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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家中訊息 文 / 游兮

    凌亂秋煩躁的在軒內來回走著,依依已經去了兩天了。

    那天,就在依依出去後一會兒,梅家父子便被放了回來,這兩人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把梅家的所有產業都交給了梅若雨打理,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了。

    第二天,方爭、洛平兩個小子也回來了,這兩個小子堅決認定了凌亂秋是他們的師父,搞得凌亂秋苦笑不已,只好答應收了他們。

    問他們關於那天心和尚的事情,他們也都說不知道,只知道他們是被葛龍還有那個青年人扔出來的。

    就這樣,凌亂秋在這裡又等了兩天時間,也去了望月坡看過,沒見到任何人,也沒有什麼劇烈打鬥的跡象。

    凌亂秋的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因為燕依依這次的突然失蹤,似乎是她自己預謀好的,天心也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而燕依依從出現到消失,真是既神秘又難以捉摸。

    而從她離開之前說的那番話來看,她未來肯定還會再次出現,但是再出現時,又會是怎樣的局面?那就無人可知了。

    在這幾天裡,凌亂秋也沒閒著,他靜下心,待在落葉軒裡面修行,不知道是因為級別太低還是其他原因,在神器中他已經看不到更多關於修煉的資料了。

    而菩節沉睡過去,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反應,所以他只好一邊繼續「坐修」,一邊揣摩那日看到葛龍所施出的天源之氣。

    只可惜這種天源之氣,乃是洞天界獨有的類真氣能量,豈是他能這麼隨意就參透的,研究了兩天,一無所獲,便不再浪費時間,轉而把坐修之外的剩餘時間放在了方爭、洛平二人身上。

    這兩人不跟天心進入洞天界修煉,反而願意跟著凌亂秋,凌亂秋自然是認真負責、盡心盡力的打造二人,只教了一天,便發現這兩人果然如天心僧人所說的資質過人。

    比自己以前好的是,他們二人有一定的基礎,所以凌亂秋可以直接把自己修行的「坐修」方式教給他們,一共有四個姿勢,每天學一個,到了今天第四天,已經全部學完了。

    入秋之後,天逐漸涼了下來,凌亂秋那日穿著的不合身的衣服已經脫下,掃把頭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此時他站在落葉軒內,地上雖然是剛掃了不久的,但是不一會兒後便又積滿了落葉,凌亂秋呆看著落葉軌跡,心中泛起了異常奇怪的感覺。

    他暗想:「當日依依在看落葉時,我還很不以為然,但真正靜下心來看,這世間萬事、萬物其實都很玄妙。

    「就說這個落葉,你永遠都不知道,它下一秒會飄向何方,也不知道它會用什麼樣的姿態落下,它在每分、每秒間都變幻不停。」

    他腳步邁出,轉回屋內,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正躺在桌上熟睡中的小饕獸,又看了看屋外的落葉,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歎:「其實,人跟這葉子有什麼不同呢?就像自己一樣,現在坐在這裡,下一刻又不知道去哪裡了,爸媽、哥哥他們又都在哪裡呢?

    「哎,讓若雨他們幫自己打聽的消息都過了好幾天了,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凌亂秋不用細聽,便知道是方爭、洛平那兩個活寶回來了。

    這兩人這幾天跟在他後面學坐修姿勢,倒是學得有板有眼,絲毫不敢馬虎,按道理今天的功課已經完成,不知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

    還沒問話,便聽到方爭的大嗓門吼道:「師父啊,有消息了!」

    平常不多話的洛平,今天似乎也有些激動,叫道:「師父,四天了,終於被我們打聽到消息了。」

    凌亂秋拍了一人一下,道:「鬼叫什麼?你們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似乎從凌亂秋剛見到這兩人開始,便喜歡對他們拍拍打打,而方爭也暗地裡稱呼凌亂秋為虐待狂。

    方爭看了看洛平,嘻嘻笑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師父想聽哪個?」

    凌亂秋掃了他一眼,抬腳便踹,道:「跟我還玩這個,快點說出來!」

    方爭身形一飄,躲過了那一腳,這就是自從坐修以來的成果,身體輕盈了很多,所以凌亂秋也並不是每次都能踢到他們。

    方爭剛落地,凌亂秋就出現在了他身後,抬起腳就踢,方爭哎喲一聲,正好命中。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敢跟我玩花招!說吧!」

    方爭揉揉屁股,苦著臉道:「師父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小平,你跟師父說吧。」

    雖然洛平相對瘦弱了一些,兩人也是同樣的年紀,但是他就顯得比方爭穩重了許多,只聽他道:「師父,我們打聽到師祖的消息了。」

    洛平口中的師祖,自然就是凌亂秋的父親凌弘了。

    凌亂秋點點頭,示意洛平繼續說下去,方爭怪叫一聲道:「師父,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

    凌亂秋臉一沉,道:「你們到底說不說?」

    方爭伸伸舌頭,收起了臉上的不正經,道:「從師父提供的資料來看,師父的老爸真的就是『晴哲軍神』凌原弘,十多年前,縱橫印記大陸,無人能敵的晴哲軍方第一人,也是當今皇殿君主的太傅。

