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成所謂的爆炸似乎並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他從懷裡摸出一隻幾乎只有一根鉛筆般粗細的管子放在地上。隨後的爆炸也只不過比一般的「高昇」稍微響那麼一點點罷了。
爆炸之後森成再次趴在地上一隻耳朵貼地似乎在聽著什麼。過了許久他站起身朝喬烈走來帶著一絲遺憾的表情說:「我們走吧呆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說完就朝吉普車走去。
「喂!森成!你剛才在做什麼?至少你也要跟我說一聲你到底在找什麼吧!」喬烈對森成的奇怪舉動早就抱有疑惑當下開口問了出來。
森成站住腳步回頭瞥了一眼繼續往吉普走去說:「沒什麼。本來想今天再辦一件事的可我沒料到你會跟著來所以也只能過來探探情況。不過現在連探探情況的可能都沒有了。那東西不在這裡……」
「那東西?那是什麼東西?森成你到底在找什麼?!」這幾句話基本上等於什麼都沒說喬烈當然不會就此放過。
這次森成沒有回頭他自顧自的走向那輛幾乎快被大雨淹沒的吉普。在雨中的背影看起來是那的落寞和惆悵……
喬烈無法只能跟隨森成的背影走向吉普。可就在這時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的一棟樓房內衝出!
「喂!你們!太好了……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衝出一個陰暗的角落衝了出來他透過大雨看見喬烈兩人似乎非常興奮。冒著大雨直接跑向了吉普車。
「太好了!我們終於得救了!你們是救援的人嗎?快!我們有幾個人了高燒!需要盡快……」男人跑到吉普旁忽然現他以為的救援人員竟然是兩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孩子!剛才還浮現在他臉上的光彩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你們是……?」男人收起滿臉的笑容露出一張稍顯失望的臉有氣無力的問。
「看來和你們一樣是普通的生還者。你剛才說……有人了高燒?」喬烈也沒問對方的名字簡單的介紹之後立刻把話題轉到了高燒的人身上。
聽到喬烈問男人的表情顯得更是沮喪說:「嗯……我們有兩個人從昨天開始就起了高燒。現在真的是……咳……和你們說又有什麼用?你們有帶醫療物品嗎?」越說男人的表情就越無奈自從剛才獲救的希望破滅之後他對於喬烈二人再也燃不起絲毫的興趣。
救人如救火了一天的高燒對於人體來說絕對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負擔!喬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立刻就要開口說話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森成竟然快他一步搶先說了出來!
「快點帶路我要見見你們所有的生還者。」
男人一聽瞬間渾身感到一陣冰冷!哪怕是不斷砸在他身上的雨水也無法和這個聲音中的冰冷相媲美。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墜入到地獄耳邊傳來了只有惡魔才會有的低語……
聽到森成的說話喬烈也不由得一陣哆嗦他轉頭望向森成奇怪他為什麼會突然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對這個男人說話!只見森成的眼光絲毫不離的盯在男人的右手臂上那裡有一條髒兮兮的繃帶一些淺淺的牙印從繃帶的一角露了出來。
男人似乎在猶豫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帶這個衣著破爛的少年前往自己的藏身處。就在他思前想後之時喬烈已經忍不住大喊起來:「對啊!快點帶路!救人如救火快點為你的同伴治病最要緊!別看我這樣簡單點的醫療還是會的!」
被喬烈一提醒男人這才想起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麼!他望了一眼喬烈心想既然你說自己會一點醫療手段那有不如無試試也好。隨即說道:「跟我來我們暫時呆的地方就在這層樓的樓頂。」
跟著男人喬烈森成二人走上了一段佈滿各種障礙物和血跡的樓梯順著樓梯不斷上延。這些屍體不斷地提醒著他們不久前這裡絕對遭受過一次最為慘烈的攻擊!
