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冥並沒有遠離,當秦越駐守在任初靜門口的時候,秦冥就在花園中那棵最老的梨花樹上待著。
夜涼風輕,暗香浮動,任初靜所在的房間早已熄了燭火。她應該已經熟睡了吧?看著胳膊上由她親手包紮的傷口,秦冥心裡襲來一陣溫暖。懶
明天將是關鍵的一天,只要明天她不服藥,秦越的計劃就必須推遲,在這段時間內,她隨時有機會憶起一切來。只是,這一點秦越也是深知的,他必然會想辦法應對。
不過,任初靜要迷藥做什麼他卻還未能猜到。對付秦越?如果她要對付秦越,大可以讓他來,根本沒必要冒險親自動手。
大概是跟他在一起久了,她有時想要使壞時,會什麼都不表露出來,連他也無從洞悉,而通常這種情況都是與他有關的。難道,這一次也是她的本能使然?但總不至於她是要用他給的迷藥親手把他迷倒吧?
迷藥,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他和任初靜一樣無法出結界,這迷藥可還是從秦越房裡偷來的。
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他頭一回做賊,想不到,他堂堂一國之君,如今竟也會為了兒女私情做出一些自己以前絕對不恥的事來。
他知道此刻秦越正寸步不離的守候著她,看來,他下一次要再想悄悄接近任初靜已沒那麼容易了。時間越來越短,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蟲
這一夜,任初靜做了一晚上怪夢,也許是腿傷有傷的緣故,她感覺自己就像生病了一樣,整個人在半夢半醒間沉浮著,夢境裡有秦冥,也有秦越,好像還有其它很多人,卻怎麼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臉,只依稀記得在夢裡她似乎經歷了許多事情,快樂的,憂傷的,感動的……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耳邊一陣癢癢讓她漸漸醒轉過來,睜開眼睛,卻不期然的看到坐在床榻邊的秦越,嚇得她險些直接坐了起來。
「醒了?睡得還好嗎?」對她臉上的驚恐,秦越只是付之一笑,手指繼續梳理著她的頭髮,輕聲問著。
任初靜忙往裡頭縮了縮,下意識的抬手搓著耳朵,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再看屋內,那幾個丫環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他在她床邊坐了多久了。
秦越訕訕的看著落空的手,繼而收回去,探入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她道:「你不是叫我準備迷藥嗎?我就是特意給你送來的,見你還沒醒,就在這稍等了一會,我叫丫環進來先伺候你洗漱吧,一會我陪你去園子裡吃早餐。」
見他說完話便自發的退避到屋外去,任初靜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藥瓶,猛然便記起了秦冥答應她的事。
他說好會在天亮前給她送來的,難道,他來的時候見自己沒醒,就又走了?想到這裡,她盡快翻開枕頭被褥找了找,卻並沒有看到有裝藥的瓶或紙包。
他沒來,他失約了。不知為何,意識到這一點,她心裡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再聯想到昨晚那個模糊不清的夢,便覺得做什麼都沒了心情。
「這些都是按你平時喜歡的口味做的,怎麼不吃?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看著梨花樹下望著一桌子粥菜發呆的任初靜,秦越有些擔心的問著,這是她來這裡後第一次表現得這麼心事重重。
任初靜搖了搖頭,一咬牙,端起飯碗,夾了一塊翡翠白菜塞進嘴裡,卻只覺寡然無味。她這是怎麼了?就好像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事,讓她突然失去了胃口。可是,昨晚到現在並沒有發生什麼呀。
她的異常讓秦越手心裡不由得捏了一把汗,連視線也不知不覺凝聚在了她身上。終於,任初靜總算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悶悶的道:「可能是我腿上的傷,讓我一點也不想吃東西,你自己吃吧。」
其實,腿上的傷只要不碰到,早已不痛了,問題是她現在心裡似是窩著些什麼,脹脹的,很是難受。
她什麼也不吃,秦越又哪來的胃口,也隨之放下了碗筷,道:「那就先不吃,我可以陪你在園子裡曬曬太陽,等你餓了的時候再吃,如何?」
他的遷就讓人心生感動,只是,這感動卻怎麼也進不到心裡,一切只因昨晚那個模糊的夢,讓她心裡有些莫名的焦躁,她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將這種煩躁的情緒表露出來。
就在她想著如何撇開秦越獨處一會時,另一個聲音卻毫無預警的介入了他們之間,「這些糧食可是百姓的血汗換來的,既然兩位都不吃,那朕吃好了。」
這天底下會自稱朕的人,當然只有一個。話音剛落,一襲白衣從一棵老梨樹上翩然落下,來到了兩人跟前。
「你?」任初靜和秦越幾乎是異口同聲,只不過,任初靜語氣裡帶著些許驚喜,而秦越聲音裡卻完全是震驚,隨即轉為敵意與薄怒。
「你來又想做什麼?」秦越上前一步,將任初靜護在了身後,冷冷問著。
事實上,昨天的較量已經很明顯,在這裡,他根本不可能戰勝自己,想不到,他傷還沒好竟然就敢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
「朕只是想蹭頓早膳而已,何必這麼殺氣騰騰的?」秦冥唇角掛著淺笑,只是那雙黑眸卻是深不見底,有著別人無法看透的神秘。淡然的語氣從他嘴裡說出來,竟帶著一絲慵懶與隨意,就像現在他面對的是自己多年未見的知己好友一般。
這次,不等秦越回話,任初靜已反應過來,從秦越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揶揄道:「堂堂一國皇帝,怎麼會混到連早飯都沒得吃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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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傍晚讓人喊去泡澡了,還有自助餐,聊了一晚上才回來,更遲了,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