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八位執事,和二十六位鏢頭都齊聚密室。留在柳家總鏢局的鏢頭和執事總共還有三十五位。還差一位鏢頭沒有到,柳一清一問之下居然發生沒有人知道這位鏢頭去了哪裡?只知道他兩天前還在鏢局裡。
「真的是他!」柳一清絕望的想道。跟了自己十幾年的鏢頭張武峰,炎燃口中一直叫的張叔叔,會是內奸!?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嚴肅的,在密室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和柳家榮辱共存的,他們其中一部分是柳家的旁系族親,一部分是在鏢局出生入死一二十年的手下親信。事態他們事先也是知道的,但沒有想到會嚴重到如此地步。
柳一清和眾人一直商議到太陽西下。結果也和柳一清計劃的一樣,逃,無處可逃。拼,即使贏了,那鏢局和柳家都不會有幾個人活下來。只有降一條路,但降也要有資本才行,不管如何一定要弄清楚敵人的意圖,一定要堅持到炎火他們四人回來。如果炎火他們也失敗被擒了。那就還是只有逃了,能逃幾個是幾個。
決定後,柳一清才帶著眾人一起用晚飯。幾十人都沒有吃中飯,上了桌就開始狼吞虎嚥,大敵當前無一人敢飲酒。
柳正已經把人馬全部集中到鏢局,現在鏢局裡面除了柳一清他們一群高手外,還有一千多人馬。鏢局上上下下戒備深嚴,明哨暗哨都增加了幾倍。
知府劉俊生和兵指揮使陸飛被秘密地調離了燕城的事,柳一清也知道了,他現在只能是笑笑,笑這兩個『朋友』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柳德現在也不敢馬虎,認認真真地一直陪著自己娘身邊保護著,柳炎燃從小習武,柳家刀法也不弱,她本想和柳一清一起衝在前面,卻被柳一清罵了回去。
柳正辦事認真,飯菜和水源都親自檢查,連飯菜上桌後,他都要檢查一遍。
吃飯的氣氛不免有些沉悶,柳一清便放下碗筷,端起茶杯對眾人道:「各位,兄弟手足們,我柳一清在這裡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希望我們能順利度過此劫。」
眾人見鏢局總鏢頭,柳家家主敬茶,都紛紛端起杯來。
就在這時,「老…老爺,有…有人托…鏢。」柳家的管家老張慌慌張張,跌爬滾打的衝進大廳裡說道。
「老張,怎麼還有人托鏢?不是說了柳家近來有大壽,暫時拒鏢嗎?」柳一清問道。
「老…老爺,那…那…鏢很重…重。」管家老張彷彿三魂不見了七魄般,吞吞吐吐地說。
柳一清也很詫異,老張在鏢局這麼多年,什麼樣子的重鏢能把他嚇成這樣?於是他問:「是什麼人?他要托什麼鏢?」
「是一個穿錦衣金袍的中年人。」老張擦了擦汗水。「他…他要出十萬兩黃金托…」
押鏢的佣金是根據所托之鏢價值的百分之三來抽取的,十萬兩黃金那就什麼概念,那所托之物起碼價值三四百萬兩黃金。要知道朝廷一年的國庫才七千萬兩白銀。
「十萬兩黃金!!!」在場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在場還能冷靜下來的只有柳一清了,此事如果發生在平時,他也許不會這樣的冷靜,可是事情偏偏發生在此時此刻。
「他想要托什麼鏢?」柳一清冷靜地問道。
「老爺,他要托的是…是二千七百五十顆…顆人頭!」老張膽戰心驚地說道。
「砰!」實木雕花的大圓桌在柳一清一掌之下,變得支離破碎。「那人在哪兒!?」柳一清怒吼道。
「就…就在大門外面。」老張緊張結巴道。
「都隨我來!」柳一清疾步衝向大門方向,眾人尾隨。眾人的臉上殺氣騰騰。所有人都明白那二千七百五十顆人頭代表著什麼,那是數字就是那失蹤六處人馬的總和。在場的三十幾人中,有不少親信都在那二千七百五十人裡面,敵人居然敢明目張膽的上門,敵人竟敢用鏢局兄弟的人頭來托鏢,俗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敵人如此,這真是一種奇恥大辱。
就在柳一清氣沖沖地帶著眾人趕向大門的時候,一身穿布衣的白髮執事追上了柳一清,他在柳一清身邊輕語了一句話:見機行事,大局為重。
