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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2章: 文 / 梅靈

    第182章:

    縱然弘皙身無實權,僅是虛位親王,但是雍正卻依然防範甚嚴,他不肯冒一絲兒風險。

    可是朝野上的朝臣,以及封疆大吏卻不是如此想,畢竟弘皙已經沒了任何威脅之力,況他居住在遠離京城甚遠的鄭家莊,越發不會讓人想到他欲謀權篡位上去。但是他到底是康熙的嫡長孫,又是理親王,昔日廢太子允礽門下的人,又漸漸聚攏在了他的門下,只是悄無聲息,小心翼翼,不露聲色,倒也是沒有引起旁人什麼波動。

    畢竟,那是先皇長孫,他過世的阿瑪門下的人,自是該他收攏,這個世道,人無權勢就沒生路。

    聽到這般的消息,薄唇輕抿,似萬年玄冰包圍,雍正緩緩瞇起了綻放著桃花的鳳眸,眼中的陰沉之色卻是一閃而過。

    撥弄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兒,雍正慢條斯理地問道:「聽說內宮也有勾結之人,可曾查到了是誰?」

    沉沉的心思,無人猜測得到他到底想的是什麼,只是有一件,他問出此言,就必定是知道了宮中與弘皙勾結嬪妃是誰。

    他宮中唯獨愛妻黛玉一人,兒女五人,簡單得讓朝臣歎息,那麼與弘皙勾結的嬪妃,就必定是壽安宮那邊的前朝遺妃了。

    前朝遺妃向來都是在先帝駕崩之後,勢力也日益縮小,還想呼風喚雨的,就必定只是那幾個家族依然有些殘餘勢力,位份又頗為高貴些的妃子之一,不知道是宜太妃呢,還是惠太妃。

    底下的侍衛有些慚愧:「回皇上,雖有些脈絡,可惜卻始終模糊不清,好似那宮中之人故意如此,引得屬下沒有頭緒。」

    而且許多事情,隱隱約約,總是指向安分守己的榮太妃,榮太妃有子在膝下承歡,萬事皆足,其心性絕不會生事。況她兒子年已半百,又不是嫡子,雖也有兒孫滿堂,但是終究爭位本就沒有勝算,倒是不如老老實實的,雍正也不會虧待了他們。

    雍正手指敲了敲大案,唇角噙著一點令天地膽寒的笑:「宮妃本就擅長勾心鬥角,她們總是細微處見功夫,自然是防得滴水不漏!只是,滴水不漏又如何?朕心中有數,她們再大的野心,也瞞不過朕的眼睛去!」

    底下的侍衛不敢說話,雙手垂著,眼睛低垂,靜靜的,像是一排泥像。只能聽到宮燈中的火燭偶爾輕聲爆裂,將燭上的焰火拉得極長極長,映得雍正側影落在牆壁上,像是盛開了的金桂花影,帶著芬然的幽香。

    忽而湘簾捲起,黛玉裊裊婷婷地捧著一盞熱茶走進,在看到雍正的時候,臉上綻放著新月清輝一般的笑,曼妙的容在熱氣中越發清新嫵媚:「四哥,瞧你,忙得都成什麼了?怪道小梅子抱怨說你不坐在她床邊給她講故事了。」

    此時已是深夜,外面蒼穹雲層堆積,厚重氣息竟是穿不透深冬的蕭瑟。

    幾個回事的侍衛急忙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參見皇后娘娘。」

    黛玉柔柔一笑,像是天上的銀河之水,似乎可滴落紅塵滾滾的人間,輕聲道:「這麼晚了,你們也都下去歇息罷!」

    雖說三綱五常,但是她的國母鳳凰令,足與帝王令相提並論,後宮雖不得干政,但是她卻是雍正的賢內助,況且雍正又沒有什麼吩咐,因此幾個侍衛倒也是聽話,躬身行禮,緩緩地都退了出去,心裡也感念著黛玉這一份暖心的體貼。

    再壯健精神的北方大漢,也終究是人而不是神,熬夜雖成習慣,可也損了氣血。

    雍正也不以為意,只是臉上帶著薄薄的責備:「入冬天冷,你又有了身子,怎麼這麼晚還沒有歇息?可別累著我們的孩子。」順手將黛玉沏上來的新茶放在大案上,也不管那清淡幽雅的茉莉花香,讓下面的小太監小宮女也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搓了搓因茶香而有些暖意的手臂,亦有些貪戀那暖入肺腑的香氣。

    黛玉嘟了嘟嘴,眼中的狡黠像是火焰在墨色上跳躍著:「四哥,你也知道這麼晚了啊?你的身子也不好,得早些兒歇息。」

    雍正聽了不禁一笑,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與他共坐在龍椅上,拂開她眼眉上的碎發,低頭看著她懷著孩子的小腹,大手放了上去,笑道:「小傢伙,皇阿瑪在跟你說話,你可聽到了?一定是個小壯丁了,比你弘歷哥哥還強悍。」

    大掌下傳來一陣震動,像是小傢伙很是不滿,有些暴戾地動個不停,讓黛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黛玉笑得有著甜蜜:「可不是,這幾個孩子,都是強悍的小東西,只是這一回,肚子大得好快,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孿生子。」

