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小蘭拉住石正道:「你先一躲,我去開門,不管是誰,我們關門打狗。」王小蘭將門打開,大個黃見了先是一證,後點著王小蘭笑道:「我覺著面熟那,原來是脫衣獻春的王小姐。不知是我走錯門了,還是你王小姐走錯門了那?」王小蘭道:「這是我姐家。不過,你也沒有走錯門,家裡正倒騰茅坑,就差你這張嘴了。」大個黃道:「你這個丫頭片子,連個把都不帶,還敢跟我較長短。」周潔梅出來道:「這不關她的事,你找的是我。」大個黃笑道:「這麼說,你是夠意思,搭個小姨子,好不叫姐夫吃了虧。」王小蘭將周潔梅一拉道:「這等下三爛的無賴,我們不用理他。」拉著周潔梅進了裡屋。
大個黃順手帶上門,跟著道:「你不理我我還犯癮那,我非叫你們姐倆『噯喲噯喲』的理我不成。」一腳才進了門檻,一眼看見石正立在屋裡,因被石正打怕了,叫一聲,抽身要走。石正幾步趕上,先使個絆子,將大個黃絆倒在地,反身將大門堵住。大個黃爬起來狠道:「我早該想到你小子在。老子豁出這條命不要,今天和你拼了。」那大個黃雖是凶悍,到底不是石正對手,才一動拳頭,叫石一把接住,就勢一擰,摁在地上,一腳踩住小腿,半跪著杵在地上。
大個黃疼不過,連連叫「鬆手。」王小蘭笑道:「你看他氣哼哼的還不服氣那。」石正道:「我倒是有辦法叫他服氣。」手上一使勁,將個頭扭到地上,腳上一使勁,把個頭又疼得抬起半邊。王小蘭見了,又笑道:「你們瞧瞧,張著嘴正等著那。周姐,你舀一碗糞來,灌灌他那張臭嘴。」大個黃聽了忙擺手道:「打人不打臉,你們要敢這麼胡來,我可跟你們急,我這就喊。」王小蘭道:「你喊喊試試。」周潔梅道:「家裡雞圈裡倒是有雞糞。」王小蘭道:「也成。」
周潔梅正一腔怨恨沒處使去,轉身到雞圈揀些雞糞,叫石正逮住,伸手摸了大個黃一嘴。大個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就下去手來整治你男人。」聽了這話,王小蘭和周潔梅不約而同的伸手左右兩記耳光,這才住嘴了。大個黃明知要吃虧,忙道:「我以後再不敢來了,饒我這一回,我出去什麼也不說。要是說出一個字,我大個黃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王小蘭道:「放了你也行,你先寫個悔過書,我說了你寫,要錯一個字,你出不了這道門。橫堅殺了你,也是正當防衛,大不了坐個一年半載的牢。」大個黃道:「我識字不多,難免錯幾個,還望海涵。」
王小蘭說著,大個黃寫了。王小蘭道:「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我就將它送到警察局裡去。到那時,大牢可就是你的家了。」大個黃道:「那是、那是。」石正道:「你那幾位朋友那?」大個黃道:「來時走散了,騙你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王小蘭道:「今天就到這兒。為了讓你安份幾天,我再給你做個記號。」將大個黃又剃了個陰陽頭,叫石正拎出去。
石正有意嚇他,逼著他說話,先拎到配房內,顯了元神,張著血盆大口。大個黃見了,早嚇得兩眼直勾了。石正收了元神,這才照腚上踢了兩腳,由他抱頭竄出門去,往東跑了。大個黃又怕別人問起不好看,連夜剃了個禿頭。這邊王小蘭將寫好的信紙交給周潔梅收了,又道:「這兒反正就要拆了,這種人又不能太信他,不如先搬出去妥當。」周潔梅道:「早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不太寬。」王小蘭笑道:「你只要肯搬,別的我來辦。」第二天和石正租了房子,連夜給周潔梅搬了家,暫且不題。
卻說李曼兒自打代管塑料總廠,也非一日。這晚才和鄭無經出去了回來,見黃婉玲正通電話,就沖了澡,換身衣裳,到客廳裡坐著。黃婉玲放下電話,笑道:「怎麼才玩這一會就回來了。」李曼兒笑道:「這有什麼奇怪,在家呆悶了,就出去走走。出去走累了,就回家歇歇。」黃婉玲道:「你當鄭無經是什麼人那?還不成一個跟班的了。」李曼兒笑道:「這可是他自願的。再說了,有他跟著,媽也放心不是。」黃婉玲道:「你這丫頭,嘴上不說,媽也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想必是心裡有了意中人了吧。媽是個開明人,你說出來,我打問著條件過得去,也不反對你們來往。」李曼兒笑道:「媽嘴上這麼說,心裡怎麼想的我也知道。我心裡沒鬼,打死也說不了。」
