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和馬嘯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兩個對望一看後,都使出渾身之力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去。「大難臨頭,能不能走就看命了。」兩人同時絕望地想到。
「哼哼!想走!」炎火冷笑一聲。
馬臉剛飛身出十米,眼前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完了!」馬臉絕望的想道。「他追了自己,死也要拚一拚。」
本來像馬嘯這樣的高手很多是不用武器的,最多用點防身的暗器。可馬嘯平生最愛寶劍,所以在他身上常帶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這時候寶劍已經被他拔出來握在手裡。一套失傳武林的『梅山劍法』也被他使了出來。
「梅開九度!」人在空中向前躍進,手中有劍,眨眼九劍,一劍九度,一度九花。馬嘯相信即使傷不到對手,他這招絕招也能讓對方挪開身體,讓自己逃去。
帶著劍氣的劍花像一大片飄落的梅花,朝炎火迎面撲來。可此時的炎火毫無躲避之意。
炎火舉起空空右手的同時,一把不知名的劍憑空出現在了炎火的手中。「他手中的劍從何而來?」馬嘯心中詫異
「匡!」一劍。
一劍之後,一切彷彿都安靜下來,梅花消失在空氣之中。炎火從空中落了下來,隨他一起落下的還有一把斷劍和兩半屍體。
炎火的劍上無血,劍又憑空消失在炎火手中。
這發生在空中的一切,時間不過在四個呼吸左右就結束了。而向另一頭逃去的李刀,他並沒有馬嘯想的那樣已經逃走,他反而是跪在那裡恐懼地看著空中發生的一切,恐懼的等待著炎火的到來。在他的附近是千根靈針伴隨著他。
「上仙!饒命啊!都是別人主使我的,不關的我的事啊!」李刀哭求著,他現在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想法。
「呵呵!饒命!?」炎火像冰一樣冷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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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柳家,風遠鏢局。
柳一清今天比平時起得還早,自從炎火他們離開後,他就沒有安心睡過。已經四天了,運籌老練的他也不免有些忐忑。關鍵是不知道敵人會在什麼時候動手?如何動手?是在炎火他們回來之前?還是之後?敵人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是只想要那寶藏和寶物?還是心猿意馬,志在滅四大家?這些問題一直困繞著他。可是不管如何,自己掌握先機總是對的。
柳一清並不指望炎火他們尋得的寶物有多大的用處,真能起到大用處的話,皇帝陳元也不會豈之不理。問題的重點是炎火要回來,如果敵人來襲,炎火在場,鏢局的人馬至少不會慘死在對方高手手裡,柳一清相信自己鏢局的人馬對付一般的角色還是勝券在握的。更重要的還有一點,把炎火牽連進來,在炎火背後的修真高手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一旦他們出手,事情的局面就可以扭轉。
柳一清起來後,還沒有用早飯,就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去把總局分局的一些重要人物召集起來,柳一清想和他們一起再把一些人馬部署的細節商議商議。
雖然已經和知府劉俊生溝通好,柳一清以自己大壽為名召集了人馬祝壽,但是為了不讓知府為難,彙集到燕城的幾千鏢局人馬還是以五百人為一隊,分散在燕城各處。柳一清叮囑了各處的負責人,平時不准這些人馬拋頭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希望天祐我們柳氏一族!希望先祖保佑我們柳氏一族!」柳一清向祖宗牌位上香磕頭道。柳風柳遠兩位先人的牌位供奉在香案的最上層,看著兩位先人的牌位,柳一清輕歎一口氣後,才步出香房。
他剛出門口,正準備進到內堂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他身後的走廊傳來。「爹!!!」居然是一向冷靜的柳正從走廊那頭衝了過來。
「什麼事如此慌張?」柳一清問話的同時,面色微變,他明白能讓穩重的柳正慌張成這樣,那肯定是大的事。
「爹!」柳正帶著震驚的表情對柳一清說:「咱們藏在城中十處人馬,有……」說到這裡柳正停頓了一下。柳一清畢竟不再年輕,柳正是擔心他爹能不能受得了這個事實。
「說下去!!!人馬怎麼了?」柳一清怒視道。
「城中十處人馬有六處的人馬都…都失蹤了!」
「什麼!!!」柳一清睜大了雙眼震怒。「失蹤了!?什麼叫失蹤了!?」