    說得雍正也哈哈大笑,深幽又清澈的墨眸中有些說不出的歡喜:「若是雙生子倒是好,弘歷也不用跟我抱怨他沒有兄弟了。」

    黛玉有些不滿地道:「什麼啊?這個弘歷,幹嘛要跟你抱怨?當我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母豬嗎?非得生個兄弟給他!」

    雍正的手抱著她粗大的腰,眼裡也有著冬雪中的花影,將頭放在她腹部,聽著那細微的震動,眉眼上也儘是寫孩子氣。

    「玉兒,沒有想到,我都半百的老頭子了,竟還是老來得子。」星兒診脈,說是個男兒,真是遂了大家的心願了。

    黛玉紅唇張了張,似一朵粉潤的薔薇花開,有些氣哼哼地道:「我又不喜歡年輕的小伙子。」就算四哥是老頭子了,還是她喜歡的四哥。細細的手指撫著雍正眼角的紋路,歲月在臉上他臉上留下了些痕跡,可也在他的心中腦中留下了沉澱下來的智慧,這有什麼好嫌棄的呢?

    「玉兒啊玉兒。」他的聲音有些啞然,眼中似暖春融了冬日的冰雪,歎息著,也笑著。

    黛玉卻是皺眉,「四哥,方才瞧著你們神色鄭重,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她雖不喜理事,可是該她去料理的,她不會去推脫,只有宮闈生事,四哥唇邊才會凝結著諷刺的冰笑。

    雍正坐直了身子,黑眸中蕩漾著山水的光彩:「玉兒,我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歎了一口氣,道:「弘皙早有謀反之心,可是他城府極深,與素日理密親王大不相同,況他又居住在鄭家莊,更是讓人消除了些防心。這幾年,他的各個勢力也算是滲透了朝野,只是隱而不宣罷了。況且前朝遺妃之中,自是有些不甘清淨,不免私下傳出極多的消息出宮交給弘皙。」

    只不過,雍正大帝是誰?金甲衛士和血滴子又是吃素的不成?將那些消息早已從中截了回來,一股濃煙起,白絹盡銷毀。

    黛玉聽了這話,也不禁歎息了一聲:「倒是不知道她們圖的是什麼?如今在宮中,少了些勾心鬥角,她們亦可安享晚年,偏生在暮年之時,欲生出事端,莫要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讓天下的人笑話皇宮之中竟永無寧靜之日。」

    雍正噙著冷笑:「他們當然不甘心,多年前,九龍奪嫡之時,雖說人人鬥得厲害,可是唯獨我們深得皇阿瑪垂青,有些人有些事情,他們都是暗記在心。當年允礽壞事,雖無你我之過,可是弘皙畢竟早已長大成人,心裡愈加地怨恨你我。對皇位,對江山,不用說,弘皙是志在必得。」

    黛玉沉默良久,緩緩地道:「四哥,吩咐多一些的人,好好地保護著孩子,尤其是弘歷。」

    但願不是她多想什麼,但是,終究事實就是如此。

    弘歷是雍正如今唯一的兒子,又封為寶親王,寶者,寶貝也,且又娶的是富察家的敦兒為嫡福晉,岳家也是極有聲望。而且弘歷少年英才,風流倜儻,一舉一動,都讓人讚歎不已,儲君之位,人人都知道會是他的。這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弘皙若是有謀權篡位之心,如何能不先剷除弘歷?皇帝倘若無嗣,必定要立同輩兄弟的後人為儲。

    而弘皙,是康熙爺的嫡長孫,他最有名正言順的資格。

    一想到這裡,黛玉粉紅的臉上霎時有些蒼白,緊緊抓著雍正的手,有些擔憂地道:「四哥,我越想,弘歷就是越危險,我們要好生保護著他啊!可不能讓他像那時候的你一樣,為兄弟所忌,拚命地下狠手要剷除了你去!」

    當年的允祀,如今的弘皙,為了皇位,他們什麼是做不來的?

    她寧願是自己多想,可是還是確定心中所想,只因為,她是孩子們的額娘,她也不能讓孩子冒上一絲兒的風險。

    雍正重重地點頭,他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些呢?他與她,是孩子們的父母,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著孩子的周全。

    寒風似鐵,冬雪如絮,爆竹聲響起,迎來新年。

    雍正與黛玉同時讓弘歷從寶親王府搬回了重華宮居住,也好讓敦兒時常陪著黛玉說說話,弘歷也要在御書房中幫襯雍正。

    有一些嗅覺靈敏的大臣,隱隱之中,似已聞到了血腥之味,這種狂肆又濃烈的味道,和當年康熙朝九龍奪嫡之時分外相似。

    新年的第一天深夜,一聲極響的悶雷驚醒了過節的人,忽而一陣雪浪翻滾,空中飄飄灑灑著鵝毛一般的大雪,夾雜著一些冰雹,重重地打在屋頂的琉璃瓦上,響聲清脆。空中的星辰,卻穿透厚厚的雲層,泛著妖異的光華,似血一般紅,吞吐著閃爍不定的光澤,而那星辰,竟是漸漸逼近了帝王之星,那是大凶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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