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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情海驟變第二十四章 文 / 劍俠痕跡

    雷聲凝視著安琪的臉龐,消瘦的女人在黑色的衣帛中看起來更加的憂傷。

    安琪長長的睫毛在顫動著,在她的眼眶中沒有淚水,卻有著如夢幻般的回憶:「斯諾是我所在孤兒院的贊助人,他不僅照顧了我,還照顧了和我一樣的幾十個孩子。在我逐漸長大之後,他帶我進入了動物保護組織,就像親人一樣關照著我。他的家庭就是我的家庭,他們是我在這裡唯一的親人。」

    雷聲抿緊了嘴唇,默然的點點頭,他低頭猶豫了下,還是低聲勸道:「安琪,都過去了,別再傷心了。」

    安琪卻笑了,她嘴角淌出來的笑只能讓人感覺到痛楚,她凝視著雷聲,笑容一點一點收干,直至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有傷心了,我的眼淚早就流乾了,我甚至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心。」

    雷聲心底一痛,他只能將安琪的手抓的更緊了,似乎是怕她在此時忽然碎裂,忽然遊走到看不見的地方,雷聲張開嘴,深深吸了口氣,才抬起頭,望著明朗的天空道:「斯諾是個好人,他們的靈魂一定會升上天堂的,他也一定會回來看你的,說不定他會經常在你的身旁保護你。」

    「保護我……」安琪卻痛苦的闔上了眼簾,聲音戰慄道,「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我呢。好人……好人的命運就是如此,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雷聲表情鄭重起來,他的聲音似鐵般鏗鏘:「每個人都有一死,可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斯諾雖然是死了,可他卻做了很多別人沒有做不屑做的事情,不管他是為何死如何死,可他在死前卻安詳的很,就像是已經完成了一切。」

    「可是他卻是死在他終身保護的動物嘴裡……」安琪聽完了雷聲的話,聲音還是很激動,「你說,他這一生做的事情是否值得。」

    雷聲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痛苦,他咬了下牙,還是壓抑住心中不斷翻騰的火焰,盡可能平淡的說:「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都錯了。你還記得我以前所說的麼,斯諾並不是一個動物保護者,他其實是一個人類保護者,以前他所做的是要盡可能的保護動物,使整個自然保持平衡,讓人類能更加長時間的延續下去。而後來他想做的是安撫動物心中的怨恨,讓動物們能夠忘卻對人類的仇恨。無論哪個時期,斯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而不是動物。所以動物並不欠他的,欠他最多的其實是我們。」

    「你是說,哪怕他是死在野獸的嘴裡,他也不會有半點怨恨?」安琪眼睛裡有一些難以置信,她緊張的抓住雷聲的腕子,急切的問道。

    雷聲猶豫了下,還是點了一下頭,遲疑的說道:「斯諾臨死前的安詳可能是因為他想通了一切,也有可能他願意以自己的死更進一步消除野獸心裡對人類的積怨。」雷聲嘴裡喃喃著,這些話是他以前都沒有想到過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坐到這裡後,這些話便會從嘴裡面冒出來,彷彿斯諾的靈魂就在雷聲的身邊,正是他操縱著雷聲說著這些。

    安琪卻如被雷擊,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再度低下了頭,連身體都佝僂了下來,她嘴裡輕輕的呢喃著:「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原來我一點都不瞭解他,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信仰,能拿自己的一切殉道。」安琪的身體俯的越來越低,漸漸的,整個人都垂落到了腿上,柔軟的身體皺成了一團,令人心碎的顫抖著。

    此時安琪的心裡,再沒有了斯諾關於工作的點滴,只有一些依稀記得的小事,如同電影般一縷縷的重現了出來。

    當她還是小女孩,只能夠迷茫的看著這個世界的時候,第一次知道自己和有父母的孩子的不同,斯諾走到她身邊,並沒有教導些什麼,只是對她微笑著,像親人一樣,像在說,你是我的孩子。

    當她看著別人的家庭享受天倫之樂,心中淒楚的時候。斯諾總是在不經意間走到身後,也不說話,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等回過頭去,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在深邃的凝望著,沒有一點隔閡。

    安琪已流乾的眼淚再度湧出了眼眶,她的肩頭抽搐著,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與斯諾重聚了,那讓人溫暖的微笑已經凝滯,那眼中寬廣的海洋已經乾涸。

