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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4章: 文 / 梅靈

    第144章:

    這一招的偷襲,真是奇峰突起,兩軍對壘,雙方竟是所有衛士都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凝固住了手上的打鬥!

    胤禛與黛玉卻是神色自若,一聲驚呼未吐出,有的,只是對鬼影的信任,以及不可說。

    鬼影與烏雅狂風功力相當,武功不相伯仲,但是烏雅狂風畢竟比鬼影年長,且是鳳衛統領,而鬼影卻有好多年都是在胤禛身邊,經驗如何比得烏雅狂風?眼瞅著這一劍竟是避無可避,鬼影驀地裡拔身而起,竟是硬生生地從馬背上往上升起,烏雅狂風的軟劍從他眉心沿著鼻子嘴唇胸脯劃了下去。

    這一剎那,只見火光四射,鬼影卻一點兒傷都沒有!

    定睛看時,才恍然發現,鬼影身穿金絲甲,臉上又是罩著銀面具,縱然烏雅狂風經驗稍高一籌,可卻不能取得鬼影性命。

    鐵甲固然堅固,可是如何比得金甲?

    鬼影往上拔身的時候,烏雅狂風只是一怔,就在這時,鬼影心隨意動,手起刀落,竟硬生生地從空中舉刀劈下,一道劃過鐵物的聲音刺耳之極,有些人不耐地就想去捂耳朵,可是凝神一看,卻不由得驚住了呼吸。

    鬼影的長刀,雖不及軒轅神劍鋒銳絕倫,可是畢竟是康熙所賜的大清傳國寶刀,削鐵如泥,竟將烏雅狂風活生生從頭頂劈成了兩半,鐵盔鐵甲鐵面罩以及身子,硬生生皆是一分為二,血腸流出,分開的兩隻眼睛,依然圓睜,眼珠子幾乎突了出來,似是不敢置信,鐵甲衛隊的首領,竟然斃命於金甲衛隊的統領之下!

    「啊!」見首領斃命,鐵甲衛隊登時洶湧而上,以不要命的方式往中間攻殺!

    殺紅了眼,血染了雪,可是,那一顆心,只有到了停止跳動的時候,才會停止這一場殺戮!

    鬼影緩緩落坐在馬背上,嘴角勾出一抹淺笑,雖然面具帶著別人看不到,可是唯獨他自己知道就行!

    銀質的面具中間,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深入半分,若是烏雅狂風功力再深三年,攻擊力再強一分,面具就已經裂開了,雖然不能傷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容顏必定被傷,且露出與胤禛一般無異的容顏,也對他日後的大事沒有半分好處!

    長刀劃過一道光圈,橫掃之處,鋼盾裂開,人身腰斬,毫無留情之處!

    「膽敢無視皇室帝王權,奉皇上旨意,格殺勿論!」長嘯聲起,斬草除根!

    一夜的血拼,一夜的殺鬥,即使胤禛一日一夜未進粒米,卻依然奮勇殺敵,絕不手軟!

    有辟邪坐鎮,一聲長嘯,震得群獸爭相後退。

    舉步跨進獸群之中,群獸皆是瑟瑟發抖,竟如從小雞見了黃鼠狼,連一頭豹子也都翻了個跟頭往後退。

    一群白癡凡獸,萬物之靈雖稱之為人,然則獸有獸的好處,膽敢為人所控,真不知道這世間的理兒都跑去哪裡了!

    見到辟邪怒髮衝冠,嗯,雖然沒有冠,但是怒毛沖角也行,群獸皆夾著尾巴東躲西竄進了玉泉山深處,唯余一地獸糞腳印。

    群獸絕非此處山巒之中所出,而是有人千里迢迢分散著運送過來的,以為可瞞天過海,卻不知康熙心中早已明瞭。

    群獸退了,鐵甲衛隊更覺得少了一個後援,再見金甲衛士如此驍勇,不自禁地都生了膽怯之心,或有一兩個想逃,卻都給斬掉了頭顱,顱腔內血如泉湧,噴灑四面。

    青空乍破,一線曙光四射,雪已停,血已凝,空中瀰漫著濃濃的血氣。

    鬼影擦拭著滴血的長刀,看了一眼軒轅神劍,竟沒染上一絲血腥。

    「此次共傷了多少人?亡了多少人?」胤禛雖然極為疲憊,卻依然問道。

    聽到胤禛問起,一名金甲衛士似乎是首領模樣,立即躬身道:「共到二百三十二名金甲衛士,加上鬼影公子的火焰駒,共三百三十三匹良駒,傷者七十八人,死馬一百三十九匹,並無一人亡故。」

