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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葛鳳山說出這話,關緒清眉頭大皺,這事情看起來非是那麼簡單了。當下決斷道:「有何不妥之事,你可去順天府衙門告狀,朕今日……」看見劉光第已經大汗涔涔的站在遠處,招手讓他過來,對葛鳳山道:「這位是刑部劉光第大人,有什麼冤情,就跟他說了。三天後,劉大人在此處給你,給諸位百姓一個交待。」然後轉頭對劉光第道:「裴村,你聽到了,你給朕好生查辦。天子腳下還有攔街告御狀的事情,你啊……」
劉光第汗顏跪地認罪,隨後把人帶去詢問。關緒清便上了車繼續前往內閣辦公的國會館而去。
到得那邊,內閣辦公廳內的會議室中,已經雲集了官制改革的各位參與人員,精研各國官制的梁啟超向皇上奏報了新的三品以下官員地官制設置。
三品以下文官主要集中在府縣一級,省級的部份職位在將來可以照地方垂直沿襲上來、所以暫不涉及,梁啟超以府和縣分別舉例,來介紹地方權力運行的框架圖。
知府為地方行政最高首長,與其並列的有同知三名,其下設有教育,工農林牧,陸兵役,海兵役,度支,郵傳,商業,民政,教化、巡檢,稅務,律政,清政等各局。縣級也同樣設有上述各科,從中央到地方,這些部門都將建立垂直領導線,以中央,省、府,縣四級架構,建立部,司,局,科地垂直與平行雙重領導機制,以形成一個有效的網狀的覆蓋全國的權力架構。
「你們……」關緒清揚了揚手,對在場的眾人說:「有多少人是從英國留洋回來的,都舉手給朕看。」
有十幾個人把手舉了起來,關緒清點了點頭道:「那定是參考歐羅巴的體制較多了。這個架構是你們一致定了下來的?」
「是,皇上。」眾人齊聲道。
「朕也去過歐洲,他們那兒都有地方議會,你們為什麼不效仿呢?」
「回皇上話……」一個外表十分儒雅的五品小京對著梁啟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行禮回話道:「臣自外洋歸來,深感其之議會設置,有以下犯上之嫌,所以經請示幾位大人,未敢加上。」
「哦?」關緒清看了看梁啟超,不置可否地問道:「這是你們的意思咯?」
梁啟超恭聲道:「是。」
「上下之別,可以稍稍放一放。不過你們這個弄得還行,朕覺得不錯,朕提議加兩個。一個是團練,一個是鄉老會。」關緒清一邊說,幾名文案忙著記錄,沒有人敢問什麼。關緒清心中暗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封建皇權的兩面性了,一方面是沒人敢反對,一方面又要擔心大臣們不領會自己的真實意圖,於是吁了一口氣道:「團練嘛,過去都是鄉紳自行籌措,今後要嚴加禁止,梁啟超你記下,這一條要形成律令。今後凡私募團勇看,斬不怠。朕所說的這個團練。是官辦團練,幹什麼用?就是預備兵役,有團練局科經歷者,優先入兵役。雖說團練不是軍隊,但也要入帝**部嚴格控制,這些團練除日常*練之外,令一個作用就是保境安民,到了國家危難時刻,隨時編入軍隊,平時閒暇了就回去各安生業,發展生產。朕的話你們都領會了嗎?」
眾人轟然應諾。
關緒清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就是鄉老會,也可以叫士紳會,士紳也是國之根本,他們有參政的權力,用處嘛,可以參考黃興在南方搞得民主聯盟團體,朕要讓人講話,不要弄得人人道路以目,那就有失朕地本意了。」
「過去幾千年來,皇權下及於縣,這一條也要改,今後要推行到鄉鎮。回頭讓軍機處擬一道旨意,全國各鄉鎮,可民間選任長官,以四年為期,受府縣兩級管制即可,鄉鎮民選、也不能搞得不像樣,不識字者,不可選舉。其餘的……」關緒清看著幾個剛才舉過手的官員眼睛亮了起來,點頭一一指點著他們道:「其餘的你們斟酌著辦,這一條你們專任,擬好了直接呈進御覽。」
「喳。」
關續清起身看了看梁啟超道:「李少荃這些日子病休在家,朝中缺乏一位比較年輕的首輔大臣,朕看好你,只要你勤於治事,恪於職守,將來還會大有作為的。」
梁啟超如何聽不出皇上的言外之意,當即榮寵備至,但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竟露出哀榮。
「怎麼了?難道你不願意為朕效力?」關續清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
