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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7章: 文 / 梅靈

    第127章:

    俗世紅塵,有多少紛紛擾擾?豈是一縷涼薄秋風便能隨意吹散的?

    荷池畔,迎春與探春皆是斜坐涼亭中。

    想起賈府之敗,想起賈政之私,想起元春之愚,想起自己之無可奈何,看著秋雨綿綿密密的滑落下來,在湖面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像心事一般一圈又一圈,兩姐妹皆是不由得心事重重。

    紅唇逸出一絲歎息,探春輕籠雙眉,幽幽地道:「二姐姐,如今福晉沒空理會咱們,咱們還是回去罷,好些時候和家裡沒消息,不知道老太太急得怎麼樣了呢!」

    迎春卻是淡淡地道:「早就該是回去的時候,只是不多嘴就好。」

    探春心神一震,低頭道:「二姐姐,果然不跟老太太說?」

    聽了探春這話,迎春斜睨著她美麗精神的容顏,道:「說什麼?」

    「自然是寶姐姐送七色仙花之事,讓福晉發覺了。」探春有些不解為何迎春竟忘記這件事情了。

    迎春語氣淡淡地道:「三丫頭,你想了這麼大半年,竟還不曾想透徹不成?」

    咬了咬粉嫩的紅唇,探春歎息道:「我捨不得咱們家的人,自是萬事皆以家中為主。」

    「你倒是心心唸唸著家裡,你可知道家裡當你是什麼?」李紈輕輕柔柔淡淡漠漠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從雨幕中出傳來。

    迎春與探春皆面色訝異地看著雨幕,卻見李紈撐著一把淡雅小傘而至,衣著素雅,卻衣袂翻飛,彷彿凌波仙子一般。

    但見她星目如漆,玉頰微瘦,頭一回,探春發覺李紈竟是個容貌極美氣度高華的女子。

    迎春忙站起來,道:「大嫂子怎麼過來了?」

    李紈優雅地踏進水亭,一旁的丫鬟收回了雨傘,方坐下款款啟朱唇道:「來接你們回去。」

    探春訝然道:「既然讓我們回去,打發人來告訴福晉一聲就是了,何以讓嫂子親自過來接我們回去?」

    李紈不置可否,只是輕啜了一口熱茶。

    迎春到底年長幾歲,輕輕歎息道:「方纔嫂子說的話,何不說完呢?」

    李紈讚賞地看了一眼始終懦弱溫柔的迎春,才看著探春很是有些精神的雙眸,道:「依著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自是讓你們兩個能巴結好福晉,一舉而坐上雍親王爺的屋裡人,懷上哥兒,母以子貴,好扶持著賈府的榮華富貴長長久久。」

    迎春神色淡漠,探春卻不由得站了起來,漲紅了臉道:「怎麼可能?」

    說著怒火衝上了雙眸,咬牙道:「絕不可能!我縱然有天大的志氣,可也是尊重的女孩子,如何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她信奉了一輩子的規矩,此時,竟為了那飄忽不定的富貴,讓自己做出如此下流事嗎?

    不定的心神看著李紈,卻見她神色平靜,深如海的雙眸中竟也有一絲譏誚的神色。

    這是那位始終不言不語木頭似的大嫂子嗎?曾幾何時,她的目光亦是如此敏銳?

    她說,家裡讓自己和二姐姐使狐媚子勾引雍親王爺,母以子貴,這樣的規矩,什麼時候出現在詩書大族?

    可是她的神色,不像是說謊啊,難道,教養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太太和太太,竟真是如此打算的?

    迎春卻掰開手中的糕點,扔進水中,淡淡地道:「我猜測著,也是如此,倒是沒想到,竟如此急不可耐了。」

    李紈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道:「你倒是聰明人,心中早就猜測到了,唯獨這個三丫頭,倒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也難怪,從小到大,探春就是在賈母和王夫人身邊長大,自是對二人的意思奉若神明。

    探春忽然鄭重地對李紈道:「這樣的事情,別說下作無恥,就是果然理所當然,我也不做那樣的女子。賈府的女兒,未必都是人人攀龍附鳳的棋子,我雖後悔不是男兒在世,然則我也有女兒的志氣和尊重,福晉雖冷,可是對各人也都不薄,我已送了七色仙花幾乎害了林姐姐,再不能有這樣的想頭,否則就是天打五雷轟!」