柳一清聽完冷漠不語,繼續向前,他的氣稍稍克制了一點,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他完全明白老執事話中的意思。敵人無疑是來挑釁的,但是也給了他們一絲希望,至少要問清楚對方想要什麼。自己能不能對他們妥協。
朱紅大門之外,並不像老張所說只有一個人,現在門外站著三個人,卻個個神情自然,面帶微笑。
中間之人錦衣金袍,濃眉大眼。左邊之人錦衣紫袍,單眼細眉。右邊之人錦衣紅袍,方臉寬額。看他們的神情衣著,要不是知道真相,還真會以為他們是富賈之人前來托鏢。
「久問柳家鏢局大名,久仰柳家主風采,今日我三人特來拜會,還望沒有繞了眾人清雅。」當中之人款款說道。
柳一清等人在大門內,相距對方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細細觀察三人後。他才假意鎮靜的回答:「既然是敵非右,也不要再說那冠冕之話,我代表柳家上下問諸君,要怎麼樣才可以放過我柳家上下。」柳一清是捏緊了拳頭說完此話的。
「呵呵!柳家主果真爽快。那我等也不轉彎抹角了。如果你們一開始就交出金玉圖,我等說不定還不會這樣對你柳家。」張頜笑著說完後,只見他左手一揮,無數個圓滾滾的東西就從四面八方拋進了柳家大院,拋到了柳一清等人的附近。一顆顆圓球滾到了眾人的腳下,那可是一顆顆人頭啊!
「畜生!!!」眾人狂怒,不少人見此已經要飛身上前生死一搏。
「住手!!!」柳一清運功震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出手,聽見沒有,難道你們忘了今日所商之事嗎?」
「家主!!!」很多人紅眼怒視道。
「退回去!!!」柳一清再次吼道。眾人無奈後退。其實柳一清也很無奈,對方的人馬居然在鏢局人馬的眼皮底下把鏢局包圍了,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可見對方是多麼的可怕,在人數上鏢局已經佔不了任何的優勢,鹵莽行動的代價可能更大,所以他柳一清只能忍。
「柳家主好氣魄啊!」張頜鼓掌道。「但是現在嘛!金玉圖和寶藏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說我還留你們有何用。再說你柳家出了個九五之尊下凡的兒子,你瞞了十幾年,不就是不想引起朝廷反感嘛!可是你以為可以一直瞞得住嗎?」
「是張武峰告訴你的嗎?」柳一清怒問。雖然張武峰喬裝伙夫送炎火等人出的城,但是炎火身份的事,除了那天密室開會之人知道,也沒有他人知道。柳一清只能猜是內奸張武峰。
「呵呵!這你就不用管了。」張頜答。「不要說我趕盡殺絕,因為我要求證一件事情,所以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我這邊包括我,一共出三個人,你們也出三個人,只要你們贏一場,從此我等就再也不為難柳家,你看如何?」
柳一清知道對方沒有實力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但是現在是干鴨子上架,不行也要試一試了。他也不全相信對方的話,可是能順著就順著,能拖時間就拖時間,所以他問:「此話當真?」
「呵呵!我從不說假話。」張頜說。
「好!」柳一清一口答應。
「父親,第一場讓孩兒上吧!」柳正道
「還是讓我這個老頭子來吧!」先前告戒柳一清的白髮老執事上前說道,說完他就走到了眾人外面。
「齊執事,有勞了!」柳一清拱手道,然後他面視大門卻小聲地對身後的柳正說:「正兒,想辦法帶家眷從密道離開這裡。」
柳正望著父親的背影,他突然發現父親的背影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寬厚。他眼一微紅,回道:「是!」
「老骨頭了,沒幾年可活了,還是給後輩做個榜樣的好啊!希望不會給先輩們蒙羞就好。」
齊老頭是柳一清父輩時期的人物,他在柳家幾十年,一身功力和柳一清不相上下,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行鏢之人多數是用刀,可齊老頭卻是使劍的高手,他自創的『狂沙十三劍』霸氣十足,名震江湖幾十年。
「你們三人誰先來?」齊老頭指著三人問道。
「呵呵!」一聲冷笑後單眼細眉的白衣瘦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