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倫尼神情凝重地出現在近衛軍團的營門外,他剛剛被玫瑰公爵委任為兩大軍團的臨時指揮官,臨走前玫瑰公爵也沒有召集麾下的軍官們宣佈宣佈,訓訓話,他就只好硬著頭皮來上任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近衛軍團不比禁衛軍團,禁衛軍團那是他的嫡系,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指揮起來就如臂使指,近衛軍團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論兵力,近衛軍團是禁衛軍團的整整三倍,論裝備、論戰鬥力,禁衛軍團都沒法跟近衛軍團比,所以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整個近衛軍團的人都顯得牛逼哄哄,除了玫瑰公爵,誰的賬他們也不鳥!
要想在玫瑰公爵不在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指揮好近衛軍團,可不是件輕鬆的差使。
杜倫尼剛準備跨進營門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遠方傳來,杜倫尼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只見遠處的平原上,一騎駿馬如風馳電掣般衝了過來,馬上騎士顯然是受傷了,這會已經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從馬背上墜落下來了。
不明人物飛騎而來,杜倫尼的親衛隊早已經警覺起來,將他護在中間,可杜倫尼卻擺了擺手,隨著距離的接近,他已經認出來了,飛馳而來的騎士居然是聖母修道院的妮娜修女,不過現在她卻脫下了黑色的修女袍,換上了一身騎裝。
不過得承認。換上戎裝地妮娜顯得更美麗,連杜倫尼都看得有些發愣,不過他更納悶,妮娜修女是玫瑰公爵的情人他是知道的,他甚至還知道玫瑰公爵為了她曾經拒絕過和瑪麗公主的婚約,可她跑這幹嗎來了?好像還是一副挺急的樣子。找玫瑰公爵嗎?
杜倫尼發現妮娜的時候,妮娜也看到了他,杜倫尼猜對了,妮娜還真是來找玫瑰公爵地。
「杜倫尼將軍,請問玫瑰公爵大人在嗎?」
「呃,公爵大人?」杜倫尼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答道,「公爵大人他帶著第三步兵團前往布達佩斯了,妮娜小姐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找他有急事。」
妮娜伸手抹了抹嘴角,杜倫尼這才發現她的嘴角已經沁出了血絲。不但是她的嘴角,還有她的身上也有好幾片血漬,杜倫尼不由得吃了一驚,她可是玫瑰公爵最心愛的女人,她若是有什麼意外。保不準公爵大人會發多大的火呢。
「哎呀,妮娜修女你受傷了?快下馬讓軍醫替你包紮一下吧。」
「沒時間了。」
妮娜歎息了一聲,向杜倫尼問明了去布達佩斯的方向就策馬追了下去,杜倫尼一時間鬧不清情況,直到妮娜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不應該讓妮娜修女一個女人家孤身上路,這可是敵國的國境。一個女人上路太危險了不是,於是便趕緊派了一隊士兵隨行保護妮娜,並下了嚴令,一定要將妮娜修女安全送到玫瑰公爵營中。
妮娜這邊剛走,杜倫尼也剛剛加派了一隊士兵隨行保護,他還沒來得及調整心情召集近衛軍團的軍官訓話,那邊又來人了,不過這一次卻是整整一隊人,並且還是一夥殺氣騰騰的士兵。法蘭西地士兵!
杜倫尼還沒上前問話呢,這夥人的首領就率先向杜倫尼說明了他的來意。
「奉王后旨意,追捕妮娜修女!」
「哦,是追捕逃犯呢。」杜倫尼聽完點了點頭,接著就驚叫一聲,「什麼!什麼?妮娜修女!你們要追捕妮娜修女?」
「怎麼,杜倫尼將軍,有什麼問題嗎?」
「呃,這個……請問你們為什麼要追捕妮娜修女?」
「無可奉告,杜倫尼將軍該不會是想和王后陛下做對吧?」
「這個,當然不會。」
「那麼請問杜倫尼將軍,妮娜修女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那邊。」
杜倫尼無力地指了指布達佩斯的方向,也是剛才妮娜修女消失的方向,那夥人立刻就策馬追了上去,然後像旋風一樣消失在原野上。
對於杜倫尼來說,今天注定是個重要而又特別地日子,在這一天裡,他經歷了別人無法相像的事情,影響他的一生,同時也影響著法蘭西王國國脈的大事,在這一天裡無可阻擋地落在他的身上。
第二波人還沒走遠呢,第三撥人緊接著就趕到了。
這次來地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巴黎天主教會的一名重量級地人物──卡西莫多!隨行的還有王后奧地利的安娜的兩名貼身侍女,一看到王后的貼身侍女,杜倫尼就是心頭一跳,知道卡西莫多此來必然和王后有關,並且有大事發生了!