    聽了探春這話,李紈倒是心中暗自點頭,也是,探春雖才自精明志自高,然則為人處事還有一定的規矩。

    「既然你能如此想,倒也不失一顆女兒心,回頭你們兩個就跟我回家去罷。只是,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只有一句話囑咐,倘若家裡本本分分過日子,生計上是不愁的,且賈府到底也還有些根基,並不會餓死誰,因此,無休無止的算計,只會讓賈府盡快地滅亡。長輩們的吩咐,我們晚輩自是無法說什麼,然則做與不做,卻在你們自己拿主意。」

    李紈口氣淡淡地道,神色卻是不容置疑地嚴肅,看著迎春和探春。

    迎春微微頷首,她也不會多管什麼事情。

    探春沉吟了半日,終於緩緩地點點頭,道:「我做事,亦是求無愧於心。」

    再說了,雍親王爺對黛玉乃是一往情深,前車之鑒她還看得少麼?豈會因此壞了與黛玉這僅存的一點姐妹情分?

    實在是大嫂子太多慮了,自己豈能是那樣不知尊重的女子?

    看著李紈愈發趨於平和溫潤的容顏,探春不禁開口道:「嫂子在家中也不開心麼?」

    她記得,賈府雖抄沒了,然則賈母和李紈的梯己東西只是登記造冊之後,便已發還了,還有什麼可愁的?

    李紈苦笑道:「我有什麼好快活的?只是守著蘭兒過日子罷了。」

    說著又不禁蹙眉長歎道:「家中瑣事煩擾,你也不在家,鳳丫頭又病了,家裡大小事情也沒人顧,瞅著我不過還有一點子東西不曾抄去,就總是有些人來我這裡支用銀錢東西,哪裡有什麼快活可說?」

    尤其是王夫人,更是三不五時找些由頭來要銀子,虧得她張得出那張嘴來!

    自己的確是有私心,如今賈府已敗,賈珠早去,自己一個寡婦守著蘭兒,蘭兒年紀還小,不給他存一點錢,日後如何打點前程上的事情?賈府諸人本就是對自己淡漠如欲未見,自己又如何心甘情願無私奉獻?

    迎春默然,探春憂心,良久迎春才道:「既然如此,何不自個兒搬出去住?」

    李紈挑眉看著迎春,半日才道:「我如何沒想過的?原是想買一所小小的四合院,我們娘兒兩個,加上奴才也不過十個人,過著小日子也極豐足了,偏生老太太不答應,太太更是以家中要有人管家為由,不讓我們搬出去。」

    探春不禁皺眉道:「這是什麼道理?以往管家的都是鳳丫頭,如何到了抄家之後,反又讓你管家了?」

    聽著這話自己心裡就替李紈不服,更何況是李紈哉?

    李紈淡笑道:「我也不會去管家,這個家,太太的意思是讓寶玉繼承的,用過了鳳丫頭,如今反又想讓我來管家,將梯己都貼了出去,再把我一腳踢開,我也不過就是寶玉的一塊墊腳石罷了,才沒有這麼笨,由著太太算計!」

    深深地看了探春一眼,道:「這就是你從小尊敬到大的太太,如今,你也不過就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說得探春登時臉色慘白,荷裙上的素手也微微顫抖起來,顯然心神激盪。

    迎春仰首看著外面的細細雨絲,輕歎道:「回去罷,總是不能打攪福晉這樣久,她這裡事情也繁瑣得緊,指不定有多少煩心事呢!我們又不能為她解悶,還要讓她處處防賊似的防著原本該是親戚的人算計層層。」

    說得探春不覺滴下淚來,每每總是不敢去相信至親骨肉那樣齷齪,可是今日,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呢?

    環兒的走,不就是家裡逼的嗎?他是老太太親手送來的啊!

    姑媽的死,不就是父親一手造成的嗎?傳說中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就因此而香消玉殞!

    如今,如今又瞅著雍親王府只有林姐姐一個嫡福晉,竟又想讓自己與二姐姐,如同當日裡的大姐姐一般,這是親情嗎?這是血緣嗎?這是什麼世道啊?為了榮華富貴,真的可以做盡一切嗎?

    打著親情的旗號,卻做如此齷齪的事情,真是讓她汗顏,亦讓她不知所措!

    親情,傷人最深的利刃啊!

