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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情海驟變第二十三章 文 / 劍俠痕跡

    在他的眼前,那一日被他用「天羅三式」劈斷成兩半並且幾乎徹底摧毀的山壁竟然又再度出現了,那山壁不僅完好無損的佇立在那裡,而且還垂滿了碧綠的籐蔓和青草,那個陰森的山洞也依舊嵌在山壁的裡面。彷彿這裡一如從前,根本就沒有被人破壞過一樣。

    雷聲的心裡就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身為修真的他自然識貨,像眼前的這種將一切復元的法術並不是沒有,但卻需要相當高強的法力,這幾乎是一種等同於移山造海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僅雷聲沒有,就算在修真界,擁有如此實力的也不超過十個。

    在雷聲的面前,不僅綠葉密織,而且還恢復了不少的生機,翠鳥的鳴叫,昆蟲的嬉戲都已經在叢林裡面出現,這和七天前這裡死氣沉沉相比,真是如同換了一個天地。可就算面對著如此生氣勃勃的景象,雷聲還是面色煞白,冷汗在他的背上滲出,打濕了他的襯衣。

    在這一瞬間,雷聲已經明白,他約占的對手實力遠遠的超越過他,說不定在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至他與死地。雷聲不是沒有想到過死,只是在那日看到野獸如此殘忍,便在心裡生出了衝動來,再加上悟通了厲害的劍法,便一鼓作氣意欲結束這麼長時間的繁雜紛擾。但他確實沒有想到,對手竟然會有如此高強的力量。什麼是以卵擊石,此刻雷聲算是明白了。

    呆立了一會後,他突的笑了,又慢慢的抬起頭,朝著空中看看,今天的天氣甚好,藍天白雲,氣象通透。雷聲搖著頭喃喃道:「真是一個好天氣啊,一個赴死的好天氣。」言語之間,他右拳緊握,緩緩舉高放到了胸口處,輕輕拍了拍心口,又自言自語道:「怕死麼?」

    在不遠處的山壁上,那山洞悄然靜立,只是裡面似乎有些閃亮的光芒放出,似乎正召喚著雷聲上去。雷聲淡然的看了那裡一眼,將右手的腕子放到了嘴邊,苦笑著吻了下戴在那裡的「古月鐲」,這是小雨給雷聲的定情物。

    「我不怕死,可我死了,你該怎麼辦呢。」雷聲的嘴角掛落,眼神中流露出幾許依戀,每當自己陷入生死抉擇的時候,雷聲毫無例外的就會想到小雨,幾乎是只想到小雨,那一顰一笑,那支撐在身後的一縷溫馨,那默然的在自己身旁的不離不棄。

    雷聲的臉龐抽搐了一下,他閉上眼睛,深深的歎息了下,再睜開眼睛時,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雷聲整了整衣裳,用力一跺腳,人已經飛渡而起,輕飄飄的朝著山洞裡飛過去了。

    這個山洞,在之前雷聲曾跟著斯諾來過,自然知道裡面只有幾面土壁,其他再無一物。不過他知道今天恐怕不同了,在這洞裡面,或許正有極厲害的對手在等待著他。

    等雷聲飛入洞穴之內,他不由再度吃了一驚,在這個陰森孤清的洞裡面,此刻竟然閃亮著奇異的光芒,這光芒隱隱閃爍著,居然是從幾邊的牆壁之上映照出來的。而在那本來空空的土壁之上,竟然掛滿了一個個的動物顱骨,這些顱骨都是只有森白的骨蓋,沒有肌膚沒有眸子,只有空洞的眼眶,在那裡靜悄悄的看著每一個進入的人。

    雷聲愣住了,他皺緊了眉頭,一個個的將這些顱骨看過去,雖然它們都已經沒有生命,可從那空洞的眼光之中所射出的光芒,依舊讓雷聲覺得全身冰冷。這些頭骨之中,有虎、有狼、有羚羊,小到如拳頭大小削去了天靈蓋的猴頭,大到帶著半截象牙的象骨,都一個一個掛在冷冰冰的土壁之上,沉默不語。

    一種特別的悲傷從雷聲的心底裡湧起,在這幾面森然的慘白之中,似乎有一種默默的聲音,在述說著些什麼,它們所講述的無論是什麼,必然帶著無比的沉痛,帶著死亡的氣息。

    雷聲邁著重重的步伐,走到了顱骨的盡頭。這時,他才看到在洞穴正面的土壁之上,亦有人用指力留著字。

    「君小友無辜,吾等幼子亦無辜,人類從前種種,自當奉還。君當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佛骨確在吾手,你我之戰,擇日再行。——天鵬王神遊至此,留字」在最後還一筆勾勒出只翱翔於天際的展翅大鵬鳥來。

    寥寥數字,卻寫的龍飛鳳舞,不拘一格,頗能顯現出留字之人的豪爽氣度。

    看了這幾行字,雷聲突的心裡一鬆,雖是人家爽約,可雷聲清楚的很,這其實也是他撿回了一條命,這個所謂的天鵬王必然是精怪們嘴裡說的大哥,它僅僅以神念到此便能展現如此神通,這樣的力量實在是超乎人的意料。