    胤禛聽了,立即道:「傷者回京好生養傷,亡故者,撫恤遞加三倍!」

    再看黛玉的時候,卻見她嬌容生愁,遙望玉泉山坳處。

    十六名血滴子亡故在那裡,這還不算,還有跟著出來的四個小丫鬟啊!

    一場金甲衛士與鐵甲衛隊的對戰,夜間風雲,吹過京城,落入皇宮,康熙龍顏大怒!

    那是一場血海麼?還是一場修羅地獄?正值鵝毛飛雪的時候,不然,必定是血流成河罷?

    看著那凝固了的血,紅得晶瑩剔透,紅得魅惑人心,趕過來的康熙帶著朝臣,無一人言語。

    「這就是天子腳下,這就是我大清的京城!如今竟生出這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刺殺老四夫妻兩個,這就是你們給朕的孝順,對朕的恭敬?」康熙眸深如海,滾著黑色的波浪,濃濃的怒氣,皆內斂其中。

    朝臣兒子接跪倒血色雪地:「兒臣微臣知罪!」

    康熙怒極:「知罪?知罪有何用?知罪,就能彌補這無數的人命麼?知罪就能讓老四平安無事?他一家子四口只是來這裡散心,哪裡知道竟還有人狼心狗肺,膽敢下殺手!若非是朕的金甲衛隊連夜進京,是不是,竟是要老四夫妻兩個加上兩個無辜的孩子在這裡喪命?」

    人人自危,皆不敢言語,胤禎更是震驚不已。

    沒有想到,五千鐵甲衛隊,竟然不曾動到一根汗毛,他們夫妻竟然安然無事!

    看著滿地的廢鐵,遍地的屍首狼藉,

    胤禛上前淡然道:「皇阿瑪,玉兒和孩子都弱得很,一日一夜都未進粒米,竟是要在這裡面對血海吹風麼?」

    說到這裡,不由得看著黛玉,果然見她臉色微微發青,嘴唇有些風裂,饅頭早已嚷著餓了。

    康熙立即道:「老四,快些兒帶著你媳婦回家洗漱歇息,後面的事情,有朕來處置!」

    胤禛拉著黛玉的手,抱著饅頭,躬身道:「兒臣臣媳告退。」

    攜手上了辟邪的背上,兩人不再回頭,逕自回京。

    聽到又是一場夜鬥,比前幾次凶險更勝百倍,雍親王府裡早就是亂成一窩粥了,待得見到胤禛黛玉四人平安回來,皆不由得喜極而泣,南宮風更是將人高馬大的胤禛摟進懷中嗚咽不已。

    胤禛眼中一陣酸澀,輕歎道:「娘放心,禛兒無事,玉兒和孩子也沒事。」

    南宮風顫抖著雙手撫摸著胤禛的臉龐,又拉過黛玉細細打量,見四人皆無恙,方放下心來,哽咽道:「怪道昨兒個總是眼皮子急跳,哪裡能想到你們竟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倘若,倘若影兒不曾及時趕到,倘若你們筋疲力盡」

    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若沒有金甲衛隊,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啊!