    明亮的陽光鋪灑下來,照耀到了安琪的身上,但這暖和的光芒卻似乎能洞穿她的身體,安琪像是一個空洞的人,她的一切都已經被抽乾,只有一個軀殼在搖擺不定。

    在旁邊的雷聲看著這一切,對於安琪的痛苦,雷聲感同身受,他低頭看著安琪在那裡不斷的抽搐著,這種柔弱無依的感覺,讓人覺著心酸。雷聲滯了一下,便伸出了手臂,輕輕地把陳安琪脆弱的軀體摟進了懷中。

    安琪呆了呆,便掛著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把頭靠在雷聲的肩膀上。幾絲少女的香味鑽入了雷聲的鼻中,他不僅心頭一顫,再看下去,安琪的臉頰上,還有幾縷散佚出來的亂髮,就這麼貼在臉龐上,她的嘴唇乾燥的發白,高挺的鼻子抽動著,嘴角邊的肌膚垂落一條弧線。整個人都似乎瀰漫在哀傷之中無法自拔。

    雷聲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安琪,嘴唇在她的秀髮上碰了一下,又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道:「安琪,向前看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斯諾的死不管是為了誰,他必然是有意義的,我們不能讓他白白的送命。」

    安琪全身一戰,終於再忍不住,轉身抱住了雷聲的肩膀,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她整個人俯在雷聲的身上,聲音淒楚。

    雷聲也只能歎息著摟緊了這脆弱的女人,他心中想著:「安琪和斯諾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如今能這麼慟哭出來,也算是一種宣洩。這種痛苦是沒有辦法消除的,只能依靠時間慢慢的磨合。」

    在安琪哭泣的時候,兩人的臉頰貼在了一起,淚水從安琪的臉上流淌到雷聲的面孔上,一時之間,竟也分不開你我。安琪哭了一會,又慢慢的平息下來,轉成了無聲的抽泣。

    雷聲實在是心疼她,便輕柔的撫著她的背,不斷的說些撫慰的話語。

    忽然,安琪從雷聲的肩頭起來了,她淚眼迷濛的凝視著雷聲,直把他看的一愣。雷聲見安琪神情有些古怪,她的臉上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起來尤其的迷茫。

    猛然間,安琪又湊上來,直接封上了雷聲的嘴唇,安琪那柔軟又冰涼的唇觸碰到他,雷聲的腦袋嗡的一聲就迷糊了,他僵硬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可安琪卻一直與他交織在一起,安琪的寒冷在雷聲的溫暖下逐漸化開了,她彷彿是在忘我的做件瘋狂的事情,心中再不去想什麼顧忌什麼。

    兩人就這麼纏綿了很久,安琪才喘息著離開了雷聲,她與雷聲雙唇分開後,竟不再敢去看雷聲,又轉過身,神情複雜的在那裡發呆。

    雷聲更是手足無措了,他心裡面是一團亂麻,心裡拚命想著:「她是傷心過頭了,她是傷心過頭了。」可想了半天,他也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在當時,他沒有阻止安琪的動作,甚至他自己也差一點沉溺進去。

    安琪默默地呆了一會,突的開口說道:「對不起,雷哥,我不該這樣的。」

    雷聲這才大著膽子再去看安琪,她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哀傷和一些苦澀。雷聲想:「如果我現在再去拒絕她,那對她就更是打擊了,不如慢慢的冷卻好了,小女孩的感情通常不穩定,等她找到下一個感情依托就沒事了。」於是雷聲就勉強的笑笑,說道:「別提了,其實你該多出去走走,老是悶在這裡,遲早會悶出病來的。」

    安琪聽了雷聲的話,卻無奈的搖搖頭,黯然道:「現在哪有時間出去玩啊,組織裡都亂的一塌糊塗了。」

    「哦?」雷聲開始吃驚起來,他心裡暗想:「斯諾一死,動物保護組織裡肯定有很大的影響,不過小雨她們都忙了這麼多天了,難道事情還沒有理順麼?」雷聲不由眉頭大皺,他問安琪道:「你們組織裡面怎麼了?很麻煩麼?」

    安琪抿了下嘴唇,她頭略點點,聲音空靈道:「斯諾不僅是組織的精神領袖,還是財源的組織者和政治支持力量,他一死,組織的核心就沒了,你知道的,那些中層幹部本來就都是一盤散沙,如今更是亂了。何況斯諾又是被野獸咬死的,這事情我們瞞的了別人,又怎麼瞞的了自己人,遭到這麼一個打擊,很多人的心都變了,他們開始懷疑動物保護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所以一連幾天,組織裡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高層和中層的幹部辭職了一大半,下面的會員們也亂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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