    她終於明白了,明白林姐姐為何這樣冷淡,明白惜春為何這樣孤僻,明白二姐姐為何這樣懦弱,明白環兒為何這樣絕情,也明白了,明堂正道該管家的大嫂子,為何這樣安分守己。

    自己空有一顆抱負心,卻落得獨對芭蕉淚滿面,空嗟歎!

    迎春探春黯然神傷隨著李紈回去,李紈卻因賈府風雨欲來之故,托黛玉照看賈蘭些時日。

    黛玉此時滿心滿眼只想著要替胤禛生個寶寶,哪裡在意這些?逕自丟給素來疼賈蘭的斗影了。

    只是,心中又湧現無數疑竇來,拽著胤禛的衣袖便問道:「四哥,四哥!」

    胤禛放下手中是書卷,雙手環著她纖纖柳腰,含笑道:「怎麼了?」

    黛玉道:「人家說,做了夫妻就能生寶寶了,可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呀,為什麼我的肚皮裡沒有小寶寶呢?」

    滿臉都是好奇,還有滿臉的疑困惑不解,拉著胤禛手摸摸依然平坦的小肚子。

    胤禛不禁為之莞爾,一雙湛澈如海的俊眸凝視著黛玉如畫的容顏,道:「這樣的事情是急不來的。」

    「可是,」黛玉將紅潤潤的小嘴靠近胤禛耳畔,道:「可是嬤嬤說,玉兒可以做額娘了!」

    胤禛心中一動,也因她臉上淡淡的春色而心神激盪,卻依然笑道:「好!」

    黛玉不滿地咕噥道:「你別老是說好啊!上一回你也說好,可是,還是沒有小寶寶藏在肚子裡!」

    胤禛空出一隻手來揉了揉額角,他不是不想黛玉生他的孩子,而是黛玉太年輕,上一回也讓太醫來瞧了,說她本是江南人氏,身子骨太稚嫩,太早生孩子對她身體不好,最好是調養幾年,等身子骨硬朗些了,對她,對孩子都好。

    「四哥和你約定好,咱們明年要孩子好不好?」胤禛渾厚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像是上好的絲絨一般,滑過黛玉細嫩的肌膚。

    粉拳如雨一般落在胤禛胸前,黛玉凶悍地道:「為什麼啊?是不是不要玉兒為四哥生寶寶啊?」

    小臉急得快哭了起來,四哥是不是不要她為他生寶寶啊!

    胤禛也沒什麼緣故可搪塞黛玉,只好胡亂找個緣故,道:「才讓有琴先生掐指算了,說今年諸事不宜,若是今年懷了寶寶,煞氣太重,對寶寶身子骨不好,而且對你身子也不好。你想啊,你不就是想咱們的寶寶平平安安的麼?若是不好的話,你定然又要傷心難過了。」

    黛玉心裡的難受隨著他的話消退了一些兒,道:「不是不要我為四哥生孩子?」

    灼熱的唇貼在她耳畔,道:「四哥的孩子,只有你生,別人沒有這個資格!」

    窗外桂樹婆娑,淡香宜人,襯得屋裡的人,也越發濃麗起來。

    這兩年事務繁多,且人人自危,雖有人膽敢覬覦著雍親王府諸位側福晉的位子,然則皆由成為後人笑談。

    拿到那些畫卷之後,黛玉一力丟給了胤禛,次日又進宮跟德妃道:「額娘,臣媳可沒有攔著王爺看這些畫卷。王爺說了,天底下沒有比臣媳更好的女子了,且閨閣女子該當有閨閣女子的矜持,閨名尚不能對人言,如此將畫像昭告天下,可見其攀龍附鳳之心迥然,沒有一絲兒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雅,因此王爺一個也沒瞧中。既然王爺沒有瞧中,臣媳自是不能上門提親了。」

    可巧這日正是諸位千金進宮裡來給德妃請安的時候,黛玉杏臉桃腮,麗色生春,竟不見一絲扭捏作態。

    聽到黛玉如此不假思索的言語,更不避諱滿殿中皆是矜持大方的千金小姐,堂而皇之地露出獨霸胤禛的心意,讓德妃心中有些愕然,目光更是有些驚異,諸位千金小姐也因黛玉的話而有些郝然不已。

