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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六章 情難訴 文 / 三月果

    「你那兄長盧智,還活著。回味書庫回味書庫]」

    姚一笛的聲音並不大,湊在耳邊,像是喃喃自語,遺玉的耳膜卻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震地發疼,以至於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

    「不用懷疑,我為了確認姬青瑜同你的身份,無意間探得此事玄機,知道你那兄長盧智,並未有在那場牢獄之火中喪命,為了查證,我可是付出極大的代價,你若不信,大可以問問老四,不過他不一定會答你便是了。」

    分不清是驚喜,是難以置信,亦或是慌亂,她下意識便抬頭去看李泰,手足無措地。

    「姚一笛他、他說我大哥還……」

    見他沉默,遺玉有些急切,聲音也不覺地拔尖,帶著顫音,手腳都不知道要往那裡擺:「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

    李泰極少見遺玉失態成這個樣子,好像她的心裡,眼裡,腦裡,就只剩下那位兄長,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說到底,對她來說,誰都不及那位兄長重要。

    這點認知讓李泰心氣浮躁,他撇開頭,迴避了她的目光,並不言語。

    「好啦,他分明是有意瞞著你,又怎會實話告訴你。」姚一笛適時挑撥。

    遺玉腦子混亂,可還是聽明白他話裡的重點,「瞞著我?」

    為什麼?

    「沒錯,他瞞著你,」姚一笛壓低了聲音,未不讓旁人聽見,愈發貼近了遺玉耳邊,眼神卻興味閃閃地看著李泰,小聲道:「你大哥現在的處境,著實很微妙,他在你一個你想像不到的位置。但我可以肯定手打版於55ab社區告訴你,他現在已經阻礙到了老四,而老四瞞著你,是因為有一天他一定會對付你大哥,不讓你知道,就是為了怕你壞他的大事,你瞧,他有多狠心,冷眼瞧著你為了兄長吃盡苦頭,逼著你走到今日。」

    遺玉低下頭,似是在消化姚一笛的話,片刻後,她勉強鎮定了心神,望向丈遠之外異常沉默的李泰,神情慎重地問道:「老爺,我只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我大哥真的還活著嗎?」

    李泰的安靜,在遺玉看來,無疑是默認了,她忽然想起來,來的路上,姚一笛曾經隨口說出他能掣肘李泰,是因為知道了他一個小秘密,她很難不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在加上姚一笛不似作假的話,這麼一來,她足以確認一件最重要的事——她大哥,當真還活著!

    「他還在對嗎,他還在。回味書庫回-味庫」

    狂喜快要將她淹沒,壓過了一切的念頭,以至於她並未察覺到李泰眼中異樣的陰鬱,只顧著高興盧智的存活喜不自禁。

    天吶,這是要比她死活去一次又活過來更讓人激動的消息了!

    姚一笛揚眉對她的不在狀態有些不滿,可依舊沒忘記他同李泰的賭約,瞥了對面那個沉默不語的男人,細聲道:「怎麼樣,想知道你大哥在哪裡嗎?咱們打個商量,李泰肯定是不會告訴你的,你若願意同我回紅莊,我不但答應告訴你他在哪,還會幫你把人找回來。」

    聞言,遺玉霎時收斂了喜色,直覺告訴她有問題,又看了看四周人員滿滿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的屋頂,再看看李泰身邊的人手,就是三歲的小孩子也知道孰強孰弱,姚一笛大可以直接將她帶走,為何要鬧上這麼一出,不但告訴她盧智未死的消息,還一本正經地徵求她的意見。

    起了疑心,她說話便也慎重許多,順勢試探道:「我若不願意,你會放我走嗎?」

    姚一笛暗皺眉頭,道這女人竟是如此不識好歹,目光一閃,便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傻東西,你怎麼還沒看出來,老四可不是來接你回去的,你忘了咱們一路上遇到的襲擊嗎?紅莊的人可沒那麼不濟,都是他一路跟在我們後面清理,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卻是為了換得我在登上宗主之位後,助他拿下大業,你當他真在意你的死活,會任由我從京城把你帶走?以你現在身份,跟在他身邊,可是個大麻煩……你該不是忘記,兩年前,在大蟒山尋藥之時,他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被戳中了心中最苦澀的一點,遺玉臉色微微發白,她當然不會忘,許這一輩子她都忘不了,當她孤零零地躺在那片毒霧林裡,最後一口氣都快要散掉的時候,李泰也沒有出現,他走了,帶著剩下的人,丟下她。回味書庫回-味庫

    姚一笛的話只是讓她更清楚現實,與其說李泰是專程來帶她回去的,還不如姚一笛的說法可靠些,他既然還要她,又怎會讓她被那樣帶走,即便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

    她不是祖母,有祖父那樣一個肝膽情癡的男人一心一意,她要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的並不多,可她也是血肉之軀,被所愛的人一次次利用,怎會不受傷害,會不心痛。

    然而,她卻怨不了他,不管幾次也好,她真的只想為他做點兒什麼,倘若同姚一笛回紅莊去,能幫到他,她便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拒絕不了。

    她應該滿足,至少在他一開始知道她是那勞什子五脈族女的時候,還願意試著保護她,直到被人發現為止。

    大喜之後,知道盧智還活著,卻也意味一直以來支撐著她奮鬥下去的目標消失,遺玉突然對未來感到迷茫,她原本以為能夠陪他一直走下去的男人,可能也不再需要她了。

    也許,真是她誤會了,李泰現在的沉默,只是因為他不好開口要她離開……也許。

    「想好了嗎,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紅莊同仙境也無兩樣,你一定會喜歡,等我坐上宗主之位,便會撤掉對姬青瑜的追剿令,介時在將你母親同兄長都接到紅莊去住,你們一家人,快活安逸地生活,不好嗎?」

