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吃霸王餐
「我再去提親，跟你哥談論婚嫁，可好？」他試探的問我，全然沒了平日的霸道。
「嗯。」我只能低低應是。
他翻過我的身，自月光下認真的看著我，凝視了半晌，說：「八年未看你，以後，我要日夜看著你，把你看個夠。」
我不禁臉一紅，心忽然跳了起來，久違的感覺，已經多久沒這樣的感覺了。
可心裡亦是半是甜蜜半是酸楚，眼淚又在這個時候滾了下來。
他單手勾起我的下巴，極細極慢的吻去我的淚水，每一下，彷彿都要吻近靈魂裡去，他的手沒有亂動，只是緊緊的箍著我。
我只是緊緊的閉著眼睛，任他蜻蜓點水般穌癢在臉上蔓延開來。
這一刻，天地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似乎事情，就真的能夠圓滿解決，似乎真的，就那麼容易過去了。
而我們這時都忘了一句話，樂極生悲。所以，我不能絲毫的掉以輕心。這樣的日子，也許會很累吧。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不容易。女人想要找個男人很容易，想要找個愛你的男人很容易，可想要找個互相相愛的男人，那是難上加難。
第二天清晨，當窗欞第一縷陽光射進床上我和宋唐臉上時，同時也迎來了阿蠻的一聲淒厲尖叫。
「色，色狼……」她口齒不清的用遼語喊道，待看清楚是宋唐時，立刻又摀住嘴，不可思意的看著我們，來回轉動。
待看到我們衣服還穿的好好時，才鬆了口氣。
「得了，去喚人來伺候，瞧你這沒出息。」我嗔道：「小心，別讓人發現了，要不你公主我就沒臉活了。」
阿蠻忙點頭，退了出去，不一會就有兩個謹慎的丫頭進來了。
「對了，你把聚萍還給我吧，雖然說我是遼人，可有個中原丫頭，總覺得親切些。」我對宋唐說道，一面催促他起床。
他不慌不忙的由丫頭們伺候著，說：「那丫頭昨天還跟我提起呢，行，我回去就讓人給你送過來。」
「你快出去吧，可別讓人看見，要不我名聲受損，可活不下去了。」
他整理好衣服，梳洗好，又趁人埋著不敢看我們之跡迅速的在我臉頰上印了一吻，消失不見。
我摸著臉頰，心又跳了起來。隨即又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年紀那麼大了，怎麼自己還跟個小女孩似的。
宋唐剛回去不久，果然就派人送來了聚萍，待到了傍晚，就有人來告訴我，宋唐已經跟黃天商量好了，求親的信已經送去了。
我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許多，準備跟衛子夫談的快遞公司之事，也準備延後再說，反正多的是機會，怕什麼呢？
這樣過了幾日，據說哥哥摩納已經在回長安的路上了，當時我心裡覺得好笑，心說你之前把我自己扔下，現在事成了，又要跑回來，知道錯了吧？
那一日，陽光明媚，秋高氣爽，宋唐派人來說，要帶我去郊外的湖邊遊船。
我心裡好笑，他終於也知道何謂浪漫了。
既然他這麼客氣，我也應應景，叫聚萍把我最漂亮的衣裳拿了衣裳，是水綠的顏色。廣袖長袍，娓娓拖到地上，看起來也有幾分飄逸的感覺。
不過，我在遼國那無數牛奶也沒白用，因為這些皮膚老好了，老白了。大家都應該知道，皮膚一白，穿什麼顏色都好看。
尤其是這樣水水的綠色，更印的皮膚嫩白，也總算，在我身上找到了些許的優點吧。
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最是漂亮，大約就是這樣，因為自己的裝扮可以給心愛之人看了。
若換成平日，若是衛子夫喚我出去玩，我必定會換男裝的。
想了想，老說他們是孩子心性，其實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出了皇宮，宋唐已經早早在等我了，一同上了馬車，馬車上，他預備了很多茶樓的點心，對我說：「我現在可是重新追求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可真是麻煩的很。」
所以的浪漫頃刻間消失，我鼓著嘴，就要去揍他。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說：「可別老來這招，你的招數實在不敢恭維，等得空了，我得教教你。」
「我可沒興趣。」我收回拳頭，整理著凌亂了些許的頭髮，聚萍和阿蠻坐在馬車的一角，頭頭抿嘴竊笑起來。
宋唐認真的打量了我半晌，說：「今天裝扮的，倒也有幾分美貌，倒是好似少了些什麼？」
我睨著他，看他想說什麼。
他從懷裡取出一支步搖，正是那年中秋送我的那支，說：「少了個主釵。」說罷，就將那支步搖細心的插在鬢角，末了還破欣賞的點點頭，說：「不錯。」
我伸手摸了摸，插的倒也正當，不禁說：「倒有手藝了，不知道跟誰練習的。」
他懶懶抱胸，對聚萍說：「瞧見沒有，她吃醋了。」
