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怒極,咬咬牙,揮刀再上!他為自己而戰,為雨蝶而戰,為愛而戰。
兩人竭盡全力,各攻出了三十幾刀,刀更快,更狠!滿天落葉,在兩柄刀的摧殘下,變得支離破碎。
風更急,滿天紅葉飛舞,看來就像是一片紅雨,兩個人就在這片紅雨中瘋狂廝殺。
過了很久,兩人同時停了下來,刀插入地面,看著對方,大口喘息著,任憑紅葉敲打在臉上。
然後,兩人同時拔刀,向對方奔過去。這一次,他們都用了相同的一個招式——刺!
這一刺,他們已用盡全力!這一刺拼的是速度,看誰的刀先刺中對方。
阿寂的刀穿過幾片落葉,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宮本泰的心臟。可是他發現,他的刀還是慢了一點,他的刀刺入宮本泰胸膛,宮本泰的刀已必將刺穿他的咽喉。
他已看到了死亡,他將死在宮本泰的刀下,這是他的命運。
命運總是無可奈何的。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忽又發現宮本泰的刀勢慢了下來,也許只不過慢了0.1秒,卻已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宮本泰的刀尖距離他咽喉還有一兩寸的時候,他的刀已經刺入了宮本泰的胸膛,好鋒利的刀,刺進去的時候幾乎沒遇到什麼阻力!
刀上還掛著幾片楓葉,楓葉是紅的,紅得像血,可是等到真正的血液湧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楓葉的色彩根本比不上鮮血。
鮮血更紅,紅得可愛,紅得美麗,紅得燦爛。
血大量的湧出,順著刀身流動,雪亮的刀身有一半已被染成紅色。
阿寂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宮本泰的刀在最後時刻減慢了速度,以致錯過了殺他的機會,他忍不住問:「為什麼?」
宮本泰突然笑了,笑得既恐怖又殘忍,「因為我突然明白,要殺一個人,最殘忍的方法就是要他活在痛苦之中,日夜煎熬,生不如死,永不安寧!」
阿寂抬頭,盯著宮本泰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他的眼睛,他發現他的眼睛裡流動著奇異的感情,看起來並不像他的人那麼殘酷。
這雙眼睛,似曾相識………剛生出這種念頭,立刻又被他打消了,因為這是絕不可能的。
宮本泰突又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阿寂屏住呼吸,豎耳傾聽。
宮本泰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宮本泰根本就不存在。」
說完這句話,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向後飛去,將身體抽離了刀身,鮮血噴射而出。他雙膝一跪,繼而俯倒在地。
阿寂蹲下來將他的屍體翻開,扯下他臉上的黑布,他的手突然僵硬了!
他整個人都已僵硬!
宮本泰竟然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絕美的女人,美得令人心碎,美得令人目眩。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宮本泰根本不存在」這句話的意思了。
他好震駭,好難受!要死了嗎?
「為什麼!」他仰天狂吼,聲音嘶啞淒厲,像是垂死的動物發出最後的嚎叫。
天下起雨來,越下越大,他低著頭,跪在雨中,石像般一動不動,任憑雨水打在他身上。
他是否已麻木?是否已崩潰?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蝶已站在他身後,沒有說話,可是她的心已在滴血。
她不知道那個死去的日本女人是誰,竟然可以令阿寂產生那麼大的震動,但是她知道這個女人必定跟阿寂有一段不同尋常的往事。
為了復仇,她竟然可以自殘身體,自毀聲道,這究竟是種怎麼樣的仇恨?
雨蝶完全被這種瘋狂可怕的仇恨震憾了。
又過了好久,阿寂才把女人的屍體抱起來,放到一棵樹下。
他挖了兩個坑,一個坑用來埋黑寡婦,另一坑埋日本女人。他不停地挖著,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將女人的屍體放入坑中,掩上土。
這個可怕得像魔鬼美麗得像天使的忍者殺手究竟是誰,又跟阿寂有什麼仇恨?這個秘密已經永遠埋藏在阿寂心底,成了一個不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