    黛玉柔聲道:「婆婆放心罷,都過去了,就不要太過擔憂了,咱們命大得很,總是能化險為夷的。」

    南宮風立即道:「快去洗洗,將渾身的霉氣都洗掉,我這就吩咐人去用桃木燒水去。」

    急急忙忙地過去給四個人張羅著燒水,上香給菩薩,感謝保佑兒孫平安。

    天子腳下,衛隊刺殺皇嗣,康熙震怒之後,將鐵甲衛隊首領烏雅狂風一家發落寧古塔,女子為娼,男子為奴,世世代代,永不許赦。烏雅氏家族最高貴的人,即德妃為康熙冷落,鳳印收回,金冊收回,後宮之事皆交給榮妃馬佳氏掌管,其子胤禎奪去大將軍王封號,奪去貝子封號,貶為庶人,為祖宗守陵。

    榮妃是皇三子胤祉的生母,她亦是跟隨康熙時間最久的妃子之一,前後生過好幾個兒女,可是最終卻只有一個胤祉安然長大成人,因此她近佛事,遠是非,安安靜靜在宮中生活,亦吩咐胤祉不得摻雜這些事故中,乃是一位十分恬靜和平的女子,故而康熙將後宮之事吩咐她來掌管,也知道她必定能管好。

    一夕之間,又是風雲色變,這是康熙最寵之妃,最疼之子,為何竟落得如此?

    康熙雖不說緣由,卻無人膽敢詢問,只能眼睜睜看著康熙大力處置!

    唯獨黛玉和胤禛明白,康熙護短,畢竟事關皇室名聲,倘若果然揭破,皇室流血爭鬥之事,必定危及天下江山根基,給外敵有機可乘,如此雖然模糊不清,可是在朝臣眼中,又是一句「伴君如伴虎」油然升上心頭,更不敢對康熙有所陽奉陰違。

    「皇八子胤祀,奪去貝勒封號,貶為庶民,圈禁,府邸不收,衣食依然供給;皇九子胤禟,奪去貝勒封號,貶為皇商,府邸不收,為皇室採買,每年除夕方能進宮面見其母;皇十子胤俄,姑且無罪,罰俸祿三年,面壁思過!」

    可歎這十阿哥胤俄極少出來做事,只因他與胤祀胤禟等人走動得勤快,當年選立太子的時候,這幾個都是推舉胤祀,此時亦落得罪責滿身,雖不甘願,卻不敢抗旨,只得在家面壁思過,不過幸而未曾圈禁,還算得是全身而退。

    這一件事,竟牽扯到了數位皇子,康熙皆下旨懲治,不是圈禁便是剝奪封號,又或面壁思過,總之,幾位在太子被廢前後蹦躂得最歡快的幾位皇子,沒有一個沒受處罰的,唯獨胤禛在朝野上立下了不敗的根基。

    雖然太子依然在位,但是畢竟也有過罪過,如今勢力不強,又不得康熙歡心,如何能比胤禛如今貴封親王掌握實權?一時之間,但凡是朝臣,皆呈現一面倒的趨勢,聽說胤禛夫妻受驚,那可真是一個勤快地往雍親王府裡跑。

    胤禛畢竟是精明人,再者此時對康熙可謂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愈見謙遜冷靜,倒是研習佛事多了些。

    黛玉初生弘歷,逢到此事,雖然當時臨危不亂,可是回來還是驚嚇到了一些,養了幾日才好。

    唯獨小饅頭活蹦亂跳的,一絲兒都沒事,天天給南宮風揪著桃木水澡,祛邪!

    「雖說始作俑者是臣妾兄弟,然則臣妾這三十幾年來兢兢業業,絕不敢做絲毫出格之事,為何只因老四被刺殺,便無緣無故給了臣妾這麼一個大的罪名?縱然是臣妾不曾教好老四,可是十四年輕無辜,又立下赫赫戰功,為何好端端的,萬歲爺竟將他貶到了先祖皇陵之處?」

    德妃不服,在宮中對著康熙的乾清宮磕頭不停,涕淚兩行,跪求一個公道。

    這幾年,宮中是非多,康熙心中早已疲累不堪,原是不想理會,偏生榮妃也給她煩得了不得,她品性極好,又不好說德妃什麼,畢竟康熙並未將德妃打入冷宮,因此康熙也只得去見了她,冷冷地坐在德妃的宮中,迥然雙目,看著德妃憔悴蒼白的容顏,竟是老了不下十歲。

