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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獲救 文 / 天問

    八月的長江,波平浪靜。

    這一日,隱居在靠江的李家村十年之久的「地煞掌」吳梓昆照例帶上一個小廝解纜自家小舟以捕魚為樂。

    定身,纏網,收腹,微彎腰,半旋身子,運氣撒網……

    每一次網都撒得圓圓的,收網起來都未曾空過。

    今日是陰雨二天後放晴,魚兒活躍。

    吳梓昆幾手撒網下來,收穫不小,見船艙中的魚能夠上幾日的下酒菜,便收網,要小廝搖櫓近岸,擇一個向陽的地方下樁泊船,自己則盤坐船頭,面對太陽,運功假眠,一刻鐘之後,便進入神遊太虛之境……

    「撲通!」有物墜入江水之聲!

    吳梓昆猛地驚回現實,剛一清醒,小廝李明便急切地對他道:「剛才,崖頂跳下來一個白衣公子。」邊說邊起船樁。

    「在哪裡?」吳梓昆飛快地拿好網頭的繩子,邊以網纏手邊問道。不待李明回答,便看清了那人入水後未散的波紋……

    「唰!」一聲響過,吳梓昆手中的網急速地罩向白衣公子墜水的水面,很快沉落。

    李明配合著吳梓昆的漁網出手,控制著船與漁網入水面的距離……

    江無風吃那冰冷的江水一激,人頓時清醒了一點,無奈不識水性,只好出自求生本能的閉氣,在墜落的慣性之下迅速地扎向江水深處,慣性在水的阻力抵制下逐漸消失,由於江無風閉氣,全身充盈氣機,浮力作用下向上浮起,內傷在江水的擠壓之下加重不少,在突覺全身一緊之際,終於痛昏過去。

    吳梓昆感到手中網一沉緊,心中大喜,網住落水之人了!急忙招呼李明穩住船,趕緊收網,待網一出水面。

    網一出水面,便見到網住一個白衣公子,急忙吐氣開聲,船身暗搖之下,吳梓昆運用內功收網,很快,漁網一出水面便飛回船上。

    吳梓昆但見這網中的白衣公子緊閉雙目,嘴角還再滲出血來,你上顯露出一種詭秘的笑容。心中一動,急忙解開漁網,用手指輕擊白衣公子的要穴,都不能使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以手把脈,脈象卻怪異絕倫,時躁動,時緩沉……一時無法理出其中原理,只是得出一個結論:該白衣公子承受了一種邪惡的內功心法的侵蝕所致,一想到此,暗自忙驚出一身冷汗,見崖頭現尚無動靜,不由分說點了李明睡穴,把船搖到崖下內凹之處,屏住聲息,靜候……

    果真,不久,,崖頂有人光顧的聲息,來人在崖頂查看一番後離去……

    待來人遠走後,才解開李明睡穴,制止住他的訝異,把船搖到易於上岸的江邊上後說道:「李明,你現在先回村打探一下,看村中有無異狀。探得明白,速來返回來此告知於我。」聲音在沉重中透露出一種嚴厲。

    李明見老爺子如此慎重,又偷瞄了他懷抱的那位白衣公子一眼,就了聲:「是!」後返身上岸,朝李家村飛奔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李明滿頭大汗地跑回,氣喘地對吳梓昆道:「村中……沒……沒……異……異狀!」說完,因急速來回奔走而疲累得一頭坐在岸上,大口喘氣。

    吳梓昆聽了李明的回報,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亦顧不得他的駭異,在他面前首次顯露武功。一個飛縱上岸,隨即電馳返村而去……

    李明尚未醒過神來,只覺眼前一花,老爺子已上岸。是以,滿臉駭異的呆坐江邊,天啊,天底下竟有比馬還跑得快的人?……老爺子莫不是神仙?……幾疑自己在夢中……見江邊小船還在,兀自疑惑,保伸出食指一咬,媽呀!痛徹心肺,不是夢,老爺子竟是非常人!今後少不得纏著他央他教自己這奔跑如飛的法子……主意一定,起身把船拖到平常泊船的小凹口,在鐵樁上繫好船纜,確認船纜繫好後,拿起漁簍,把船上的魚全都撿進去,再用一根竹扁擔,一頭挑著漁簍,一頭挑著漁網返家而去……

