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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38章喜歡看你笑 文 / 如雪

    雖說是大災之年,但豫州到底是通州大扈,街頭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小商小販的吆喝聲不斷,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條街,看到一座青石拱橋,紀小蠻站在橋頭,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唉聲歎氣。

    忽地見人群騷動,接著傳來女子哭泣求饒和男人大聲喝叱責罵之聲,無聊兼好奇,紀小蠻分開人群擠了上去。

    卻見一個少女披頭散髮,涕淚滿面地跪在人群裡,手被幾個家丁打扮的男人拽住,正往外拖。邊上是個中年女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她死死地拽著一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穿著福字團花綢衫的年約三十六七的壯年男子,苦苦哀求。

    她聽了一會弄明白了:原來是個極經典又極老套的故事,少女的爹嗜賭成性,輸光了家產之後就開始賣女兒。而胖男人,顯然就是仗著手裡有幾個臭錢,拿錢買小姑娘的清楚的主。

    雖說這事看著有點慘,可人家有契約在手,在古代也算合法的買賣。路人瞧著,圍觀的不少,說話可一個也沒有。

    這男人一雙色迷~迷的老眼盡繞在那少女的胸前,看得紀小蠻心頭火起,忍不住跳出來管閒事:「你花了多少銀子從她爹手上買的?」

    「關你什麼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朱財怒沖沖地回頭,忽見問話的居然是個年僅韶華,俏麗如仙的少女,不禁愣住。

    「我願出雙倍的價錢替她贖身。」

    「嘻嘻~」朱財左右瞧了瞧,見她雖然服飾華美,但單身一人,身邊並未跟隨僕人,不禁動了歪腦筋:「不多,二十兩銀子。」

    「還不放人?」紀小蠻掏出一張銀票捏在手裡。

    「哎呀,既是小姐求情,還用什麼銀子?快放人!」朱財大手一揮,望著紀小蠻色迷~迷地笑。

    「是!」家丁應一聲,放開了少女。

    「快回去吧~」紀小蠻把銀票塞到少女手中:「這錢好些收著,買些吃的,可千萬別再給你爹拿去賭了。」

    那對母女千恩萬謝地走了,紀小蠻轉身離去。

    「慢著~」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她飛了?朱財下巴一把,四五個凶神惡煞的家丁立刻把紀小蠻圍了起來。

    「你想幹嘛?」看出他的企圖,紀小蠻不怒反笑,裝作一臉天真。

    很好,她正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呢,這人自己送上門來,真是欠抽!

    「小姐請了~」朱財裝模作樣了拱手行了一禮:「敝姓朱,家裡薄有田產,地方上小有名聲,想請小姐到家中做客,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呸!別做夢了!」一道清嫩的男聲驀地響起:「也不回去照照鏡子,就你這肥頭大耳胖得像豬的德行,還敢請我們少夫人去你府上做客,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你,你是誰?」朱財臉色大變,轉頭循聲望去。見人群外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清俊的臉龐上怒氣勃發,卻正是清風。而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公子,長身玉立,一張臉美得雌雄難辨,望著他的那雙丹鳳眼裡,嗖嗖地往外冒著冷氣。他所到之處,方圓兩丈之內,生物紛紛自動閃避,以免慘遭流彈襲擊。

    「清風~」紀小蠻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訓道:「你怎麼能罵人家是豬呢?要知道,豬也是有尊嚴的!你這樣,是對豬的侮辱!懂嗎?」

    「哧~」清風笑出聲來。

    「哈哈哈~」人群爆發一陣轟笑。

    朱財看出這幾人是認識的,又見謝懷恩一身煞氣,他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久在街面上混,哪些人可以招惹,哪些人不能碰,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何況,他言語輕薄,自知理虧,哪裡敢吭聲,灰溜溜地轉身就跑。

    「慢著~」謝懷恩冷然叫住他。

    「公,公子有何吩咐?」朱財被他冷芒一掃,腳下一軟,忙扶了家丁一把,顫著嗓子問。

    「把銀子拿去,以後再不准騷擾那對母女,否則讓我聽到一絲風聲,決不輕饒!」謝懷恩曲指輕彈,一張銀票平平地飛到他的跟前,似長了眼睛一樣停在他的手上。

    謝懷恩露了這一手,朱財就算原來還有一絲留著這口氣日後在那母女的身上再找回來的心思,此刻也煙消雲散,一個字都不敢說,連滾帶爬地走了。

    紀小蠻笑盈盈地看著他:「你怎麼出來了?」

    「哼~」謝懷恩冷哼一聲,俊顏冷厲:「我若不來,你早被人捉走了。」

    真是沒有一刻鐘讓人消停的,隨時都在惹麻煩!