「各處的院子都空無一人,我勘察過每處都沒有打鬥的痕跡,連一滴血都沒有。」柳正說。
「……!」柳一清聽完,眼前一黑,搖搖欲墜。還好他扶住了身邊的牆壁。
「爹!!!」柳正也緊張地扶住了他。
「我…沒事。」柳一清苦笑。「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士未出征身先死,想不到我鏢局幾千人馬就這樣沒了。連敵人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天意要滅我柳氏一族啊!」人馬就是根基,就是保障,可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根基被人輕易的毀了,叫柳一清怎麼不痛心疾首。
「馬上召集剩下的人馬到這裡,我們不能再失去一兵一卒,還有派人監視知府劉俊生和兵指揮使陸飛,我們幾千人馬失蹤絕對和他們脫不開關係。」柳一清明白此事即使軍隊沒有參合,那他們也絕對不是站在自己這邊。雖說幾千人對有幾十萬人的燕城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那畢竟是幾千個人,不是幾千隻螞蟻,怎能說失蹤就失蹤,官府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柳一清苦想道:「想不到辛苦經營了幾十年的關係網一下就破了,希望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的調動軍隊。畢竟我們柳家沒有做那犯朝激民之事。」
柳一清不知道,其實就在兩天前知府劉俊生和兵指揮使陸飛被秘密地調離了燕城,他們連通知柳一清的機會都沒有。
「正兒,事態越來越對我們不利啊!以我們之力想對付『朝廷』看來是不可能啊!同時派人和飛鴿通知在其他兩地的人馬,能走多少算多少,你做好準備,隨時帶著你娘和弟妹離開此地。走得越遠越好。」想不到柳正柳德還沒有離開燕城就出現了這樣的事,那兩地的人馬和方楊兩家也很可危。
「爹!那你!?」柳正問。
「我是不會走的,我不能讓祖宗的家業毀在我的手裡,那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再說…」柳一清無法說下去,他只是望著兒子。心念道:「再說,天下之大,儘是王地,卻沒有我們棲身之處,除非炎火回來,並帶有寶物回來,那樣的話…….」為了家族他柳一清交寶求饒的事,他也做得出來,現在也顧不得先帝遺托,宦官狹政,也顧不得為王家報仇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爹!我也絕對不走。我們鏢局的高手都沒有損失多少,集中人馬未必不能與他們一搏。失蹤的人馬中都有很多鏢師好手在,怎麼可能會一點打鬥都沒有就失蹤了,敵人一定是用了毒,而且我們人馬藏身的地方雖然不是很隱秘,但外人也絕對進去不得,知道我們人馬藏身的地方,又可以輕易的用毒。爹!我們鏢局裡面……」柳正細密地分析道。年近壯年的他除了成熟穩重外,某些方面也繼承了柳一清的心思周密。
在各分局人馬過來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柳一清把大多數高手和長老執事們都留在柳家總鏢局裡。所以柳正才有此底氣。
「用毒!?」因為裡裡外外都是自己人,加上敵人的實力和對王家的所為,柳一清根本就沒有想到用毒方面去,經兒子一提醒,柳一清才恍然大悟。
「馬上查在這幾日,鏢局裡有誰去過這六處地方,他們的飯菜是由什麼人負責的?」聽了兒子的分析,柳一清也從慌神中恢復過來,他一甩剛才的蒼老之態,眼神又恢復以外的精明城府。在他的腦海裡快速地閃過一個個名字。「除了自己和兒子們,這八六處藏兵之地有誰知道?」最後他眼神一定,怒由心升,強大的殺意膨體而出。「難道是他!?」
「立刻召集長老執事們到密室商議。你馬上去把剩下兩處人馬帶過來。讓德兒帶人去保護你娘和炎兒。」柳一清堅定的吩咐道。即使要和敵人妥協,自己這方也要有點底氣才行。「我們的飯菜和水源,你一定要親自檢查。絕不能再給敵人半點機會。」
「是!爹吩咐之事,我馬上去辦。」柳正自信道。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柳家絕對不會倒下。
「正兒,萬事小心。」柳一清對柳正流露出父愛的眼神。
「爹!請放心,孩兒知道。」說完,柳正飛快離去。
「柳炎火啊!柳炎火!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柳一清望仰天長歎道。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渴望見到他這個以往厭惡,一年才去見一回的四兒子。他也想過炎火可能會遇到什麼意外,但是他相信以炎火的實力,即使不能退敵,也絕對可以獨自逃離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