    「你要求個公道是不是?朕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無辜?」冷冷的語調,比窗外的寒雪更冰。

    德妃叩首泣道:「臣妾少年進宮,兢兢業業,從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平日裡教養宮中嬪人,絕不敢懈怠身為宮人的職責,如今派給臣妾這麼大的罪名兒,只因老四被刺,便降罪所有人,臣妾一頭霧水,如何知道?」

    「你不知道?很好!」康熙淡淡地啜了一口香茗。

    站起身,在殿內踱步,康熙冷冷淡淡地道:「德妃,你可知道鳳衛?」

    德妃心中登時一陣怔忡,為何康熙竟提起鳳衛?他不應該知道的啊!

    「臣妾曾聽佟佳貴妃說起過,據聞當初大清奠基之時,乃是一名女子送軍士為太祖爺,號稱龍軍,當年袁崇煥之反間計,皆是從龍軍中所出,龍軍以帝王令傳給歷任帝王。鳳衛亦是那女子所贈軍士,號為鳳衛,為國母掌管,以國母令傳世。一旦宮廷失勢,龍軍鳳衛將斬殺叛敵者,護衛宮廷平安。」

    康熙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看來,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也一心一意想得到國母令罷?」

    德妃心中一驚,忙納頭泣道:「臣妾萬死不敢對國母鳳凰令心存覬覦。」

    「不敢?朕瞧著你敢得很!」康熙衣袖一拂,杯盤落地有聲:「你時時刻刻不忘將鳳衛納為己有,當朕不知?烏雅狂風為鳳衛統領,朕曾吩咐過,絕不允許任何人知道,然則你卻是從何而知?還以死威脅烏雅狂風脫離鳳衛為你所用,你卻又在鳳衛之中安插你的娘家侄子烏雅世雲,當朕不知?」

    聽到這裡,德妃抵死不認:「臣妾不曾做過如此之事,更不知道鐵甲衛隊竟是狂風所有。」

    康熙一聲冷笑:「哦?朕何時說起過鐵甲衛隊為狂風所有了?便是那幾個小子,也沒一個人知道那是烏雅狂風,你不打自招,還有何話說?」

    德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卻不敢言語,只得跪行到康熙跟前,雙手抓著康熙的龍袍,滿面淚痕:「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十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十四是無辜的啊,萬歲爺懲罰臣妾,即使是打入冷宮,臣妾也認了,可是,十四是您的兒子,是您的大將軍,他是無辜的啊!萬歲爺!」

    康熙怒極踢腿,震掉德妃的雙手,冷冷地道:「朕告訴你,在朕眼中耍手段,什麼都瞞不過朕的眼睛!你們屢次刺殺老四,處處算計娃兒,無非就是怕老四奪了十四的地位,當真以為朕不知道?朕告訴你,你也聽清楚了,記明白了,老四固然冷心無情,野心勃勃,然則他卻不曾做過對不起兄弟的事情,每次都是你們動手,他還擊而已!」

    德妃直如轟去了魂魄,半日才顫抖著身子伏地道:「臣妾知罪了,臣妾知罪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康熙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陪著朕也有三十多年了,朕念著你素日情分,不曾將你打入冷宮,莫要再生事端!」

    「無論怎麼說,臣妾都是老四的生母,十四都是老四的親手足,什麼罪過,臣妾承擔,還請萬歲爺赦免十四。」

    德妃哭得愈加傷心,她算計了一輩子,當年在佟佳氏宮中,她只是個宮女,她有著爭榮誇耀之心,她一心一意想往上爬,她趁著佟佳氏懷孕的時候,康熙醉酒,酒中下藥,她得到了康熙的寵幸,一舉懷了孩子,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宮女。生下胤禛之後,她被封為嬪,雖然胤禛過繼給了孩子早夭的佟佳氏,可是她不後悔,她年輕,而身子骨好,她可以再生。

    果然,二年後,她又生了胤祚,雖然也很早就沒了,可是她卻被封為了妃,這可是後宮四妃之一啊,上頭就只有皇后和皇貴妃貴妃三個比她地位高的女人罷了,她又生了一個心肝寶貝胤禎,她在宮中春風得意,她有兩個強壯長大的兒子,雖然和老四不親,但是,她有胤禎啊!

