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像一顆炸彈一樣,將吉良震的久久不能回神。他從沒有想過,哲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你說得對……」良久,吉良才說道,「我從來都只是在逃避,一直以為她不會那麼做,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母親……一直以來都是在自己騙自己……沒想到最瞭解我的人,竟然會是一起長大的你。我……我竟一直認為你說的話都是假的,讓我心煩。現在我從沒有如此清醒過……謝謝你。」
「切!老子太瞭解你了,可你總是不給我說破的機會。要不是念在你是我朋友,我才懶得一次次碰釘子。」哲也白他一眼道。
「對不起,以前你那麼多次……」吉良想起哲也曾多次勸阻自己,也微微感到一絲歉意。心裡不免泛起陣陣酸楚,「誰會想到自己第一個愛的人,會是這樣呢?」
是啊,畢竟是自己的初戀啊……哲也沒有說出來,這個女人在害了吉良的同時也騙了自己的感情,不然他會像現在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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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刀劍的碰撞聲響起在在空曠的沙漠上。強!太強了。面對我每次的攻擊,破面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化解,我也泛起無力感。我根本打不過他,就算是在全盛狀態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拿著刀的手在發抖,脫力已經讓我快要拿不住手中的刀了,我不得不用雙手緊緊的握住。儘管刀身已經是遍佈缺口,但我清楚那是我唯一保命的工具。
老實說我並不怕死,已經死過的人了我早看得開了,但要我等死我是絕對辦不到的。至少在這點上,我比那些一開始就大呼小叫四散逃跑的學生強多了。現在估計他們早死在虛的口中了。戀次他們倒是讓我擔心,只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就算我擔心也起不了多大用處。也只能祈禱他們平安了。反正我也無所謂了,死前我還消滅了不少虛啊,就連沙人也被我消滅了一隻。
就是在剛才,那包圍著戀次他們的數十隻基力安也被我幹掉了一隻,稍稍阻礙了它們的進攻。現在看來也不虧了。
「你很強。」站在我面前的破面說道。他的那把刀依然光潔透亮,完好無損。
這話在我聽來怎麼這麼刺耳。不是吧你,我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還說很強?沒事你耍我吧?而我又怎麼會知道換作其他死神早就被他亂刀分屍了。
「能以一人之力對抗身為十刃的我這麼久,如果不是這身衣服,我幾乎就懷疑你是隊長級的死神了。」破面深沉地說道。
十刃?我早應該想到的,能破面的大虛在全虛圈也沒有幾隻,有的自然是十刃之一了。這麼說來,我剛才一直是和十刃之一戰鬥了?「對於你剛才的讚美,我感到榮幸。可是,我不得不說出有損你形象的話呢。」我沾著血污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什麼?」
「你居然已十刃之身,對抗我一個沒畢業的學生,還久久拿不下。想來十刃也不怎麼強嘛。」我說道。如果他是十刃的話,那麼一開始,我的瞬步是完全可以跟上他的,只是後來體力不支,才漸漸落於下風。要單論速度,我絕對是比他快;若論綜合實力的話,我也有弱的地方,那就是力量。不然以我的速度,我曾有不少機會能砍下他的腦袋。就是因為力量不夠,再加上他的皮實在太硬了,幾次攻擊不是被他擋下,就是堪堪躲過。
「你這個丫頭,想要在最後還激怒我嗎?」破面深吸一口氣,低聲喝道。
「本來想的,但是我看你也不像是說兩句就會發火的主。看來我也太小看你們了。」反正我本也沒有什麼打算,他既然這樣認為就隨他去好了。嘴上這麼說,暗地裡我卻在用我所剩無幾的靈力聚集在左手,準備用全力給他一次出其不意的一擊。
「哼!」在發出這聲響之後,破面突然消失在我眼前。我下意識的將刀往身後移,不出我所料,偷襲永遠是從背後而來。而這消失於眼前,現身在背後的招數實在太老套了,光見朽木用這招對付一護我就看膩了。一點新花樣也沒有。
我用盡力將刀架開,起身跳向後方。破面緊追不捨,對於他來說,我在戰鬥中時常用的就是拉開距離,絕大多數都是往後跳開。這招他也看的膩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嗎?就憑你現在的身體。」只一躍,他便來到我面前。
「我當然沒有想到要逃跑。」我歎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我必死無疑。但在我死前,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破面說完,就將鋒利的刀鋒刺穿了我的胸膛。如此近的距離他想要殺我那是完全不可能失手的。在刀鋒透體而出的那一刻,他古板剛毅的臉上終於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嗚……那一劍已經將我脆弱的心臟刺穿,我看得見我體內的血正像噴泉一樣奔湧而出。我忍不住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我快要不行了,之前還能活動的四肢像灌了鉛一般無力。但我至少還能做一件事。
我伸出被血沾紅了握著刀的右手緊緊的抓著破面的右手,這一舉動在他看來不過是忍受不了痛苦而做的垂死掙扎。但下一刻他就不這麼認為了,因為我的左手正貼在他的腦門上。
不能給戀次他們增加負擔了。我很清楚他們五人吉良和雛森是完全沒有戰鬥力了,若是讓眼前這個十刃在追上他們,那就真是一丁點活命的希望都沒有。反正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活到今天全拜戀次和露琪亞。我承認我沒有那麼偉大,死到臨頭還想著別人的安危。我不是那種博愛的人。我很自私,那幾個朋友的重任我實在抗不住了,雖然四人份的擔子壓在兩人身上確實不那麼好受。
「你還是上當了……」我對著近在眼前的破面露出一個淒然的微笑,「現在……後悔吧……」
從未有過的恐懼迅速由腦門傳遍全身,又從全身彙集到大腦。破面頭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不遠,他突然發覺口好幹,甚至額頭竟滲出汗珠。
臨死前能拉一個十刃也算不虧。我這樣想著。
「破道……三十三·蒼火……墜……」
一道道紅光照亮了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