    「這是什麼話?俗語說的好,妻當賢惠,妾當柔媚,家務事該當有你做主,怎能詢問老四的意思?」德妃不禁有些蹙眉。

    這些畫像上的女子,無一不是好人家出生的,且才貌雙全,家教極好,服侍著老四,遠比別人放心些。

    黛玉聽了這話,眨了眨柔柔的眼波,波光瀲灩,一室的光華流轉,風華無限,無辜地道:「額娘說得極是,臣媳是妻,自是該當為夫君謀福。只是臣媳不妨也曾聽各位爺們說起過,娶妻娶賢,納妾當妓,這才是賢妻美妾。臣媳雖不知道這妓是何物何人,可亦知絕非好話。如今各位千金小姐皆是端莊嫻雅,高貴淑惠,怎麼能當妓入雍親王府呢?」

    聽了黛玉這一番話,德妃正在喝茶,一口噴了出來,不斷咳嗽,斥責道:「老四媳婦,你說的是什麼話?」

    黛玉眸光輕輕流轉,如一塊上好黑玉雕琢出晶瑩眼瞳,神色亦是一如既往,坦然地道:「臣媳當著額娘,說的自是實話。」

    長睫如蟬翼一般輕輕顫動,微微低垂,臉上似是籠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道:「臣媳外人雖見得少,書卻跟著四哥讀得多,倒也曾聽說過奇女出風塵一說,古有紅拂女夜奔李靖,又有卓文君當壚賣酒,皆是凰求鳳,可見這樣的風俗才能,倒也是能流傳千古的,以至於我們大清竟也出了這麼風塵奇女子!」

    嬌糯軟嫩的吳儂軟語,就像春雨霏霏的江南,初春的風吹去了冬日的嚴寒。

    可是這話中的鋒利之處,卻是讓諸位千金皆是面色郝然,幾乎不曾羞得挖了個洞穴埋了自己。

    雖然素知這雍親王福晉生性霸道,可是怎麼會料到竟霸道到了這種地步?

    不但拒絕了德妃為雍親王爺挑選的妾室人選,且還一言諷刺諸位千金皆是女子求男,不知羞恥的紅拂女卓文君之流。

    德妃雖是歷經數十年後宮風雨,可也沒見過黛玉這樣的女子,一時之間,竟也沒話可說。

    黛玉心中原是對這些女子嗤之以鼻,但是卻眉梢帶笑,她可不能在這些女子跟前軟,倘若不能立威,則後浪無數。

    因此將十數個畫卷送到德妃面前,柔聲道:「我家王爺說了,既然各位格格小姐姐想入雍親王府,竟走德額娘跟前這條路子,我們雍親王府自是不好推辭不是?王爺雖已是有婦之夫,但是雍親王府卻是有不少尚未婚配的長工下人,更有管家金佳士倫,也是人才武功十分出眾,若各位格格小姐無人可嫁,王爺必定備得豐厚聘禮,親自替家人登門提親,也是一段風流佳話!」

    此言一出,滿殿女子皆是大驚失色,有的面色慘白,有的面色漲紅,有的驚惶不定,更有的幾乎不曾驚嚇地跌坐下來。

    她們誰不知道胤禛心狠手辣冷面無情?那年玉慧不就是因此而嫁給了雍親王府的長工嗎?

    德妃更是雙手緊握成拳,卻只得淡然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嚇唬這些格格千金?」

    黛玉忙笑道:「王爺從來都不說假話的,既然他如此說了,必定是要做的,臣媳也是實話相告,並沒有嚇唬之意。」

    目光如水,更如水銀瀉地一般,緩緩掃過眾位女子,淡然笑道:「雍親王府的門檻子原是極高的,等閒人只怕都踏不進去的,如今更好了,我亦又在門檻子上包了一層厚厚的鐵板,各位格格千金想進雍親王府,聽我一句勸,走路當心,可別踢到了鐵板,傷了自己的腳,可謂得不償失了!」

    諸位女子更是聞之愕然不已,瞪著雙眼看著依然淺笑輕顰如從淡墨山水的年輕女子。

    面上雖還有些稚氣,然舉手投足之間,依然高貴淡麗,千般妖嬈,萬般風情,端的是傾國傾城!