    「大概是在八、九年前的一個晚上,居住在晴哲首都陽都的師祖豪宅忽然起火,一夜之間豪宅化為灰燼,其中只能找出幾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因為全部燒得乾乾淨淨,所以也無法確認這幾人的身份,但不論民間還是官方,都不承認那是凌原弘大將一家的屍體。」

    凌亂秋點點頭,心想:「如果這是老爸故意做的,那的確夠失敗的,軍神怎麼可能被一場大火燒死,而且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是,他當時是出於什麼目的?按道理,以那時的身份、地位以及老爸的性格,什麼仇人來都是不會怕的!」

    洛平繼續道:「梅小姐是利用梅家遍佈整個大陸的生意網,查到大概在一年前,晴哲與器盟邊境之處有兩個男人過境,他們的外貌和身材,都有些像師父描述的凌原弘還有凌夜。」

    凌亂秋問道:「那我媽呢?她怎麼會沒跟爸還有哥在一起?」

    方爭看了看洛平,小聲道:「我們只是說類似,這個消息大概是兩天前就有了,但是梅小姐怕師父擔心師父娘親的下落,所以一直沒讓我們說。等那邊採集畫像的人回來了再跟你說,估計應該是馬上就能到。」

    凌亂秋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點點頭道:「代我謝謝若雨,還有什麼消息嗎?」

    洛平道:「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師娘的!」

    他們提到的師娘自然就是燕依依了,凌亂秋掩飾了心中情緒的波動,嗯了一聲,道:「說!」

    方爭道:「望月坡那邊很偏僻,所以當時是什麼情況沒有人知道,這幾天,梅小姐用錢懸賞那天望月坡的消息,在過濾了很多假消息後,今天得到了一個消息……」

    他看了看洛平,示意他繼續說。

    洛平瞪了瞪方爭,無奈地道:「望月坡附近有一個山洞,這裡該是沒人的,那天恰好有一個乞丐躲在那邊休息,所以他的這個消息可能會正確些。

    「他說,那天他在洞內睡覺,後來感覺地在震動,所以便爬了起來,頭一伸出,頭髮便被削去了一大半……」

    凌亂秋打斷道:「說重點!」

    洛平苦笑道:「那乞丐就是這麼說的,重點就是當外面沒有聲音的時候,他再出去看,卻什麼人都沒有。」

    凌亂秋點點頭,他知道他們說這個消息的意義,就在於依依肯定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三人就這麼沉默著,方爭、洛平見凌亂秋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多喘一口氣,只有躺在桌上的小饕獸,間或發出了一些熟睡的鼾聲。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道:「小秋,畫像送到了。」

    凌亂秋站起身來,目光迎向門口,只見清麗依舊的梅若雨,手上拿了兩張畫像,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凌亂秋也不多說,連忙接過畫像,一看到便一皺眉,畫像上的這兩人都是落腮鬍,額頭上滿是皺紋,一看便覺得是兄弟兩人,而且臉型也不對,這哪裡會是自己的父親和哥哥?

    疑問的目光掃去,梅若雨解釋道:「這兩人是易容過的,因為你父親與你哥,在國內肯定是待不住的,所以,他們只有器盟與神武兩個方向可以走。

    「我特別叫人留意了兩邊的過境處,調出了一年多以來的檔案,根據你所說的特徵,我們找到了這兩個人。」

    凌亂秋饒有興趣地看著畫像,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看出端倪的?」

    梅若雨走到了凌亂秋身邊,指著畫像上道:「這左邊一人沉穩無比,雖然也是經過改裝,但是從頭到腳,卻看不出一點破綻。」

    凌亂秋點點頭道:「他目光中的感覺,的確是有些像我那個古板老爸。」他轉頭看了看梅若雨,見她神情恍惚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梅若雨小臉一紅,連忙繼續道:「露出毛病的是右邊這個人,他的打扮從頭到腳也都很完美,但是,他們當時扮的身份是花販子,這人是二老闆,但我們有一位專家,卻發現他對花粉過敏。」

    凌亂秋臉上一陣激動,道:「沒錯,我哥對花粉過敏,這人肯定是我哥!」

    梅若雨一訝,道:「我們之前並不知道你哥對花粉過敏,這兩個人當時運了近千株花,而二老闆居然會對花粉過敏,我們是因此而感覺不尋常的。

    「然後我們才對他們畫像,打聽器盟是否有此商家等等;最後又找了『易容系』的高人來判斷,才得出了這個結果。」說著,遞上了另外一張紙。

    這張紙上畫著的是兩個另外的頭像,凌亂秋接過一看,手指激動得一彈畫紙,道:「雖然只有五分相似,但是,可以肯定就是我爸和我哥了!」

    梅若雨臉上愉悅的道:「是他們就好。」

    她一頓,臉上黯然下來道:「但是,他們進了器盟後便消失了,連花帶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此後再也查不出任何蹤跡。」