    姚一笛敏銳地察覺到了遺玉的鬆動,眼中笑意大成,看著李泰,一手輕輕搭在了遺玉肩上,將她攬向懷中,誘哄道。

    低下頭,避過月色的籠罩,不敢去看李泰一眼,誰能發現她縮在衣袖裡的手指正不自禁地發著抖,聲音卻十分清晰地從喉嚨裡吐出來。

    姚一笛同遺玉說的那幾番密語,用聲極輕淺,就連聽覺敏捷的李泰都不知曉他講了什麼,但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他目光重新移回遺玉臉上,看不清她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的臉龐,看不見她的神情,更別提去猜測她此時的想法。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沉沉地壓在心頭,彷彿要失去什麼的強烈預感,讓他心中不期然升起一股狠勁兒來——「不用說了,我同你回——」

    他不賭了!

    「需要我再警告你一遍嗎,沒有我的許可,你任何地方都不能去,過來!」

    他不需要再確認她的心思了,這個只會折磨人的蠢東西!

    李泰沉聲一嗓子,夾雜著隱忍許久之後爆發的怒氣,是把在場的一半人都嚇著子,就連姚一笛都因他這從未見過的一面而詫異。

    遺玉茫然抬頭,迎上李泰那雙快要冒火的眼睛,一瞬間的怔怔忡之後,這感覺便像是迷途在路上,被尋來的家長斥罵的小孩子,有些委屈,可更多的卻是迫切地,想要跟他回家!

    什麼自怨自艾都沒了,她腦子還有點迷糊,腳步已向他走去,只是身形剛動,便被姚一笛牢牢拉住。

    「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聲音輕輕的,但四周的僕從屬下,卻都知道主人生了氣,也難怪,眼看就能賭到的綵頭,就這麼飛了,全因為遇上一個沒有賭品的賭棍,這讓脾氣本就多變的姚一笛,當場就發了飆。

    「沒心情陪你鬧下去。」李泰冷視著姚一笛拉著遺玉的動作,語調冷硬,蓄勢待發。

    「哈哈哈,你不想玩就不玩了嗎?」

    姚一笛一如聽了什麼笑話,更將掙扎的遺玉摟緊到懷裡,挑釁地對李泰咧出一口白牙,「想要賴賬,也要看著你有沒有這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個本事,很好,我現在也改主意了,我不但要廢掉你的武功,我還要廢掉你這個人——給本座拿下他,死傷不計!」

    話聲落,小鎮屋簷房頂上的人影唰唰動作,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上的蝗蟲,就要將李泰一干人等圍剿!

    「不要!」

    遺玉大駭,顧不得許多,反手摳住姚一笛的手臂,一腳狠狠朝他足上踩去,然而姚一笛早有防備,後腳一抬,躲避過去,又一抓她衣領,將快要咬住他手臂的遺玉拉開兩尺,陰聲笑道:「你最好給我乖點兒,說不定我還會給他留個全屍。」被貓著脖子,卻同樣咧出一口森森白牙,遺玉凶狠地笑了回去:「是你該給我乖些才對,立刻讓你的人住手,否則我讓你活不過明天!」

    因她眼神駭人,直覺作用,姚一笛眉心一凸,瞇眼道:「哦?你怎麼讓我話不過明天?」

    「看看你的左掌心,蠢貨!」

    姚一笛半信半疑地騰出左手,藉著月色一看手掌,很快便發現沿著命線服帖,隱隱約約快要到盡頭的一道青色線路,他也是知悉毒物的人,曉得厲害,當即臉色大變,手掌用力一掐,厲聲道:「什麼時候?」

    遺玉被他捏的漲紅了臉,神色卻是輕鬆如我,「頭一晚,芙蓉園外,我幫你戴簪。」

    「…該死,」這該死的女人,簡直沒一會兒讓人安生的!

    「住手!」

    「一齋!」

    「喲!」

    同一時間,兩道聲音,姚一笛是惱羞成怒的,而另外一道更為突兀的,則伴隨著一聲嘶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厲的長嘯,空無一人的街巷上,突兀出現的青袍男人,一手持一方卦象長幡,一手牽引著一名面色蒼白虛弱的年輕姑娘,手指著屋樑,沉聲喝道:「一齋,還不給我住手!」

    「姚晃——子、子期?」見來人,姚一笛驚慌之下,竟是棄了遺玉,輕身一躍,翻下屋頂,直奔向兩人。

    遺玉脫困,還在滿房頂的人群裡尋著李泰的人影,便覺手腕一緊,腳下瓦片鐺鐺作響,一個虛踩,已是被人牢牢地攬進懷中,那熟悉又強大的氣息撲面籠罩而來,一場虛驚之後,讓她腿腳不禁發軟。

    「你這——」剛眼見她不怕死地同姚一笛糾纏一幕,李泰臉色難看,正要訓她一句,腰卻突然被她死死抱住,憑她的那點兒力氣,細胳膊細腿,竟是勒地他覺出疼來。

    「殿下,殿下……」她聲音發抖,不斷地重複。

    太好了,他沒有不要她,太好了。

    再沒比此刻更清晰地感覺到她的依賴,她的恐慌,李泰懸浮的心跳歸於平靜,目光一緩,確實是捨不得罵這混賬東西,手掌輕輕落下,在她背上拍了拍,摸到她人,這才發現她在這大冷天裡竟然只穿兩件衣!

    他在心裡又給姚一笛添了一筆賬,隨即便彎腰將她攔膝抱起來,也不去理會身後如何,從屋後躍下,逕直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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