    她都是為了胤禎啊,只有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天下才是她的胤禎的,她才能有母儀天下的那一天!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最終,她竟是什麼也沒得到?

    康熙看著這張曾經也年輕美麗過的臉龐,心中卻是層層的厭惡,縱然是生得艷若桃李又如何?一副蛇蠍心腸,讓她比什麼都醜陋不堪!冷聲道:「十四有沒有罪過,朕比你更清楚明白!」

    冷眼瞅著德妃:「你們的狠毒,朕總算是見識到了,朕不除你們,難不成竟要你們殺朕的兒子,殺了朕,謀權篡位麼?」

    「臣妾不敢!」德妃的心,涼透了,可是卻依然不肯放棄救胤禎的最後一絲曙光!

    康熙卻拂袖出了德妃的宮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涼風鑽進肺腑,頭腦一陣清醒!

    自己在這皇宮中,生活了五十多年,都快六十歲了,卻面對著晚年諸子爭鬥的淒涼。

    看著他們爭鬥,平衡朝中的勢力,原本也能容忍,可是事情越是越演越烈,竟致殺兄弒父,冒犯他至高無上的皇權,真是該殺!絕不能寬恕!

    雖然胤禛的生母不是德妃,可是終究玉碟上的確是她,若是貶為賤籍,連帶胤禛的名聲不好,就留她在這鬱鬱深宮之中,度過她的晚年罷,總算是有人日夜盯著她,諒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才走了沒兩步,卻見宜妃顫巍巍地扶著宮女的手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萬歲爺慈悲啊!」

    康熙心中差不多也猜到了她的來意,皺眉道:「怎麼?你竟是來看德妃的不成?」

    宜妃怔了怔,隨即哭道:「臣妾居住宮中,素來都是深居簡出,外事一概不知,臣妾的胤禟好好兒的,為何竟會忽然貶為了皇商?雖非庶人,可是他終究是萬歲爺的骨血,為何萬歲爺竟如此處置他?」

    康熙淡淡地道:「朕的主意處置,怎麼,你竟還不滿不成?」

    宜妃哽咽道:「萬歲爺英明一世,處事自有分寸,臣妾豈敢不滿?只是臣妾兒子胤禟,好不可憐見的,他素來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十分孝順萬歲爺和臣妾,為何不聲不響,竟給了他這麼大的罪過?為何除了幾位封王的皇子,偏生就是這幾個素來要好些的兒子皆如此處置?」

    「你們這幾個的兒子,如何能和朕的老四相提並論?陷害老四,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朕不過念著皇室的名聲,不昭告天下,你們倒是都有理兒了,來求朕放了他們?做夢!」康熙這幾日心情正是不好,見她們幾個求情,頓時橫眉怒目,毫不客氣!

    宜妃怔了怔,從未見過康熙如此形容,不由得心中打了個哆嗦:「萬歲爺,雍親王爺固然是您的兒子,可是老九老八幾個也都是皇上的血脈啊,如何能讓他們一個個去吃這樣的苦頭?名不正言不順,豈不是要叫天下人笑話?」

    康熙怒極反笑:「笑話?天下的百姓早就在笑話朕了!笑話朕生養了這麼多的兒女,卻一個個你爭我斗;笑話朕身為天下蒼生的帝王,卻連區區玉泉山下的百姓也不能保護;笑話朕枉為天子,竟致鐵甲衛隊五千兒郎命喪玉泉山下!人人都是有父母的,你知道疼你的兒子,為你的兒子求情,那朕的兒子呢?老四的媳婦呢?老四的兒子呢?那些百姓的兒郎呢?」

    聲音悲愴,蒼老生威,可是一雙眼中,卻不由自主地流下泣血之淚。

    宜妃淚眼看著康熙流淚,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帝王,什麼時候,他竟也有哭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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