    諸女不禁為之自慚形穢,常聽人說雍親王福晉容貌端麗無雙,氣度風華絕世,今日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虛傳。

    也難怪啊,身為女子,尤其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如何能容旁人讚歎另外一個女子呢?心中總還是期盼著別人口中的美麗女子是平平無奇,更想親眼一見,也好比個高下。

    只是,今兒一來,卻是知道何為雲泥之別,真是心中好生羞慚。

    內宮的事情,自是很快傳到了爺們耳中,皆是忍俊不禁。

    康熙正在乾清宮批閱奏折,聽了這件事情,不由得擊案大笑,指著胤禛道:「老四,真是有你的,你家的娃兒,竟是這般千伶百俐,讓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心中卻不自禁地慶幸起來,幸好如今不再為老四指婚,不然小丫頭一頓怒氣定然撒到了自己頭上。

    不過念及天狼星的勢力,又見他這兩年竟在京城中造別院,立威勢,皆為黛玉,也不禁暗恨起林如海來。

    真是個老東西,死了也不老實,還要跟自己鬥個不停!

    李德全一旁伺候著,也不禁雙肩抖動,風塵女子,納妾當妓,虧得小福晉能想得出來!

    胤禛一雙眸子卻是含笑,如碧海一般浩瀚,似暗夜一般迷人。

    當然不能讓黛玉只是說說而已,光說不幹,也是不容易震懾到人。

    因此,回去之後,胤禛便親自挨個兒登門提親,真是將那些人家嚇得是魂飛魄散,一時之間,皆為防胤禛登門,急急就將家中好女訂下門當戶對的親事,倒也是給南宮霆的生意帶了不少好處。

    達官顯貴聯姻訂親等事,彩禮羊酒首飾聘禮哪一樣不都是要預備得妥妥當當,花下大筆銀子的?

    因此直到年後,南宮家的生意依然是熱火朝天,但凡有妙齡女兒的人家,皆急急購置彩禮。

    春回大地,花枝含苞待放,枯枝亦萌發新芽淡綠,一片盎然生機。

    數枚繁星如豆,撒滿霧沉沉的夜空,晚間的春風就像愛人溫柔的手輕輕拂過,柔軟而多情。

    「四哥,我們現在都成了瘟神了。」黛玉忍住笑,爬到床上,小手亂摸著胤禛的胸膛,表情十分得意!

    她長大了,可以生寶寶了,嬤嬤說,她可以跟四哥圓房了。

    可是好奇怪,他們一直都是睡在一個屋子裡,睡在一張床上,為何還要圓房?什麼才是圓房啊?

    「就是,你將你四哥的衣裳脫光光,然後小娃娃就會自動鑽進你的肚子裡了!」

    這是南宮霆告訴她的,只是很奇怪,他臉上好像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神色。

    胤禛握著她調皮的小手,面色微僵,啞著嗓子道:「玉兒,別淘氣。」

    黛玉新奇地摸著胤禛的胸膛,道:「四哥,為什麼你的身子是扁扁的?」

    和她好像不一樣!以前怎麼沒有察覺呢?

    真的是要脫掉了才能看到嗎?早知道,她就應該早點時候將四哥的衣裳脫光光,肚子裡也可以有小寶寶了!

    胤禛無奈地看著黛玉單薄衣衫下玲瓏有致的嬌軀,她已經長大了,是可以做他妻子的時候了。

    黛玉依然眨著晶亮的眼睛,忽的將胤禛撲倒在床上,甜蜜蜜地道:「四哥,大家都說,玉兒可以生寶寶了。」

    可是,她已經要將四哥脫光光了,小寶寶怎麼不見啊?

    「好!」不等黛玉再明白什麼,胤禛已經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輕玩著她披散在枕間的青絲。

    這是他們的愛,他們的情,那麼洞房的事情,自是由他這個丈夫來教,而不能要外人多嘴說什麼!

    不過,要是讓胤禛知道南宮霆早就跟黛玉竊竊私語了,只怕他會控制不好力道,一劍宰了南宮霆!

    一層淡淡的玫瑰紅染上黛玉的嬌顏,胤禛心中激盪,不禁深深地吻著她依然喋喋不休的小嘴。

    紅燭高燒,良辰美景,最是該溫香軟玉抱滿懷。

    外面春風拂動樹梢,星隱月移,似是不敢偷窺這滿室的嬌羞,一屋的春色濃濃。

    偶爾,淘氣的小月牙還是悄悄露出半邊臉兒,偷偷照進房中,穿過那波浪似的帳帷,映出疊在一起的影子。

    雍親王府的東方,一線霞色如緋,淺淺淡淡地暈染了微白的天際,亦染紅了黛玉嬌羞無限的臉蛋。

    拉著被子遮住小臉,原來,這才是圓房,南宮霆說的,都是騙她的!