黃婉玲道:「先不說這些,我給你說說塑料總廠的事。我和南洋風揚公司初步商量好了,這塑料總廠由他們租賃經營。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設備必須投資改造。他們的條件也很簡單,那就是只留八百人。本來說是下月人才過來,這陣子市場好轉,曾董事長今晚上飛機,明天一早就到。你一早先回廠裡準備,我到機場接機。」李曼兒笑道:「媽,我倒想問問,您是接了塑料總廠才聯繫的,還是早先就有準備,這事早晚要有的?」黃婉玲笑道:「我又不是諸葛亮,能掐會算,不過是應急罷了。」李曼兒道:「媽,這麼說,您該去當市長,那兒有事那兒手一點,也用不著這事關老百姓吃飯穿衣的大事,今個推給你,明個推給我的了。」黃婉玲笑道:「你也不用誇你媽,我也沒有通天的本事。眼下問題是這餘下的近二千人怎麼辦?」
李曼兒道:「據我所知,眼下到廠報到的不過二千出頭。大部分人之所以來,不過不想將十幾年的工丟了罷了。在他們眼著,這工也不過是個雞肋罷了。依著我,這肉爛在鍋裡,你不給他們,也到不了老百姓的錢袋子裡去。每人給三、四百塊錢的生活費,也犯不著拚死拚活多掙那二、三百塊去。對媽來說,也就當是行善事。」黃婉玲笑道:「這個善事我做,各取所需,但願我女兒能攤上個好女婿。」這母女二人說說笑笑,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黃婉玲接了風揚公司曾董事長一行,到廠子裡實際看了。曾董事長見工廠乾淨整齊,人員來往有序,心中滿意,當下簽了合同。見了李曼兒,更是歡喜,便欲委以重任。李曼兒卻心不在此處,婉言謝絕了。黃婉玲也笑道:「這孩子沒長性,說不了過了年就到省裡上班那。」曾董事長這才作罷。不出幾天,一切交接清楚,其中買斷工齡者五百八十六人,內退者四百零七人,兩不找者二百三十二人,轉崗者六十人,棄崗者十六人,餘下者暫領生活費待崗。消息傳到趙扶林處,見無一下崗,皆大歡喜。
李曼兒落個清閒,少不了和舊時的幾個女伴約著開心取樂。這一晚,才和陳素靜幾個在街上吃了晚飯,聚在陳素靜的小店裡說笑,天卻下了雨。到再晚些,雨越下越大,外頭雷嗚電閃的,叫人戰戰驚驚。陳素靜道:「小曼,今晚別走了,我們倆一塊睡。」李曼兒也正中心意,當下和黃婉玲說了,關了店門,打個出租車到了陳素靜的住處。二人喝著飲料,又看了幾部片子,這才要睡。陳素靜的男友卻到了。李曼兒見了,那好再停,忙辭了二人,叫了出租趕回家去。
下了車,到家雖說沒幾步地,因雨下得大,還是將半條裙子、一雙鞋襪都濕了。李曼兒小聲開了門,忙將裙子解下,鞋襪脫掉,換上拖鞋,沖個澡。只聽外面雷鳴電閃,心中先有幾份怕,上了樓,就朝黃婉玲屋裡跑去。上了樓,卻見黃婉玲屋內房門半掩,隱隱有光,細一看,不由臉紅面赤。卻見黃婉玲兩手抱個忱頭,塌腰獻臀,腰肢亂顫,高呻低吟。李有才則**著粗身子,兩手搬著,挺著脖兒,卻是氣喘如牛。李曼兒慌忙中,不覺又看兩眼,**之處,歷歷在目,但覺面額燙,胸口直跳,忙跑回自己的房間,蒙頭便睡。無奈夜靜,除了幾道雷聲,絲絲雨聲,分明就是那喘息呻吟之聲,隔著門縫送到耳邊,揮之不去,不由不聽。一時又是窒窒索索下床之聲。
原來錢由基一心要李有才幫著說話,只好再費些好話小錢,著胡夢蝶幫話。胡夢蝶收了錢,見了李有才便道:「我的哥,你呆在妹子這裡,妹子是再高興不過了。只是聽說你家裡那婆子潑辣凶悍,見哥多天不回家,少不了見了面又是打又是罵的,反倒是叫妹子心疼。哥要是體涼妹子這一片苦心,隔三差五的也回去一趟,叫她消氣,我和哥才落得長遠。」李有才道:「那婆子心裡那有過我,我不回去,她正求之不得那。」胡夢蝶笑道:「那婆子不把哥當人看,不過是從哥這裡沒償到甜頭罷了。妹子有一物,名喚一刻春。哥只需這般,保證那婆子跪在哥腳下聽使喚。」李有才聽了大喜道:「那婆子若能聽我使喚,妹子你自然也少不了好處。」胡夢蝶又勸道:「閨女大了,找女婿是關健,這麼大的產業不能就放到外人手裡,好歹找個倒插門女婿才好。」李有才道:「我也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