到祖宗牌位跟前,一同磕過頭,算是完成了廟見。

    兩人還沒住上幾天,齊峻就要著急往回趕。現在他最迫切的事。就是去質問大哥——媳婦都不願跟自己過了,圓房生子那要求,太強人所難了吧?!

    臨出發前的一天,舒眉的小日子來了,痛得她額角冒汗。齊峻見了心生不忍,最後安排棄車就船走水路。眾人來到京杭大運河設在滄州的碼頭。

    雨潤扶著舒眉,正要蹬上登船的踏板。岸邊一青年男子,突然拉住雨潤的袖子。指著前面戴著面冪的女子問道:「旁邊那位,可是文家的妹子?」

    主僕倆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見到來人的相貌,雨潤眼前一亮,扯住舒眉袖臂,興奮地叫道:「小姐。你看,是蕭公子!」

    舒眉停下腳步。撩開面冪相辨。果然,是在夢中救過這具身軀的男子。

    見到那姑娘的眉眼,有七八分義妹的模樣,蕭慶卿是既驚且喜。又見她一副婦人打扮,他不禁失聲問道:「妹子你就嫁人了?也不知會我一聲!大哥都沒能替你抬花轎。」

    不知怎地,聽到這貼心的話語,舒眉眼眶突然發酸。再一眨眼睛,淚水像不受控制似地,撲簌簌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兩邊正要互訴別來之情,突然,旁邊響起男子的聲音。

    「這兄台跟拙荊認識?娘子,也不給為夫介紹介紹?」

    原來,走在前面的齊峻,見妻子沒跟上,下意識朝岸上望去。這一看不打緊,見到他妻子赫然跟個陌生男子留在那兒說話,一旁的雨潤拿著帕子,還在替她擦眼睛。

    齊家小爺當下就黑了臉,怒氣沖沖地奔了過去,一把緊緊地拽住舒眉的手臂,陰陽怪氣地詢問道。

    不知怎會流淚的,舒眉見他來了,有些難為情。猛地聽見齊峻問起,她的舉止有些慌亂,朝蕭慶卿福了一禮:「小妹見過義兄!」

    然後,她轉過臉朝丈夫解釋道:「這位是三年前在瓜洲碼頭,救起妾身的蕭大哥。」

    齊峻以前聽人提過,他妻子當初進京時掉進過江裡,多虧漕幫的一位少幫主救起。他準備好好謝過對方,可他一抬眼,見到舒眉臉上,哭得梨花帶雨,心裡不由生起股煩躁之意。

    旋即他又想起,來時路上的那次,妻子在客棧跟他說的話。還迫他主動幫忙遮掩兩人同床的事實,心裡只覺悶得慌。突然,一道念頭閃過他的腦際……

    原來是這樣……

    齊峻再也按捺不住憤怒,望著舒眉的淚眼,譏諷道:「不是說從水裡救起後,你就失憶了嗎?怎會認出蕭公子來的,還哭得稀里嘩啦,做給誰看呢?」

    舒眉反應過來,意識到失語時已經遲了,她一張嫩臉頓時漲得通紅。她沉思三秒鐘,壓下臉上的躁意,平靜地解釋道:「在祖宅的那些天,我又想起一些事,記起了對我不錯的幾個人。」

    齊峻輕哼一聲,並不信她,朝蕭慶卿一拱手:「兄台姓蕭是吧?!拙荊承蒙您相救,只是她現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得趕緊上船去歇著。要不,蕭兄也到艙內,讓齊某招待一番當作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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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夢想,是改變歷史,鎮壓叛亂!」

    他沉默,忽而笑了,朝她緩緩伸手,「你確定不是在推動叛亂?!」

    這是一個披荊斬棘,也要努力前行,縱使百般阻撓,也會勇往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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