在上樓的過程之中喬烈瞭解到這個男人叫做沈傲。他和他的妻子李曼三個月大的兒子沈小飛父親沈伯以及其他四名生還者一起躲在這座建築物內。在經歷了好幾次的險死還生之後有兩個人突然開始起了高燒。在求生無緣的情況下已經在屋內呆了足足三天。
推開佈滿血手印的大門一股溫暖的感覺立刻從屋內散出來驅走了喬烈身上的寒意。一進屋一團散著無比光芒與溫暖的火盆擺在房間的正中央在這個絕望與陰冷的世界裡開闢出了一塊希望的區域。
剛進入室內三個圍坐在火盆旁邊的人齊齊把目光轉向喬烈二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先開口道:「沈傲這兩個孩子是誰?剛才你出去有沒有現來救援的人?」
沈傲搖搖頭指著喬烈二人說:「我沒現有人來救援剛才的那聲爆炸好像就是這兩個孩子弄出來的。但是這個叫喬烈的孩子說自己讀的是醫大我想對阿龍和劉維的病多多少少有些幫助……喬烈森成這位是秦阿姨坐在他旁邊的是他丈夫石群。這邊的就是我父親沈伯。喬烈來我帶你去見見阿龍和劉維。他們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說完沈傲就徑直走向一間小房間。透過那扇破碎的房門可以看到裡面有兩個人並頭躺在一張蓆子上。
喬烈剛剛跨出一步卻被森成伸手攔住。在喬烈疑惑的目光中他說道:「喬烈兄讓我先去看看。」
「啊?你懂醫術?」喬烈奇怪的問。
「不只是有件事一定要我親自看看才能打定主意。」說完不等喬烈說話森成就自顧自走進了房間。
沈傲看著森成走進房間的背影顯得有些驚慌他問起喬烈:「喂你的這個朋友……我怎麼越看越心慌?」
喬烈其實心裡也有點沒底因為現在的森成看起來和往日有著很大的不同。他希望森成只是由於林玲的事有點心煩而已。不過嘴裡卻安慰道:「放心吧這傢伙一直是這麼冷冰冰的。」
森成在那間房裡的呆的時間並不長基本上他只查看了一下兩人的傷口就出來了。隨後他掃視了一眼在大廳裡面的四人說:「你們都受了傷?」
那個一直坐著沒動的戴著副眼鏡的石群接了口:「小弟弟你問這個幹嘛?我們受的傷不嚴重也只是破點皮這種程度而已。」
森成不答話緩緩的繞著四人走了一圈目光全都瞄準了他們身上的各個傷口。最後走到沈傲面前說:「沈大哥我聽你說你們有八個人。可是這裡包括你在內只有五個人。另三個人哪去了?」
「你是說我妻子?她正在那邊的屋裡為我兒子哺乳石群哥那個八歲的女兒也在裡面。等我兒子喝飽之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喬烈可沒有心思聽森成與沈傲聊天他看著那兩個臉已經燒得通紅的病人心焦如焚就要往小房間裡衝去!可是卻再次被森成攔了下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們的病很重!」喬烈用力地甩著手臂可惜森成的手指好像一隻鐵鉗一樣死死的夾住他手不放。
「我知道他們的病很重他們得的是……風寒。憑你現在這麼虛弱的身體要靠近他們根本無能為力萬一傳染了就更糟糕。還是在這裡烤烤火等身體舒適一點以後再說吧。他們的病不是一時半會了再等五分鐘等你的衣服干了以後再去。這樣對他們還是對你都要好……」
「你……!」喬烈啞口無言因為森成說的的確是事實。剛才在大雨中的時間實在是很不好受濕透的衣服此刻正貼在他背上讓他渾身都感覺到陣陣寒意。再說喬烈的身體本就沒有痊癒如果真的感染上風寒的話那只會更麻煩!萬般無奈之下喬烈默默的走到火盆旁邊。
看到喬烈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森成暗自點了點頭。這時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非常震驚的舉動!他竟然走到了那扇有著哺乳母親的房間門前!一隻手更是搭在了門把手上!
「喂!你想幹什麼!」眼看妻子就要受辱沈傲當然第一個衝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森成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森成的肩膀一邊拉一邊吼道:「把你的手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儘管沈傲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拉扯森成可是任憑他怎麼拉也無法撼動森成一步!此刻在房間中的其他幾人包括喬烈全都從火盆旁站起。驚訝這個少年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無禮的舉動!沈伯和石群兩人更是上前一起拉扯森成!