    凌亂秋微笑道:「我爸雖然古板,但是精明得很,肯定是看出了別人有所懷疑,所以一過境便重新改裝了。」

    梅若雨呆然道:「那他們的花呢?那麼些花藏到哪裡去了?」

    方爭、洛平兩人一直在一旁聽著,此時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儲藏系法器!」

    凌亂秋心中暗笑,這兩小子反應蠻快的,這種花啊、草啊的,放到法器裡就可以帶走了。想到這裡,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事,問道:「你可知道那花的名稱叫什麼?」

    梅若雨搖搖頭道:「當場的人都說不出名字,但顏色是淡紫色,很漂亮……」

    凌亂秋雙眸異彩連閃,道:「是不是看上去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朦朧感覺?但是花的體態卻很優雅?」

    梅若雨側頭想了想,道:「沒錯,那人的確是這麼跟我描述的,也因為這花,他們才會對那兩個人開始留意,然後看出你哥對花粉過敏的,但是,事後他們卻又無法描述出具體的模樣。」

    凌亂秋重重地點點頭,吸了一口氣,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道:「好了,這下子我放心了,他們一定都在器盟。」

    見了三人迷惑的樣子,他解釋道:「這種花叫做紫星奕,是我媽媽最喜歡的花,一般都會在我們住的地方種上一些。

    「看見這種花,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我爸媽他們的位置了。爸爸還有哥哥運花進器盟,肯定是因為媽媽就在那邊。」

    這三人點點頭,理解了剛才凌亂秋為何那麼激動。忽然間凌亂秋問道:「對了,這是何時發現的?」

    梅若雨答道:「大約有一年了。」

    凌亂秋奇怪地看了看她,道:「一年前的東西,怎麼還能調查得這麼清楚?」

    梅若雨被他看得俏臉染暈,還沒說話,方爭在旁邊已經答道:「這是梅小姐親自下去找的資料,梅家在整個印記大陸都有很大的生意網,平常的東西只要幾小時就可以了,這可是花了整整四天時間才查出來的耶!」

    凌亂秋感激地看了看梅若雨,心想,怪不得這幾天都沒看見她人,原來是去忙這些了,也真是辛苦她了。

    他想起之前對她的冷淡,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愧疚之情。剛要開口說幾句感激的話,梅若雨雙頰緋紅,故意改變話題道:「我還查到了一件事情呢!是跟蕭澄有關的!」

    凌亂秋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移,趕忙問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梅若雨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蕭澄在幾個月前,就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扣押起來,但根據私下打聽到的消息,卻是遲天軍找人扣他的,當時的解釋是意圖謀反……」

    凌亂秋早就從常理口中得知了這些,只點點頭問道:「你知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裡?」

    梅若雨顯然早已料到凌亂秋會問,答道:「在遲天軍家中的地牢裡面,日夜有專人把守,而且遲家戒備深嚴,很不容易進出……」

    她一頓,道:「蕭澄有一女叫做蕭靈,眼下在陽都的近陵學藝,因為閉關修行,她前幾天才收到這個消息,據說正一路飛奔回來!」

    凌亂秋嗯了一下,然後有些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發現面前三人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一邊解釋一邊笑道:「我跟蕭靈從小一塊長大,她的火爆脾氣我最瞭解,所以剛才若雨說蕭靈正一路飛奔回來,我就忍不住想笑。」

    旁邊三人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方爭趁機問凌亂秋蕭靈長得如何,摩拳擦掌的準備追她。

    凌亂秋無意中看見梅若雨低頭不語,心中一動,答道:「嗯,長得蠻不錯,就是太辣了些,方小子就代為師收了她吧!」話說到最後,已經明顯帶著笑意了,顯然是在開玩笑。

    但是此話一說,梅若雨與方爭眼睛同時一亮,只見方爭袖子一摞,擺出了一副酷樣,道:「好,師父,這是您的第一道命令,徒弟方爭一定會完成的,請師父放心,徒兒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凌亂秋這話原本是故意說給梅若雨聽的,趁機撇清自己與蕭靈的關係,但是沒想到方爭居然如此認真起來。

    想想蕭靈的個性,天不怕、地不怕的凌亂秋都覺得有些頭疼。

    此時他心中暗笑,臉色一沉,道:「這是什麼話?難道師父我只會命令你們追女孩子嗎?昨天教的東西練得如何了?」

    方爭一嚇,以為凌亂秋動怒了,才剛要答話,沒想到凌亂秋臉色一改,嘻嘻笑道:「不過,你有幾成把握追到她?當年她可是把我折磨死了!」

    方爭瞪大了眼睛,見凌亂秋的笑臉,知道剛才是開玩笑。

    他撫了撫胸口,道:「師父,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

    梅若雨在旁邊氣得小腳直跺,道:「幾個人沒一個正經的!」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洛平急道:「小姐,我可沒說話啊,都是他們……」說著,就跟著後面追了出去。

    房內留下的凌亂秋、方爭二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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