「皇上……少荃公……歿了。」說罷,梁啟超再也忍耐不住,留下了眼淚。
「啊……」關續清驚聞此訊,也是反應不及,怔怔的定在那邊,嘴巴張開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半晌才長長歎了一口氣:「少荃公為國*勞了一世,政績突出,才能卓異,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股肱之臣。」在場眾人都神色黯淡,不住搖頭歎息。
李鴻章的死對關續清觸動非常大,好不容易心緒才轉了過來,指著行政體系框架圖道:「好了,朕看這一套班子都還行,你們再擬議些日程進來,然後交到到內閣各部再行議處。新內閣要設一名總理大臣,任期年限五年、最多連任三屆。人選的話,朕再想想。好了,朕要回宮了,你們抓緊辦差吧。」關續清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內閣辦公廳,想到李鴻章的死,心裡像針扎一樣難受。
自上而下或者自下而上的行政體系改革,牽涉方方面面,其中的困難絕非是幾道諭旨,幾年急進就能改變得了的,這也是關續清下定決心把官制統統梳理一遍的原因。冗員多,辦事效率低下,是過往那種體系的弊端,這些諸多方面的弊端,從行政效率上來說,也會束縛經濟的發展。這也是梁啟超為首的大臣們之所以下大力氣辦這件差事的原因。封建制度發展了幾千年,這套行政體系始終沒有大變過,那是因為經濟體系沒有怎麼大變過,如今經濟體系已經不再是小農經濟為主體,所以,變革是勢在必行。梁啟超作為目前帝國經濟、文化事業的總負責人,關續清在看著他的答卷,他只有花上兩倍的心思去把這件差事辦好,才能不負皇上給他的暗示。
第二天早朝,關續清親口追諡李鴻章為文忠,算是文臣的一流謚號了。擇子襲伯爵,另外還恩蔭他的一個孫子進士出身,故里改名為鴻章縣,這些都是對人臣恩遇極隆的賜賞了。這還不算,早朝過後,關續清明旨天下,輟朝五日,又追贈李鴻章為一等肅毅公,另與故恭忠親王靈位,一併入太廟配饗,敬祀賢良祠。安徽廬州府鴻章縣,免錢糧三年,安徽合省免錢糧一年。
這是關續清對李鴻章及他所代表的一代人的政治功績地全面肯定。同時也是以李鴻章為例,對全國官員的一種勉勵和鞭策。
關續清在上書房批閱折子,中俄戰爭愈演愈烈,可是國內的經濟形勢卻呈現一片大好之勢,看到這些折子,關續清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歐洲的戰火幾乎把經濟市場打擊得慘不忍睹,相比之下,中國市場卻在快速成長,西門子、克虜伯、阿姆斯特朗等企業巨頭紛紛把目光投向中國,想方設法和中國建立經濟合作。還有就是,有了中國這個穩定的軍火供應商,扎哈羅夫在軍火生意上順風順水,賺了個盆滿缽滿,足以令世人眼紅,為此,世界各地的大軍火商紛紛來到中國,謀求哪怕是一點點份額的生意。自此,中**火武器成為世界上最賺錢、最暢銷的軍火項目。
作為帝國發展的一個重要項目,從今年五月份開始,關續清就著手大規模興建電力設施,與大規模電器設備應用相配套的,中美合資天津通用電氣公司獲得了北京部分地區的電路鋪設工程,其他的大部分工程則分包給了國內的新興企業。沒有得到這個肥的流油的項目,西門子公司著實鬱悶了一陣子,不過好在他獲得了北京周邊的火力發電廠的建設工程,西門子公司為了討好中國,把價格壓到最低,還專門派出一名公司高級管理人員負責工程的建設督導。
基礎設施的大量上馬,一方面刺激經濟的發展,另一方面也為同時創造著大量的新興行業,就業機會。如今的北方各地,不僅僅是關續清這一時心血來潮所引發的工業浪潮,這只是席捲全國的,經過長年催生的工業大井噴的一部分而已。北方的電氣化,城市自來水,排水管道,瀝青馬路,電路,電話線路等等比南方要領先少許。而南方則出乎關續清的意料,農業的機械化反而在南方首先開始蓬勃發展。原因想想也就明白了,南方農業發達,但是近年來南方人特別是江浙一帶,佃戶越來越少,隨著人口的向工業的轉移,農業勞動力越來越少,租佃投資也越來越高,自然的市場就會需要對勞動力數量要求低的機械化農業。所以南方的農業機械企業遠比北方來得多。但是實際上北方的自然條件是更適宜機械化農業,所以,慢慢的南北交融,各種潛在的工業需求都被開發了出來。本年度的工業數據比起五年前,幾乎要翻了兩個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