    原來,以前他們一直都不是真正的夫妻啊!

    並不是結髮了就是夫妻,自己真是笨,竟然還傻傻地以為結髮了拜堂了就是夫妻,然後就能生寶寶了。

    小手摸著肚肚,黛玉還是一臉困惑,將被子露出一角,偷眼看著胤禛張開的俊眸,道:「為什麼沒有小寶寶呢?」

    胤禛自是神清氣爽,將人連被子一同抱進懷裡,淡笑道:「傻丫頭,沒聽過十月懷胎?就算是十月懷胎,誰能說准一朝就得了孩子的?這些都不是人能決定的,端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哦!」黛玉鼓了鼓雙頰,還是一知半解,不過不要緊,胤禛最愛她這副不掩天真的嬌媚。

    胤禛輕輕攬著她在懷中,聞著她身上那永不消逝的淡淡幽香,心中滿滿的啊,都是滿足和幸福。

    此時,她才真正成為了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將來,他孩子的額娘。

    吩咐人送進熱水,泡上玫瑰花瓣,胤禛扶著黛玉沐浴,大手撩起熱水淋著黛玉泛著粉色的身子,花香四溢,水汽氤氳,更顯得黛玉冰肌玉骨,美得如詩如畫,更讓黛玉羞澀,胤禛情動。

    洗了一番鴛鴦浴,胤禛方精神抖擻地去上朝,臉色竟不似以往陰沉,讓朝臣見了都情不自禁地暗暗稱奇。

    黛玉卻在家裡看書,左手執書,右手撫心,半日也一動不動。

    細細瞧她時,卻見她眉籠薄媚,櫻唇似喜,美麗婉轉的眸子含笑不知道盯著何方。

    只是,唇邊頰上,眉梢眼角,卻是掩不住的嬌羞,眸子也越發晶燦起來,如春日的桃花一般,似乎滴得出水來。

    劉嬤嬤原是過來人,瞧見黛玉一夜之間,似蛻變了似的,籠罩著一層幸福的晶光,散發著新婦的風采,讓人不敢逼視,再去親自收拾床鋪,瞧見那一瓣殷紅落在褥上,如雪中紅梅,心中便已瞭然。

    不禁眉開眼笑地道:「恭喜王爺和福晉了,該當擺酒唱戲大夥兒高興一番才是。」

    黛玉心中更是羞澀得幾乎抬不起頭來,聲若蚊吟:「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何必弄得人盡皆知似的?」

    劉嬤嬤卻笑道:「這是喜事,福晉羞什麼呢?」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日後福晉該當處處小心謹慎了,指不定肚子中已經有了小世子。」

    黛玉不由自主地雙手放在平坦的腹部,眸子裡也有些新奇,道:「真的會有寶寶進肚子裡嗎?」

    劉嬤嬤不禁笑道:「這是自然的,天注定的事情,福晉也別急。俗語說麒麟送子,送子觀音廟也是極靈驗的,明兒個,福晉該當親自去上上香才是,讓觀音菩薩保佑,保佑福晉生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黛玉笑道:「既然是天注定的事情,求只怕也未必能求來呢!倘若上香就能求來的話,那麼些無子的人必定也送了極多的香火錢,可是卻沒消息,也算不得靈驗。」

    一說到孩子上,黛玉就不禁想起了阿穆。

    同樣是女人,命卻迥異,甚為歎息,卻是無可奈何。

    一旁的宜人聽得若有所思,笑道:「竟是王爺已與福晉圓房了不成?這是喜事啊!」

    急急忙忙就往外走,笑吟吟地道:「去叫金佳管家放鞭炮,打賞家下人們,也好沾沾王爺和福晉的喜氣!」

    急得黛玉站起來,道:「宜人,你急什麼?做什麼非要弄得人盡皆知?」

    宜人回頭扮了個鬼臉,嬌笑道:「這是喜事兒,以往王爺因福晉年紀小,所以不急,如今圓房了,就等著小世子出世了,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大事兒,再不能讓外面那些風塵女子打著王爺的主意,尤其是尚不死心的賈府!」

    一聽到風塵女子這句話,黛玉也不禁笑了起來。

    自從那日起,那些達官顯貴倒也是不敢覬覦胤禛了,自己也省了好些心。

    不過依然還是有一兩個死心眼的,等到自己生了寶寶,只怕她們也沒有理由再堅定下去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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