    雷聲擦擦額頭上的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裡開始思量了起來。看起來佛骨確實在這個天鵬王的手裡,對方根本就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或許是已經從佛骨裡面得到了相當的力量,所以完全不怕別人知道。

    只是奇怪的是,對方明明知道雷聲是修真界派出來調查佛骨下落的,又為什麼不盡快的殺了他呢?從牆壁上所留的字跡來看,這個天鵬王雖豪氣十足卻沒有在字裡行間留下絲毫殺機,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雷聲有些苦惱的用手蓋住臉龐,在悉尼這麼多日了,他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古怪的地方,他與要尋找的人總是只差毫釐而已,但這最終的一步卻彷彿是萬丈鴻溝,讓他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一定有什麼關鍵我沒有發現……」雷聲喃喃道,他無力的撓撓頭。這個山洞裡面所掛的那些殘骨,實在是過於森然了,他又自嘲道,「一定是這裡的東西影響到我的判斷力了,只要我回家就一定能想到。」

    說著說著,雷聲便跳了起來,氣鼓鼓的跺了幾下腳,再度朝著牆壁上的字跡看了眼,便輕飄飄的飛出了洞穴,漫無目的的朝森林外圍飛去。

    與其說他是在空中飄飛,雷聲更像是在一個個樹冠之上倘徉,其實天鵬王所說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八個字,讓雷聲的心裡始終打著突。如果天鵬王得到了佛骨的力量,那會有如何的後果,難道人類的報應真的要來了麼?看看野獸們的暴戾,便能知道這所謂的報應將會是如何的慘烈。

    心中擔憂著,雷聲卻已經逐漸的接近了森林的邊緣。偶然之間,他眼神一撇,看到了下面的一條用石子鋪就的彎折車道。雷聲自然認得,這就是斯諾家別墅的專用車道。自從七天前雷聲來這裡探詢過後,便再也沒有到過這裡了。

    他略微躊躇了一下,就從樹冠頂上跳落下來,左右回望了眼,這裡沒有什麼人在,大概是警方的調查已經結束,所以顯得冷清異常。雷聲感覺著心裡有些堵,便無聊的沿著車道向前走去。

    用栗子色石子鋪成的車道七彎八繞的,雷聲走了好一會,才慢慢接近了斯諾家的大門口。正如同他所料的,這裡很是清靜,在黑色鐵欄大門外,只有凌亂的車轍印子顯示了幾天前這裡的紛擾,而如今,可以說是門可羅雀。

    雷聲輕輕推開了虛掩的大門,往裡面走去。斯諾家的豪宅在陽光下還是同樣的色彩,但在那明亮的表面下卻多少有一些孤寂,院子裡的草地上已經雜草叢生了,偶爾能看到一、兩叢野花在雜草裡面鑽出來。有些東西是滅之不盡的,它那頑強的生命力注定了它們活的比誰都長。

    心情複雜的雷聲再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最靠近房子的游泳池,這時候,雷聲卻在游泳池邊發現了個落寞的身影。

    那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過的陳安琪,這丫頭一身黑衣,頭髮只是簡單的束在腦後。幾天沒見,安琪瘦了很多,她原本健美的身形也柔弱了起來。此時的安琪,正臉色蒼白的呆坐在游泳池的邊上,癡癡的望著池底,目光中流露出些許離愁,些許哀傷,安琪的神情是如此的呆滯,讓人以為她的靈魂已經被人從體內抽走。

    雷聲心裡一動,想:「安琪在這裡肯定是在懷念斯諾一家,她和他們的關係這麼好,幾乎就是一家人,她心裡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難過。」他暗暗的歎息著,便緩步朝安琪走去。游泳池中已經沒有了水,只有一些敗葉堆積在池底,看上去凌亂不堪。

    一直到雷聲走到安琪的身邊,那小丫頭還是沒有察覺到,看來她確實是心中充滿了無比的傷痛,現在正沉浸在她悲傷的世界之中。雷聲悄悄地在安琪身邊坐下,他沉默了一會,才伸出手,輕柔的把安琪緊握的拳頭納入掌心。

    安琪猛的一震,肌膚在剎那間緊繃了起來,她一轉頭,發現了坐在身邊的是同樣神情黯淡的雷聲。安琪嘴角一動,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沒有抽回手,只是又轉回了頭,再度深深的沉溺進回憶裡面。

    雷聲用自己手心裡的熱量去溫暖安琪,可是她的手卻像是一塊冰,一點都沒有融化的意思。

    「安琪……」才開口,雷聲卻覺得自己語拙了,此刻,他竟不知道該勸她一點什麼。

    但這話,又把陳安琪給驚醒了,她默默地回轉頭來,眼中的悲涼之意幾乎把雷聲給刺痛了。安琪垂下眼簾,沙啞著嗓子說:「我是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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