    ※※※就在吳學風變成江學風出道江湖的時候。

    亦就是沈明初抵無果崖的時候。

    也就是「紫微星君』王長軍抵達留藝堂後的時候。

    也就是唐朝鳳從皇太后那裡拿到江無風畫像後的第二十天。

    也就是在鎮江府外和「白髮妖魔」決鬥過後的第七十天。

    江無風在吳梓昆的細心照料與診治二個多月後。傷勢好了**,能夠下床四處走動。只是無法催動氣機,身上各處經脈,穴位,好像空蕩蕩的,似從未練過武功。開始還以為是傷勢未曾復原,無法運氣,現在能做平常人所能夠做的事,卻似是無法運功,心中湧起一種悲哀,逐因這種悲哀而自暴自棄,什麼江湖正義,什麼雄心抱負,都讓他們見鬼去吧?我只是平常人一個,我只是廢人一個,我中是一個不孝之人……

    一連幾天,江無風不再外出,每日便如一具行屍走肉,空洞洞地茫然地過著日子……

    江無風在吳梓昆的照料下,吃飯,除此外,不是木然不言不語,就是蒙頭大睡。

    吳梓昆那日救江無風於江中,回到隱居處所,為了查找他身上傷勢,曾脫光了他的衣服,見到他隨身攜帶的一塊碧玉雕刻而成的佛像令牌,一塊不知是什麼質料做的上面雕刻有一架骷髏頭的青黑色令牌,一尊雕刻有九朵蓮花的赤紅色佛座,以及一本已被江水沖去前面幾頁的練功心法秘笈。所有物什自己都不知來歷,內功心法缺少前面幾頁,細看之下,根本就不知所云的梵文佛語,心知是一門高深武學,當然就更不知其名了。只是自己曾行走江湖幾十年,見多識廣,知道這每一件物什都是大有來頭,而所救治的這位公子哥,絕非無名之輩,但也卻不好正面相詢,只好盡一份心力,悉心救治於他。

    初見江無風能下床,很為高興,過了幾日,又見他恢復了說話的功能,把初醒過來的感激眼神化成真誠的言語,更為高興。二個多月沒有唱的小調,也不覺時而哼出來用以自娛。礙於交淺言深的禁忌,除去沒有問江無風的來歷、武功外,開始談一些彼此感興趣的話題……

    後來,又見江無風如一具行屍走肉,甚至失去了諸多做有應有的光澤,為由暗暗著急,窺見他每每打坐一次,頹廢就更加深一層,就約略知道了他可能失去了功力,成了一個極為平凡的普通人。

    過了幾天。實在不能忍心看到一個應是朝氣蓬勃的少年兒郎就此消沉下去,也顧不得一些人際交往之中的禁忌,終於開口相詢江無風道:「恕老朽冒昧,江小哥兒是否練功之中出了一點麻煩,如不見外,不知能否告知老朽一二。」語氣極誠懇,臉色滿是希冀。

    江無風在這一二個月的相處之下,對此老也有了很多瞭解,雖然此老在自己面前沒有展露多少武功,但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實,更從他談吐中知他心性,是一個古道熱腸性情中人,在這段被他照料的日子裡,他的無私的關懷,直似自己在享受從未享受過的祖父似的慈愛,心中早就把他認同為自己的一個親人一般了。於此時此刻,正自孤助無依之處,聽到關愛之語,不禁鼻頭一酸,淚下無語地點了一下頭。

    吳梓昆見自己所料不差,心中亦不好受,自己亦是練武之人,尤其知道經過無數個日夜,寒暑苦練得來的武功轉眼成為煙雲的滋味的打擊有多大,自己也知道此時陪著江無風哀傷於事無補,只有盡自己的能力怎樣去幫助他走了,困境,重振他生存的勇氣才不枉自己救他與相識一場,主意一定,極為敦厚地對江無風說:「小哥兒,老朽是個粗人,不知怎樣去勸說人,只知道,你現在年僅十六、七歲,人生還有大好的前途在等你,你就當以前沒有練過武功,一切都可以重來!恕老朽直言,小哥兒原先擁有的武學修為或可傲視江湖,你的師門或者你的先人為了使你達到如此成就一定花了無數心血,而後讓你在這詭詐的江湖裡降、孤身犯險,一定有所囑咐,小哥兒如果如此消沉下去,鐵定會有負你師門或前人所托……」

    江無風聽到長此以往,或會有負師門或前人所托之語,渾身一震,趕緊下床,對著吳梓昆納頭便拜,邊拜邊說:「小可深受吳老教誨,定不費吳老一番苦心,亦絕不能有負先人之重托。」說完連叩幾個頭。

