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赤精子求來太極圖破去姚天君的落魂陣,十陣去八,聞仲心中擔憂不已。忙請二陣主張、王兩位天君。太師泣而言曰:「不幸奉命征討,累諸位道兄受此無辜之災。吾受國恩,理當如此;眾道友卻是為何遭此慘毒,使聞仲心中如何得安!」
當有「紅水陣」主王變見如此傷心,忙出老營,將「紅水陣」排開,逕至篷下,大呼曰:「玉虛門下誰來會吾『紅水陣』也?」哪吒、楊戩才在篷上,回燃燈、陸壓的話,又聽得「紅水陣」開了,燃燈只得領班下篷,眾弟子分開讓他,燃燈入內一觀,眼見內裡渾渾惡惡,不知機理,燃燈也不敢輕視,忙退了出來,喊道:「今日天色已晚,且明日再來戰過。」說罷不理王變,轉身便回了西岐陣中。
王變雖然痛恨燃燈的無恥,卻也無法,終是自己擺陣,乃是死物,縱是厲害卻也移動不得,只得依了對方。
是夜,聞仲營中卻來了兩名道人,聞仲見過之後,問道:「敢問二位道友何來?」
二人相視一笑,道:「好叫太師知道,且聽我道來:堪笑太師問我家,我家原住在煙霞。
眉藏火電非閒說,手種金蓮豈自誇。
三尺焦桐為活計,一壺美酒是生涯。
騎龍遠出遊蒼海,夜久無人玩物華。
吾乃五夷山散人蕭升、曹寶是也。俺弟兄閒對一局,以遣日月。今見那燃燈老賊欺人太甚,強逆天道,扶假滅真,自不知己罪,反恃強追襲,更以邪術拜死趙公明道友,是故吾二人前來相助太師除去此賊。」
聞仲聞言大喜,忙請二人入座,第二日一早,王變便又擺出陣來,當先開口道:「燃燈,今日天上尚早,你我二人便鬥將一斗吧,莫要讓人恥笑你闡教無人,不敢相鬥。」卻是王變怕燃燈又耍甚花子,便先開口擠兌燃燈,逼得他相鬥。
燃燈因沒有把握破去那紅水陣,本待推辭,卻見那王變先開口擠兌了他,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道友沾惹紅塵,卻是不該啊。」說罷,取出乾坤尺便入了紅水陣,入得陣中,但見一如昨日一般,陰陰鬱郁,看不清晰,燃燈倒也不敢擅自亂闖,臨了還不放棄,對王變道:「察情斷事,你們扶假滅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執拗。想那趙公明不順天時,今一旦自討其死。十陣之間已破**,可見天心有數。道友乃是有道真全,不若撤了這紅水陣,也好順天行事,免了那紅塵遭劫。」王變一聽大怒,道:「燃燈老賊,休得再言,念日吾必拿你祭我同門。」
說罷提劍便向燃燈刺去,燃燈也小心與之戰上,戰過數十會合,王變見拿之不下,便跳上法台,將一葫蘆才往下一摔。葫蘆振破,紅水平地擁來。一點粘身,四肢化為血水。燃燈雖不知其威力若何,但也小心翼翼,不敢擅自沾上一點兒,見紅水越來越多,便放出仙光,將紅水擋住,但見那紅水一觸仙光便如同冰水碰到燒紅的鐵一般,水汽蒸發不斷,便是燃燈也看的有些膽寒,自己所放的護體仙光雖然能擋住,但每碰到紅水便要黯淡一分,自己法力有限,那紅水看似無限,卻終究不是辦法,擒賊先擒王,定要先斬殺那王變才行。
燃燈想罷,便放出自己的斬屍化身,只見燃燈身上華光一閃,走出一金光燦燦的道人,面色沉苦,卻有些死氣,正是那燃燈以靈柩宮燈所斬的惡屍,靈柩道人對燃燈一揖,燃燈道:「還請道友相助。」靈柩道人說道:「我即是汝,何需相請。」說罷便拿著燃燈遞來的乾坤屍殺王變殺去,王變見燃燈顯了斬屍化身,心中也是一驚,這才想到燃燈的道行比他高出不少,連忙發出紅水向靈柩道人逼去。
靈柩道人見紅水逼來,也不在意,身上金光一閃,只見其週身閃出無窮金光便將紅水擋住,靈柩道人將乾坤尺向王天君擊去,王天君不敢接,連忙避開,靈柩道人又放出一道火焰射向王天君,王天君卻不怕,他與白天君相識甚久,於控火之術也有些瞭解,也不怕靈柩道人所放之火,哪兒知一接之下,王天君只覺身上元神如同被火燒了一般,疼痛無比,王天君大驚,慌忙避開,內視一看,元神被這一燒,已是萎靡不已。
靈柩道人大笑,道:「我這火非凡火,非天火,亦非三昧真火,而是一寂滅之火,專燒元神真靈,汝還敢硬接,當真可笑。」當下也不待王天君反應,又將乾坤尺向他擊去。
眼見王天君便要遭劫,旁有一人大呼,「燃燈老賊看法寶。」正是那蕭升曹寶二人,曹寶取出一盆,名為聚寶盆,此寶乃是後天靈寶,二十三重禁制,曹寶將聚寶盆向那乾坤尺擊去,只見乾坤尺受其一蕩,落入陣中,靈柩道人大驚,乾坤尺與燃燈相伴多年,熟悉無比,如何今日受其一撞便被打落了?
