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夾雜著雨點使得天空之中到大地出現了一簾水幕,期間流淌的不光是清澈的水滴,還是夾雜著腥味的血氣。狂風之中,無數的箭支從後陣射了出去。天空之中立刻出現了一片白羽,在風雨之中箭的精準是非常低的,但是鐵炮卻是完全報廢。淅瀝瀝的雨點立刻剿滅了營門周圍那片樹林的火光,戰場也隨之開始有序的前進。
「天要亡我,為之奈何。」重秀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這種天意的抉擇實在是給人一種難以預料的打擊。如同一個賭徒,壓上了自己全部家當,堵在了數字一之上,輪盤也轉到了數字一之上,正準備收錢的時候,居然地震了,滾輪之上的球跳到了邊上二上。
「大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周圍的士卒開始勸誡起來。
「田山義氏,我與你勢不兩立。」鈴木重秀抬起手中的鐵炮,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頓時炮身摔成了兩段。
雨後的戰場就如同清洗一般,刷去了前來擊退的敵人,刷去了一地的屍水。四處都是倒在地上標誌著鈴木家飛翔的尺烏,奈何的是這只尺烏如今卻是飛不起來-折翼。
「殿下,鈴木一族全軍潰退,我們取得了大勝。」真柄有些興奮的看著義氏,滿臉上都是浮著的水滴以及鮮血稀薄後的顏色。
「我知道了。」義氏只是淡淡的道一聲「傳令下去,全軍休憩,以待明日攻城。」此次的戰鬥之後,義氏的軍中流傳了一個有些神秘的傳說,傳說這位主公能操縱風雲,該打雷就打雷,該下雨就下雨。兩場戰鬥,一場巧合促成了這次紀州攻伐戰的序幕。
次日,雨還在下,只不過變得稀薄起來。零星的雨點飄在臉上才能感覺到昨夜的瘋狂,想到義氏不禁抬起頭來,看著雨點從天空飄下。幾滴雨點飄入了眼中,使得義氏艱難的掙扎了一下。「從地獄昇華到天堂的感覺怎麼樣。」身旁傳來了那虎千代的聲音,這位也抬起頭看著天空。頭盔沒有佩戴,這樣的頭髮直直的垂到了脖子之後,加上頭髮上幾滴輕盈的水滴,如同蓮花仙子一般。
「呵呵,很好啊。」義氏感慨了一聲「本以為會潰敗的不成樣子,看來天是在我這邊。」
「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您說的沒錯。」虎千代的頭繼續擺在了那個位置「或許是鏡在天上保佑我們呢?」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義氏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很多事情,我們是無法預測,能做到的只是掙扎,然而掙扎有成功的也有徒勞的。」
兩人的會談似乎以匆匆而來的本多忠勝而結束。「殿下,大人,軍勢已經集結完畢。」
「是麼,準備出發,把大筒帶上。」義氏總算是把頭轉了下來。
雨後的雜賀城,顯得有些肅然。一片蕭條的景象,內部只是一群來回行走的行屍走肉。「殿下,經過昨日一役,似乎雜賀城中士氣低迷,我們稍作衝殺便是可以擊退了。」忠勝有些志高意滿,對於這種雜牌軍來說,顯然是簡單幾下。
「不行,我們要分兵防止奇襲,雜賀的戰法就是奇襲,不管如何,寧可放慢攻城也要防止。昨夜我們若不是天助……」說道這裡,義氏還是說不下去了,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實在太丟臉了。
「諾。」忠勝重重的點了下頭,若有所思離了開來。
「鍋之助的磨練之路任重而道遠啊。」虎千代看著遠去的那位孩子,隨意的拍了拍義氏的肩膀,來化解剛剛的尷尬。
「少年得志,往往後半生多舛,戕情害物。往往需要不停的磨練,我似乎覺得給他放手還是太早了。」義氏把手放在下巴之上,眼睛微微閉攏。
「哈哈,您可是算是早慧了,居然這樣評價別人。」虎千代不宜對這位身旁主公笑了起來。
『殺』正在談話的時候,後軍便是出現了雜賀軍的身影,缺少了鐵炮的雜賀部隊在有準備的後陣之上,佔不到任何便宜。形成的局勢只是夾擊的感覺。只不過這個夾擊實在太過於弱小。城內散出來的士卒,完全就是散兵游勇的感覺。倒是後陣全部都是精銳。
義氏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著後陣的表現。眼中突然對一名身著紅鎧的武士起了矚目之意,家徽的紋章義氏不認識,只是見得幡南蠻大菩薩七字的馬印。看起來在義氏軍營之中地位還不低,為什麼自己不認識。幾下之下,前面的一員騎兵沒下馬便是給直接詐上了一個窟窿。一柄短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有些超過前陣的木造長益。
岡部掃部助討死……戶田土佐守討死,陣營之中傳來一聲聲討取的聲音,戰場很快的便是從防禦轉到了反攻階段。「殿下,雜賀有使者前來。」沼田的身影出現在了義氏的身旁。
「就說,打開城門,我才接見。」義氏揮了揮手,便是要沼田下去了。
幾分鐘之後,雜賀城的城門打開,後陣的敵軍扯了出去,消失在繁雜的山林之中。留下的只是一柄柄短槍,武士刀以及破舊的鎧甲。槍嬰上的紅布迎風飄動,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殘酷。「殿下城門開來,可以進去了。」沼田恭敬的用手指了下遠處打開的城門,示意義氏可以進城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後陣叫來那個穿紅鎧的武士,馬印的字是幡南蠻大菩薩。」用了下巴示意了一下後陣,便是向前走向了雜賀城。
軍隊緩緩開入了雜賀城,這個零時搭建而成的堅城,未有攻擊便是打城而投,對於雜賀一族有些扇耳光的感覺。「大人,您叫我何事。」紅衣武士走了上來,待到細看原來是那位島左近大人,難怪會是如此陌生。
「您可真是將將之材,等會我一定好好褒獎你。」義氏用拳頭敲了敲這位胸的腹甲,發出了噹噹的聲音。
「多謝大人,但是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島左近當下便是跪了下來,弄的周圍的將領全部側目過來。
「說,我義氏也不算不是通情達理的人。」義氏微笑的扶起的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