    「呸!」紀小蠻偏頭:「他敢?」

    「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現在哭都哭不出來,還敢說大話?」清風鼻孔朝天。

    「喂,你個死瘸子,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紀小蠻抬腿,踢向他的傷處,被他靈活地躲過。

    「你謀殺啊?」清風怒顏相向。

    真是好心沒好報,救了她反而被她數落!

    「幹嘛給他錢?」紀小蠻不理他,轉而訓斥謝懷恩:「對那種人渣,根本不必講道理!」

    「沒事了?」謝懷恩睨她一眼,淡淡地問。

    「什麼事?」紀小蠻眨了眨眼,忽地頓悟,不禁萬分驚訝:「你聽到了,才特地跟出來的?」

    「咳,」謝懷恩不自在轉過頭,很認真地畫蛇添足:「清風關在房裡好幾天,一直鬧著上街,我拗不過他,只好出來。」

    「清風,」紀小蠻聞言,黑白分明的眼珠靈活地一轉,露初一種介於天真和狡黠之間的笑容:「你回去!」

    嘴硬,抓著清風做借口是吧?那她就把清風打發回去,看他還跟不跟?

    「為什麼?」清風一怔,很不高興。

    「沒什麼,」紀小蠻昂起頭,努力想用鼻孔對著他,可惜海拔不夠,最多只能平視:「因為我是主子,我讓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想得美!」清風嗤之以鼻,完全不甩她。

    「清風~」謝懷恩皺眉,不喜歡清風對小蠻的肆無忌憚:「她說得沒錯,你傷剛好,不宜走動太多,回去休息吧。」

    「少,少爺?」清風那個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o形。

    剛才少爺不是說總躺著對傷口恢復不利,所以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這才多大會功夫,就換說詞了?

    謝懷恩把臉一沉,不再理他。

    紀小蠻衝他扮個鬼臉,得意地笑了。

    「哼~」清風知道沒有商量,鼓著頰狠狠地離去。

    謝懷恩瞥她一眼,淡淡地道:「欺侮人很好玩?」

    「嘿嘿~」紀小蠻摸摸鼻子:「一般般啦~」

    其實說到欺侮人,誰有他高桿?把臉一板,連一個字都不必說,一個眼光瞟過去,就能讓人心膽俱寒。她,那是只能算是小兒科啦。

    謝懷恩雙手負在身後,默默地走了好長一段路,這才忽地天外飛來一句:「慢慢來,以後會習慣的。」

    「什麼?」欺侮人還要習慣?

    紀小蠻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陷入茫然。

    謝懷恩不看她,繼續對著空氣低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其實,舅舅這麼做也有他的苦衷。」

    「你贊同舅舅的做法?」紀小蠻十分驚訝,忍不住停了下來。

    誰來勸她,都比不上他來勸她讓她感到驚奇。印象裡,他是個極端驕傲自負的男人,這種沽名釣譽,投機取巧之事,應該不屑為之。

    謝懷恩皺眉,很不習慣這種溫和婉轉的說話方式:「不是贊同,只是他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而人各有志,你不能要求他跟你的想法完全一致。」

    「所以,」紀小蠻了然:「你希望我求同存異?別跟他吵?」

    「我只是~」謝懷恩遲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只是什麼?」紀小蠻仰著頭巴巴地望著他,黑墨墨的眼睛裡,波光瀲灩,彷彿下一秒就要滴出水來。

    「只是,」謝懷恩困難地撇過頭去,嚥了嚥口水,極輕地說了實話:「我喜歡看你笑,不希望看到笑容從你的臉上消失……」

    他發現,那樣愁眉不展的小蠻令他心痛。而那個彷徨無助的小蠻,則會讓他心疼……

    他說得很輕,很含糊,而大街上人來人往,很嘈雜,可是很奇怪的,紀小蠻就是聽清了,聽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嘎?」她怔住了,愣愣地望著他,眼睛睜得很圓,漆黑明亮。眼裡有一點紅,霧氣緩緩地浮上來,浸得那雙黝黑得似葡萄的大眼,分外地亮,剔透如水晶,晶燦若星辰。

    他說,喜歡看她笑,喜歡她開心的模樣。

    這,算不算另類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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