原來此寶與落寶金錢為一對,落寶金錢可落靈寶,聚寶盆可收靈物,雙方功效都差不多,只是一為先天,一為後天,功效相差得多。
聚寶盆本收不得乾坤尺,只是暫時將乾坤尺擊落,靈柩道人未及收回來,便有那蕭升將其撿起,靈柩道人大恨,一指寂滅之火便向蕭升攻去,蕭升怪叫一聲,連忙躲開,先前二人便隱在陣中,也見到了靈柩道人的手段,怎敢再敵?
王天君見蕭曹二人相助,也暫緩過來,取出一枚仙丹吞了,暫時壓住傷勢,復又提劍攻來。那邊燃燈本體見乾坤尺被落,心下也是一急,再顧不得隱藏實力,取出紫金缽向空中一投,紫金缽迎風而長,化作一丈大小,紅水被源源不斷吸入其中,紅水陣攻勢暫緩,王天君心中一急,便要上前打落紫金缽,燃燈復又取出一塔,名為玲瓏寶塔,分三十三層,後天靈寶,有二十四重禁制,燃燈將此塔擲向王天君,王天君促不及防之下,受其一擊,頓時頭頂頂門破碎,王天君見勢一慌,元嬰遁出肉身,正欲飛出,一股金火燒來,元嬰躲避不及,直被燒化,但其合該上榜,元神被毀,但仍有一股真靈投入封神榜中去了。
蕭曹二人見王天君身死,心神膽寒,便欲逃出,燃燈復又將那玲瓏塔砸向曹寶,曹寶躲避不及,肉身被砸成泥,一道真靈渾渾惡惡的上了封神榜,蕭升悲慟出聲,提劍向燃燈砍去,燃燈嗤笑一聲,大聲虛抓,一股元氣所化大手捏住蕭升,蕭升在驚恐的聲音中被捏成肉泥,一道真靈上了封神榜。卻是蕭升在悲痛之中,失了理性,燃燈看到破綻,直接將他殺了。
蕭升身隕,所拾乾坤尺自是掉了出來,此時王天君已死,紅水陣也破了,一方天地方才顯了出來,燃燈以元氣所化的大手正欲將那乾坤尺收回來,遠遠一股金光閃來,將那隻大手一把剪斷,另一道金光直將那乾坤尺吸去,燃燈一見大怒,抬眼一看,正見:雲髻雙蟠道德清,紅袍白鶴頂硃纓,絲絛束定乾坤結,足下麻鞋瑞彩生。
劈地開天成道行,三仙島內煉真形。
六氣三屍俱拋盡,咫尺青鸞離玉京。
正是那三霄等人,此來除了三霄之外還有四人,一人乃是彩雲仙子,另一人是菡芝仙,一人便是申公豹,再有一人,卻是那蓬萊島的倉頡。
卻說那三霄隨申以豹一起而來,半路之上卻遇到了彩雲仙子與菡芝仙,二人一聽趙公明為陸壓拜死,俱是慟哭,紛紛要求一同前來報仇,三霄自是允了,便隨同前來,行過不久,卻叫人做歌而來,歌曰:吾乃蓬萊仙島客,曾拜聖父習道真;胸有萬千大道理,手中一筆書千秋。
只見一道人踏雲而來,頭帶青巾,身穿素布青衫,腳下一雙青鞋,道人來到近前,對幾人作了一揖,道:「蓬萊島門下倉頡見過幾位道友。」
雲霄倒是驚訝,這倉頡怎麼來了?細細打量一眼倉頡,卻是暗讚一聲,她可是知道的,倉頡修行不過千把年,還是軒轅之時便成就大羅金仙之位,今時雖不知其有何進步,但舉目一見,卻也還看不出他的修為,想來卻是有些羨慕的。
雲霄資質可不是蓋的,相當的好,比之蓬萊島門下任何一人都不差,只是沒有蓬萊島門下那麼好的機緣,自他拜入通天門下以來,修為也是增長頗快,藉著帝師功德,雲霄早已是大羅金仙之位,這些年雖然未見突破,卻也算是了不得了,只待機緣一到,便可斬去一屍,成就混元散仙,准聖之位。
雲霄知道倉頡來歷,雙方本是同輩,且雲霄按說還比倉頡先入道門,但倉頡有大功德,雲霄對其造字大功德卻也不敢不敬,見倉頡見禮,倒也行了一禮,道:「真君前來所為何事?」其他人也紛紛見禮。
倉頡道:「你我本是一家,娘娘不需多禮。」卻是說的是玄天與通天的關係,二人同為盤古所化,自是說一家,對此,雲霄等人也沒說什麼。
倉頡又道:「此來乃是奉家師之命前來,家師有言,封神量劫乃是事關道門,道門中未斬三屍者皆在劫內,蓬萊島雖不立教,但也是份屬道門一脈,自是逃避不過。今日倉頡前來,也是為了完成殺劫,此後也好得享清靜。」
雲霄又是一禮,道:「不知真君可知是何劫難?」
倉頡道:「吾亦不知,只知家師命我隨娘娘一同前往西岐便是,屆時劫數至了,自當渡劫。」說罷,雲霄等人也是應了,便一同前往西岐,剛來到時,便見紅水陣被燃燈破,蕭升身死,瓊霄怒其搶奪趙公明法寶,只是不甘心,眼見燃燈要收回乾坤尺,自是取了金蛟剪,將燃燈劫下,而雲霄則用混元金鬥將那乾坤尺給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