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黑寡婦已經意識到事情比想像中要可怕得多,但他並沒有說什麼,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倒的人,甚至他還覺得這樣才比較刺激——他喜歡刺激。
他很快向村民付了錢,買了五頭駱駝。
「村裡的人都說你們是好人。」少女對他說。
「何以見得?」黑寡婦笑著問。
「因為你們是唯一付錢的,前面那些人都是搶要的,開始我們不給,他們還想要殺人。」說到殺人的時候,少女眼中帶著恐懼。
「那些人是野蠻人!」黑寡婦憤怒地說。
少女看到黑寡婦這麼富有正義感,不禁產生了幾分好感。
在沙漠裡,水是最寶貴的,不帶水就進入沙漠等於自殺。村裡有一口井,井水冰涼甘甜,他們用井水填滿了每一支羊皮水袋。
在他們出發之前,少女拿出幾條頭巾一一纏在他們頭上,說這樣可減少出汗,又可以防止太陽灼傷皮膚。
黑寡婦對這細心的少女頗有好感,說:「你對沙漠比較瞭解,不如你帶我們一程吧。」少女欣然答應。
他們準備好食物、睡袋、繩子等必需品,便騎上了駱駝,踏上了征途。
走出村莊,就進入了一個荒無人煙的世界。
藍藍的天空,黃黃的土地,滿眼一片頹敗淒慘的景象。
人影沒見到一個,甚至連鳥蟲也沒有。
一路上,黑寡婦和少女開心地聊著,起初話題是圍繞著沙漠,沙漠中的景觀、沙漠中的動植物、沙漠中的傳說。慢慢地就聊到了少女身上,談話中,得知她叫阿圖,沒有了雙親,那個小孩子並不是他的親弟弟,只因為他也是孤兒,所以兩人才相依為命。
黑寡婦問她還有沒有其他親人,她說她有個哥,卻從來沒有見過面,因為他哥五歲的時候,村裡來了一批人,把所有的男孩都搶走了,而過了一年之後,她才出生。
這個看起來很堅強的少女竟有如此悲慘的經歷,黑寡婦不忍她傷感,只好扯開話題問她怎麼會說他們的語言,她答說以前有個探險隊曾來過這裡,她跟他們呆了半年的時間。
用了半年的時間就能說得這麼流利,她若不是極有天賦,就是下了很大功夫。黑寡婦不禁對她大加讚揚。
他們離村莊越來越遠,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荒涼,到處是突兀嶙峋的怪石,枯黃的小草,低矮的沙漠灌木叢……
走了好久,他們才看到沙漠。黃色的沙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天邊,與天際融為一體,誰也不知道它的盡頭在哪裡。
他們都停了下來,稍作休息,順便吃點東西。
「我現在終於明白卡雷西為什麼要走這條路了,」金牛仰頭看了一眼火球似的太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因為這條路根本不是人走的!」
「怕了?」毒蜂對金牛的話充滿了鄙視,「那不如早點回家。」
金牛瞪了他一眼,不與他爭吵。
黑寡婦卻顯得有些興奮,「我喜歡沙漠,因為它讓我變成了真正的戰士!」
他拿出一頂寬簷兒皮帽歪歪地戴在頭上,一隻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玩弄著槍,亮銀色的槍在他手中歡快、自如地旋轉了三圈後,穩穩地回到了掛在他腰間的槍套中。
「你們看我像不像一個西部牛仔?」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大聲地問。
高腳的皮靴,磨得翻出毛的牛仔服,破舊的麻布披風,黑色的皮帽,還有這瀟灑的姿勢,確實有幾份像縱橫美國西部的牛仔。
阿圖好奇地問:「你們要去哪裡?」
「沙鎮。」
阿圖臉色立刻變了,顫聲說:「那地方去不得的。」
黑寡婦吃了一驚,問:「為什麼?」
「那地方是個禁區,是惡魔的天堂,凡人去到那裡都會被吃掉。」
「你去過?」
阿圖害怕地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那是惡魔的天堂。」
「村裡的老人說的。」
黑寡婦哈哈一笑,「放心,惡魔吃不了我的,我吃它還差不多。」
他們一進入了沙漠,立刻感受到了沙漠散發出來的熱氣,就好像是在大熱天從空調房裡走到街上,空氣都是燙,這種感覺令他們都嚇了一跳。
「我們真的可以順利走到沙鎮?」望著無邊無際的沙漠,水牛十分猶豫。
「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黑寡婦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