森成見另外兩人就要撲上來哼了一聲手臂一甩就把幾乎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沈傲甩了出去!正好擋住沈伯和石群。
森成手腕一動一陣「卡啦卡啦」的聲音從門鎖裡傳來顯然已經上了鎖。但這並不能難倒森成。
他冷笑一聲抬起一腳踢在那扇大門上!隨著一陣木頭破裂聲響起那扇大門應聲倒下。一名袒胸露乳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驚慌失措的出現在森成面前!她的懷裡正抱著一名嬰兒可見正是在哺乳!一旁的一個小女孩也顯得十分慌張右手抓著的一張小餅也嚇得掉在地上。
「你這個混蛋!」看到妻子的身體竟然被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看了個一干二盡沈傲的怒火自是無可止息!他推開扶住他的沈伯和石群握起拳頭就往森成頭部揮去!
「呯!」
拳頭砸中出一聲巨響!但是這一拳不但沒有解除沈傲的絲毫憤怒反而更為他增添了一份驚異!
拳頭停下是因為一份阻力。而這份阻力來自於一隻瘦弱的手掌!森成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沈傲一眼就把他的這全力一拳擋了下來!而且擋的是那麼輕鬆那麼的愜意!
「你……啊!!!」
痛苦從緊握的拳頭處向全身蔓延!森成原本張開的五指已經牢牢扣住了沈傲的拳頭一絲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五指緊扣之處傳來!
十指連心指骨的疼痛瞬間就粉碎了沈傲剛才的霸氣。取而代之的如今的他就像被森成馴服的野獸般痛的跪倒在他腳邊。
「森成!放開他!」眼見和自己同行的森成竟然做出這麼過份的事喬烈哪裡還忍的下去?他從懷中掏出僅帶的92式手槍直接對準了森成的頭部!
森成哼了一聲再次甩開沈傲。把這個想要保護妻子的男人如一堆垃圾般扔在一邊。可兩隻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少*婦的身體盯在她的肩膀上。那裡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一些還未乾透的血水正不斷的從牙印處的破損皮膚中滲出來。
找到目標之後森成把最後的目光掃到了那名八歲大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顯得十分害怕雙腿微微抖兩隻大大的眼睛片刻不離的望著森成。她的臉色蒼白肩頭包裹著一大塊紗布!而她也和沈傲一樣紗布包紮的並不規範還是露出了底下的一道傷痕——牙印……
在得到所有的答案之後森成不再理會那名驚嚇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的少*婦轉身走了出來。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看到森成走出房門並沒有做什麼更過分的舉動時喬烈放下了手中的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原諒了森成剛才的行為大聲吼道。
沈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手指的疼痛跑到妻子身邊替她披上衣裳。隨後衝出房門大聲喝道:「你們這兩隻禽獸!說什麼要來救我們?這就是你所謂的救嗎?我要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完沈傲舉起邊上的一根木條就往森成背後砸去!
森成輕輕鬆鬆的避開沈傲的這一棍隨後一隻拳頭幾乎用不可能的度嵌進了沈傲的肚子!伴隨著一大堆嘔吐物從他口中湧出這個男人再次跌倒在地。
屋內的其他三人一見沈傲倒地立刻緊張起來!他們紛紛從房間裡抽出一些木棍鐵棒之類的東西當作武器面向森成各自顯得十分緊張。
不僅沒有幫到人反而莫名其妙的激起了眾怒!喬烈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急忙拉起森成的胳膊另一隻手打開了房間的大門說:「你到底想幹什麼!現在我們立刻離開!對不起各位!我們現在馬上離開!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帶著藥物盡快回來!」
「你們這兩隻禽獸!還敢回來?!你們立刻給我滾!就算我們死在這裡也絕對不會要求你們的可憐!」沈伯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兒媳被森成調戲早就怒不可歇!他拄著一根帶刺的木棍擋在兒子身前大聲爆喝。
面對眾人的不滿森成又是什麼表現?他會就此離開嗎?
答案當然是「不」。他沒有離開反而向三人的棍棒包圍網中跨了一步!同時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從他嘴裡問了出來:「你們……還有什麼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