    江無風此舉,鬧得吳梓昆一番手忙腳亂,連忙扶他起來道:「吾輩俠義中人,雖不能濟人濟世於天下蒼生,但義之所在,絕不容辭,小哥兒匆需如此多禮。只盼日後小哥兒功成遊俠江湖如能少造殺劫,多份仁心,老朽都感激不盡。」接著他把自己以往如何只憑自己好惡行走江湖,如何被名門正派見忌,打著「除盡邪門外道」的旗號追殺自己,自己又如何因自己殺了一些名門正派裡的好事之徒,搏得了『地煞掌』的綽號,後來追殺的人漸多,使自己湧起了一種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所的感想,正欲大開殺戒,與敵偕亡。被一異人解救點化,退隱江湖的過程,從來到尾地說了遍。

    江無風初以為他是個稍通武功的山野村夫,孰未料到他曾也是名震武林的風雲人物,更未料到他曾有極不光彩的過去與被人點化後懷著一顆仁善的心隱居度日,不禁肅然起敬,於是,決定把自己的來歷,現身江湖的原因,以及初涉江湖到現在自己經歷的事詳細地向吳梓昆講述。

    吳梓昆初知江無風竟是「九品堂」的主人,駭然動容!心中萬分慶幸那日出手救了他,不然江湖上一個巨大的損失。及至後來聽到傳說中的「驚魂鍾」重現江湖,少林方丈之死,力拼塞外摩河尊者的孿生徒孫「紅塵雙子」,獨鬥.「白髮妖魔」……臉色一次比一次更為動容。以致在江無風說完後,仍自沒有震驚中清醒過來,陷入了極度震駭之中……

    良久,吳梓昆回過神來,還兀自猶豫地把江無風上下打量了一番。

    江無風因初涉江湖,不知道和自己交手的人在江湖中真正的地位和名氣,現在回想與他們交手的情形,好像自己還可以更加從容瀟灑一點,尤其是和白髮妖魔一仗,自己應該脫身脫得很輕鬆,是太過大意,才落得如今慘境。日後一定吸取教訓,對未知底細的對手,先求自保,再圖其它……見吳老猶豫著上下打量自己,一怔之下旋即明白了此老心中所想,苦於一身功力賊去樓空,無法即時演練自身所學,打量一下自己和吳老身處的位置,心中一動,脫口道:「左腳向前過寸,同時並左手食指中中指一式『玄鳥劃沙』攻你脅倉。」

    吳梓昆聞言,心思一頓,旋即明白了江無風要和自己口中比試武功。飛快打量彼此的位置,一時竟呆了,他的左腳只進五寸,左指襲自己脅倉,竟是無法招架,除非反身出指,硬拚這招,那就會演練成比試內功的地步,而據他說能和少林方丈比拚內功,要是他內力尚在,其結果豈不是不言而喻!唯有退,剛欲開口方言退……

    江無風適時續道:」當我左腳尖著地,同時右腳一式『潛龍升天』『斜劈華山』不知吳老如何以對?」

    吳梓昆直聽得臉上汗如雨下,『玄鳥劃沙』、『潛龍升天』、『斜劈華山』都是極為普通平常的劍招,甚至江湖上跑賣解、鏢局中餵馬的夥計都能把它們使得中規中矩沒有一絲偏差,,但是在江無風看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左腳步移向前五寸之下,並指作劍攻向自己連著起身騰空,用掌巧使『斜劈華山』自己竟身陷絕地,飛快絞盡腦汁如何應付連續攻勢,只有與他拼內功一途,竟然在他一招之下輸了,為由暗歎一聲「英雄出少年」正欲開口認輸……

    江無風淡然一笑後繼續道:「我右手未及近你身,化掌成勾只拿你左腕,右手反轉向拿向你軟麻穴……」

    吳梓昆聞言老臉一紅道:「老朽輸了,少俠窺破我欲和你比內力的先機,竟先發制人拿住了老朽軟麻穴,從頭到尾輸得乾淨利索。」說到此,搖手止住江無風插口,用凝重的語氣對他道:「老朽行走江湖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人一招擊敗,可見小哥兒的武學修為高出老朽不知多少倍,進而深信、小哥兒是『九品堂』的主人,依老朽看來,應是你功力暫時無法起,絕非完全失散功力,只要憑你的武學修為,年紀輕輕地就修至如此武學境界的學武天賦一定能夠突破現時的這種假象。」說到此,望著若有所思的江無風極為誠懇的語氣接著道:「老弟既已告知老朽江湖大變在即,老朽身雖非才,說不得要再作馮婦,重出江湖,協同你竟功平定江湖的大業。」接著又分析了少林方丈空見之死可能有詐,白髮妖魔重現江湖一寂事出有因,還有遺失的沉竹令亦要尋找與追回……等等,充分利用一個老江湖的精明、古道熱腸地去說服江無風不要自暴自棄,江湖風雲暗動之際,更要沉著去面對瞬息萬變的江湖,為要為人所乘,更不忌推銷自己願馬前鞍後的為江無風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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