我噴笑一聲，不與他計較。
到了河邊，宋唐只把他們留下，我們兩人上了船，這船是露天沒棚頂，四周布了一圈百合花，倒與我今日的衣裳甚為應景。
船夫老遠的站著，我和宋唐坐在船中央的椅子上，桌子上，是精美的點心，還預備了上好的竹葉青，碧綠的顏色。
我拿起一杯酒，遠遠眺望著，綠水瑩瑩的湖面倒影出我和宋唐的影子，真真是美不勝收。
這樣的場景，我期盼了多少日？記得我曾經說過，蘇素不喜歡大富大貴，畢生願望，便是與心愛之人泛舟碧波，與心愛之人了此一生，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也不說話，偶爾宋唐給我添一杯酒，這樣的平淡，已經幸福的要溢出水來，心裡，也滿是甜蜜。
可船到湖中央時，忽然路邊有人在追趕一個少年，細一看，那少年卻是女伴男裝，她穿著男子的服裝，把髮髻高高的挽在腦後成個毛尾一甩一甩，明眼人都看的出是個女子，只是隔的甚遠，看不清楚生的什麼樣子。
只見她身量苗條，纖細動人，但卻是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
後面一群人追著她一個人，嘴裡喊道：「哪裡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吃飯不給錢，你可知道我們品茗軒是什麼地方……站住，死丫頭站住……」
品茗軒？這丫頭太逗了，居然到皇帝家吃霸王餐，厲害，我可從來不敢幹這樣的事兒啊。
「哼，我說了我的銀子被人偷了，你們中原人最是狡猾，偷了我的錢，還反過來誣賴我。」那女子雖然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追殺，可卻絲毫也不擔心，言語間，卻也絲毫不心急，臉不紅氣不喘的，看來應該是個高手。
而且她口口聲聲你們中原人，說起話來，雖然不挺標準，可明顯聽的出口音，應該不是中原人，說不定，是我們遼國哪家小姐呢，我在遼國向來少個女眷走動，看來也是不認識的了。
可也沒聽說過哪家姑娘這麼厲害啊。
我看向宋唐，問他：「有人到你哥哥頭上動土了，你不出去幫幫？」
他懶懶靠在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多年來，就如以前你跟他一樣，我正比賽著呢，大家都這樣，把他吃窮了才好，我才會贏。」
我輕曬了一聲也不再多話，看那女子的樣子，大約不會那麼輕易就被那些人給抓住的，只怕最後，吃虧的還是那些追她的人。
不禁搖頭，不知道以後我們家的靈犀長大了，是不是也是這副樣子呢？
追趕了一會，那女子看到了我們的船隻，似乎靈機一轉的樣子，跑到了河邊。
追趕她的那些人逼近了她，不慌不忙的晃動著手裡的武器，邪笑道：「野丫頭，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跑，不教訓教訓你，你倒當爺們都是吃素的。」
「呸！」那女子唾了一口他們，洋洋笑道：「出言不遜，小心我喊人把你們全都殺了。」
小小年紀，說話如此囂張惡毒，看來不是善輩，我不禁蹙了蹙眉頭，對船夫說：「撐遠些，別看熱鬧了。」
船夫答應一聲，就在準備掉頭了。
「野丫頭口氣不小啊，看你生的不錯，小心我們把你抓了，賣到青樓去。」那些追趕的人，也絲毫不客氣。
「看來你回去，可得跟你哥哥說說，這些個狗腿，只怕是仗勢欺人呢。」我笑著對宋唐說道，拈了塊桂花糕，放進嘴裡慢慢的嚼著。
「你們的主子，就是這樣教你的嗎？我可聽說，這家店可是你們中原二王爺開的，難道他就是這樣教你們欺負弱女子嗎？」那女子得意抱胸，言語間滿是鄙夷。
我不禁輕「哧」了一聲，宋唐也是一個激動，把口內剛吃進去的茶都噴了出來，說：「我我，我幾時變成品茗軒的大老闆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輕笑一聲，說：「只怕是哪位仰慕你的姑娘，打聽有誤，這下你可完了。」
他瞪了我一眼，說：「你還笑的出來？」
我抱胸看著岸邊不再答宋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們在那邊爭吵了一會，就要上前動手抓那個女子，那女子等他們全都撲過來，彷彿早做好準備似的一提身，縱身一躍就飛走了。
她身形輕巧如燕，在河中央一點腳，居然滴水不沾，再一個旋轉，停到了我們的船頭。
我苦笑一聲，看來人家是早準備好了的，也許是哪家姑娘打聽到宋唐在此，故意引人注目？
我可是聽說，長安許多人家的姑娘都想嫁給宋唐的。
她這樣一飛，岸邊的人未料，都是狼狽的撲進了水裡，沒有一個倖免。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過分，反而插腰站在船頭，指著他們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