事實證明,杜倫尼的猜想是準確的,在回到自己的帥營並且屏退所有侍從之後,卡西莫多向他道明瞭來意──全面接收近衛軍團的指揮權,架空玫瑰公爵地權力!在完成這一切之後,逮捕玫瑰公爵,押回巴黎公審。
「什麼!什麼?」
聽完卡西莫多的話,杜倫尼驚得跳了起來,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他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
卡西莫多拍了拍杜倫尼的肩膀,和聲道:「杜倫尼將軍,臨行前王后與我說了,你是法蘭西年輕將領中的佼佼者,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王國的明天!現在,老國王已經駕崩,紅衣主教黎塞留已經以叛逆罪被處死,瑪麗公主根本得不到足夠的支持,小王子登基為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杜倫尼很快就從當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沉聲道:「這些我都知道,可問題是玫瑰公爵對近衛軍團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深,如果我們行動不慎招來近衛軍團將士的反彈,後果不堪設想啊,到時候不但我們已經取得的戰果毀於一旦,就是王國本身的命運都將堪憂啊。」
卡西莫多道:「所以,王后才授予將軍全權讓你謹慎行事嘛,一定要確保安全,既能解除玫瑰公爵的兵權,又不能激起近衛軍團的兵變。」
「我知道了。」杜倫尼點了點頭,皺眉問道,「逮捕玫瑰公爵之後,是否真的要押回巴黎公審?」
卡西莫多臉上掠過一絲殘忍的笑意,搖頭道:「像玫瑰公爵這樣戰功顯赫,在軍界和民間擁有難以想像影響力的人,是不能夠回巴黎的!在玫瑰公爵押回巴黎之前,宗教裁判所就會宣佈審判結果,他將被判流放新大陸!至於在流放路上會發生些什麼,那就不需要我和將軍多說什麼了吧?」
杜倫尼的眉頭跳了一下,看來王后是下定決心要讓他來背這黑鍋了!
「好好幹吧,杜倫尼將軍,你既年輕又戰功赫赫,除了玫瑰公爵,軍界還沒人能和你相提並論,王國的未來可就全靠你和馬薩林主教了。」
杜倫尼吸了口氣,淡然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衛兵!」
幾名衛兵昂首挺胸走進了帥營,往杜倫尼面前一站,朗聲道:「將軍,願意為您效勞。」
「傳我命令,近衛軍團立即開出維也納,在城外駐紮!」
「通知拉希姆、帕柳卡等幾位團長,立刻前來主營議事,商議兩大軍團合併指揮的有關事宜。」
「第一步兵團立刻封銷維也納各處要道,加強戒備,沒有我的手令誰也不許擅自出入!」
「親衛隊留守主營,拉希姆等幾位團長一到就立刻予以扣留,不必向他們解釋什麼,一切等我回來再行處置!」
「第二、第三、第四步兵團,翼龍騎兵團,黑龍騎士團取消休整,立刻集結。」
杜倫尼的命令流水般傳了下去,各個單位迅速開始行動起來,近衛軍團在茫茫然之中遷出了維也納城駐紮,他們前腳跟剛走,禁衛軍團的人就對維也納城實行了戒嚴,然後是近衛軍團留下來的幾位團長奉命前往杜倫尼的主營議事,結果也是一去不回。
這樣一來,近衛軍團主事的軍官一個也沒落下,全部不在營中,士兵們雖然鼓躁連連,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卻終究沒人挑頭,直到最後也沒有鬧出事來。這事要換了班德的步兵團或者尼奧的騎兵團還在,情況就完全不一樣,可惜的是,尼奧的騎兵團已經北上協同瑞典軍作戰去了,而班德的步兵團又追隨玫瑰公爵攻打布達佩斯去了,這就是命啊,合該玫瑰公爵遭劫啊,還有什麼好說的。
回頭再說妮娜,半路上終於被王后派來的那伙追兵給追上了,奉了杜倫尼命令的那隊士兵倒也盡職盡守,雖然追殺的同樣是法蘭西士兵,可他們愣是完成了保護妮娜的使命,結果就是全部戰死,被殺了個精光,可憐的士兵們,直到被同胞殺死了,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你說冤不冤?
政治鬥爭啊,就是這麼殘酷,沒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