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左近微微張口,卻是又把話語硬憋了回去。大約過了有三十秒,這位跪在了地上「請容許我去各地修行。」看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武士跪在了義氏的面前,眾人感到了一些慌亂。
「打算去哪裡?」義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信濃、甲斐、越中、越後。」左近艱難的蹦出了四個地名,便是有些聽天由命的感覺。
義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都是好地方,這樣……」把頭轉向了身後「虎千代你幫我寫一些信給你的叔父就是好好照顧這個青年,阿惜還有你不要跑。」叫住了躲在人後的,準備悄悄離開的小笠原惜。「小笠原一族雖然已滅,但是有益之士尚且不少,你也修書一封,讓其多多關照。」雙手扶起在地上跪著的島左近「我與武田信玄算是朋友,至於信濃則是求真田一族幫忙,想必這種事情他們不會不答應。」
「多謝殿下。」左近的言語之中多是嗚咽之聲,顯然是給義氏這般大肚感動了。
「好了,回去。你這樣要我怎麼進城。」義氏咧嘴一笑,把這位緊緊抓住手腕的手拿開。
雜賀城現在等待的是這個勝利的主人,義氏騎在薩卜之上,腰間的村雨與鬼丸國綱惹顯出了身份的象徵,再加上一身重甲,顯出了少年英姿。周圍則是讓那些在城中的町民,紛紛圍繞著道路,看著這位新來的主人。途道半路,義氏忽然從薩卜之上跳了下來,雙手合什朝著町民示意了幾下。「各位,我是伊勢的守護的田山義氏,今後也是紀州的守護。身為守護就是守護你們,讓你們不受到賊人欺負,保護你們的商路暢通。義氏雖不才,但是卻是敢言,從今日起,諸位的生活一定比一天更好,若是有違今日之語,歡迎諸位舉兵討伐再下。」義氏的話語如果一顆重磅**,在這種年代何曾出現過這種守護。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必定是有幾斤斤兩,況且伊勢的發展也是有目共睹。
「哇,哇」街道沸騰了,雜賀的民意瞬間倒向了義氏這裡一半,對於農人來說,念舊是可能的,但是新來的主人既然這樣說話,至少沒違背鈴木一族命令之前,還是會支持這位田山大人,然義氏只要這些便是足夠。
餘下的路,義氏不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進入了天守,臉色凝重,腳步沉重。畢竟還有更大的事情等待著這位,另外便是做樣子了。踏入門內,便是跪著一個少年,聽到了踏步之聲,這位的頭便是抬了起來。「你是鈴木重秀。」在遠處,義氏悄聲的問了一句。
「請殿下贖罪,在下並非是鈴木重秀,我乃是土橋重治之子,守重。殿下可以問問身邊的虎千代大人,那位大人與在下有一面之緣。」虎千代自然是想起那日城外的傳話,只不過土橋並不認識虎千代,畢竟誰會關心津田身旁的一個侍從。
微微頷首,義氏提起手來示意這位起身跟上自己。天守之中顯得破舊不堪,地板也多年未有清漆塗抹,就連殿下跪坐的地方也出現了團團污漬。看樣子,這裡實在是不好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之後,義氏把目光轉向跪在自己面前不遠的土橋。「鈴木父子呢?」
「回殿下,昨夜便是逃跑了,只是留在下守城。」土橋守重維諾的道了一聲。
「那麼有話留言給我麼?」慢慢底下的頭,抬起了眼角,瞥見了這位。
「有,鈴木大人說……不,鈴木重意說,若是他投降會如何?」土橋小聲答道,生怕義氏一時暴起,砍了自己。
義氏眼中精光一閃,這種夾雜著憤恨的眼神似乎是難以見到「沼田,你這就擬書。就說若是鈴木重意想要投誠……」頓了一下「鈴木現在去了哪裡。」
「熊野地區,說是有機會他會回來的。」土橋守重說完之後頭已經埋在了地上,臉上也出現了冷汗。
「是麼,那麼告訴他,他是會回來,只不過是隱居之後在和歌山當個掃地僧而已。鈴木重兼繼任家督,他們既然這麼熊野就賞賜他們熊野灘五千石,至於重秀會影響兄長繼位,應該切腹。」義氏拔出了腰間的村雨,重重插在了自己的身前的地板之上。室內頓時無聲,只是刀劍晃動之聲。
夜,雜賀城之中召開了較為大的慶功宴,附近的豪族以及望風而來的族長都參與了宴會。可以說,現在是最放縱的時候。義氏也暫時忘掉了憂慮,端起酒盞在周圍晃動了一圈,顯然顯出了微微醉意。「殿下,醉了麼?」耳旁吹過了一陣香風。
「哦,重治啊,你現在才來雜賀啊。」竹中這段時間在處理義氏軍勢留走的後事,所以會戰沒有參與。義氏舉起了酒杯,朝著喉嚨之中倒去,這個時候似乎只有酒才能忘記憂愁。
「大人,是不是遇到了憂慮?」竹中的面容變得詭異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
義氏甩了甩幾下自己的腮幫「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那些打了就跑的雜賀眾到底該怎麼清楚,你要知道這些都是山猴子,逼急了跑到山中與您野戰,疲於奔命啊。」用手敲了幾下自己眼前的桌子,示意那些人趕快上些酒來。自從鏡亡後,就沒有人限制義氏喝酒了,至於伺候則是下人,回到了名古屋便是櫻子與艷。
「這個還是很簡單,鈴木一族最擅長的就是鐵炮,我們只是要切斷起鐵炮來源,那些手中的東西便是只是一根燒火棍子了。」看起來這種問題對竹中來說不算什麼「您若是說如何切斷,臣早就想好了。」竹中向前跪了幾步,從手掩住嘴巴悄悄在義氏耳旁道了幾聲,很快得到了義氏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